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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早就背着基地众人配好了路知意的宿舍钥匙;过去是待到夜深人静溜进来;如今光明正大派上用场。她大清早还在熟睡时;他就从食堂打来早餐,再不是从前偷偷摸摸溜进来,而是站在走廊上;当着众人的面,老神在在打开了她的门。
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弹幕:喝,老子扬眉吐气了啊。
他把东西搁在床头柜。
“田鸡砂锅粥;绍子蒸蛋;煎饼果子。”
路知意刚醒,在床上揉眼睛:“把我当猪吗?吃这么多。”
陈声答:“早上吃了这顿;再想吃就得等到中午我训练结束去了。”
她看了眼表:“快到点了。”
“嗯。”
“还不走?”
陈声走到床边;伸手去扶她起来:“再等等。”
“等什么等?”路知意拒绝起床;“我现在是病患;可以光明正大睡懒觉;你拉我干什么?”
可陈声转眼间就把她架了起来;弯腰替她穿好拖鞋,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路知意顿时产生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是吧你?我都这样了,不能训练;你就把我架过去看你们训练?”
陈声嗤笑一声:“想象力够丰富的。”
随即抱着她走进卫生间;把她搁在马桶上。
“趁我在,把生理需求解决好。”
路知意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怕她一个人待在宿舍,残着胳膊瘸着腿,没法解决如厕问题。
她抬头看陈声,他倒是自觉走出了门,替她把门掩上了。
片刻后,他又进来替她挤好牙膏、接好水,就这样让她坐在马桶上刷牙。
洗脸水是他打好的,毛巾也拧干了送到她面前。
最后他将她抱回床上,端了张凳子摆在床边,还把买来的早餐一一摆在凳子上,说:“吃吧。”
他看她抱着温热的粥喝得极为满足的样子,又环顾一周,从书架上挑了两本书,拿过来放在床头,大概是怕她闲着无聊。
路知意抱着饭盒,抬头看他,唇角弯弯。
“怎么忽然良心发现,对我这么好?”
陈声极轻地笑了一声:“都为我跳海,要死要活了,我怕我再不对你好一点,会被人说成是负心汉。”
“哦,所以是舆论所迫,才对我这么好。”她凉凉地说。
陈声看她两眼,“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不清楚。你昨天又不是没听见,刘主任亲口批我糊涂呢。”她装腔作势。
换做前一阵,陈声都懒得搭理她。
这人就是这样,你对她横眉冷眼的,她就巴巴地跑来讨好你。一旦给她点好脸色,蹬鼻子上脸没得说。
你说她哪来这股子别扭劲?
从前在中飞院就是这样,他对她好,替她付了钱、解了围,顾及她家境不好,不打算收她的钱,她反倒一副受了屈辱的模样,就在操场上跟他杠上了。
只是那时候的陈声不懂她那敏感的小姑娘心思,如今算是领教得七七八八。
路知意这人,穷惯了,苦惯了,自力更生惯了。她不会依赖别人,生怕给人添麻烦,越是穷,就越是傲骨铮铮。
能叫她蹬鼻子上脸的,能叫她稍微撒点娇、使点小性子的,也只有真正走进她心里的人。
陈声低头看着她,她抱着饭盒装傻,明明是想要听他说点柔情蜜意的话,却硬着脖子拐弯抹角,不肯老老实实说个明白。
他忽觉有些好笑。
他俩一个比一个别扭,一个比一个爱面子,表面上千差万别,骨子里却是一模一样的灵魂。
“路知意。”他叫她的名字。
她抱着饭盒应了一声:“干嘛?”
陈声:“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好吗?”
路知意狐疑地抬头看着他。
陈声把她怀里的粥端走了,放在凳子上,抱起她往窗边走,最后把她搁在桌上,让她坐好了。
他拉开窗帘,外面是一轮初升的红日。
海平面泛起暖红色的光,海鸥盘旋,天光大亮。
远处的灯塔,近处的沙滩,训练场三三两两走动的队员,近在咫尺整齐低矮的建筑,构成这清晨里最熟悉又最静谧的画面。
陈声望着窗外,说:“同样的画面,我看了三年,只为等你来。”
他前所未有的坦诚,前所未有的温柔,似乎完全褪去了曾经的轻狂、曾经的不可一世。
“你来以前,天是暗的,海是死的,人是麻木的。”
低头再看她,眼眸里是一览无余的情意。
“你来以后,天亮了,海蓝了,人也忽然活了。”
怎么突然之间这么会说话!
犯规!
路知意睁着眼睛望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浓情蜜意冲昏了头脑。
结果对视不过三秒,就听见陈声低低地骂了一句:“操,这果然不是我的画风!”
说完,他转身就走,简直是落荒而逃。
路知意震惊地看着他溜走的背影,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身在哪里,赶紧嚷嚷起来:“陈声!把我弄回去!我还坐在桌子上啊!”
“”
回应她的是窗外的海鸥叫声。
她家队长由于过分娇羞,把她搁在桌上就跑了
而遗憾的是,这样和谐又甜蜜的养伤生活,路知意只过了一天。
第二天,陈声带着路成民和路雨来了。
她受伤的事情压根没打算和家里说,乍一看见父亲和小姑姑,心跳都停了一瞬。
路雨几乎是看见她这伤患模样的瞬间,眼泪就要下来了,却还强忍着问了句:“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路成民咬紧了牙关,明明心疼女儿,还笑着拍拍路雨的肩,“做这一行,难免的,好在不严重。”
路雨反问:“不严重?这样都不严重?”
她指着路知意打着石膏的手脚:“我就说当初不该来这里的。我不同意,偏偏你舍得让她来。女儿也不是我的,是你的,我能说什么?”
可这样孩子气的怨言没说上几句,她就停了下来。
眼眶是红的,心是酸楚的,路雨蹲下来,拉着路知意的手:“疼吗?”
路知意只觉一阵阵热气往眼睛里冲,却还努力笑着说:“不疼,小伤而已。”
三人又说了几句,路知意转过头去搜寻罪魁祸首,压着怒气对陈声说:“我要上厕所。”
路雨一听:“我来帮你。”
路知意斩钉截铁:“不用,队长帮我就行。”
路雨和路成民都石化当场。
路知意没打算瞒着,抬头看了眼路雨,说:“这一阵都是他照顾我的。”
算是先打支预防针,细节将来再说。
在二位长辈震惊的目光里,陈声把路知意抱进了卫生间,没想到她不是来上厕所的,指了指门:“关上。”
陈声一顿,关了门,回头看着她。
路知意压低了声音质问他:“谁让你通知他们的?”
陈声轻描淡写:“队里人人都要训练,没有人照顾你,我替你通知家里人,他们来了,也有人照应着,免得你一个人手脚不方便,在宿舍里又出个三长两短。”
“他们来了,住哪?”
“我在巷子里租了套房,暂时把二位安置在那里,你也一起去,用不着待在基地。”
“既然不打算让我留在基地,那我回家也是一样,何必非要留在滨城浪费钱,还付房租?”
陈声说:“你来这里一整年,他们都不知道你过得如何,电话里报喜不报忧,凡事专挑好的说,他们放不下心。趁这次受伤,让他们来看看也好,看看基地,看看滨城的海——”
顿了顿,他从容道:“也看看我。”
路知意的怒气陡然冻结。
她错愕地望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陈声说:“都多少年了,还没让我露过面、见过家长,这事我就自作主张了。”
他神情自然,毫无心虚理亏的痕迹。
路知意忽然有些好笑:“你就不怕他们不满意你?”
陈声老神在在:“不满意我?我有什么值得他们不满意的地方吗?是我过于惊艳的脸,还是过于强健的体魄?”
路知意:“”
当年那臭不要脸的陈声,果然回来了。
于是见家长这事,忽然之间就在陈声的主导下发生了。
路知意起初还觉得不自在,被他背着,与路雨和路成民一起去了小巷里的双层海景乡村小别墅,一面想着这一两个月得多花钱啊,一面又慢慢接受了他的说辞。
当初的少年果然长大了,懂得为家人考虑,懂得顾及他人的感受。最重要的是,他在为他们的未来打算。
房子是当地人自己建的,粉刷成天蓝色,鲜艳可爱。
推开窗,外面就是一整片海。
陈声把他们安置下来,就把时间留给了这构成较为奇特的一家三口。
“我还要训练,下午训练结束过来,带你们去吃饭。”
他看看路知意,最后对两位长辈说:“知意就交给你们了,劳你们费心了。”
俨然一副沉稳有为的事业型青年。
路知意:“”
演员,绝对是演员。
而到了晚上吃饭,她才瞠目结舌地发现,她果然把自己托付给了奥斯卡级别的影帝。
因为陈声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为二老接风洗尘”,哪知道把人带去一家竹林点缀、装潢雅致的私家菜后,一进包间,路知意才发现屋里居然多了两个人。
抬头一看,竟是陈声父母!
她下意识侧头去看路成民,却看见路成民平静的表情,坦然的模样。
她坐在轮椅上,尚未来得及为自己的形象担忧,只是一脸紧张地攥住陈声的手,想知道他到底搞哪出。
陈声却只是低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也该让他们见一见了。”
路知意并不知道,路成民在来之前早已知悉今晚会与陈宇森见面,陈声与他在电话里聊了很久,得到了他的同意,才安排了今夜的一餐家常便饭。
陈年往事,该散就散。
当年因上一代的纠葛而起的误会,到今日也该是个头了。
将来是他们的。
是他与路知意的。
而路成民历经多少年风雨,心酸尝过,悔恨有之,如今也终于发现,人生不过一场逆旅,归去时,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泰然处之,不卑不亢。
陈宇森敬他一杯酒,他含笑饮下。
他说:“又见面了啊,陈法官。”
对面的陈宇森亦笑了,摇头说:“有两个小的在场,今天的我不是陈法官,叫我老陈就好。”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同样的人,换个地点就换了身份。
也曾希望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也曾盼着他一生顺遂,少些是非纠葛,多些平安喜乐。可这些年来儿子对那姑娘的感情他全都看在眼里,终于不愿释怀也要释怀。
陈家人就是这样执拗,这点,儿子随他。
那就随他吧。
而亲眼目睹长辈们的相视一笑,路知意终于松口气。
然而松完这口气后,她才开始后知后觉为自己忧心忡忡起来。
第一次正式见家长,她居然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
t…t完了完了
失算了啊!
番外四()
番外四
脑洞篇之重回大一上
路知意穿越了。
跳机那次受到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几日后;没有什么并发症或后遗症;她这才松口气。
医生说她运气好;以往多数脑震荡患者;轻者头晕恶心好一阵;重者出现各类并发症;后续还麻烦着呢。
路知意骄傲地对陈声说:“这就叫福大命大。”
陈声看她两眼:“福大命大没看出,脸倒是挺大。”
路知意:“”
结果半个月后,后遗症姗姗来迟。
那天夜里;她躺在床上看书,后背垫着高高的抱枕,可看着看着;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晕眩的滋味来势汹汹,仿佛晕车一样;胃里陡然间翻江倒海起来。
她还住在陈声替他们租的海景民居里;她的卧室在二楼;窗外就是蔚蓝的海。
此刻;路雨和路成民还在一楼看电视。
路知意打起精神;想叫小姑姑来看看她;万一哪里不对劲了,才好第一时间打医院急救电话。
可她才刚张嘴,眼前的一切就模糊了。
手里的书轻飘飘掉在被子上;她眼睛一合;彻底昏迷过去。
路知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潜意识里仿佛过去了一整个世纪,她无数次试图睁开眼睛,可眼皮沉甸甸地压着她,她喘不过气来,也挣脱不开。
睁眼那一刻,眼前是一片炫目的日光。
有人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敲敲她的床。
“路知意,起床了!你想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吗?正好被抓去开学典礼上当典型。”
她一顿,猛地坐起身来。
第一个反应是,她的手脚全好了?石膏统统不见了。
第二个念头才是打量周遭的环境。
路知意震惊地坐在床上。
四人间的宿舍,床底下站着的苏洋,还有正在叠被子的赵泉泉,与懒洋洋端着洗脸盆往卫生间走的吕艺
熟悉的场景令她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是在滨城的海景小别墅里吗?
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出现在中飞院?
苏洋站在下头,又一次抬手敲敲床沿:“朋友,你还起床吗?看不出你长了张好学生的脸,从开学典礼就开始逃课了。”
路知意艰难地找到了话语能力:“今天几号来着?”
“九月八号。”
“我们上大几来着?”
苏洋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睡一觉睡傻了?大一啊朋友!咱们昨天才刚见面好吗?”
“”
路知意晕头转向跟着苏洋一起洗漱完毕,去了食堂。
这个点,食堂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排队的人最多的窗口亘古不变是重庆小面的窗口,图省事的男生们打着呵欠排在豆浆油条的窗口。
七号窗口的大婶一如既往的吝啬,端着餐盘的高年级学生不客气地嚷嚷着:“多打一勺黑米粥会怎么样啊,大婶?又不是吃的你家大米!”
大婶还是牙尖嘴利地说:“小姑娘家家,吃那么多干什么啊?大婶是帮你保持体型!”
路知意简直瞠目结舌。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几年前还在念书时一模一样!
寝室另外三人初来乍到,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赵泉泉兴奋地说:“那边有买重庆小面的,排队的人那么多,味道肯定不错!”
吕艺看了眼手表:“时间不够了吧。还有十七分钟就开学典礼了,还是吃点简单的吧。”
赵泉泉遗憾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排队的人最少的窗口:“那里有卖包子的,要不吃几个包子好了。”
路知意下意识地说:“别去。中飞院的包子是出了名的难吃,全是肥肉,半点瘦的都没有!”
三人齐齐把视线转向她。
“你怎么知道?”
路知意语塞片刻,终于解释说:“昨天报道的时候,我听师兄师姐们说的。”
这也太离奇了。
昨日重现。
这一刻的她是刚入报道的路知意,还未与苏洋成为挚友,还未与赵泉泉产生矛盾还未遇见陈声。
想到陈声,她一颗心仿佛被人攥在手心,拎到了高空。
他在哪里?
若是一切都和从前别无二致,那么一个半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