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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局不定时的抽查,会顺带再随机抽一些其他学校的,因此收上来的作业本必然也需要统一。于是问题出现了,每次抽查之前,岳问荆他们就会被要求疯狂地补作业。
说是疯狂,因为统一的作业本难度低,但是题量很大。即使年级组没有将答案收上来,也默认了他们“借鉴”参考答案的行为,只算上抄写,就已经是平时几倍的作业量了。
其实,抽查的话,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写的。只是一旦被抽到了,前面落下的必然也是要补回来的。这都没什么要紧的,可是岳问荆身为班长,就输在了这个概率上——教育局要求,每次交作业的,是几个抽查学号,以及各班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
身为每次必然躺枪的固定人员,岳问荆欲哭无泪。
从前没成为班长的时候,初中三年,她就有那种运气,一次都没有被抽到过。即使后来高中时做了班长,教育局也开始体谅他们学习不易,作业抽查什么的,一学期也就进行一次,且那时统一的作业本上的练习,他们也是跟着做了的。
苦着脸奋笔疾书的同时,岳问荆也会在心中默道一句:“每次中枪的莫勤嬉、凌泉,你们辛苦了!”
这些事情,从前岳问荆是不会说出口的。只在大学时,和室友在“卧谈会”上,会选出一些记忆深刻的当趣闻说起。不过其中的大多数念头,都是自己想想便罢。有的情绪尤其激烈的,会出现在自己的日记本中。其余的,都泯灭在时光里了。
如今,有什么平日里不经常说出口的话,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人,仿佛多出了一个自己,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好的、坏的,都愿意和他分享,不必忧虑他会担心或嘲笑。这样的感觉,新鲜,却意外地美好。
或许,这正是找到了灵魂伴侣的感觉?
想到这个词,将书信全部取出来,细细地摩挲着信封的边缘,岳问荆有些出神。
经过了这一学期,她明显地感觉到二人间感情的升温。这样的变化,应该已经算是达到了之前她所要求的底线了。于她,他不再是以“哥哥”这一身份存在的,甚至,她可以说自己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只是,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萧倾寒确实是属于她所欣赏并可以发展为喜欢的那一种类型的,这一点她不否认。如今,也已经可以算是将他从“哥哥”的定位上移除了。这样太过顺利的进展,本来是应该开心的。“灵魂伴侣”这个词,却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或者,她的喜欢,只是因为找到了一个懂她、疼她,愿意听她说话的人?这样一个人,不拘是谁,只要有这样的特质,都是可以的。换言之,她害怕她喜欢的并不是萧倾寒这个人,而是他给她的那种安定感。
现在,她正处在这样的担忧中。如果她喜欢的只是这种感觉,往后,若是他们的感情淡了,彼此之间的摩擦多了,嫌隙多了,那种心有灵犀不复存在。又或者会有另外一人,给予她更为强烈的感觉。此消彼长之下,她难免移情。这样的话,对二人,都不算好事。这样的局面,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岳问荆没有想到的是,她会下意识地维护萧倾寒,哪怕是一种会伤害他的可能性,她都不允许发生,这样的情感,还不能算喜欢吗?
沉默了许久,忽然想起萧倾寒所提到的一句他将去军校学习的事。
萧家的子孙,不出意外的话,基本都是会去军中历练一段时间的。如萧倾寒这般读完了高中才进军校,已经算晚了。
说到这一话题时,他话里话外都是望她早些回萧家的意思。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了声。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目光中的那一丝清甜。
第94章 促狭()
萧倾寒所期望的岳问荆的早日回归,想法是好的,只是注定难以实现了。
将手中的明信片投到邮筒中。站在e国首都柏市的街道上,环顾四周,看了看这处处充满着艺术气息的城市,岳问荆深吸一口气,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嘴角勾出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她忽然很期待看到那人接到明信片的那一刻的表情呢!久未出现的恶劣因子又开始兴风作浪,因为久未发作了,较之前次,颇有些更为恣肆的趋势。
摇了摇头,岳问荆心想,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连萧少爷都敢作弄。嘴角尚未褪去的笑意却分明显示了她的洋洋得意。
带着好心情,岳问荆向着柏市的中心街区走去,与温璃汇合。
她是昨天柏市时间下午六点左右下的飞机,目前与温璃二人暂住在方家在柏市的公馆中。
这次的旅行,自然不是单纯的游玩。
温璃的工作室成立已有近一年时间。她的作品以现代与复古相融合这样矛盾却不冲突的设计以及恰到好处的撞色闻名,创立至今,几乎每一件设计成品都受到国国内外时尚界的狂热追捧,并拥有了一群数量相当庞大的固定客户。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小小的工作室已经名声鹊起,如日中天了。
名声在外的好处自不必说,烦恼却也是不少的。比如,纷沓而至的设计委托。在创业之初,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带着极度成就感的烦恼了。
在温璃和她所邀请的几位青年设计师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将第一批设计稿完成,又与工作室的负责制衣的成员们连着数月没日没夜地赶工,才终于全然交付,加之岳律那段时间的哀怨眼神的推波助澜,温璃终于一怒之下,发出了她本人每月只设计十件成衣的声明。
不过,这对于工作室的名声丝毫无碍,反倒是因为数量上的限制,来定制的人更多了。
一套量身定制的衣服是几乎所有女生的梦想,如果你恰巧有幸成为得到这位设计师限制数量中的一员,那种殊荣,不是价格、质量一类的参数可以比拟的。
而且,温璃的工作室并不只有定制这一项输出,也有设计好的成衣面向大众销售的。这些有的是出自温璃之手,大部分却是她工作室其他青年设计师的作品。虽说没有定制的那般全然合身,不过因为却都有其精妙之处,对于她的名声及设计风格十分倾慕的却又因为种种限制没有机会得到她的独特设计的大众,还是可以通过这个小小地满足一下的。
关于温璃工作室中的青年设计师,大多是温璃在南召大学的校友,有些是工作室成立之初便被温璃邀请来的,有些是之后考察面试来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温璃综合考虑良久才留下的,因此人虽不算太多,却已经算是一个精英团队了。其中,岳问荆最熟悉的,就是军训时她见过的温璃军训时的室友柯羽容了。
这个姑娘是三位室友中惟一仍在做服装设计的,和温璃也一直有联系。只是毕业之后境遇不太好。温璃在大学时对于她的设计理念还是十分赞赏的,回国后,又得知了她的近况,有心相帮,于是便将她拉到自己工作室来了。
她很感念温璃的襄助,工作上也十分争气,一年下来,虽然不及开了外挂的温璃那般名声在外,却已有自己数目不小的一群拥护者,成为工作室除温璃外最受欢迎的设计师了。
当初,工作室成立时,她在得知温璃的家庭状况时,还吃了不小的一惊。在反复思索之后,终于算清楚了温璃在读大学时已经二十有三。岳问荆也不是她们所认为的那般是她亲戚家的孩子,而是她自己的女儿。岳律更不是她的男友,而是领了结婚证的法律认证的老公。
不过,对于那个时代的人,这样的事实却也没那么难接受。毕竟高考难度大,考上大学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些执着于大学,考了数年,这才被成功录取,上大学时已经年近三十的人也不在少数。
夏之双则是另一种境况了。
她虽对服装设计很喜欢,绘画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无奈在设计这一类创造性要求极高的事上还是少了些天赋。她最初也失落、不甘,只是向来心性开朗,在认清这一事实后,也不再纠结,转行做了一名画家。
因为她的容貌姣好,身材虽不算高却也玲珑有致,又实在喜欢服装设计,不能做设计师,能接触到一些周边产业也是不错的,于是偶尔也在时尚杂志中客串几回平面模特。在温璃的工作室成立后,还和他们合作过几次,收到了不错的反响,如今也算是工作室的御用平面模特了。如此,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做出些样子了。
那一位让她们情感有些复杂的刻薄室友裴小雁却不知所踪了。三人小聚时,只唏嘘了一阵,便不在这一话题上多加逗留。
在有了余裕之后,温璃有时间去参观一些时尚展览,也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设计了。此次来e国,正是为了参加柏市的时尚展。
岳律这段时间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的,晚上经常是八九点才回。这对于向来一下班立刻赶到工作室去接自家妻子,然后回家做饭的“模范丈夫”来说,已经算是一个相当晚的时间了。因此,此次的e国之旅,他并没有随二人同来。
岳问荆心中有些讶异,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复杂,却隐忍不发了。
在岳问荆放假之后,经常三餐都是岳问荆烧菜、温璃煲汤的状态。岳律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外吃过晚餐的。
如今,温璃要出国一段时间,目测半月之内是回不来的。基于这样的现状,她难得地母性大发一回,认为将岳问荆一人扔在家里是件非常不妥的事,于是将她也一同带了出来。
其实岳问荆倒是无所谓,哪怕她一人在家也可以过得风生水起的,何况被温璃下意识忽略了的岑奚也还留在潭州。只是,有了这样一个出去开开眼界的契机,她也是不愿意放弃的。并且,她也很好奇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萧倾寒会是怎样的表情。尽管她看不到,只是想想,也足够她乐上一阵了。
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在萧倾寒去了军校之后,两人要见面就没有这样容易了,假期能不能回家还是个未知数。这一次,在他开学之前,她是一定会去一趟京城的。
至于现在,已经到了柏市,不好好游玩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想到这里,她就毫无负担地活跃在柏市的每一个角落里,玩得也算是忘了形了。
京城,萧倾寒近十天后收到岳问荆快件寄来的明信片时,果如岳问荆所预料般的神情复杂。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岳问荆因为恶作剧得逞而显得格外飞扬跋扈的字体,眼神中的宠溺却丝毫不加掩饰。
这个狠心的丫头,明明知道他的思念,偏偏还要这样折腾他,他却奈何不得。
自嘲一笑。这还不是一直以来,他自己惯的吗?
不过,也算是一种好现象。毕竟,外人眼中的恪姑娘可是从来冷静从容而自持身份的,从前,即使是在将他视为兄长时,也不曾对他这样放肆,不是吗?
思及此,目光愈发温和。
指尖划过她的字迹,仿佛可以看见她眯眼笑着的样子。还真是,连捉弄人时促狭的样子,都意外地可爱呢。
第95章 子禋()
萧倾寒的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半有余,此时,岳问荆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路。
在她回到潭州的那天,就接到了岑奚的来电,让她次日去琴馆一趟。将从柏市带给众人的带有e国风情的有意思的小玩意儿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一装进另一个随身带的小布包里。当拿到给萧倾寒带的那一份的时候,她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个似是温和的笑意。
藏青色的包装纸,印有繁复的暗纹,沉稳内敛却不掩其华贵。没有画蛇添足地再往上添些彩带什么的饰物,就这样一个简约精致的小纸盒,莫名地却给人一种优雅从容的感觉。与他的为人何其相似!
他会喜欢吧?
手指沿着盒的边缘轻轻滑动着。萝卜与棒槌的度的把握,她也算是炉火纯青了呢。只是,于她而言,这次却也不算是单纯地安抚军心。确实,她这样先斩后奏地出国了将近一月时间,是该好好补偿他一下的。
第二天,晨练之后,岳问荆梳洗一番,用过了早餐,正要将给温璃和岳律二人准备的早餐放进冰箱时,却见岳律已经从房间出来了。
“爸爸?这么早?”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钟,还不到七点。
“是啊,这段时间有点忙。”听到岳问荆的询问,他顿了顿,立即挪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身进了盥洗室,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看着岳律有些闪烁的目光,她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父亲,看在您之前表现良好的份上,便再给您一次机会。这一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不然,后果可不是这一世的你可以承担的呢
“那我早餐就放在餐桌上了。先出门了,拜拜!”掩下眼中的冷冽,转身将为岳律准备的那一份放回到餐桌上。又去房间拿上了包,换鞋出了门。
下楼,便看见江天已经泊车等在楼下了。看到她出现在单元门口,江天从车上下来,为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之后复又返回到驾驶座上。
在接到岑奚的电话之后,她便和他联系了今日去琴馆的时间。
“麻烦您了,江叔!”扣上安全带,岳问荆笑道。
“姑娘客气了。”面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只是显得微微有些僵硬。
初见江天时,岳问荆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张面瘫脸。一年下来,因着她的温和有礼,他也不好冷面相待,在问候时会带着淡笑。只是面部因长期缺乏表情,会稍嫌僵硬。不过那种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善意她是可以感受到的。
到了琴馆,她便让江天先回去了。在去京城的前一段时间,她预备就住在岑奚那里了,之后再同他一道回去。
因为如今潭州的夏日已经很炎热了,长久地待在空调房里也很不舒服,萧浅于是在夏至前后已经先回了京城。这段时间,都是岑奚一人独居的。
推开门,只见琴堂仅中央卧着一张琴桌,桌上卧着那台“吴钩”。岑奚则跪坐在一侧,双手搁置在膝上,微垂着头,似在闭目养神。
“老师。”走到近前,见他闻声仰起了头,她这才轻声唤道。
“回来了?”温和浅淡的笑容让岳问荆心中一暖。
“嗯。”低低地应了声,跪坐在琴桌另一侧,从包里取出一个木盒,双手递给岑奚。“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哦?可以打开看看吗?”神色略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她还会给他带礼物。在看到她点头之后,打开盒子,只见一枚小小的深褐色木牌静静地躺在里面。打磨得十分精细,泛着丝丝内蕴的光华。上面刻着“静好”二字,字体却是他熟悉的。两端分别有两个小孔,穿有两节绿沉色细绳,一端是简单的绳圈,另一端则系着个小小的同色穗子。
“这是在柏市逛街时看到的,香木片。老师不准嫌弃啊!”岳问荆心中稍稍有些忐忑。在逛街时,她偶然间发现了这枚木牌,不知为何忽然联想到了岑奚,于是第一时间将它买了下来。上面的字是她在柏市闲时刻下的,装饰也是那时做的。这样菲薄的礼物,她自己都有些脸热。
“谢谢!”取出那枚木牌,悬在指尖,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他垂眸浅笑。
这样的场景,似是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一时间,岳问荆竟有些怀念。
静默良久,相对无言。
岑奚忽然出声道:“琴恪,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