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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竟是其寒如刀,皇上打了哆嗦,这风中带来的气息雄伟、俊拨,绝不似南方的那些山过于秀气、水灵,这山带有一股王者之气。
虽然皇上没有来过,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这就是天下有名气的泰山。
“泰山?我们是在金国境内?”皇上不敢相信的问道。
皇上根本没用梅霖回答,突然哈哈一笑:“国师,你不会以为朕不相信你吧?”
梅霖忽然也笑了:“我知道皇上相信我,不过我还是应该让皇上知道我知道。皇上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在金国境内,我只要把你往下一推,说不定这皇帝就是我的了!”
梅霖转过脸来,皇上赫然发现梅霖的脸变的和自己一模一样。
只听那张脸笑了笑:“我不会那么做!”说完,恢复了梅霖本来的面目。
梅霖用手一指远处的升起袅袅垂烟的农舍:“皇上,我带你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另一个目的。”
皇上一摆手,突然间壮怀激烈的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曾是我大宋的疆土,这里的农民也皆曾是我大宋的子民,他们皆盼望着回去,望眼欲穿。金狗夺去我们的太多太多,这一切我都要他们还回来!终有一日,我要直捣黄龙,痛饮庆功酒。”
“皇上,你有此心,实是我大宋之福啊,我梅霖谢谢你了。”梅霖突然跳下巨石,向高高在上的皇上鞠下躬去,“皇上,我们有一个人也会感谢你的。”
皇上转过头来,目光如电:“他是谁?”
“岳飞,岳鹏举!”
“他还活着?”
“不,他已经去了阴间,我见过他,他曾把他的配剑赐了给我!”梅霖两手一合,再分开时,丝丝光线在手中闪耀,慢慢的结成了实体,成为一把剑,正是那把湛卢。
梅霖双手举剑过顶,呈成了皇上,皇上拿剑在手,一声龙吟抽剑出鞘,只见其寒如水,其亮如冰,却又不失古朴,确是一把好剑。
“好剑,好剑,”皇上连连赞赏道,突然迎风曼吟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那皇上吟完,突然一声长叹:“唉,可怜、可悲、可惜,如果朕有此一将,朕必不相负!”
说完,那皇上转过头来,目光霍霍的看着梅霖:“国师,此处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有你我。朕就把心交付与你,总有一天朕会收回这大好河山。不知国师是否能担此重任,和朕一道努力,洗却我大宋的这段耻辱。”
“呵呵,”梅霖微微一笑,“感谢皇上有此等志气,我梅霖必定会力以赴,绝无所辞!”
“好,”那皇上踌躇满志的用剑一划,把大片土地划入了其中,朗声笑道,“哈哈哈,总有一天你们会回到我大宋版图。”
那皇上笑声未完,突然梅霖叫声:“小心!”
皇上一转头,惊愕的发现一支箭正劈面而来。
此时躲闪已是不及,那皇上反应也极为敏捷,手中长剑一摆,把那箭支打掉在地。
皇上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山腰处已经多了一小队金兵,正在张弓搭箭的向上射来。
一时间,箭如飞蝗,如何能躲的开?
就在此时,只听身前“轰隆隆”一阵巨响,一块巨大的突石突然从地面涌起,挡在自己身前,把那些箭支尽皆挡了下去。
只听梅霖“哈哈”笑道:“皇上,今天就让你看看咱们君臣如何抗击金狗!”
说话之间,梅霖落梅笛连点,地面不断涌起一块块的突石,把那些箭支都挡了下去。
一队身穿盔甲的金兵如蚂蚁一般正在慢慢爬上,眼看就要露出头来。
梅霖高叫一声:“我们走了!”
地上一阵白烟腾起,已经失去了两人的身影。
那些攻上来的金兵傻傻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峰顶,呆立半晌没有反应。
终于,有人大声传令:“快去报元帅!”
墨香亭边白烟一闪,皇上和梅霖从白烟中显了出来。
皇上眼睛亮晶晶的显的极为兴奋,一把拉住梅霖手道:“没想到国师竟有如此大的本领!朕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皇上还未说出,梅霖就露出了一丝苦笑:“皇上可是想让我去行刺那金国狗皇帝?”
皇上拍掌大喜:“正是如此,国师若能杀了那金国皇上,那金国必定人心大乱,朕乘机派兵攻打,何愁金国不灭?”
“呵呵,皇上,你太心急了,就算杀了金国皇上,以我们现在的国力也灭不了金国,还是应当先整理好朝纲,然后再阀金国为上策,以免打草惊蛇!”
“不错,不错,国师所言极是,不知国师可想出办法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大臣?”
“只要皇上相信,区区小事,如何能难的了我梅霖?”
“好,好,国师立即去办吧!”
“不要着急,明日我同皇上一起上朝,凭梅某人这三寸不烂之舌,一定会舌战群雄,说服百官的。皇上,请放心!我先回去睡一觉!”
“噢,国师一定是累了,国师不必拘束,一切请便!”
梅霖转身离去,突然回过头来,加了一句:“皇上放大胆,只要有我这个无敌大国师在,一切都莫要害怕!”
香姑正在房里不情不愿的试着那苍龙皮,突然恼怒的把苍龙皮往床上一扔:“我不要穿这个,好象把人装在套子里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小丫头,又生谁的气啊?”梅霖一步跨进门来。
香姑看到梅霖立即转怒为喜,一下子迎了上来:“乞丐哥哥,你回来了!”
说着,把梅霖拉到床边,向他诉起苦来:“乞丐哥哥,月姐姐一直让我穿这东西,你看这东西把我整个包起来,闷也闷死了!”
“哎呀,”梅霖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把香姑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得到这件宝物?”
梅霖一把那把苍龙皮抓在了手中,好象不认识似的看了半天:“哎呀,这可是件宝贝啊!天上地下只此一件,独一无二,穿上之后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你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要抢这宝贝却是抢不到啊!”
梅霖偷偷看了香姑一眼,见香姑撅着嘴,没有一点高兴样,知道自己没说动,立即换了话题,故做神秘的说道:“你可不知道啊,这件东西有一件最大的用处!”
“什么用处啊?”香姑终于被引动了,有点好奇的问道。
“捉迷藏!”
“捉迷藏?”香姑的眼睛立即亮了。
这期间梅霖已经念动咒语,整个的把自己包在了里面,眼前立即一片黑暗,这黑暗的感觉真是熟悉啊!
眼前变成了黑暗,这灵息却异常的清晰起来!
梅霖大张着两手:“来啊,来玩捉迷藏啊!我先捉你,看看你能不能逃掉?”
“好啊,好啊,”香姑兴奋的拍着手,侧着身子逃走起来。
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原来自己正撞在梅霖的胸膛里。
“哈哈,抓到你了!”梅霖一声怪笑,伸手抱去。香姑一声惊呼,立即转身避去,却是“啪”的一声又撞入梅霖怀里,被梅霖一把抱了个结实。
“你输了,该你了!”梅霖说着念动咒语,脱下了苍龙皮。
“好啊,我也一定会捉到你的,”香姑兴奋的把苍龙皮穿到了身上,立即变成了一个瞎子,伸着两手,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梅霖不断逗着她:“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有时身子就在香姑身边窜过,衣角碰到了香姑的手,香姑迅速捉去,却是捉了个空。
香姑伸着手,侧着头一动不动,好似在听着梅霖的动静,突然猛的向着梅霖的方向扑了过去。
突听“哗啦”一声,原来桌子被香姑扑翻了,桌上的茶碗茶壶全摔在了地上。
香姑“啊”的一声娇呼,梅霖却是“哈哈”大笑:“傻丫头,没捉到吧?再来,再来!”
“看我不捉到你,”香姑也不再去理那翻了桌子,开始猛抓猛扑,一时间房里的东西可倒了大霉,不一会儿皆人仰马翻。
两人却是乐的哈哈大笑。
梅霖害怕香姑玩的久了,失去了耐心,故意露个破绽,让香姑捉了个正着。
“噢,我终于捉到你了,我终于捉到你了,”香姑高兴的跳了起来,连苍龙皮也忘了脱。
终于,香姑感到了通过苍龙皮喘气有些气闷,一把把苍龙皮脱了下来。
露出了水淋淋的一头长发和红扑扑的脸蛋。
长发在空中飘起,点点水滴,红唇微扬,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娇羞,梅霖突然间发现,香姑的样子原来也是那样的好看,满眼皆是青春和健康。
娇喘吁吁、吐气如兰,梅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向香姑脸上伸去,想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香姑突然间静了下来,脸上的红晕更明显,如欲滴出水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合上,娇脸轻轻的仰起。
梅霖的手轻轻的向前伸去,眼看就要触到香姑的额头,却突然间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月华悄然的出现的门口,手里端着两碗茶。
月华看到屋中的情景,手里的茶杯突然间笔直的落了下去。
不过,并没有发出那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因为月华用脚轻轻一托,茶杯又飞回到了手里,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
“不要玩了,先喝点茶吧!”月华平静的说道,想放茶杯,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因为屋子里所有的平面的东西已经全躺在了地上。
香姑却一下子扑了过去,亲热的叫道:“月姐姐,你和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让你乞丐哥哥陪你一会儿!”
“月姐姐,你为什么老让我叫他乞丐哥哥啊?他不是国师吗,不是乞丐呀?”
月华微微一笑,把茶递到了梅霖手里:“你问他,你乞丐哥哥比我更清楚!”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静,一个娇小的身影抱膝坐在巨石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远处的水。
水波缓缓涌动,从未停息过,为什么每个夜里都有风?
“月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行,不过你得先和我玩捉迷藏!”月华偏头一笑,即使在夜里那脸上的颜色也亮过了天上的月亮。
梅霖一时间呆住了!
“斗、牛、女、虚、室、壁……”
“斗、牛、女、虚、室、壁……”……
一棵大榕树下,一个专注的身影仰首望着北边夜空,右手食指指指点点,在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脸的凝重与疑惑。
“不对啊,玄武七宿为什么会少一宿?危月燕到哪去了?”
“二十八星宿少一星宿,这……这说明了什么?黄毛师父从来没有讲过这种情况啊!”喃喃自语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与不安。
夜终究会过去,早晨依然会到来。
当天开始渐渐变亮的时候,夜间闪耀的群星渐渐隐入了幕后,天边一个亮点闪了一闪,消失在天幕中。
“那是什么?”从不放过一丝一毫细节的眼睛立即捕捉到了这丝异常,只是那点微光太过微弱,微弱的几乎难以觉查。
沈小聪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却是什么异常也没看到,那些晚上争着眨眼的星星,好象疲倦了,要回巢去休息了,一齐慢慢的隐退了。
“或许是我看了一晚上,眼睛花了吧!”沈小聪自我安慰道,只是心中的那丝不安越来越浓烈。
阳光每天都洒在玉水桥上。
今天的文武百官与往常则是大不相同,一个个的低着头走着,显的心事重重,不再像以前那样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各人走着各人的,就算是偶尔遇到人,也是立即躲开,避免和别人在一起。
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从昨天皇上一怒之下推翻龙案就可以看出,此事绝无商量的可能。
众大臣第一次觉到了年轻皇上与太上皇的不同,年轻的皇上是个讲原则的人,极有主见,做出的决定很难再改变。
可是,可是又不得不去苦谏,这么多人一齐苦谏也许不能成功,但皇上不至于一下子把这么多人一齐杀了,但是如果不去苦谏,恐怕这全家的性命皆难保啊!
往前走,苦谏惹恼了皇上,以后绝无好果子吃,向后退,却根本无路可退。
众大臣们只觉头皮发紧,脚步很沉,这玉水桥的路竟然如此的难走,再想想前面,仿佛要去的不是皇上的金銮殿,倒像是阎王的阎罗殿,不像是去议事,倒像是去等待分配到哪个地狱。
面目紧绷的皇上依然掩饰不住脸上那焕发的荣光和隐隐的春意。
只是这时没有人敢抬起去看一眼,人人从下面看到国师的那双脚都已经感到大事不妙,心头只是“砰砰”乱跳,连口中喊出的“万岁、万岁、万万岁”都变了声调。
“哼,”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吓的众大臣更是低下头,连站起也不敢站起来。
“今天,你们来还是替那汤思退求情的?”皇上显然盛怒未熄。
没有人说话,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你们说,那汤思退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样为他求还情,嗯!”皇上一拍龙案站了起来。
“你们说,你们都哑巴了是不?你们别以为人多,朕就不敢杀你们。养着一群废物、饭桶,还不如不要的好!我一向是‘宁缺勿滥’!说,你们谁不与那汤思退求情了,朕就算你们无罪!你们说,你们说啊!”最后的声音,皇上已是在大喊了,那些众臣如石雕泥塑的一般,还是跪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梅霖抬头看了看上面,天不知不觉中悄然暗了下来,一个巨大的隐影笼罩在了这金銮殿上。
梅霖突然笑了笑,走到前面一名老臣的身前,梅霖无礼的托起了他的下颚,这是一名年过五十的老臣。
梅霖轻笑道:“这位老爷爷,该答应就答应吧,否则会惹鬼神共愤的!”
那个眼中射出的是麻木而绝望的神情,犹如傻子一般,一动不动,就那样任梅霖轻浮的托着。
一个接一个的梅霖问了下去,这些人皆如死了一般,任凭梅霖如何摆弄,就只是跪着,不说一句话。
“啊!”一声惊呼突然发自皇上的口中,众大臣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向皇上看去。
只见皇上一脸的惊恐,颤微微的用手指着他们的身后,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众大臣迟缓的回过头去望向自己身后,却惊愕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突然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影。
与其说是人影,倒不如说是鬼影,因为那实不像是一个实体,最为可怕的是:他的双脚竟然是浮在空中的!
变的麻木了的众大臣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皇上已经开始哑着声叫道:“来……来人,快来人哪!”
“扑通”两个人落在了大殿中间,竟是两名禁兵,只是两人皆是大张着嘴,伸着舌头,动也不动,身子僵硬无比,显是死去多时。
一位一直没有跪下替汤思退求情的武官,突然冲了上去,大声呼道:“哪来的狂徒,竟敢在皇上面前装神弄鬼!”
说完,“呼”的一声,一拳向着那鬼打去。
那鬼是个中年男人,依稀能看出一脸的霸气,那鬼脸上好象显过了一丝怒色,外加一丝轻蔑,对那打来的拳视而不见。
突然间,身子向前一扑,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鬼扑到了那武官的身上,竟然投入了进去。
那武官脸上的肌肉突然一阵剧烈的抽动,双手抱住头,好似头疼欲裂的模样。
那武官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呼,那简直不是人的声音,直似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