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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所收到的反响还不如两位不专业的舞者呢?
她并没有要批判什么的意思,也不是斤斤计较自己的表现没有得到应有的肯定,只是想以此说明这样一个现状:古琴不适合舞台,至少不适合现在面向大众的舞台。因为没有正确的欣赏方法,再出色的演奏,也不过是在众人眼中一段又一段重复冗杂的旋律罢了。
所以,在节目的选择上,她犯难了。
不能选古琴,那自己还有什么适合舞台的呢?
钢琴?太普遍。而且在言执中学,有特意为艺术特长生设立的艺术班,他们的课表安排都是和非特长生截然不同的。而钢琴,又是几乎所有乐器类特长生必然需要修习的一门,即使是非乐器类,有时也因第二专业需要选择这一项。在众多专业学习这个的人面前,她丝毫没有把握脱颖而出。
倒不是她非要上台不可,只是班上另外两个节目的精彩程度她也是知道的,若是仅有她的节目被刷了下去,先不提她的面子问题,首先陈羽涅那一边就不好交代。而且,人家还是对她抱了非常大的期望的。
武术?在元旦晚会上表演太极?岳问荆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感觉一阵恶寒。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在脑海中盘桓:“别闹,行不?”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打扰到你了?”见着顶着一头乱发,明显是在思考时被抓成这个样子的岳问荆,岑奚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先询问她的情况。
“没有。”哭丧着脸看着他。
“怎的,还有我们琴恪殿下解决不了的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那丝关心的意味仍然被岳问荆捕捉到了。
“哭了真是,完全不知道要表演什么节目啊”简要地说了前因后果。
岑奚沉默了会儿,微低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忽然毫无征兆地提步走向墙边摆着的那架钢琴。因为位置巧妙,黑色的钢琴与闺阁式的房间布置并没有什么不和谐之处,反而添了些活泼的味道。
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着。那旋律,是岳问荆所熟悉的,送别。
这首曲子的词是由弘一法师所写,曲调选自美国歌曲梦见家和母亲。这首曲子也算是中国的诗词与外文歌曲结合的成功范例之一了,曲调清新典雅,宛转悠扬,创作至今,热度始终未曾损减。
听着,听着,岳问荆忽然来了灵感。
单纯的钢琴演奏不行,诗朗诵也太寻常,那么,吟诵和钢琴结合的曲子又如何呢?
豁然开朗,岳问荆面色也忽然轻松起来。
一直留意着她的岑奚见了她神色的变化,也明白她是有了灵感。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停下手中的演奏,道:“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不打扰你了,早些休息。”
说罢,起身,出了房间。
第73章 送别()
元旦晚会节目的初次审核时间与前世一致,定在十二月五日。
毫无疑问地,二班出的三个节目都当选了。这倒是不代表有节目的位置被岳问荆的代替了,言执中学的节目数量及时长并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只是大致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稍微超出一些或是不足都是可以的。因此,这次的晚会只是较前世的那台多了一个节目而已。
不过,节目通过率百分之百,似乎并没有让陈羽涅这位二班的文娱委员感到与有荣焉。从看过了岳问荆的节目之后,她的表情就一直不太好看。
那凝重的神色,仿佛自己班上的同学们辛辛苦苦准备了许久的节目,全部被刷下来了一般。所以,这样的反差,让二班同样出了节目,因此在现场等结果,以及其他班知道她的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岳问荆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甚至,将她一天情绪变化的全过程看在眼中。看着她流露出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浓厚,她本欲提醒她的,却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于是始终高深莫测的神情看在陈羽涅眼中就成了默认。
陈羽涅此时的心情简直已经不能用单纯的愤怒来形容了。先是早上看着岳问荆孑然一身,没有带琴过来的疑惑。而后渐渐释然,或许是因为想到初选时间定在晚上,以为她不方便将琴在教室里放上一天,在放学之后会让人送过来。
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她便也不再困惑,而是高深莫测地看了岳问荆一眼,然后摆出一副“你我心照不宣”的表情。
用过晚餐后,在礼堂里再次看见岳问荆,见她仍然没有背着琴,又以为她是将琴放在了后台或者是交给了管理道具的同学。
她的节目排在岳问荆的前面,在她演出完毕之后,甚至来不及仔细揣摩台下老师们的面部表情背后的含义,有些仓促地谢幕之后,立即下了舞台,回到了自己特意占下的在第一排的位置,甚至心中还在庆幸初审不用化妆和换衣服,自己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专座”,近距离观看岳问荆的演出。
那可是当代古琴第一人岑奚一手教出来的弟子,更是萧家的恪姑娘好吗?当年的那一次古琴雅集,那一曲风雷引更是被古琴界的泰斗级别人物成修愚先生评价为“吾辈叹服”的好吗?能有幸听到她的琴声,那是得多大的造化!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玄幻了。
轮到岳问荆的顺序,看到负责道具的同学抬上来三角钢琴,她的心里才起了一些不详的预感。可是,此刻,她还是没有认清现实,还在期盼,是节目的顺序弄错了。直到岳问荆上了台,在钢琴前坐下,她才彻底幻灭了。
这个,岳大小姐,咱剧本是不是拿错了?说好的古琴呢?
在钢琴声响起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吗!
从不敢置信到满心怒火需要多久?陈羽涅的情绪转换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那时,她的所有心思全部集中在心中奔腾而过的一批草泥马身上了,完全没有理会岳问荆的表演,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她的演出即使不是古琴,其精彩程度亦足以让她拍案叫绝。
谢幕之后,岳问荆感受着来自台下的一道幽怨的眼神牢牢地锁在自己身上,一瞬间就明白了它的来源。顺着望去,果然见到了陈羽涅的一张晚娘脸。
嗯,虽然很久没有捉弄人了,但是这一次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功力果然还未减退,值得鼓励!面上,则是手握成拳,掩唇轻咳一声,低垂的眼眸遮住了她眼中险些泄漏情绪的笑意。若是岳律或者岑奚在这里,必然可以看出,这坏丫头又在捉弄人了。只是,现场没有人识破她的诡计,陈羽涅倒是感觉到了一丝端倪,不过被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焚烧得一干二净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岳问荆仍是时时刻刻能感受到来自陈羽涅的怨念。
无奈之下,她只能说清楚缘由,并承诺若有机会一定请她去琴堂。二人之间的关系,这才摆脱了那样一种诡异的状态。
午休时间以及放学之后,有节目的同学虽然已经过了初审,可以算是尘埃落定了,不过对于十二月下旬的一次复审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为了保证被选中节目的质量,言执中学的元旦晚会在十二月底还会再进行一次复选。一般是不会有节目被刷下去的,除非是初选之后就没再练习过,节目质量下降了的。这样的情况倒是极少。
以他们的认真程度,以及周尔东的精益求精,又改了剧本中几处感觉有些瑕疵的地方,参与演出的同学在多次练习中对剧本更为熟悉,表演也更加收放自如了。而邹姝芸在陈羽涅的指导之下充分发挥了自己有些舞蹈功底的优势,加之二人的表演愈加默契,将夕阳箫鼓这一曲子演绎得意境十足。在复选阶段,二班的节目又是大放异彩。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七点,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岳问荆的节目因为内容被安排在在接近尾声的部分,班上的另外两个节目则分别被排在了靠近中段的位置。
在化过妆之后,岳问荆心安理得地在后台就近观看了几乎整场晚会。虽然前世已经观看过,这一世再看到,还是不得不为言执的同学们点赞。
终于,在接近九点时,轮到岳问荆的节目了。
她被排在末尾出场,是有道理的。
一束追光打到她身上,岳问荆嘴角含着一丝浅笑,缓步从容走到舞台中间,轻轻一颔首,向观众致意之后,继续走向了摆在略微偏离舞台中心的三角钢琴。椅子的位置是她早已调试过的,微微扶了下裙子,手顺势交叠在腿上,端坐在琴边。
稍微调整了呼吸,她方才抬手,置于琴键上。少顷,悠扬的琴声回荡在礼堂中。
前奏之后,她方才启唇,吟唱出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从小学习国学,传统的读书方式吟诵她自然也是会的。只是,为了适应舞台表演,她编了首曲,将这首词唱了出来。与原曲截然不同的编制方式,更为接近古曲,很有些古韵在里面,又因配合了现代的钢琴,古雅,却不至于阳春白雪,难以欣赏。采用了吟诵的发声方式,又不同于单纯的吟诵,更类似于以一种唱的方式来表达。
这样的节目形式,在初选时,她甫一出声,就抢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此时,台上的少女一袭豆绿色的连衣裙,活泼而与曲境相谐。原本极挑剔人的豆绿,在少女白皙透明的肤色下,只能是相得益彰。
这一世,因为尚未为了保持班长的威严可以将自己的嗓音压得低沉以至于她早已不习惯说话时不刻意压低声音的感觉,又因自身的威仪已无需通过这一方式实现,且这些年学习国学时早已习惯了用吟诵的方式读书,也算是掌握了一些发声技巧。因此,她的声线仍保持着最初的泠泠泉响。
这样清亮的嗓音,吟唱着这样的曲子,本来应该是不和谐的,却因她的处理适当,给人带来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轻重缓急,情浅情浓,尽在掌握之中。反复两次的吟唱,却丝毫不显重复赘余。最末,竟给人一种“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豁达之感。
这简直就算是一个艺术品了。
演出完毕,岳问荆起身,稍稍侧过身子,朝着观众席微微一鞠躬,算是谢幕。
经久不息的掌声,直到厚重的帷幕拉上仍未停歇。
这次的元旦晚会,也以岳问荆近乎完美的演出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74章 意外()
换下表演用的连衣裙,穿上校服,岳问荆坐在后台,借着梳妆台前的镜子,仔细地卸去脸上的妆容。
从大学时开始,她渐渐在意起自己的皮肤,又因为年少无知将自己原本莹白的肤色晒得再也无法恢复而有些难过,却也已经无可奈何,于是,只能自己摸索学习一些护肤技巧,日积月累的,也摸出了些门道。虽然肤色仍是有些偏暗,不过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与最初的“炭黑色”形成鲜明对比。
重来一次,又幸运地重生在自己被彻底晒伤之前,她自然无比珍惜,绝不肯轻易伤到任何一点。
只是,她在护肤一事上虽有些心得,但对于化妆,却还是不精通的。一则,长期化妆难免会对皮肤造成一些损伤,有时即使是为了做一期学术报告不得不上一些淡妆,她也会在结束之后立即卸去。再则,她的时间大多数花在实验室里,和那些冰冷的实验仪器打交道,也没必要费这心思。
彻底整理完毕,这才出了礼堂。
因为礼堂距离校门较教学楼要近一些,晚会结束又是将近十点了,即使这也算是一种集体活动了,言执倒是没有看过晚会还要回班集合的惯例,一般都是看过晚会同学们就各自散了。
走出礼堂的大门,岳问荆看着前方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有些惊讶,因而愣住了。
她因为长时间与书打交道,又经常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忘了时间,视力有些损减。不过倒是较前世不得不戴上眼镜的程度要轻许多,只是看十米以外的物体时会有些模糊。
这时,她倒是有些不敢确信了。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人的眉眼渐渐清晰,熟悉的原本十分冷硬坚毅的轮廓,因为嘴角带着的一丝笑意被生生破坏了,反倒是显出几分温和之感。
真的是他。
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在那人身前站定。
“哥,你怎么来了?”他们虽然这次的元旦在周一,因为周日晚上需要准备晚会,学校索性将周一周二的课挪到周末上了,因此加起来有三天的假期,可是萧倾寒今年已经高三,周六都是要补课的,元旦放假已经相当对得起人了,他是怎么有时间跑到潭州来的?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顺势摘下她的书包,接过来,背在肩上。嘴角的笑仿佛一瞬间变了性质,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道:“早早的第一次公开演出,我怎么能不来?”然后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有些失落地道:“毕竟上次的古琴雅集,我可是没能出席呢。”
知道他本性的岳问荆却没有理会他这模样。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只是不方便告诉她。虽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两人因一时相对无言,竟然陷入了一种僵局。
岳问荆从来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索性垂下头,不说话。
见她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萧倾寒正欲说什么,又看到来来往往的老师学生,其中不乏有些好奇心重的向站在路旁的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轻轻蹙了眉,伸出手握住她的小臂,一个使力将她拽了过来,然后松开的手绕过她的背部搭在另一侧的肩头,手腕上一施力,推着她向校门走去。
左右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岳问荆便没有顽抗,随着他的步伐前行。
二人这样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萧倾寒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不过,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岳问荆本身的知名度就不算很低,因为上次的期中考试她以那样的高分稳居榜首,年级组为了给同学们树立一个好的榜样,特意在一次室外升旗仪式上为她留了五分钟的演讲时间。那次的露脸,也让她较前世同时期的默默无闻,名望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并且,这次在晚会上,她的节目还是很具有辨识度的。她本身也不是那种扔在人群中就看不见的相貌,那周身的气度也不是旁人能轻易拥有的。
所以,此时,即使她换下了在台上穿的那身服装,和所有人一样的一身校服,也将脸上的妆卸了个一干二净,又有夜色的遮掩,只要认识她的人,稍加打量,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尤其,二人在路旁静静站着,与赶着回寝或者回家的移动状态的人群格格不入,本就足够吸引视线,让人不能不多看一眼。
这一出,也让她在周三踏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受到了来自几乎全班所有人的注目,然后是为期一周的众人瞩目,甚至连邱蜚零都惊动了。
疑似早恋啊,而且还是期中考试以来风头正劲的岳问荆,这让人怎么可能不起了几分八卦的心思?元旦的三天假期,也没有将同学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