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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了最后,池北河再次以冷冷的笑声收尾,嗓音冰凉。
“可是池总,现在要怎么办?”陈秘书问。
“怎么办?”池北河冷声反问。
“是啊!”陈秘书声音越发的凝重,“新上任的副总,才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在池氏站稳脚跟,现在又拥有了董事长转给他的股份,已经成为在池氏除了你以外,拥有股份最高的人!再加上您们之间的关系……是太大的威胁了!”
站在办公室门旁的叶栖雁,能够将他们的对话清楚不露的全部听到。
慌乱,如同潮水般涌来,针刺一般的缠在了她的周身,她原本还以为于瑶瑶所听到的都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
“你出去吧!”池北河沉声说了句。
“是!”陈秘书领命。
颔首后转身往出走,出了办公室时,也是自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栖雁,点头示意道,“叶小姐!”
叶栖雁还没有从刚刚听到他们的对话里面回过神来,表情有些迟缓。
陈秘书的出声,里面的池北河自然也是朝着门口看过来,内双的黑眸对上了她讷讷的视线。
“池北河……”
她心疼的呢喃,挪动着脚步。
池北河见状,直接一把拿起了桌边的车钥匙,大步迎着她走过来,不等她再开口,就握住她的手转而往外面继续走道,“工作取消,我们出去转转。”
*************
白色的陆巡在城市街道里穿梭。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偏头看着正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
他双手都握住方向盘,内双的黑眸注视前方,很认真的驾车,从他在办公室里拿着车钥匙带她出了池氏写字楼,一路上薄唇紧抿的始终没有开口。
两边街景后退的并不快,车速很正常,只是漫步目的。
叶栖雁全程都没有出声,虽然她心里面起伏不平,但也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希望也是需要自己陪在身边的。
从高架桥上下来,行驶出二环,又在环城公路上开回来,就这么在城市里绕着。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始终注视前方一点,半降下来的车窗灌进来秋风,似是借由着风里的寒凉来压制住翻涌的情绪。
行驶到某个中心路段时,车子在向右并道后忽然停住。
叶栖雁不由看过去,只见他也蹙着眉,重新发动引擎无果后,打开车门下车,沉默的掀开了车前盖,里面有着隐隐的烟雾冒出。
见状,她忙解开安全带的跟着下车。
“怎么了?”叶栖雁凑过去问。
“车子抛锚了。”池北河蹙眉的说,将支起的车前盖放下,侧脸看向她说,“应该没办法再继续开了,得联系4店的人过来处理。”
叶栖雁闻言点头,见他掏出了手机拨给了陈秘书。
等他三言两语挂了电话,两人一同走回车里,将里面的随身物品都拿好,她看了眼路边说,“那我们打车走吧!”
“坐公车。”池北河看了眼某处。
叶栖雁惊讶,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忽然拉住手的往前面公交站走。
她还不太确定,却见他并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边迈着大长腿边从钱夹里找着零钱,在来了辆公交车时,便二话不说的拉着她上去。
公车在上车的乘客全部上齐后,重新启动,并语音播报着站名。
这个时间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并不多,后面还有着空位置,池北河带她坐到了后面。
直到坐稳在位置上的那一秒,叶栖雁还觉得不可思议,对于从出生就比其他普通人要高出一等的池北河,享受优越环境与条件,竟也会突发奇想的坐公交。
很明显的,他这样的存在很容易惹人注目,公车上的人不时会朝他投递些目光。
和之前在陆巡里一样,池北河沉默的抿着薄唇,公车停停走走,他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同样的,叶栖雁也始终静静的陪着他。
因为这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在报了最后的站名后,公车停在了终点站,前面司机熄灭了火,所有剩下的乘客也都陆续的从后门下车,叶栖雁和池北河依次跟着。
走下了公车,叶栖雁低头看着被他牵住的手,再抬眼看向他的侧脸轮廓。
在办公室里同事所说的话,再加上在顶层时他和陈秘书的对话……
嘴角蠕动了两下,她一时间却找不到安慰他的话。
就这样走出了公交站,池北河蓦地停住了脚步,转过了高大身躯的凝向她。
“雁雁。”他扯唇喊她。
叶栖雁也停住脚步,没有出声的回望着他。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沉如水,扯唇低缓说,“如果有一天我没了钱没了房没了车,或者可以说一无所有了,你会愿意像是这样和我坐公车吗?”
一无所有……
这四个字让叶栖雁心里“咯噔”一声。
猛然想起叶寒声曾经的咬牙切齿,她顿时感到了心惊。
“不愿意吗?”池北河突起的喉结滚动。
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她注视着他深沉的黑眸,明明是光线充足的白天,他眸里面的情绪却让人看不清,也正因为此,才让人呼吸发窒。
叶栖雁用力回握着他的手,忽然想起了某个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坚定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一辈子。”
她在变相的告诉着他,只要跟着他,无论去哪里,在哪儿,因为她在乎的,从来都只是他这个人。
池北河沉默的凝视了她数十秒,然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有爱人存在的意义会是什么?
会陪着你,会让你安宁,会让你无所畏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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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有我和妈妈在()
高档的住宅小区。
电梯“叮”的一声响,叶栖雁心也跟着激灵了下。
他们从公交终点站出来以后,时间并不晚,但池北河没有回公司的意思,而是带着她直接回了家,她对此并没有异议,只是心绪难平。
耳边不时还重复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尤其是“一无所有”这四个字。
她并不在意他的身份和金钱,可像他这样注定不平凡的男人,怎么能沦落到那种地步,他的话令她担忧,也令她害怕了。
从电梯里出来,两人牵手走向了家门口,在防盗门拉开前,叶栖雁忍不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池北河见状,侧过脸廓的睨向她,“嗯?”
“池北河,你那会儿说的话……是真的吗?”
叶栖雁皱眉看着他,素净的小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心,“你爸手中藏有的股份转给了寒声,但也只是这样对不对?现在情况很糟糕吗,会对你有很大威胁吗?”
“没事。”池北河只是轻描淡写。
“可你在下公车时说的话……”叶栖雁更加皱眉。
“只是一时兴起,你可以权当是我在考验你。”池北河扯了扯薄唇,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语毕后,见她素净小脸上的担忧不减半分,长指抚过她鬓边的发丝,“真的没事,不过是转给他一些股份而已,和我手上所持有的还是有差距的,即便会有威胁,也无须太担心。”
叶栖雁听着,就知道他是刻意在安慰自己的话。
在办公室里时,陈秘书对此表现出那样的凝重,更何况叶寒声那样敏感身份的存在,而同父异母,现在他对池父的做法一定是很受打击,也感到很寒心。
“你爸会这样做,是不是也有我的关系?”叶栖雁抿了抿嘴唇。
池北河垂眸凝着她,的确是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叶寒声的关系,池父极其不赞同他们的事情,甚至不惜在民政局那里动了手脚,现在也是有被惹恼的程度。
他扯唇并没有说太多,而是低沉缓声说道,“不要去管那么多,过好我们的日子。至于他们想要怎么折腾,呵呵,我都会奉陪到底。”
说完,他便直接打开了防盗门。
叶栖雁见他态度淡然,多少放心了一些。
里面小糖豆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画笔,正追着土豆要给它化妆,听到玄关动静,她黑葡萄的眼睛看过来,睁大后,意外的低叫,“呀!爸爸妈妈!”
对于平时都晚上下班后才能见到的爸爸妈妈,小糖豆感到很惊喜,笑咯咯的扑过来。
还站在门口的叶栖雁,看着已经将女儿抱起的池北河,父女俩温馨的画面直让人动容。
她关上门的朝着父女俩走过去,融合到他们当中。
商场上还是家庭中的斗争,她可能都帮不上他什么忙,但她可以作为他坚强的后盾。
*************
工作都取消,池北河和她们母女待在家里。
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提前让请来的阿姨下班了,打算带她们母女俩出去用餐。
小糖豆一听要去装潢漂亮的西餐厅吃饭,坚持要叶栖雁上楼帮她换上公主裙,穿戴好了以后,还不忘在镜子前面美美转上两圈。
丢下可怜的土豆守着家,一家三口出去用餐。
市中心的西餐厅,他们到了时是用餐的高峰期,不过好在有提前预订了位置。
随着侍者在里面服务周到的将门拉开,询问着预订,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在巴巴的四处瞧,忽然看到了什么,指着道,“妈妈,你看那边是不是叶叔叔呀?”
闻言,叶栖雁看过去,果然最里面水晶帘的餐桌上坐着叶寒声。
而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穿着朴素的姚月茹以及一身中山装的池昊天,叶寒声正殷勤的帮他们倒着红酒,看起来有说有笑。
或许他们的关系这样出来吃顿饭,也实属正常,但站在池北河的立场,太过刺眼了。
池北河也是听见女儿的话,黑眸一紧。
“我听说隔壁街有一家私房火锅,我们换家吧?”
“我们不吃西餐了嘛?”
小糖豆一听,不禁不解问。
池北河看了眼女儿,扯了扯薄唇,“不用,我预订的位置在二楼。”
叶栖雁犹豫,被他揽着肩膀直接走上了楼,坐了被安排的位置,好在是靠窗边的,看不到一楼大厅。侍者送上菜单,池北河点了一些她和女儿爱吃的。
用餐结束出来,将吃撑了的小糖豆放在后面,叶栖雁坐回副驾驶,只是车引擎发动以后,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目光注视着前方。
西餐厅有刚走出的客人,正是叶寒声他们,他和生母两边搀扶着池昊天,三人的脚步都有些轻微打晃,似乎都喝的多少微醺。
这算什么?
上午才在公司将股份转出,现在这画面,难不成还是在庆祝吗?
叶栖雁想到他们临出门吃饭时,她给女儿换好衣服回卧室找池北河时,他蹙眉盯着指间打火机的模样,忽然觉得心疼极了。
池北河就沉默的坐在那,和之前在餐厅里一样,没有打招呼的想法,叶栖雁亦是。
其实她曾有过将女儿带到池父跟前,想着知道小糖豆的存在,或许对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再那么阻扰,但也很快放弃,恐怕以池父坚持的态度,恐怕只会说孩子可以接受,但仍旧不同意他们吧。
待前面那辆轿车离开后,白色陆巡才是行驶出去。
霓虹一盏盏的逐渐点亮城市,他将车窗放下来一些,夜风清清凉凉的灌进来。
“池北河。”
红色信号灯停下时,叶栖雁伸手握在他方向盘上的大掌。
“是不是太凉了?”池北河忙问,同时关上车窗。
“不是。”叶栖雁摇头,心疼的包裹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他,“你别难过哦!”
坐在后面的小糖豆,早就察言观色了半天,虽然不懂发生什么事情,但也能感觉出一二来。
这会儿撅着小屁股凑上前,小白手拍在池北河的肩膀上,“别难过别难过!以后有我和妈妈在,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哒!”
池北河看着女儿苹果脸,眸底情绪涌动,依次拍了拍她们母女的手。
*************
上午,私立医院。
叶栖雁在公司请了一上午的假,带女儿过来进行定期的复查。
和之前一样,小糖豆身体的恢复状态很好,一切检查的结果都很达标,这让人感到很放心。
从儿科楼层里出来,叶栖雁带着女儿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去了后面的住院部,照例的过去探望一下外婆,现在小糖豆已经能够分辨些事情了,也改了称呼。
不再外婆长外婆短的,而是一本正经叫声曾外祖母。
虽然很别嘴,但小糖豆口齿清晰的叫的特别顺溜,惹的老人家每次都开心的不得了,第一次改口时,还给了个厚厚的红包。
对于这样收红包快收成瘾的小糖豆,每每都会拉着她的手追问,还有没有没见过的亲属了,让她哭笑不得。
从老人家那里出来,叶栖雁心有盘算,走向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门敞开着,里面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
叶栖雁在敲门门后,在室内环顾了一圈,没有梭巡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礼貌的开口询问,“你好,我想请问一下,郁医生在吗?”
从闺蜜小白怀孕的那天起,她就总想找机会和郁医生谈一谈,想要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之前有过落空,这次又刚巧带女儿过来复查,借机的过来看看。
“不在。”里面有位女医生回答。
“哦。”叶栖雁忍不住继续问,“是今天没有他的排班吗?还是他在门诊大楼?”
“郁医生已经不在医院了,一周前他就早辞职离开了。”
闻言,叶栖雁表情惊诧。
现在她才弄懂所说的不在,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工作上调动还是其他什么,最近池北河已经有很多烦心事,她也不愿让他过多操心其他事。
从降到一层的电梯里出来,叶栖雁还在思忖着。
她掏出手机,在电话薄里找到小白号码拨了过去,那边响了有一会儿才接起,她将刚刚得知的事情告诉她,只不过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淡声了句,“我已经知道了。”
叶栖雁还想要继续说什么,那边白娉婷似乎很忙,说了两句就给挂了。
她也只好将手机放回包里面,轻声叹气。
望了眼推开旋转门外面的远方天空,似乎大家的日子都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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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转眼已是秋末。
明明是已经要进入初冬的北方天气,只是黄透了的树叶在阳光下还近乎透明,仿似高秋时浓浓的秋意还未褪去,片片透着轻快,但生活却不比如此。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不过叶栖雁早早便出了家门。
叶振生接受治疗方案以后,虽说不可能治好,但也是用药有效控制了病情的恶化,现在可以不用继续住在医院里,暂时回家休养。
叶栖雁得知了出院日子,也是准备去三甲医院接父亲出院。
池北河原本是打算和她一起的,不过江北项目那边临时需要他赶去处理,也只能开车将她送到医院楼下,临下车时,还不放心的蹙着两道眉。
“我爸他不会介意的。”叶栖雁柔声说。
池北河点头,只是眉间褶皱并未有所舒展。
叶栖雁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正想再次开口时,前方视野里,一辆银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