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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寒梅林里的梅花和神仙草,你什么也不能吃。”他再次强调,“不能吃!”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着实地难过,这究竟是为什么哩?
我表情的委屈也许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可是我心里的疑惑和对自己的否定却是极大的,他们又知不知道咧?我肯定不是人!
弯月挂上那株杏花树梢头时,两个哥哥撇下我,在姜爷爷的带领下不知去了哪里。
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局外人。我只要负责安分守己,然后听话,然后就是早点关门睡觉。
费婶自打见我吃了她家花后,没再表现得十分热情,任由我在她那不大的屋子里四处晃荡,好奇张望。我好像是主人,她到成了客人。
她在我眼皮底下小心翼翼的忙完自己的事情后,早早的就进了自己的内屋。
我被她安排在靠院的前屋里住,她虽然不再和我说话,却仍是很贴心的给我换了一床干净的细软,加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我所在的睡房内满满都是男子的气息,不知是谁的房间,虽然收拾素净整齐,但那味道一直围绕着我,令我很不习惯。
我从来没有睡过床,从来没有盖过被子,只少从我醒来起就是这样。这些于我,都多余。
我习惯了水晶棺中的冰冷、坚硬、窄小。我睡觉的时候,就像个死人,直挺挺的双手搭在腹部,一动也不会动,只有眼睛会呆呆地盯着床顶。
我的耳朵十分灵敏,无聊地判断着院里有几只老鼠滑来跑去、隔壁房间费听叔念叨了多少声鬼、费婶轻声叹了多少次气、这木窗缝隙外飞来几只飞蛾扑进我床边的灯火里……一切虽不用看,但跟看了无异。
我五觉清明灵通,不知是醒来前就这样,还是醒来后才这样,反正我搞不懂。这陌生地方令我睡不着,还很无聊。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我微眯的眼皮底下晃动,直到……我感觉到这篱笆小院外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自出现,步履奇轻,没有发出过任何一丝声息,但他身上那特殊的味道,还有空气中那与别不同的、令我感到不安的死亡气息惊动了我。
他起先绕着篱笆外来回转悠,后来选择站定了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再动。
我甚至能感觉到这不速之客没有正常人的呼吸。我的脑海中有一丝强烈的意识,来者不善!
我皱起眉心认真地嗅了嗅空气,除了院中花香、屋角霉味、厅堂食物残留的余味,这之中还有股我从来没有闻过的怪味,很腥、很臭,像一股腐烂的肉味。
是什么人夜深站在这院门外?
我在些疑惑,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再次闭眼感应半天……我确定那人一直定定地站着不曾挪动过半分。
择哥哥反复叮嘱过我,不管今晚村里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只管自己睡觉。
既然不让出,我站在屋内隔着窗户瞅一眼,不算犯规吧?
第21章 篱笆魅影(1)()
我脑袋一转,决定还是起身看看那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的直觉判断告诉我,这人的眼睛还是盯着我的房间看。
要不盯谁房间看,费听叔的房间在后面哩。
我平时的动作就很轻,这次更轻,几乎没有声音,除非跟我一样耳朵十分灵敏的人,否则谁也发现不了我起了床,猫腰走到了小木窗边。
透过朦胧的月光,我看见一个身影立在院外。
这个身影像个男人,他果然是面向院子。四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并拢紧缩,似没放开,头也不是耸立,而是半侧着耷拉在一边肩膀上,整个人像在睡觉一般。
我的窗前正好就是那颗盛放的杏花树,树枝遮挡着这身躯半隐半现,看得并不太清。
夜晚的杏花更香更浓,却也抵挡不住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恶心腥臭味。这远远的都这么臭,那要是靠近哩,还不熏死?!
奇怪,究竟是什么人深更夜半的、这么古怪的、一动也不动地立在费听叔家院外?
思索了下,这人即不敲门要进来,也不离开,那他杵在那里究竟想做什么?
自这身影出现在这后,隔壁的费听叔似乎叫得更惨了,一声又一声的鬼啊,还叽咕着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羌语,旁边一直传来费婶的轻泣声,还有安慰声,她似乎越来越着急。
我觉得好奇怪,脑袋转了转,总觉得这费听叔的病,跟屋外这突然出现的身影有莫大的关系。而且,那身影本身就很不正常。
窗外的杏花树枝颠了颠,又是满院落英飘荡,外头像是起风了。
不知是树枝摇曳让我产生错觉,还是那身影真是动了动,反正此时我感觉到那人的目光不再是盯着院内,而是他转身了,面向了院外。
会动,还是不离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突然隔壁传来费听叔的连连惨叫,接着就是费婶在啊啊啊的嚎哭。
我一惊,撩开门帘走出屋,站在黑沉的厅堂内。这几步之遥,我却是极小心地才迈了一步,心里一直在犹豫着,这时候突然闯进他们的屋子,会不会不合适咧?再说以我的傻姑身份,该去说什么做什么?
我正沉思间,却听得费听叔突然大声怪叫一声,只见随着他的叫声响起,那门帘突然被一只手大力地撩了开来,一个身影快速窜了出来。
我一惊,本能地靠墙立定,贴住墙壁,眼见这身影从我身边磕磕碰碰地跑去开那厅堂的木门。
紧接着,又见费婶惊慌大叫着也冲了出来,死死拽住那正欲开门的身影。
她使出浑身解数在拉扯那身影,又是拖又是抱,我看她是想将那身影拽回房间,但是那身影力大无穷,一下就将她甩了开来。费婶那并不瘦弱的身躯被甩在墙角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啊!”她挣扎一下,低低哀嚎一声又立即扑前,抱住那已打开门正欲迈腿而出的一只脚。
这一幕发生突然,我怔怔地立在一边不知所措。眼见费婶又要遭遇那身影一个倒踢,我本能地迅速蹿跳上前一掌拍在那人后颈上。
那身影猝不及防受了我一掌却没有立即倒下去,而是猛的一回头。借着屋门大开照进来的月亮微光,我见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直瞪着我,还朝我龇牙咧嘴怪叫一声:“嗷——!”
“啊!”这下轮到我惊叫一声,整个人毫无心理准备吃惊不小。我猛的一缩手,倒退一步,险些就被趴在地上的费婶绊了个后仰八叉。
这人,乍一看脸的轮廓正是初次相见就被我吓晕的费听叔无疑,只是此时他的身形明显单瘦了一圈,脸上肌肤暗哑,眼窝深陷,双瞳还放着一股极阴狠的绿光,一看就是副中邪很深的模样。
我心里虽惊慌,却知道费听叔此时狂乱冲出房门,肯定是跟外面那突然出现的身影有关,费听叔像受到了某种刺激,行为已不是人的本能反应,而更像是一只野兽,喉咙间还不停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就在我被绊倒之际,我的身体突然本能的一个回旋,将自己硬是下落的身形扭转了回来,而且轻巧的站定在了费婶身侧,一手将她从地上迅速扶抓起,一手又及时出手,欲拦下那又要出门的背影。
这一次,那身影同样没有料到我还能反转快速地再次动作,他又是怪叫一声,想挣脱我拽拉住他脖颈后领的手。
我的手部力道虽然柔弱,中邪的费听叔力量也极猛,但是他动作却很僵硬,而我使的巧力,他使劲扭动肩膀身体,却也脱不开我的手心。
“妹妹,帮帮我……抓住他。”费婶苦着一张泪脸,借势扑上来反背又死死抱住挣扎的费听叔,“他这是怎么啦,今天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啦!我当然不会回答她任何问题,但是我会帮她阻止费听叔出门。
不知道费婶是不是常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虽吓着了却不算慌乱,还知道及时拽人回屋。我没出声却又准备出手,欲砍在费听叔的脖子后想将他击晕。
我记忆中这些灵巧而连贯的动作不是哥哥们教的,哥哥们没有教过我任何武功,可是临危之时我本能得居然知道要这么做。
我那手刚提聚起一股力量横劈开去,却劈了一个空,仅是在空气中划了一道劲风。抬眼一看,费听叔已和费婶两人抱团滚出了门外,只听得费婶惨叫一声:“哎哟!”
费听叔在屋外迅速摆脱爬不起身的费婶,跌撞了两下,又朝那篱笆木门冲去。
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他这是开门要出去做什么鬼!
我快速跳出屋门,冲到篱笆门边,脚边突然响起一阵吱吱唧唧似老鼠的叫声,低头一看,只见五个小小的稻草人正抓住我的裙摆,不让我出去。
我一拍脑门,想起择哥哥的叮嘱。他说今晚我是万万不能出这院门的,他不止在这院子周围布了阵法,还准备了五个稻草人看守我。一时忙乱,我又将他的话全扔脑后了。
只是眼下看来,那鬼魅般的身影是来召唤费听叔的,只是因为择哥哥布的阵法进不来,所以将费听叔召了出去?
这下我左右为难了!
第22章 篱笆魅影(2)()
这门到底是出还是不出?我站在门内纠结不已!
眼见费听叔出得院门,站在门外却不走了。而那一直站在另一边篱笆边的身影却诡异地移了过来。
我说那身影是移的,还真不是走的!
正常人的脚是着地,手跟着有节奏的摆动,而那人的手垂在身子两侧,头依然保持着一边侧的姿势,脚也不动,整副身体似个木偶般被人掐着腰身移动,而且周身全是黑雾笼罩,有股阴煞之气。
那身影起初还是慢慢的移动过来,但是在接近费听叔时,却突然迅速地一转身,他将身子面向了我。
我和他仅是几步之遥,隔了一道木栅门而已。
这人一身羌族男人的衣服,头裹布巾,双手垂在身侧,双脚并齐直直立着。
露在外的皮肤颜色灰黑肿胀,某些地方好似还破洞了,里面有污黑浓状的东西流出来粘着衣服;
那脸完全变形,额头半个脑袋是塌的,眼睛只有灰色珠子突出一团黑色糨糊般的肉团里,此时那眼珠一翻转,好似紧盯我。
他的眼珠一动,那只有一个窟窿的鼻子里面好似还有白色长长的虫子状东西正在往外爬动。
我的天!世人哪有人长成这般模样?
这明显是一具尸体啊!
这尊荣这臭味……我只觉得五脏内腑好一阵抽搐,却什么也涌不出来,而是一捂嘴巴,眼睛瞪得大大。
那身影面向我站在原地好一阵子对峙僵持后,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眼前的身影突然朝着院外的小路跑去,一直站在门外不动的费听叔居然拔腿也跟着那身影追随而去。
我傻眼了。
回头瞅了眼倒在身后好似已晕的费婶,又看了看那正一前一后狂奔走远的两个身影,着急的瞅了眼脚下五个小稻草人,心想这下费听叔肯定要出事了,那尸体根本不是人,这跟着去还不凶多吉少?
情急之下,脑子一空,我蹲下去将那五个稻草人撩拨开,拔腿就追。
村子里的路我根本不熟悉,仅是朝着那两个身影狂奔的方向急追。一路身边飞檐走壁,脚底飞沙走石,更有树枝刮得衣服哗哗作响,我眼中却只有一个目标,抓住前面狂跑的费听叔。
这费听叔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居然跑得这么快,眼见他在一丛矮树木后不见了身影,我心里一着急,猛吸一口气,脚下提速急冲上去。
“噗咚——哗哗!”
我速度是提了,可是完全忽略了视线上的障碍——根本看不到脚下有一道鸿沟,里面正流着一沟溪水。
这深山林里的夜晚,村里开阔,那点弯月光还算能见一些物景,可是却照不进这树丛林里。霎时我的眼前出现短暂的一抹黑,脚下也悬空而下,紧接着我的身子一矮,掉进了潺潺的溪水里。
扑下水的那一刻,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头先给重重地磕到了溪水边的石头上,额上一热一辣,立即有一股好似神仙草果实的涩香味液体喷涌而出。
我趴在浅浅的溪水里,抬起湿而厚重的手袖一摸额头,放到眼前一看,头撞破了!
手中的血顺着袖口淌下的水珠滴答着流进眼皮底下的溪水里,居然不是红色的,看上去到如墨汁一般晕染开来,瞬间流走。
我扯开脖子上的围巾,露出脸来,又抹了一把额头,将手放到溪水里洗了洗,叹了口气,手在水中摸索着扑了两下水花,整个人湿漉漉地站了起来。
放眼望去,朦胧中,发现这正是我们今天下山进村时的那条石板路边溪水流里,而刚才猛追的两个身影早进闪进了前方的树丛间不见了身影。
这下别说追人了,我看我找路回去都成问题。
虽然全身湿透,却不觉得寒冷,反而一扫之前的孱弱状,身体多了一股热能。我自醒来还没有做过这么激烈的运动,哥哥们总让我小心又小心,我这跑跑,到挺舒适的。
我再次瞅了眼四下,笨重地从溪水里爬上了石板路,望着费听叔消失的树林呆坐片刻,用袖子又擦了擦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回村。
正要转身,却听得身后树丛间传来好一阵细碎的梭梭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蠢蠢欲动。我心头一惊,转身又定定地站着不动,望着那黑乎乎的树丛间,皱起眉心张着耳,静心判断着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臭,真臭!
风比之前更大了,树枝摩挲,山林里传来细细的呜咽声,还有不知名的小动物正在丛林里啃咬着什么东西。
额头的一丝血夹着头发上流淌而下的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边,我索性伸出舌头舔了去,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盯着那个方向。
风从我的耳际吹过,却撩不动我湿透的长发,它好似发情的野兽,又试图撩起我的裙子,不过它依然无力,因为我的裙子全贴脚上了。
那藏在树丛间的东西起先还一动不动,似乎也在观察我,不过,明显它没有我有耐性。
树枝晃了晃,一团漆黑的身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就像是被风从林子里撩了出来,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一阵劲风吹得我身子一振,险些就被这随风扑鼻而来的浓郁味道熏晕过去。
我不觉意的伸手去捂鼻子,心里恨骂:什么玩意。
那东西缓缓地走出林子,呈直线型行动极呆板地迈近了对岸溪水边,它浑身上下只有那双眼睛隔着十米远就透出股慑人的寒冷阴绿,好似要迷惑人心一般,可是那种伎俩对我无用。
不过,那团黑影临溪而站,却不再往前。
这时,就在这黑影站定的身后丛林内,又缓缓走出几团黑影。
它们就像一个臭气团。现在,我的周围已经没有好的空气,全是臭不可挡的味道,还有一道道吸魂般的绿光。
“呕——”我实在顶不住了。
“呕、呕、呕……”我终于吐出一团又一团紫黑的胆汁液,嘴张得就像个喷水龙头,溅到水里,沾到草上,甚至有些被风带着洒向了桥对面。
今晚的晚饭杏花全白吃了!所幸的是,这个时候我的病没有发作,否则后果真不知会怎么样,也许我会被对面那一具具尸体活活啃了。
这其中还有费听叔的身影,他难道已经变成一具活尸了吗?他的气息在风中很弱,好像随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