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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纪家,倒也够气魄,即便是这等事,也敢大声嚷嚷开来。
华恬回抱钟离彻,即便他相信自己的母亲,可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他也难免产生怀疑的。尤其是,他的母亲亲自跟他说过,也许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玷污了。
用晚膳之前,茴香回来了,也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钟离彻和华恬。
原来,街上那些人讨论的,也差不多是事情的真相了。
纪家小娘子和吕家小郎君,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彼此都有情,这次成亲,更是完了两人一直以来的心愿。
大红花轿将新娘子抬进门之后,便是洞房花烛夜。两人青梅竹马,情意十足,颠龙倒凤之前,纪家小娘子将自己曾经并非葵水期间却落了红一事告知吕家小郎君。
那小郎君真心爱纪家小娘子,又知道纪家小娘子的品格,对此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一夜颠龙倒凤,彼此情意更进一分,可来收帕子的婆子看到洁白的丝巾,脸色一下子变了。
当时新嫁娘在梳妆打扮,新郎也满心情意坐在旁,压根不记得拿丝巾这回事。那婆子拿了雪白的丝巾一言不发就走,回去告知了吕家老夫人。
吕家老夫人和夫人大怒,还没等新娘敬茶便亲自来到小俩口的房中,指着纪家小娘子就骂,什么难听话都骂尽了。
纪家小娘子出身武将之家,也被骂得哭了,虽有吕家小郎君在旁帮忙,但也抵挡不住什么。
最后吕家辱骂之话,涉及了纪家长辈,纪家小娘子也当真生了气,于是马上使了个有武功之人回家报信。
纪家人多为武将,各个脾气暴躁,尤以纪家小娘子的一个叔父为最。他得知侄女儿被欺负,当即带上人马,就到吕家去讨回公道。
华恬和钟离彻早上经过时,两家已经打过了一场,彼此气稍微消了一些,正在口战。两人乘坐马车走了之后,两家越吵越恼怒,再度打起来。
两家相斗,还都气在头上,可想而知有多残暴和凌乱。若不是之后京兆尹来到,两家肯定会彻底变成仇家。
不过这些事,京兆尹也不能插手管理,最后只能勒令,不能械斗,双方可以自行解决。
纪家十分急眼,扬言要请孙大夫帮忙作证。
可孙大夫何等人也?普通人根本是请不动的,纪家虽然小有身份,但仍算在普通人的行列。
听了茴香的禀报,华恬道,“你想法子,去将孙大夫请过去,帮纪家一把罢。难得是一双有情人,若就此分开了,可不叫人惋惜么。”
茴香口中应了,脑子里却在想,少夫人为何要帮纪家。
“只是让孙大夫过去一趟,并非是说让孙大夫过去帮纪家撒谎,你可别弄糊涂了。”华恬又叮嘱道。
茴香笑着点点头,“奴婢晓得的。”说完,缓步退出去了。
华恬低声嘀咕道,“现下我幸福,倒是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幸福和乐。”
“嗯,就连身边的丫鬟你都希望她们幸福,一个个往外撵。”钟离彻低声取笑。
茴香走出门前,听了到这话,顿时将脑子里的疑惑抛到了一边。
少夫人连身边的丫鬟都往外撵,希望能觅得有情人,她这次见了纪家小娘子,出手帮一帮,也是正常的。
见茴香已经出去了,华恬看向钟离彻,笑道,“放心。”
若医术圣手孙大夫能证明女子的落红的确会在骑马中丢失,那么,钟离彻的母亲一事,也就能水落石出。
钟离彻点点头,却没有笑。
即便能证明,他的母亲在他父亲心中,未必就是清白的了。因为他母亲后期和他父亲反目,亲口说过许多伤人的话,也就包括此事。
用完晚膳,茴香脸色有些讶异地回来禀报,说是去见孙大夫时,见着了钟离彻的父亲钟离德,钟离德也是去让孙大夫到纪家走一趟的。
茴香说了这事,又道,“只不知为何,他的脸色很是难看。”
茴香跟在钟离彻身边多年,知道钟离彻不喜欢生父钟离德的,所以茴香说起钟离德,并没有多尊敬。
华恬却听得心中一跳,看向脸色有些怪异的钟离彻,对茴香道,“你不曾问父亲么?”
茴香摇摇头,“他见了我,神色很是奇怪。未几,又喝令我回去,不许掺和此事。”说着,神色悻悻然,显然受到钟离德的呵斥,她心中十分不快。
“许是他心中有烦恼事,故而心情不好。”华恬随口说着,又叹道,“既然如此,你便下去用膳罢。此事我们不用管了,只打听后续便知。”
685 尘埃落定()
后续稍微打探一下就能打探到了,此事如今已经成为京中的热门了。
也就是纪家人大大咧咧,竟将这等消息都说出来,惹得大家都争相打听。
孙大夫去了纪家,做了说明,言明女子若是运动剧烈,的确是会有纪家小娘子这种可能。若要知道纪家小娘子是否属于此种情况,只需看一看是否并非来葵水时间,却弄脏了衣衫。
对于孙大夫说的这种现象,纪家小娘子的确是有的。当初她以为是生理不调,甚至请了大夫。也是那大夫问清楚了情况,做出了如此推断,纪家人才知道有这一出。
吕家小郎君是非常相信妻子的,当时吕家和纪家打起来,他就曾脸红脖子粗地出来做过说明,说他感觉得到,也相信妻子的为人,纪家小娘子的确是初次。
居于孙大夫医术圣手的名头,吕家终于有点儿相信了,在他们查过纪家小娘子两年前之事,便彻底相信了。
此事也正式落下帷幕,吕家亲自到纪家登门谢罪,纪家看在吕家小郎君的确是良配的份上,同意和好。
不过两家虽然和好了,但京中围观的群众却还是津津有味地说起这事。
就连老镇国公夫人也知道了,她着人将此事打听了一遍,然后久久都不说话。
之后,老镇国公夫人疯了一般,每日都将好些贵重首饰送到华恬园中来。当然,她送过来时,总会有很好的借口的。
华恬将此事告知钟离彻,钟离彻苦笑,还是让华恬将这些东西收下。
“祖母定是觉得愧对我母亲。所以要对我补偿。她肯定知道我是不肯要的,故找了由头送给你,如此一来,我甚至找不出由头拒绝。”
华恬道,“你若不想要,只告诉我。我定会想到好法子让祖母收回去的。”
这些东西又不是给她的,而且每样饰品贵重的背后。都背负着钟离彻母亲过去的悲伤。她不想要。
“我母亲已经去了,他们要给补偿,咱们便收。多了可以以后给咱们的女儿做嫁妆。”钟离彻看着华恬。认真地说道。
他也算是想开了,有东西收用不着客气。他的母亲已经去了,他还活着,他有妻子、儿子。将来会有更多的儿子和女儿,多收点好处也好。
华恬笑道。“你决定了如何,我总是和你一般的。”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些首饰。我也是建议收下的。他们做错了,对不起母亲,我们收取利息有何不可?赔礼道歉。尚且要送礼前来呢。”
并非说她看重利益,而是人是钟离德和老镇国公夫妇。都是长辈,能和他们掐到哪里去?不如该如何便如何,他们要送东西过来表示歉意,她收下就是。
钟离彻点点头,“嗯,咱们便收下来。”
继老镇国公夫人之后,老镇国公和钟离德也找了借口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不过两人送的都是银票和庄子,还有铺子。
对于两人送过来的东西,华恬道谢之后,照单全收。
不过同样地,三人都只是送东西过来,并没有亲自过来,也没有去见钟离彻。
但从丁香口中,华恬得知钟离德经常在钟离彻母亲生前住过的园子里徘徊,他甚至想找服侍过钟离彻母亲的丫鬟仆妇和小厮。
可是这些人,全都被钟离彻妥善安置好了,钟离德有心无力。
华恬听到这些消息,心中却没有丝毫同情。
按照钟离彻的说法,钟离德对发妻是有情的,不然当初不会死皮赖脸地求娶,甚至以势逼人,将钟离彻母亲原先有婚约的人逼得退亲。
既然喜欢,为何要在意到底是不是处子之身?
钟离彻母亲自己肯定是什么也不知道,当初事发时,肯定也是辩解过的。可是铁一般的事实让她一切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爱人的怀疑更让她的心在淌血。
之后,两人互相折磨,接着,是钟离彻母亲漫长而悲哀的一生。
现在,钟离德猜到了真相,可又能如何呢?那个他爱的人,也曾深深爱过他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且,说得上是因他而死。
若不是他薄情寡义,对她冷若冰霜,纳了一门又一门的妾室进门,甚至让一个小妾骑到她头上去,她又怎么会终日以泪洗面,最后早早亡故呢?
钟离彻让华恬收下他们送过来的东西,但是却没有和他们见面。
有些事,要让他从心底谅解,是永远没有可能的。
虽然钟离彻不说,可华恬知道,他心里肯定是难过的,因此和他外出的时候,会想法子逗他开心。
镇国公府的丫鬟们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看出府里气氛压抑,一个个做事更加勤快,也不敢嘴碎了。
又过了数日,宫里那边来了圣旨,要召钟离彻入宫。
在钟离彻准备入宫之前,老镇国公夫妇和钟离德都找到钟离彻,坚持让钟离彻或者他的长子牙牙承爵,让他不要推给钟离三叔。
对此,钟离彻拒绝了。
老镇国公夫人焦急地来寻华恬,想让华恬劝劝钟离彻。
可是华恬拒绝了,仍是之前那个理由。然后她反问老镇国公夫人,之前她和钟离彻、老镇国公、钟离德已经商量好了,怎地又变卦了。
老镇国公夫人摇摇头,一言不发,只是眼圈却红了。
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这副模样,华恬心里也不好受。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代表钟离彻母亲原谅她,也不能同意说服钟离彻。最后,她只能抱着胖牙牙逗老镇国公夫人,希望她不要太过难过。
老镇国公夫人抱了一会胖牙牙,便回去了。华恬送她到园门口,她突然问道。“六娘,你若做错了事,你会如何弥补?”
华恬一愣,随后答道,“那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错,是否有法子弥补。”
老镇国公夫人如遭雷击,一言不发地走了。
华恬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地。心里就有些悲哀。
再也弥补不了了,那个人已经失去,她欠的是清白以及明朗的一生。如何弥补?
可老镇国公夫人,她已经垂垂老矣,此事或许从此将成为她的心结,会让她死不瞑目。
老镇国公夫人才走。沈氏又来了。
华恬不断收到老镇国公夫妇给的东西,尤其是老镇国公夫人的首饰。她要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来,怎么着也有风声的,故此沈氏知道了。
沈氏知道了老镇国公夫人给了华恬那么多东西,心里一下子就不平衡起来。
要说怀孕了。她也怀了啊。凭什么老镇国公夫人给华恬而不给她?要说需要帮助,她嫁妆少,娘家不显。不是更需要帮助,需要老镇国公夫人的首饰打点门面么?
前几日她曾到老镇国公夫人那里去过。当时见老镇国公夫人脸色不好,她没提这件事。
现在又得到消息,说老镇国公夫人去寻华恬了,沈氏的心思就来了。
这回人亲自上门,肯定是又给了华恬许多压箱底的好处。
“大嫂,同时祖母的孙媳妇,祖母她为何厚此薄彼?”沈氏对华恬抹着眼泪道。
华恬一脸若无其事,“三弟妹说的什么话,祖母待我们,向来是一视同仁的。”
“若是一视同仁,她那些私房首饰,怎地都给了你一个人?”沈氏哭道。
她知道和华恬绕弯,她是绝对绕不过华恬的。为了首饰,为了银子,她这是豁出去了,连脸面都不要了。
“三弟妹是从哪里听来的话?”华恬脸上色变,“到底是哪个没眼色的乱嚼舌根?教我知道了,也不用问,就撵出去。”
见华恬脸上有怒意,沈氏吓得一顿,连哭也忘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也不需哪个嚼舌根,我自己知道的。祖母将私房箱笼都寻出来了,可不是给你腾好东西么?她由来便是偏心,自你嫁进来之后,她眼里只有你,再无我们了。”
“住口,长辈岂是你可以非议的?你便有什么问题,只管冲我来。”华恬柳眉倒竖,冷冷地看着沈氏。
沈氏吓了一跳,当即住了哭声。
华恬手段多,她是见识过的。但华恬向来都是笑吟吟地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何曾试过这般冰冷地说话?
她生气之后,会不会手段更加残暴?
沈氏似乎看到自己被休弃回家,叶儿被华恬接到身边抚养的画面。
“不——”她一声惊叫,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不能——”
华恬看向沈氏,目光带着鄙夷,嘴角则抽了抽,这沈氏,到底又怎么了?
“我、我突然想起有事,我先回去了。”沈氏说完,转身就出了华恬的屋子。
外头翘春看到她出来,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明知不是对手,却一次一次地上门来自取其辱,也不知沈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钟离彻傍晚回府时,带来了好消息——老圣人同意了,让钟离三叔承爵。
他径直去寻了钟离三叔,然后一起去了老镇国公夫妇那里,钟离德也被人请到一起。
钟离三叔知道消息之后很是吃惊,之前他听到传言,以为是假的,以为又有人不安好心,想要在府里闹起来,还为此呵斥了小妾,又叮嘱过嫡妻,让她不要想太多。
没想到,是他想得太少了。
当这个消息在府中传开的时候,府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喜悦当中。
许多人觉得,那爵位应该是钟离彻继承的,现在被钟离三叔抢了去,主持中馈的安宁县主怕是要不高兴。可这又的确是一件喜事,那么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呢?
按理说,管家是由镇国公夫人管的,之后圣旨来了,安宁县主便不能管家了罢?
承爵一事毕竟还不曾来圣旨,所以华恬仍旧当做是不知道。
府中丫鬟见华恬表现一如从前,心中都有些嘀咕。
有些多次惯爱偷奸耍滑而经常被罚月例的,则暗地里说了许多难听话,都说安宁县主以为嫁进来能够安稳地承爵,想不到美梦破碎。她现在管家是威风,之后承爵的圣旨一来,看她还能威风到哪里去。
丁香几个听着这些浑话,二话不说就责罚了几个。
有的丫鬟大着胆子和丁香对骂,话里话外都是说丁香嚣张不了太久,很快就要被三夫人收拾了。
对此,丁香她们的手段也干脆,直接将人发卖了出去。
这发卖丫鬟一事传出去之后,阖府安静了。便是有那些心里打着自己主意的人,也都乖乖地闭上了嘴。
无论安宁县主掌管镇国公府多久,无论她的管事有多快便要下台,现下她们,仍旧是可以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华恬也听到这些话,但她不在意。
这镇国公府的丫鬟被她整顿过,多数都是有分寸的,只有极少数仗着家里的关系,又是无关紧要位置的人,她才没有拔除。现在闹的,便都是这些不大好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