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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却惹来他的一声轻笑:“看我作甚?我还会拦着你们不成?”言罢,又摆了摆手,道:“去吧。”之后,便不再理会两人,一手搁在弦上,从岳山处顺势向琴尾抚去。就势收回手在半空中做出幽禽啄木的手势,右手托七弦,左手大指轻触七弦七徽,两手同时动作,弹出第一个泛音。
是平沙落雁。
见他这旁若无人的模样,岳问荆有些惊诧并着不知所措地愣住了。岑奚从来都是进退有度,一行一止均合乎礼仪的,如这般不理会旁人,从而显出几分无礼和霸道的模样,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出神之际,萧倾寒自两人交握的手中轻轻捏了捏她的。见她回神,便道:“走吧。”
她仰头看向他,撞进他含笑的眼中。于是,淡淡地抿唇一笑,仿佛是回应一般。应声道:“好。”
回过头,又望了一眼。他似乎已经沉溺在琴声中,仿佛连再抬起头给予二人一束目光都嫌多余。
她也不再迟豫,加快了步伐,减小二人间因为她的怔愣而拉得有些大的距离。
觉察到手上力道的变化,他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脚下的步子也稍稍减慢了些许。
二人沿着江边,散步似地走到了岳问荆的实验室。
因为知道萧倾寒对这些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她只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所做的产物和实验的进展。可是见到他听着她的讲述,时不时轻轻点着头,偶尔还问一些问题,这样认真的样子,她心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记得,自从进入大学后,她就没有享受过这般受人瞩目的待遇了。那时,做任何一个演讲,无论台上的人讲得有多么精彩,专业知识多么值得学习,台下的人永远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或者是书本,只到结尾处,会热烈地给一个掌声作为辛苦费。做研究生时,稍稍好了一些,不过大部分时候仍是这样的场景。
在她做这一类和药学有关的讲话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认真地听过了。而且,他分明对这些既不喜欢也不擅长,只因为说话的人是她,她说,他便听着。这样的人,她怎能不爱?
她的实验已经进行到了合成的最后一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些性状和谱图鉴别,再往后,就是动物实验了。
见她说到这一部分时,神情有些不适。又想到她平日里对那些毛茸茸的小东西所表现出的喜欢,萧倾寒于是立即明白了她的为难。
“动物实验需要请别人帮忙做吗?”如果不是本人直接参与的话,她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呢?
“这个还是算了吧。”闻言,她是有些意动的,不过想到自己这药物的来源,还是强压下了这个念头。
“你不直接动手,就在一边指导都不行吗?”明白她必然有自己的顾虑,却还是不愿意她这样勉强自己。
岳问荆忽然想到自己本科时,同组的同学有擅长动刀的,有擅长固定的,有擅长注射的,自己则在一旁记录和提示步骤,也帮着递些仪器。若是自己谨慎些,多做些类似的具有混淆性的实验,这样,似乎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忽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
“可以!哥子禋哥哥,谢谢你!”解决了心头大患,岳问荆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第98章 所见()
从实验室出来,岳问荆又带着萧倾寒在学校周边游玩了一番。因为潭州省立工业大学的医学院设立在靠近江边的地段,风景也算是不错的。中午,二人则在江边泊着的渔船上吃了一回刚从江中捕捞上来的鱼。
那样的渔船在江边并不算少见,基本都是私人财产。原本,潭州的市政府是不允许的,不过令行禁止之下,执法力度却欠缺了些,只在严查的那一阵风气稍微好了一些,等到执法人员一走,江船又陆陆续续地搬了回来,仍做着这样的营生。
反复数次,收效仍不算好,无奈之下,只有退求其次,鱼的春夏繁殖季进行渔船捕捞的强打严查,并要求渔船每月缴收收入值百分之十五的税,政府每年也会拿出所缴税款总金额的百分之三十来购买鱼苗。如此,才算是将其规范化了。这也是江中的鱼至今仍有盈余的重要原因。
下午,而人则是去了附近的枫山。这座山海拔并不算高,但其被大学城环绕着,潭州的几所重点学校都建在她的山麓周围,学生们课余时间来山上游览一番也十分方便。
到了秋天,那漫山遍野色彩极具层次感的枫树更是颇为壮观,因此更是受到了学生的欢迎。其上,有一昔人修建的观景亭,名为“枫林晚”,取自杜牧山行一诗中的“停车坐爱枫林晚”一句。因为修缮得当,如今仍在使用。
这里是观赏枫林的最佳观景点,在旅游尚且没有前世那般盛行的如今,也是从来不乏游人的。这时,正是酷暑炎夏,过来爬山的多选在这里歇脚。
从山上下来,再到回到岑奚那里,已经是傍晚了。
虽然萧倾寒仅仅是说想看看岳问荆的实验室,她又岂会不带他去些潭州有特色的地方?作为她最为熟悉的并且潭州最有名的中学,言执中学是必然要去的。前次萧倾寒来潭州时,只是在极靠近校门的礼堂做了个往返,这次却是由岳问荆领着将整个言执的校园给逛了个遍。
照理,即使在假期间言执校门的管理也是十分严格的,除非有什么大型的活动,是轻易不允许外人出入的。只因为岳问荆与门卫十分熟识了,在学校内也小有名气,她带的人自然也是可以信任的,加之萧倾寒虽然对着外人冷面了些,也算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了,那周身气场也不似常人。所以在寻常看来有些不可逾越的校门,对于二人,几乎没造成什么阻碍。
此时,校园内是前所未有的寂静,因为距离开学尚且有一段时间,即使是提前返校的寄宿生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过来。
参观过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接下来的行程,路程上的问题都是由江天解决的。
看着这个来潭州还不到一年时间的人对这里便比她这个土生土长的潭州人熟悉得多,岳问荆在萧倾寒戏谑的眼神中,也仅最初表现了一星半点的不好意思,之后,便是一种理所应当了。谁规定的本地人就一定要四处游玩,对这里的一景一物了如指掌了?
她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的想法从来都是一个家里只需要一个会开车且认路的人就足够,更不必说她如今也算是有专用司机的人了。毕竟,她不路痴,只是不爱出门而已。去过的地方,只要走过一两遍,路还是可以记得的。
说到路痴,她又忍不住想起了一位老同学——臧穆。她可以说是路痴中战斗机级别的了。当初,在实验室所在的那栋楼里,五楼和六楼,一个是她们接的课题所用实验室的楼层,一个是她们课程安排中实验分布最多的楼层,都是来过数十次的。然而,在一次探索性课题,小组单人分时段采样时,在五六楼的两间实验室往返的过程中,她竟然迷路了。
没错,是迷路。
对此,她已经无言以对了,只能拜服。
就这样,有了“专职司机”的引路,她带着萧倾寒先是在潭州著名的小吃街——牌楼巷尝尽了潭州极具特色的各种美食,又去了江心自然形成的沙洲所开辟的风景区——水陆洲游玩了一番。
几乎把她所知道的有名景点基本都去过了一遍,也不过才用了不到五天时间。
萧倾寒也没有什么意犹未尽的。他本就不是喜欢四处旅行的人,此番若不是岳问荆的兴致高,他却是连这些地方都懒得去的。若一定要说有什么让他觉得遗憾的,必然是没能去岳问荆家中拜访了。
因为这段时间岳律和温璃都不算清闲,家中通常是没有人在的,岳问荆也没有邀请他去家里。其实,即便是二人都闲赋在家,她也不是那么愿意带他回去的。即使他们现在算是名分已定,但要与家人说起,她还是有些芥蒂的。
正是因为了解她这样的小女生心态,萧倾寒倒也没有勉强。
在岳问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去游玩的前提下,他们一行三人才终于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如果说前世几乎每年夏天必去的南疆相当于岳问荆的第二熟悉的城市,那么这一世的京城无疑是岳问荆的第二个家乡了。
一下飞机,感受着那种与潭州全然不同的气息,岳问荆禁不住在心中默道一句:“久违了,京城。”
来到了那幢熟悉的建筑前,推开门,那种阔别重逢的喜悦更是从心底渐渐渗出,夹杂着一丝丝怀念的清甜。
只是,在看到客厅内坐着的两人的时候,岳问荆忍不住轻啧一声。
是萧浅和许久未见的魏书扬。
从前,在萧浅面前,他便会收起身上所有的桀骜、张扬和恣肆,就像一个普通的温和少年一般。现在,年龄的增长让他面部的轮廓愈发清晰而深刻,依稀可见年少时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却不复从前的幼稚,更添几分成熟的意蕴。难得的是,对待萧浅,他似乎仍保留着那样极好的耐心和温柔,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留给了她。
现在,岳问荆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二人在沙发上并列坐着,身体并无任何接触,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情流淌着。魏书扬正低着头,削着一个苹果,手法有些笨拙,却专注而认真。二人不时地侧头说着什么,声音并不是很大,偶尔听漏了一两句,魏书扬会将耳朵凑近去,微笑地听着。
从前,她还不是很看好这位魏家小少爷,这一幕却彻底推翻了她的观念。似乎,这样的人,也是值得萧浅托付的吧?
虽然明面上,她比萧浅的年纪要小上一两岁,可是已经活了两世的她,对着那时那样小小的女孩,也是经常将自己放在一个长辈的位置上的。这样一来,萧浅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了。
这样的场景,让她不由得感叹,从前那样小的一个女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呢!
嘴角忍不住噙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而后,想到萧浅的身体状况,又忍不住轻轻蹙了眉。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遭此劫难呢?看来,她研究的进程,确实得加快些了。
看着岳问荆不断变化的神色,萧倾寒也可从中窥见些端倪,只是并未说破。轻咳了一声,示意旁若无人的二人他们的到来。
萧浅向来淡然,如今也没有半分尴尬的意思。倒是魏书扬见到来人,最初有些不自然,不过瞬间便被和好兄弟重逢的喜悦给掩盖了。将削好并切成小块盛在碗中的苹果插上些签子,端到了几上萧浅近前的位置,又交代了句什么,只见萧浅淡淡一笑,看向他们,他这才起身向他们走来。
向萧倾寒肩上撞了一拳,郎笑道:“萧老大,您终于舍得回来了?”又转过头看向岳问荆,“这位我现在是不是该唤一声‘嫂子’?”
眼中含笑,却不是小时候那般剑拔弩张的样子了。
第99章 追问()
见他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仿佛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岳问荆不由地有些失笑。
至于那句半是戏谑半是调侃的话中“嫂子”这样的词汇,她只能说,感觉似乎还不赖呢!
虽然在家长们面前被提到和萧倾寒的关系的话题,她会稍稍有些不自在,不过在同辈人面前,这样的调笑只是小意思。毕竟,她这些年所练就的八风不动的本事不是摆看的,何况,他还没有分毫的恶意。
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默认式的大方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久不见了,魏少爷!”
魏书扬闻言,却笑得温雅,丝毫不见从前那副飞扬跋扈的模样:“嫂子不必客气,唤我书扬便可。”
又是一番寒暄过后,岳问荆转过头看向萧倾寒,只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对于她能正确认识自己的身份的转变似乎颇为满意。而她原本的淡然却在这一对视间灰飞烟灭,微微红了脸,却没有躲闪。
“子禋哥哥,你们聊吧。”又对着魏书扬调皮地眨了眨眼,道:“书扬,借你家浅浅一用哦!”说罢,又偏过头,对萧倾寒抿唇一笑,然后脱离了二人的圈子。
魏书扬向萧浅点头致意之后,转向萧倾寒,却见他仍望着岳问荆的背影出了神,目光是他前所未见的温柔,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难得遇到这样一个可以调侃他的机会,魏书扬向来懂得把握时机,又哪里会轻易放过?遂用肘部顶了顶他的肩,“萧少爷,请注意自己的形象,眼睛直了也罢,口水快流出来了。”
萧倾寒的反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家早早天生丽质,有意见?”他用淡淡的语气说着这样仿佛顺理成章一般的话,却是让魏书扬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窝火感。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接下来说出的那句话简直就是神补刀了:“总比某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家伙强。”
魏书扬被噎得言语不能,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仿佛一棵瞬间蔫掉的植物,全不见方才的调侃时的意气风发。
重重地拍了拍魏书扬的后背,以一种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拍出体外的力度,声音在将要坐下的岳问荆,和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正戳起一小块苹果的萧浅听来都有些惊心动魄:“虽然我一直觉得浅浅的眼光还不错,可是万一这一次走了眼呢?你还是很有希望的。”魏书扬听着他话里的戏谑,有些怨念地抬起头,见到的却是萧倾寒鼓励的眼神。一时间,竟是没有了继续笑闹的心思。
“走吧,出去聊。”又在他肩上轻拍两下,这回却是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了。说罢,率先提步,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气度**,浑然天成。
此时,岳问荆已经在萧浅的身边坐定了,均将视线投向正欲出门的两人。
见萧倾寒这模样,岳问荆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果然气场决定一切。之前还觉得魏书扬挺有主人家的风范的,所以被喧宾夺主了会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再看看萧倾寒,她或许才算真的明白了什么才算真正的主场优势。
嗯,还是很有魅力的。暗暗赞赏了自己眼光不错,浑然忘了要稍稍掩饰自己因为欣赏一直在萧倾寒身上游移的目光。
似察觉到了岳问荆的视线,他看向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无声道了句“喜欢吗?”,在成功欣赏到了岳问荆瞬间变红的脸色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带上门,嘴角一丝得逞的笑意却让岳问荆在面红耳热的同时又有些咬牙切齿。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厅中时,身后两人的对话,已经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耳朵微微红了,眼中却是近乎愉悦的笑意。
彼时,萧浅正咬着一块苹果,笑得眉眼弯弯。见她走来,递给她一只签子,却被岳问荆一摆手拒绝了:“魏公子特意为你削的,我可不敢染指。”
萧浅却是轻嗤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你啊。”
说完这一句,却是心照不宣地将注意力移向了尚在厅外“交锋”的二人,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怎样?不需要交代一下吗?”凑近萧浅身旁,挤了挤眼睛,不怀好意地笑道。
“交代什么?”签起最后一块苹果,慢吞吞地咬着,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沾到的果汁,无辜的看向她。
对着萧浅这般不温不火,温吞如水的模样,岳问荆虽不至于暴跳如雷,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怨念却是难免的。遂作出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