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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那简短的书信,默默地读了又读“一刀一割,皆蕴星辰思念,终成初见情豆。不知君喜否。”华恬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他于苦寒之地西北,夜夜不能成眠,用刻刀一刀一刀地雕刻了她的雕像,还担心她不喜欢,情怯怯地问上一句“不知君喜否”。而她。则拿着匕首,在大年初一,对着他的心脏,捅了一刀!
千千万万刀精雕细琢,换来的是一匕首的窟窿!
“今日大年初一。想不到你送我的礼物,竟是一把匕首,以及一个窟窿……”
“你可知道,我、我送你的礼物是什么么?”
也不知哭了多久,外头传来丁香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华恬不予理会。可是又怕她进来瞧见自己如此模样,只好哑着声音道,“我无事。你不许进来。”
昨日哭了半日,如今天未亮又哭了许久,华恬只觉得头晕脑胀。甚是难受。
可是她却又觉得精力十足,将翡翠雕像与信笺放回檀香木匣子内,转眼去看地上包成一大团的物件。
那包物事上头有个开口,可是被绳子紧紧地绑住了。
华恬舍不得用剪刀剪开,只好坐在地上徒手去解。
她才从床上起来,并不曾多穿衣物,屋中虽放了火盆,可是终究抵不住寒冷。然而因为心中有一团火。坐在地上良久,她始终察觉不到寒冷。
终于将绳子解开了,华恬心中有些激动。忙伸手去探袋子里头。
手伸进去了,只觉得摸到了一手柔软,华恬心中诧异,便将那柔软捏住,拉了出来。
在油灯的照耀下,华恬看清了。自己捉出来的是一张白色的皮子。
皮子上头皮毛丰厚,色泽光润。竟是一张白貂皮。
华恬吓了一跳,忙又伸手去摸。仍旧是那触觉,可是拉出来,竟然是比白貂皮更贵重的紫貂皮。
将紫貂皮放在膝盖上,华恬怔怔地摸了好一会子上头那柔软的毛,这才将大袋子中的皮子一件又一件地扯出来。
所有的皮子都扯出来了,有狐皮、貂皮、嗠皮、虎皮等等,每一种都有四五张,若是要做成大衣,能够穿许多年了。
在袋口处,华恬同样发现了一张信笺,上头写着:
西北苦寒,然景色壮丽,有别帝都与南方。愿君见皮子如见景观,以忆垂髫。皮子量多,不知可及一件。
华恬一把抱住眼前的皮子,丝毫不顾这些皮子还散发出动物的腥味,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在皮子上头。
一件,是指哪一件?
周八于十年前所赠那件白狐皮裘么?
不同的人,赠礼便有不同的感情,哪里能够比较呢?
此刻在她心中,能够让她忆起幼年与父母在北地生活的皮子,无疑是最刻骨铭心的。
抱着皮子过了不知多久,华恬站起身来,一件一件地将所有的皮子都收好。
这些,都可以拿去请裁缝做成各种大衣,不过,可以迟些在做。
最要紧的,天亮便去镇国将军府道歉罢。
此番,总归是她错了。
以前那些,也许不过是自己的误会而已。
这般想着,华恬将皮子与檀香木匣子都收好,便躺会床上。
可是虽然做了决定,想到要去见钟离彻,她心中还是甚为紧张,以至于辗转反侧,总不成眠。
一时担心钟离不会原谅她,一时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在纠结中,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华恬再次醒来,身边又围了许多人。而她也感觉到浑身上下热腾腾的,甚至热得难受。
“小姐你醒了,快喝水——”在旁守着的来仪见华恬睁开眼睛,忙将准备好的水喂到华恬嘴边。
华恬确实是渴得狠了,将一杯水全部喝光。
“咳咳……来仪,屋中烧了许多火盆么?”华恬热得额头上的汗珠都流下来了,开口问道。
可是一开声,她便知道必是自己生病了。
果然,来仪一边拿帕子帮她擦汗,一边道,“与平日里一般,并没有多烧。只是小姐病了,浑身发热,以至于感觉很热。”
华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果然有些烫,便又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了。”来仪答道,“大少爷、二少爷蓝妈妈均吩咐,小姐需卧床休息,各处的拜年都不要管,他们会去的。”
华恬一阵沉默,如此说来她便不能去见钟离彻了,起码。也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去见。不然,若是过了病气,钟离彻恐怕会伤得更重。
想到这里,华恬问道,“可请了大夫?煎药不曾?快些煎来让我喝了治病。”
见华恬如此主动。来仪有些吃惊,不过不至于失态,回道,“丁香方才去端药来了,只怕很快就要来啦。”
华恬点点头,闭上眼睛在床上休息。
想到钟离彻那两份礼物。心中甜得跟吃了蜜糖似的;可是想到自己的“礼物”,又是难过又是悔恨。
那翡翠雕像,表明钟离在碧桃山便见过自己了,可是自己在那里并没有见过他……想不到,他那时便对自己……
想起来。以前一直有些征兆,还有那求亲——可是自己总不肯相信,只以为他又要出来招惹小娘子,只是这会子招惹到自己头上而已。
来仪在旁侍候着,瞧见躺在床上的华恬一时笑,一时皱着眉头,最后甚至脸红起来,倒诧异不已。
不过想及华恬昨日痛哭说自己拿匕首刺了钟离彻。屋中又多了两分礼物,她便什么都不敢问。
丁香端着药过来之际,也带来了林新晴、赵秀初、叶瑶宁与简流朱几人上来探望华恬的消息。
由着来仪在旁将自己扶起来坐着。华恬一边接过药碗,一边说道,“咳咳……去请进来罢。”
如今正是新年伊始,论理是不该到病人身边去的,可是她们不理会这些隐晦的忌讳,亲自来了。华恬是不能将人拒之门外的。
林新晴等人脸上都带着担忧,一见人便上来摸额头。一面又数落丫鬟不尽心,又兼说华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着这些甜蜜的数落。华恬一律回以可怜兮兮的笑脸,让得几人不好再骂她。
“唉,这才初二,也不只是怎么回事,听说那钟离彻也病了,甚至卧床不起。”赵秀初握着华恬的手,叹息道。
林新晴点点头,“是啊,昨日我阿爹说边关传来急报,有匈奴来袭。可是钟离却病了,老圣人无法,只好派了另一员大将到边关去。”
“他想必伤得极重罢,不然以他性子,硬撑着也要到战场上去。”简流朱捏着帕子,担忧地说道。
“听说钟离将军是硬撑着也要去的,可是圣人不许他前去,硬是将他留下来了。”叶瑶宁在旁说道。
华恬默默听着,不敢出声。钟离彻卧病在床,罪魁祸首是她。
也不知因着这一番变故,会不会造成百姓伤亡过多。若是当真累及了百姓,她的一善堂开一百年只怕也无法弥补。
想到这里,华恬心中郁郁,脸上便带了出来。
林新晴就坐在华恬身旁,自是看到了华恬的神色,当下便道,“恬儿病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说旁的打扰了她。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便赶紧说,说完了让恬儿好生休息。”
“我没有旁的话要说,只一件,好好吃药,快些好起来。”赵秀初皱着眉头说道。
华恬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晓得的,你今年出嫁,若是忙了,便不用到我这里来,我知道你心意便成。”
说着,看向叶瑶宁,“瑶宁,我对你心意亦是这般,你们万不可因着情面误了自己的正事。若误了,倒显得我们的情义是建立在面子上的。”
“好,我们都晓得的,你莫要说话了,要好好养着嗓子。”叶瑶宁连忙说道。
华恬点点头,又勉强劝林新晴与简流朱赶紧回去,免得过了病气,这才闭上嘴。
林新晴、赵秀初、叶瑶宁、简流朱众人也知道病人需要多休息,因此问候过华恬,见她确实不算严重,便都告辞离去。
华恬让来仪与月明两人将四人送出去,并每个人送上一个大红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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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探病受辱()
华恬着了凉,到第三日才稍微好了些。
她在帝都士人圈子中名气极佳,且又是圣人亲封的安宁郡君,因此帝都许多人都是知道她病了的。
即便新年不方便上门来探病,一个一个都遣人送了礼过来问候。
第三日吃了午膳,华恬感觉头没那么重了,便命洛云前去套马车。
大年初一那日践踏钟离彻的心意,甚至刺了他一匕首,她必须上门去说道歉。
丁香诸人苦劝不住,又被勒令不能告知华恒、华恪,蓝妈妈有事出门去了,只好苦着脸听华恬的吩咐,将御寒的衣物拿了数件。
影心到园中看了看天色,不无担忧地说道,“眼看这天色,只怕就要下雪了。小姐如今病着还要外出,要加重了病情,可如何是好。”
“可小姐这几日心情郁郁,并不适合养病。若是此番出去,能去了心结,也是好事一桩。”来仪接话道。
这时华恬已经穿戴毕,扶着丁香的手走了出来。
这短短两三日,她便比之前瘦了许多,更显身形修长了。
这回华恬出门,带的是丁香与来仪两人,洛云被留了下来。
马车直奔镇国将军府,华恬坐在车上,俏脸嫣红,一颗心七上八下。
一会儿担心钟离彻不愿见自己,一会儿担心到时自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各种猜测纷至沓来,让她原本苍白的脸气色十足。
来到钟离将军府前,正好瞧见一辆马车求见将军府主人无果,败兴而归。
来仪悄悄掀开马车帘子一角。盯着外头,低声道,“似乎将军府闭门谢客呢。”
“谢客怕什么,管它谢谁,总不会谢我们小姐便是了。”丁香说着有些得意。也跟着微微探出头去,突地惊道,“咦,出来那人似乎是钟离公子的贴身小厮。马车赶近一些,让我瞧清楚。”
外头马夫听见,便抽鞭子。赶着马车向前。
这已经很是靠近将军府大门口了,不单能看清人的样子,甚至能够听得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正是钟离公子的小厮,咦,又来了一个……只怕便是出来看看我们小姐会不会前来的。”丁香高兴地说道。
华恬大赧。低声斥道,“你说什么呢。”
说着,却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听外头那小厮说话。
“你道我是躲懒才来这里的?那你可就猜错了,我是瞧见公子心里不快,专门来此等良药来了!”
“什么良药?你说话可越来越乱乎了,小心像去年宝前那小子一般,叫公子撵了出去。”
“那是他随意往外说公子的事。不然能撵他?我可告诉你了,我这回呢,是来等公子的心上人的。”
“你知公子的心上人是哪个?我一直寻思琢磨。可都猜不出是哪家小娘子。你快快说来,到底是哪个!”
“我可不说,等她来了,你自会知道。今日咱们公子吩咐了闭门谢客,不就想着那娘子来么,单见她一个么?我就在这等着。接进去。”
“原来如此,你是怕她被门口守卫扣下了。所以专门来此等着。”
丁香与来仪均有武功,听了这话。均是脸上带着喜色,看向华恬。
其中丁香笑道,“似乎下起小雪来了,这可不就是瑞雪兆丰年么……是个好兆头。”
华恬自是也听到了那些话,心中顿时又羞又怒,可是却又甜蜜无端。
心想这些事,竟叫他身边的小厮也知道了,若是嘴巴大的,可不就传得到处都知道了么?可是他这般煞费苦心,倒也值得称道。只是,也不知他怎么想得到,自己今日会前来看他。
华恬思来想去,想到自己二哥与钟离彻交好,心道,是了,必是从二哥那里知道我昨日尚未大好,今日才好了一些。
“老段,你去,将帖子递给守卫,就说我们想拜访。”丁香对外头的马车夫叫道,吩咐毕,又嘟囔,“还以为都是机灵的,瞧见咱们府的马车过来了,竟也不过来接着,偏要咱们去递帖子。”
来仪在旁点头,旋即又皱着眉头道,“让老段去递帖子,毕竟不够尊重罢?”
“我倒是想出去,可是小姐害羞,我能怎么着。”丁香攥着帕子,有些不甘地说道。
华恬在旁啐道,“说的什么话,不过是钟离将军病了,我来看看罢了,又与害羞有什么相干。”
“小姐,你嘴上如此说,可脸上却不是如此说来的,你这般,倒是让我们相信你的话,还是你的表情呢。”丁香在旁揶揄道。
华恬还来不及再说,马车夫老段已经回来了,他头上、肩膀上都有细细的雪花,皱着眉头道,“丁香姑娘,将军府说钟离将军今日不见客。”
丁香吃了一惊,“你可是说清楚了,是咱们华府来了?”
“说过了,可他们说,华府又怎地,说不见就不见,华府算什么。”老段在外头气愤地叫道。
华恬脸一白,还未说话,丁香已经从马车内窜了出去,拿过老段手中的帖子,走了上去。
华恬心中慌乱,难不成钟离彻果真怒极,所以不愿意见自己,甚至迁怒整个华府?
一边想着,一边侧耳听外头丁香的动静。
“这位大哥,失礼了。我们是华府的,知道钟离将军生病,特意来探病。”丁香礼貌而不失矜持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公子吩咐了,今日不见客。姑娘请回罢。”
外头丁香听了这话,心中生气,暗道这钟离公子怎地安排如此没有眼色的人在此的,但毕竟发作不得,只好去看站在门边的宝来与宝至,盼望两人瞧见自己,能过来一趟。
此刻虽下着雪,可那雪下得小,距离又近,丁香身怀内力,竟将宝来宝至的脸色瞧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瞧,大出乎丁香意料之外的是,那宝来眸中带着嘲讽,转眼移开了目光。
“咦,这是安宁郡君的丫鬟,难不成安宁郡君亦暗中倾慕咱们公子?”一旁的宝至吃惊道。
宝来嗤笑起来,“那又如何,咱们公子可看不上安宁郡君,我可是听公子提过多次,安宁郡君貌不及京中诸多淑女。”
“可也真痴心,下雪了仍不愿回去……”
丁香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起来,指着宝来冷笑道,“我家小姐出自展博先生门下,哪里轮到你胡说八道——”
她还想再骂,可是却叫来仪闪身出来拖了回去。
“小姐,那必定不是钟离公子的意思,定是他的两个小厮胡说八道!”
丁香被拖回车中,满身狼狈,身上、头上都是雪花。可是她顾不得打理自己,一见华恬脸色苍白,顿时将气压下了,安慰华恬。
华恬摇摇头,拿着帕子的手都在颤抖,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嘴唇蠕动,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回府。”
“小姐……”来仪在旁拍着华恬的手,可是触手冰凉,忙去瞧华恬,见她双眸含泪,俏脸煞白,忙向丁香使眼色。
丁香也伸手过去一摸,发觉华恬双手冰凉,脸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忙对外头马车夫吩咐,“调头回府去,快。”
说着,又将一个烧得暖暖的手炉塞到华恬手中,将原来那个旧的拿过去。可是触手感觉温热,还是能用的。
如此看来,华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