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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仍然记得梦里自己的痛苦、慌乱、无助,如果真的相信,又怎么会那般害怕?
难道说,自己对钟离彻,真的没有那么深刻的爱意吗?
因为爱得不深,所以情敌上门。她也不会慌乱焦急。
可若真如此。做那个梦的时候,她又怎么会害怕成那样?
见华恬陷入了沉思,钟离彻眸中苦涩,可是双手却环上了她的腰。紧紧地搂住。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手的。
苦涩的眼神被坚毅代替。
华恬却慢慢想清楚了。她不怕任何一个跟自己长得不像的女人,心里笃定了钟离彻即便移情别恋,也不会爱上跟自己长得不像的。
所以。她生气之后,根本不会慌乱焦急。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不能对她造成一丁点儿的威胁。
真正让她慌乱害怕的,是她不确定钟离彻这般死心塌地爱上自己,是因为自己长相正好符合了他的喜好,还是因为她就是她。
一见钟情的发生,往往居于外貌。
钟离彻对自己一见钟情,那么自己的长相很明显就是他喜欢的那一款。如此一来,自己会不会是这一款中的其中一个?
这才是让她害怕并恐惧的,她分不清钟离彻对她,是喜好中的一款,还是唯一喜欢的。
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维,她没有打算隐瞒,于是抬起头看向钟离彻。
“我害怕唯一害怕的是,你会喜欢上长得跟我相似的人,我害怕我只是你喜欢的一款长相中的一个。除此之外,其余任何女子,我都不放在眼内,我有把握你不会对她们动心。”
这话相对于钟离彻刚才的问题有些问非所答,但是钟离彻却听懂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即便有人长得像你又如何?或许我初时见了会心中欢喜,可我是因为人像你才欢喜。到真正接触了,我就知道,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又怎么会喜欢上旁人?”
“可是……”
可是你未曾遇见过像我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会是那般反应?或许遇上了,就会心动呢?
钟离彻摇摇头,脸上带上笑意,华恬这般紧张的样子让他很是受用,“没有可是,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便心动了。可那次因你心动,并不仅仅因为你的样貌,也是因为你的性子。”
“我喜欢你不认输、豁出去的性子,喜欢你狡黠的笑,喜欢看到你将那些蠢货玩弄于鼓掌之中,喜欢你别出心裁穿了一身绿衫子,一切一切,我都喜欢。”
他说着,将头凑近华恬,使得两人鼻息相闻。他很享受这种亲密的感觉,于是又凑近了些,感觉着华恬的鼻息,让华恬也感受着自己的鼻息。
“这种喜欢让我害怕,我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所以我想逃开,可是怎么也逃不掉。后来,你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掉那个黑衣人,我就知道,我是没救了。”
“遇上你,我万劫不复。”
他低低地、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了这八个字,然后封住了华恬的朱唇,辗转吻着。
那低低的嗓音宛如轰雷一般落在华恬心上,将她原本不安定的心煅烧得牢靠而稳固。她抬起双臂,深深地回应起来。
外头就是搭好的台子,钟离彻手一挥将窗帘放了下来,拥着华恬尽情吻了起来。
两人血气方刚,又是新婚燕尔,可不久就怀孕,再无夫妻生活。这会儿只吻了一会子,彼此都情动起来。
最终,两人艰难地分开,都大口喘着气。
因为场所的原因,华恬双颊爆红,闭起眼睛,只有翘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在这种地方行这等荒唐事,实在羞死人了。
钟离彻却是狂狷惯了的,这地点没有半点让他不自在。他此刻满脑子都是不能真正做些什么,但解解馋总是可以的。
所以,无视窗外喧闹声。他伸手将华恬的玉手握住,往自己身下的贲张而去,灼热的气息喷在华恬耳旁,低低道,“恬儿,我想死你了……帮我……”
华恬正待反对,却觉得手中一热,顿时脸都要烧得冒烟了,低低喘息着道,“不……别……这里到处都是人……”
“不怕。只要咱们不出声就是了……嗯?你动一动……”说着握着华恬的手上下动了起来。
华恬这下放又放不开。只能闭着眼睛动着双手。
钟离彻感觉到华恬那双滑嫩的小手握着自己,又激动了些,他低头瞧去,见华恬满脸红晕。脸上情潮异常动人。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生怕弄出声音。都极力忍住,如此这般,身体却更加兴奋了。
等到钟离彻终于出来时。华恬累得双手发酸,狠狠瞪了钟离彻一眼,便闭上眼睛不动了。
钟离彻心中快活至极,拿了帕子擦拭华恬的双手,又擦了擦自己身上,才凑近华恬,低声道,“我也帮帮你……”
华恬吓得瞬间睁开眼,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不……”
在这等地方,她可没有脸做这些。
哪里知道钟离彻却不顾她的意思,喉咙里沉沉笑着,一手向上一手向下,让她瞬间软了下来。
正自快活着,似在云端畅游,不知此间是何年之际,忽听得外头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来仪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
华恬一惊,蓦地回神,又看到自己躺在软榻上衣衫不整,而钟离彻双手正在自己身上大动,当下吓得呆住了。
钟离彻挑逗着华恬胸前的手没停,另一只手却加快了速度,华恬一下子眼神又再度迷离起来。
可是想着丫鬟就在门外,她终究还是保持了心神,双目似怨非怨地看向钟离彻。
“莫怕,很快就好……”钟离彻说着,上头一只手伸出来拉开窗帘,让冷风吹进来,下面的手却没停,扬声道,“进来——”
这一声“进来”差点没将华恬吓得半死,她惊愕地绷直了身子,差点惊呼出声。
外头来仪等不疑有他,听到钟离彻的话,便推开门,鱼贯而入。
想到会被来仪茴香等人看到自己如此姿态,华恬又是害羞又是紧张,双眼泪汪汪的,哀求地看向钟离彻。
可钟离彻却不停,内里的手反而动得更起劲。
脚步声渐近,华恬心急如焚,怦怦怦……心跳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来了,完了,会被看到的,也不知道来仪茴香她们会怎么想自己……华恬紧张到了极点,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条线,紧紧闭着眼睛。
“夫人,已经请了大夫来帮她们看病,简小姐和那采青都未曾醒来,所以仍未拿到卖身契。”来仪一边行进,一边报告道。
声音仿佛在自己耳旁,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此间的丑态,华恬猛地一抖,紧接着浑身一软。
钟离彻见华恬已经到了,便伸手将华恬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凑过去不住地吻着华恬的头脸。
可是华恬确实生气了,闭着眼睛不理他,眼角泪珠却无声滑落。
钟离彻看得心痛不已,暗自后悔方才做得太过了,于是扬声道,“回去酱些牛肉过来罢。你们分配好,再留些人看着楼下的人,这里不用留人服侍了。”
来仪等人进来之后跟华恬汇报,却一直不曾听到华恬说话,走近了又闻到腥味,加之看到华恬被钟离彻被抱在怀中,顿时都红了脸,忙退了出去。
钟离彻也不以为意,虽然方才开了窗,但味道短时间内是散不尽的。这些丫鬟知道些什么也没关系,但华恬生气了可就愁人了。
等丫鬟们带上门出去了,他忙拿了帕子去帮华恬擦拭,口中又低低地道歉。
华恬仍旧闭目不言,只是不再流泪了。
钟离彻知道自己做得过了,见华恬不说话,便伸手拿过毯子,裹在华恬身上,将华恬紧紧包在里头。
外头人越发多了起来,喧哗声更大。
钟离彻探头出去,见大红的台子上,已经站了许多小厮和丫鬟。台子下面,一直到两边街道看不见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钟离彻说道,“下面挤满了人,不过幸好都是年轻力强之人,也没有令人糟心的乞丐。”
一直生闷气的华恬听到这里,便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
要知道,她上辈子看那么多剧,等待抛绣球的可什么年龄层的都有,甚至连和尚也回来凑热闹。这回林若然抛绣球,竟然只有年轻才俊,真是有些奇怪。
钟离彻一直抱着华恬,她这微微一动他自然知道了,也不揭破,继续道,“好生奇怪,也不知是不是林丞相命人封了两边的道路,只准年轻才俊前来,不让年老者与乞丐靠近。”
听钟离彻说得煞有其事,华恬终于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又挣脱钟离彻的怀抱,探头出去看。
这一看,见底下汹涌的人群,果然都是成年郎君,虽然有些人到中年了,但总不见白首老翁,也没看到光头和尚,乞丐更是一个都没有。
难道林丞相当真设了路障?
应该没有可能罢,若设了路障,倒要叫天下人笑话了。林丞相在官场浸淫多年,不可能这般卖了自己。
“你说这是林丞相所为,还是林贵妃所为呢?”钟离彻正要讨好华恬,让华恬跟他说话,便低声问道。
华恬果然忍不住,回道,“肯定不是他们两个。林丞相是什么人,怎么会留下如此话柄?至于林贵妃,她最近在宫中过得艰难,怎么敢动手?动手了只怕给林家带来祸患。”
说到最后,顿时想起钟离彻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必定是为了逗自己说话。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钟离彻一眼,然后又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只是如今天气寒冷,钟离彻穿得不少,她一口咬下去咬到的是厚衣服。
钟离彻失笑,一边拍着华恬的肩膀,一边低头看华恬的牙齿有没有磕坏,道,“可磕痛了牙齿?”
华恬恨得咬牙,没好气道,“要你管。”
“你是我的心肝,我不管怎么行。方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罢。”语气先是甜蜜接着是哀求,要是别个只怕就被他骗了去。
华恬气恨恨,“若你下次再做这些事,我可就真翻脸了。”
“那你下次可不能帮我纳妾,我这一辈子只要你便罢,多了你要不开心的。这次我也是生气了,才这般惩罚你。”
华恬点点头,伸出手来与钟离彻拉钩。
“那几个艺妓,虽说从前……”钟离彻说到这里,瞄了华恬一眼,有些心虚,“但我可是不要的。咱们得想个法子,送两个给杨二郎。”(未完待续……)r1292
557 无媒苟合()
两人正待商量怎么分配才买来的几个小妾,忽听得门被“砰”一声推开又“啪”一声关上,一道熟悉的声音道,
“借个地方待一待,很快还你们。”
华恬和钟离彻忙看过去,见竟是老熟人霍祁。
进门来的霍祁也想不到机缘巧合,竟然进了华恬和钟离彻的房间,他抬头一看,瞧见窗边挨坐在一块的两人,顿时愣了一下。
“可真是缘分,我就这般躲一躲,竟遇上了你们……”他也不再故作小心了,风度翩翩走了过来,坐在一旁。
坐下之后,他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气味,目光顿时阴郁起来,脸色也微微变了。
华恬狠狠掐了钟离彻一把,暗地里磨了磨牙,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直面霍祁。
钟离彻却笑出一口白牙,语气中炫耀之意很是明显,“是很巧,不过幸得你来迟了些。”
只是他才说完,腰间又是一疼,显然是被华恬掐的。
霍祁垂下眼睑,笑了笑,“……你可真会照顾人。”
钟离彻哑口无言,华恬如今怀孕了,确实不该做那些事。此番被霍祁点出,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把钟离彻堵了个哑口无言,霍祁心中并没有快活之意,只是酸酸涩涩的难受。不过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承认了罢,你就是只顾自己快活之人。”
“关你什么事。”钟离彻冷哼一声。
霍祁心中不痛快,又想起钟离彻曾经耍了手段将自己揍成了猪头样,更是气恨,又道,“六娘是我恩人。我自然看不得你如此待她。”
两人相斗,霍祁胜。
这时忽听得外头一片喧哗声中,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异常清晰,“霍祁你给我出来!你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
华恬从钟离彻怀中抬起头来,“咦。似乎是黄小姐的声音——”
霍祁脸色大变。往窗后躲了躲,对钟离彻和华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可是钟离彻才被他说得心里搓火,此刻正是报仇的好时机。哪里肯听霍祁的?
他探出头去,扬声叫道,“霍祁在此——”
霍祁见钟离彻探头便知要糟,忙伸手去扯钟离彻。
可是钟离彻也不是好相与的。他放开华恬,一手和霍祁拆招。口中也喊出霍祁的行踪。
霍祁听钟离彻喊完,情知再藏不住,忙站起身,准备后退。从门那边离开。
钟离彻哪里能如他所愿,当即就将霍祁扯住,叫他脱离不得。
正在这时。黄颖已经一个轻身,从窗里跃了进来。
她进得屋里。瞧见华恬,先是一怔,接着笑道,“原来是华姐姐。”
打过招呼,她目光看向霍祁,满是苦涩,泪珠啪啪直往下掉,“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为何不娶我,反要避开我?”
她这话说得直白,华恬和钟离彻听了都大吃一惊,上上下下打量着霍祁和黄颖。
霍祁脸色一僵,不着痕迹看了华恬一眼,冷哼一声,道,“那是你给我下了药的,我并不想娶你,自然得避着你。”
“可是……”黄颖小脸都皱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的,话也说不出清楚了。
“哪里来的什么可是,无媒苟合,你还妄想我娶你么?你自己——”霍祁说到这里,眼角瞧见华恬目光中的不赞同,转了口风,“这是我们的事,我们这便去好好说清楚罢,莫要在这里
叫人笑话。”
黄颖一直哭,听了霍祁那些话,哭得更是凄苦,差点喘不上气来。
“且住——”华恬从钟离彻怀中坐起来,玉手伸了伸,终究不好意思去拉黄颖,只道,“有什么事,你们好好说清楚。有事说事,不要说些有的没的,净叫人生气。”
不过她虽说了这么些,但语气艰涩,说服力并不强。
若黄颖和霍祁所说的是真的,此事就不好了了。
霍祁那样的出身,注定了他能够心冷如铁,快刀斩乱麻,不会顾及他人。
可黄颖**于他,且不论到底是谁之故,对黄颖来说,都是一个绝大的伤害。如果黄颖出身大有来头,那么对她的打击更大。
无媒苟合,无论怎么说,都得不到谅解。如果霍祁不愿意咽下一口气娶了她,她这一辈子就算毁了。
想到这些,华恬觉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暴打黄颖一顿。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给霍祁下药,断送了自己的女儿身。
不过手痒归手痒,她还是打不出手的。望着哭泣的黄颖,她只剩下叹息。
黄颖当初,可是个活泼嚣张的小姑娘,一直是生机勃勃的,可如今这般哭得像狗一般,哪里还有当初的爽朗活泼?
听了华恬的话,霍祁拱拱手当做告辞,又示意黄颖跟她走。
黄颖一脸的泪水,哀求似的看向华恬。
华恬却半点帮不上忙,她总不能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