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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问我,要问就去问死鬼吧。”马夫答应了麦勃,任何人问他,他都要回答不知道。集结起来的白大褂从十几个增加到了几十个,几百个,甚至路都被堵住了。马夫还是用手半遮着眼睛,步若无人之境。
“他为什么用手遮眼呀?妖怪怕见光吗?”
妖怪就妖怪吧,反正所里的人头鬼本来也不少。马夫试着想放下手来,可是强烈的光线刺进来,他还是不能适应,又抬起手遮掩着往自己的住所去。
“所长,好啊。你果然没有杀掉马夫!”汤爷爷持着一个撮箕,在众人身后捡着树下的黄叶。一双老得腐化变蓝了的眼睛在松扁的皮子里转了一下,无力地对着落下的叶子说道:“不是秋天,你也要落下来,谁为谁亡故呀?”
成芸吃过晚饭,走去看望二楼的麦家兄弟俩。无论当局如何,至少当初是他俩救了成芸。而且,成芸也还不太明白麦家兄弟俩逐渐冷淡自己的原由。成芸猜想,麦勃疏远自己是因为,他不想和麦相一样,学着他来善待同一个女孩,且麦勃还在戒备着成芸。
而麦相从成芸的小竹房里走掉,是因为他不喜欢钟子和成芸亲密接触。事由她起,如果他们都不在意成芸的话,也不至于到了这样的状况。既然,大家都在意成芸,那她为什么不去化解这层隔膜呢?
人怕放荡,铁怕落炉。成芸要一碗水端平,她不能因为害怕,所以默认这些人强加给他的罪名。她是个清白的人,麦勃为什么会说“以为和成芸在一起的人是则地”?麦相又为什么这么反感看到钟子给成芸喂饭?他们到底把成芸想成了什么样的角色。
麦相:“哥,马夫出来,药物研究所里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个药物研究所不是你麦勃一个人的,也有我的一份。”
第92章 不怕见鬼()
“三弟,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为什么不懂得自己反省反省,别人都知道了,而你呢,研究所医疗院的院长,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抚心自问,这些年你为所里做了什么?”
“是,我是没有主动来找你。可你就不能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吗?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你宁可和别人说,也要瞒着我?”这段时间里,麦勃让卫青山帮着做了很多机要的侦查事务。卫青山是麦勃在所里的一位心腹,办事能力远在麦相和钟子之上,性情孤僻,值得信赖。所以麦勃才托付他暗中行事,配合追查人头鬼一事。
“麦相,我是你亲哥,我不是个自私的人。”麦勃总是可以一语破的,让人信服。不管麦相对麦勃有多大的不满,麦勃永远都是他的亲哥,这份亲情谁都没法动摇。再者,麦勃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什么地方做得让麦相误解了,那他也是为了兄弟俩的共同利益,并非是贪图私利。
“对啊,你是我哥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啊。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感受?”麦相是个五讲四美,恪守伦理道德的人。他一直十分尊重哥哥,几乎能说是唯马首是瞻。他没曾想,会有一天要跟麦勃反目。可是,成芸出现以后,麦相总是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让他感到不安。而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哥哥麦勃。尤其是那天,麦相和成芸一起给鸟儿喂食,被麦勃拉拽肩膀,麦相从此加重了麦勃带给的这种忧虑。
成芸站在门外,听完了麦家兄弟俩的争吵。她想过要进去劝架,可又觉得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怕是会添乱。一直犹豫到了现在。如果吵架再继续,她就硬着头皮去劝说,她这样筹备着。
“成芸,你怎么站这儿?”麦相从麦勃的房间里走出来。
“麦相,我一个人闲的无聊,下来看看你们。”
“噢,你屋子里不是放有钟子的鸟儿吗?”麦相越来越发现,自己爱上了成芸。特别是在确定成芸有了身孕之后,麦相更加认定,自己爱的人,就是这个怀孕了的成芸。可成芸却不是怀着自己的种。既然你都怀孕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爱上你?
成芸很难堪,她说:“麦相,鸟儿毕竟不是人呀。”爱上成芸是麦相自己一个人的事,成芸都不知道会有麦相爱上她,她又拿什么来负责呢?
“是,你们说的都对。喏,我哥在呢,你进去坐会吧。”麦相板着脸去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合上。
“麦勃,你和麦相吵架了?”成芸走进门槛内几步远,看见麦勃背对着成芸,拳头在桌子上搁着,暗暗使劲。
“你都听见了?”麦勃收回拳头,猫腰坐到床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成芸你还不熟悉吗,我三弟他就那脾气。没事来找我斗几句嘴,过会儿自己就好了。”
桌下洒落着一些书本,估计是俩人在争吵过程中给打翻了的。成芸走过去要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来。麦勃阻止道:“成芸,你不要动,先回房去吧。”
“我把这些书捡起来就走。”
麦勃从床上跳下来,“不用,不用!”
“为什么?”
“你就不要再问为什么了,我心情不太好,书就让它放着吧,不用管。”麦勃这是发出了逐客令,他好像是在前不久,开始对成芸远离避之。成芸站在他的房间里,麦勃似乎很不乐意。
成芸不明白为什么让麦勃愈加冷落自己,她还是关心地说“麦勃,你要好好休息,不要累坏了”,然后,替麦勃带上房门,回到楼上自己的小竹房。
“鸠骡鸠骡。。。。。。”三只鸟儿扇着肉翅膀,在纸盒子里面,张开大嘴巴,嗷嗷待哺。
“鸟儿啊鸟儿,做人好难啊。”成芸取来钟子留下的布袋子,抓出一大把草果子,一颗接着一颗地放入鸟儿的大嘴里。
人啊,为什么要生骨肉。成芸想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如果也能像鸟蛋一样生下来,那就好了。成芸要把他藏在这三只雏鸟的纸盒窝里面,让鸟儿帮成芸把孩子孵化出来。变成一只同样可爱的小鸟儿,饿了就张张嘴,像鸠骡鸟一样地鸣叫。困了,他就和鸠骡鸟睡在一起。成芸要给孩子喂食,喝水,陪他开心,教他说话。等到有一天,孩子长大了,成芸要让这三只小鸟,带着她的孩子一起远走高飞,逃之夭夭,离开这个有鬼的地方。
可是,孩子呀,我不是鸟,不可以下蛋的啊。“鸠骡鸟,你们这三只淘气的小鸠骡,你们能听懂我在说些什么吗?”
三只吃饱的鸟儿依偎在窝里,朝成芸伸腿,点点头。它们是不是在骂成芸:“我们仨根本不想听,你说的这些鸟话。”
成芸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得意地欢笑,原来这样三只鸟儿还能给她带来这样的幻梦和愉悦。
药物研究所的峰顶上照例积压着阴沉沉的乌云,巡逻队大队长则地带着部下在所里查处那些还没熄灯的住所。“睡觉了,大家把灯熄了吧,小心招鬼来。”
“队长,前面有个东西,好好像是只鬼?”
则地抬手砸了一下那兄弟的脑门,训诲说:“鬼你个大头哇,我是吓唬他们关灯的,哪有什么鬼啊。”
则地带人慢慢走过去,草丛里是有个东西,还在微微动弹着,绝对不是草,也不是人,是不是鬼?“啊,鬼呀!”巡逻小兄弟大叫着推倒一波队友,他自己还嘴里吃着草叶,心塞得要紧。
草丛倏地簸动着,有很大的风刮过。那东西随风飘了起来,朝则地走过来,还有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则地就没慌乱,天外未必还有天,则地就是鬼,他不会畏惧同类的。
“嗖”的一下,那东西盖在则地的头上。只听见则地“呼呼呼”的喘气之声。
随从的巡逻兄弟们赶来把则地头上的东西扯下来,踩在脚下,原来是件旧衣服。“喔。。。。。。”有个人从草丛中钻出来,巡逻兄弟都忙着后退,踩到了则地,瞪得则地的眼睛超级大。
“大队长,是我!”说话的人是汤爷爷。
“汤爷爷,你在这儿干嘛,草地里没什么要扫的吧?”则地根本不用害怕这个怪老头。巡逻兄弟们也都张嘴破骂:“你这这个怪老头,大晚上躲这儿吓唬人,好玩吗?”
汤爷爷没有回话,只是向则地招招手。
“干嘛?”
汤爷爷没说话,还是向则地招招手。
“你去。”则地推了一把手边的巡逻弟兄。
“你来!”
则地是不想去,他一点儿都不怕,因为自己就是鬼。则地走过去,藐视着汤爷爷,歪着头要听交代。汤爷爷小声地对则地说:“大队长,则地,你的秘密,我知道。你是人头鬼,人头鬼就是你。”
则地大为吃惊,他是鬼,不怕见鬼。但是,则地怕别人认出他是人头鬼。巡逻队的弟兄们看见,则地的一只手顺着大腿往下,去拨皮套上的刺刀。
第93章 很想帮你()
“我不想你死,则地,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汤爷爷放下手中的扫帚,坦诚一件事,那就是则地要死,但不用汤爷爷动手。
很显然,则地一来就在气势上面被汤爷爷压倒式的狂虐给征服了。他把手缩回来,假装自己腿痒,一个劲儿地挠着,“汤爷爷,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借一步说话”,汤爷爷把则地带到只有两个人的草丛里,夜风肆意地吹。汤爷爷看不怪则地老是拔刀动枪的,他拄着扫帚,斜着身子一个后空翻,腿一蹬,正中则地下巴。
则地像是一块被生气的泼妇掷出去的擦桌布,在脚的推力之下,后仰着滑行好远一段路程,然后四肢朝天地砸在草堆中。他爬起来,抽出一支枪,对准汤爷爷。
“咴咴咴。。。。。。”只见汤爷爷手中的扫帚腾空横扫而过,一支瘦得只有骨头的脚钉在则地的胸口。而他对着汤爷爷的那只手空空如也,里边的枪早已不知何去。
“汤爷爷,饶命啊。”
“臭小子,你怎么像你老子一样,老是想着对付别人呢?”
则地听这话,像是在唠家常,汤爷爷不是要害他的样子。“汤爷爷,你的功夫这么高!”则地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武艺,算是抽得上上签了。
所里,大抵只有一个人见过汤爷爷的绝活。平日里,大家都以为汤爷爷不过就是有功之臣,和所长麦勃走得近一些,架子大一点。天天只会扫大院,当扫帚为马,四处骑来骑去的怪物,大伙儿看他都赖得用正眼。没想到,这老人还身怀不漏之才。实乃不是同一类人,则地又惊又奇。
“呵,你们所长,麦勃的一身本领都是老头我传授的。”汤爷爷用扫帚指着则地训道:“则地你个小子,就凭你,还想杀我,是不是?”
则地从速把身上的刀枪都统统搜出来,丢弃在草地上,以示对汤爷爷的友好。再蠢的人,他也知道,自己薄如烟雾的未来就活脱脱放在汤爷爷的面前,一个不高兴,还不是他老人家一点就破裂了。“汤爷爷,误会,我不敢,不敢。”
“狗屁,还满嘴跑汽车呢你。”汤爷爷好像真的挺不喜欢别人威胁他,特别是拿枪指着脑袋的肆意之作。而则地竟然这么做了。一扫帚打在则地的屁股上,“臭小子,要不是爷爷我早有防备,你早就将我变成鬼了。真是老鼠的儿子就打洞,你能不能学点好?”
则地也没说不是,他是个口钝的人,眼下也没有生命危险。多说了,不一定能给自己减罪,他索性没在说话。默默地承受着汤爷爷毫无节拍的打骂。
“汤爷爷,你认识我爸吗?”
“我让麦勃提你坐巡逻大队长的位子,整天审人家,现在也来烦我?”汤爷爷用嘉赞的眼神看着则地,牙齿格格作响:“真是有父必有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小子干得很漂亮嘛。麦勃查了三个月,三个月哪,都没能抓住你。”汤爷爷有意把“三个月”拖得又长又重。
则地垂膝跪倒下去,压在自己原先放下去的刀枪之上,疼得他“啊”了一声。“汤爷爷,求求你,救我一命!”则地三个月前,陪麦勃抓住马夫的时候,记得马夫也是这般跪地磕头求饶,后来,麦勃饶了他,还关着他养了整整三个月,这不才放出来。
“我说了,不想要你死。我和你老子也没什么交情,你们把这最后一票干完就卷铺盖滚蛋,不要再给我生出事端来。”
“汤爷爷,这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怎么,要想杀人灭口啊?”
则地连摇头,说不是。要是找到合适的机会,则地也不是不会做。
“你杀不了我,你们都杀不了我,别想着要除掉我了。实话跟你讲,我在所长那里留了一封遗书,一旦我死了,你们的事情也就会公之于众。”
“那怎么办?汤爷爷。”则地这下没戏了,知道实情的汤爷爷还给自己备了一手,这样杀了汤爷爷,事情还是得让麦勃知道。
“在我死之前,赶紧把屁股擦干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
则地给汤爷爷磕头说谢谢,然后收拾地上的刀和枪,正要转身离去。汤爷爷送话道:“你们不是很喜欢找替死鬼吗?捉不住一只鬼,麦勃是不会罢休的。”
汤爷爷把扫帚放平,当成枕头,自己就睡在草丛中,自言自语着:“如果不是你,你就不要答应哪。”
“唧唧。。。。。。”一个黑影从墙上飘下去。汤爷爷坐起来一看,什么也没有,只听见“唧唧。。。。。。”。原来是只夜鸟,汤爷爷蒙头入睡。
成芸坐在住所三层的小竹房里,她看着窗台上的三只鸠骡鸟儿一天天地长大,小小的翅膀上生出了整齐的羽翼,在鸣叫的时候,它们总是会探头出来煽动几下翅膀,还真能够扇起一点点微风来。即便是这样,也还不可以飞行。
直到后来一个闷热的上午,成芸起的比较晚,融化了的冰河从吊脚楼下流过,吵得哗啦啦响。当成芸从床上坐起来,发出动静的时候,那三只鸟儿纷纷争着从纸盒做的鸟窝里飞出来。接着是这三只鸟儿都硬生生地砸在了地上,因为他们确实还不能飞翔,或者说还不会。
鸟儿在成长,成芸肚子里的胎儿也没落下,成芸感觉自己走路越来越吃力,肚子看上去也变大了很多。成芸几乎每天都是被自己的肚子给吓醒过来的。
吃饭是要先尝一尝,做事还得先想一想,成芸很苦恼。这事要不要跟麦家兄弟俩说,什么时候说为好。成芸已经一个人呆了好几天,每天除了给鸟儿吃草果子,就是听着鸟儿们吵闹,还有看着它们长身体。黑色的躯体就要塞满纸盒做的鸟窝,是要炸开了。
麦勃知道弟弟麦相爱上了成芸,所以他刻意回避着成芸,几次去过麦勃的房间,十有八九成芸都是被他婉言谴走的。
麦相没再像以前那样粘着成芸,他都在忙着医疗院的病案,说是最近有很多工人受感染,人手不够,麦相得二十四小时值班特勤。成芸从来没见他这么忙碌过,也不知道麦相其实是接受不了成芸怀孕了的事实。
只有麦相自己明白,受感染的并不是工人,而且麦相麦院长他本人。
卫青山也在暗中作战,他和麦勃一明一暗。如果说麦勃是把战刀,大刀阔斧,冷面杀手;那么,卫青山就是一个棉花里面挑绳线,在你对面捅刀子,你都还会对他笑的人。而且,他还是一架无需烧油的战斗机。
大家都只看得见所长麦勃很辛苦,可到了出事的时候,和麦勃一样出力的卫青山也很艰辛。而且是幕后做了许多都不会有人夸赞的辛苦。他就是这样一位麦勃麾下的得力门客,替主分忧,不生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