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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旁的叶栖雁也是挺直了背脊,紧紧盯着刚刚说话的专家。
“是的,确定!”专家点头,严肃的继续说,“我们也没有想到,这种干细胞其实并不好找的,最快也要至少花上一年半载,没想到这么快竟然有了匹配源!”
“在对你们宣布这个消息以前,医疗小组就已经进行了配型实验,指标中的白细胞抗原a、b、dr三项六个位点有五个都相合,百分之百确认可以进行干细胞移植!”
叶栖雁仔细听后,不敢置信的问,“那就是说,我女儿能够进行手术了?”
“对!”专家再次点头,对着他们笑着说道,“池总,叶小姐,恭喜了!”
这确实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叶栖雁双手紧握,还是不太敢相信是真的。八零电子书/
池北河突然在工作时间赶过来,也就是接到了专家的电话,说找到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直接放下了手头的公事,开车一路过来,碰到回来的她一并两人就来了这里。
“现在只要有了干细胞移植的匹配源,这种手术率非常高的!我们整个医疗小组对此都非常有信心!”专家脸上也终于是不再那么凝重。
“什么时候手术?”池北河扯唇问,低沉的嗓音也有着欣喜。
“根据小朋友的情况,以及匹配源的情况,我们考虑过后是决定在两周后进行手术!”专家拿着手里的笔,在病案上画了画的说。
“两周后就可以了……”叶栖雁有些激动。
“是的!”专家点头后,还不忘笑着说,“而且手术完,恢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小朋友就可以出院,回家过正常的生活了!”
“真的吗?”叶栖雁睁大着眼睛,惊喜的问。
“嗯!”专家再次点头。
“医生,真是谢谢你们了!”叶栖雁感激不已。
“不客气,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专家忙摇头的回答说。
深深的呼吸,将这个好消息消化掉,叶栖雁忍不住抓住旁边人的大掌,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池北河,太好了!”
池北河什么都没说,用力回握她的手。
*********
私立医院,住院大楼前。
走出大厅门口的叶栖雁,脑袋里还回放着刚刚和医生的对话内容,对身为小糖豆的父母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着进行完干细胞移植手术以后,女儿接下来就可以远离医院了,像正常孩子那样健康成长。
这是她几乎梦寐以求的事,始终笼罩在心头的乌云也是得以消散,只是这也同样代表着,不需要他们再怀孕而创造同胞的干细胞移植了……
好像一下子从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梦境中,被推了出来,更不需要再去惊慌生下来孩子要怎么办了
叶栖雁不由抬头,看着前面高大宽厚的背影。
“池北河。”她开口喊他的名字。
池北河已经手里拿着车钥匙解了锁,拉开驾驶席车门时听到她在唤着自己,停下动作的回身看向她,问,“嗯?怎么了?”
叶栖雁站在原地没有动,垂着的双手轻轻攥起。
池北河手臂搭在车门上面,内双黑眸遥遥凝视向她,耐心等待着下文。
心中酝酿了一下,叶栖雁开始缓缓的对他说,“小糖豆的病,现在有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可以移植,医生刚刚也说配型很成功!那我们……”
“我们怎么?”池北河将话接过去。
她嘴唇两边都紧抿了起来,澄澈的眼睛望着他,里面的神色呼之欲出。
“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咽了咽唾沫,她皱眉继续说道。
只不过话并没有说完,便被他的一声冷哼给打断。
内双的黑眸薄眯,池北河沉着嗓子,“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不需要我们再怀孕才能救女儿了,所以,现在打算跟我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未等给她回答的机会,他最后就撂下一句。
叶栖雁表情怔忪的看着他,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心跳停了半拍。
很快,她别过视线,声音飘渺,“可是我们分手了……”
再次从她嘴里听到“分手”二字,池北河都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直往脑袋顶上窜,必须要极力抑制才行。
“我们还离婚了呢!”他语气恶狠狠的。
“……”叶栖雁咬唇。
池北河将敞开的驾驶席车门直接甩上,发出一声响的同时,长腿大跨步的立身在她前面,眉眼沉沉,“女儿现在都已经四岁了,你难道还想和我拎清关系吗?你拎的清吗!”
她被质问的语塞,根本答不上来。
北方男人本身个子就要高,加上他体魄强健,身型挺拔又高大,再加上此时的气势凌人,这样咄咄的站在她面前,叫人从心里就无法生出抗衡来。
叶栖雁不由垂下了眼睛,声音低低,“……那桑小姐怎么办?”
“和她有什么关系?”池北河眯起黑眸。
和她有什么关系?
呵呵,当然关系大了去了……
叶栖雁抿着双唇没有立即出声,轻攥的手指已然用力。
“你是不是觉得,我因为你和阿珊长得像,才跟你在一起?”池北河目光斜睨向她,不紧不慢的语调盘旋在她的头顶。
闻言,叶栖雁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不过很快便是僵硬。
呼吸变得滞,她笑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原本这话是她曾经想要质问他的,没想到反倒是被他给提出来了。
“是个屁!”池北河眯着黑眸看了她半晌,蓦地沉声。
似是被他语气里的粗俗诧异到,叶栖雁抬起了眼睛,看到他眸里紧紧的光。
池北河维持沉着的语气,声音甚至有些厉,“你哪儿长得和她像了?是你眼睛瞎了,还是我眼睛瞎了?还是你觉得,我会真的蠢到把你当成阿珊的替代品?如果我是想要跟阿珊在一起,那么我跟你浪费什么时间?”
什么意思……
叶栖雁茫然的看着他,心绪紊乱了起来。
原本已经潜移默化在心里的认知,又因为他的话而全部都推翻了,开始不确定了起来,是她误会了吗,他根本没有将她当成过前女友的替代品吗?
“我再告诉你一遍,阿珊是阿珊,你是你!”
似乎是看到她眼神的闪烁,池北河末了,又再次强调了遍,“只是你!”
她是她。
只是她!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
感觉到他的脚步再次上前,两边肩头被他的大掌握住,她不由的一个激灵。
“那你们的十年之约呢?”叶栖雁重新抬眼,幽怨的看着他。
池北河听后,眉眼之间是一抹诧异,随即眉尾轻动,他眼神斜睨的同时扯唇徐徐问,“雁雁,你什么时候学起偷听墙角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
被他这样说,叶栖雁很是尴尬的解释。
“那你有没有我后面告诉阿珊,那是她的十年之约,不是我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池北河正色,低沉的缓缓跟她说。
“……”叶栖雁抿了嘴角。
因为她没有听到,当时她只是听了个开头,无论谁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在脑海里和心中都自动的幻化出后面的,但也同时是一种鸵鸟般害怕的逃避。
只是即便这些都是她的误会,这些都不提,但有一样是她心里始终最介怀的。
视线低垂,越过他的下巴以及窄腰,停留在西裤口袋的位置上。
果然和平时一模一样,有着硬物鼓起的轮廓,那枚从来不离身的银质打火机。
一想到此,叶栖雁就觉得胸口疼,而且疼的很凶,疼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那打火机呢?”她再次出声问。
“打火机?”池北河蹙眉重复。
“对!就是你随身携带的那个打火机,珍贵到别人碰一下都不行!你难道不是因为心里始终有着你的阿珊吗?还有……”叶栖雁停顿了两秒,才是能重新继续开口,“lve……y…lie!”
她在悄然的吸了吸鼻子,眼睛里已经有了雾气,努力的平抑掉,这个时候不要太过脆弱。
每一个字母的吐出,都是钝入心肺的疼痛,她感觉正将伤疤一点点揭开。
涩涩的念出这句英文后,她抬眼看着他,四目相接,她澄澈的眼睛里都是冰凉无神,声音亦是同样,“落款下面还有两个,我说的对不对?”
“池北河,究竟到底是你在骗我,还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
“你那样在乎那枚打火机,何尝不是心里的放不下?”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有着错愕,内双黑眸里也闪现出惊诧的表情。
他的表情先是不可思议,可很快又急遽的在变化着,无奈,挫败,纠结,难以置信,以及最后的最后,是定格在回神后某种可能的喜悦上。
身高的关系,他从上往下的角度睨着她,眼神显得颇为意味深长。
这样直接的目光下,叶栖雁比之前被戳穿时还要尴尬的垂下了眼睛。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原来她不仅仅是偷听墙角,还偷偷动了他的打火机……
吞咽唾沫的嗓子里发疼,她垂着的眼底有着一片为自己的哀默,动了动身子的想要往后退,想要将自己的肩头从他的大掌里挣脱出来。
可是还未等成功,他就猛地再次紧握住她的肩。
池北河张开的十指都微微用力,内双的黑眸如电般盯着她,里面有着紧紧的探究,“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我分手的对吗?因为误会我把你当做阿珊的替身,误会那个十年之约,误会我带在身上打火机是放不下她?不是因为他叶寒声,对吗?”
她被他大力的有些踉跄了下,僵着身子看他。
“雁雁,你告诉我!”似乎是很想要得到答案,池北河焦躁的重复。
叶栖雁别过视线,更加紧的抿着双唇。
……是!
心里已经在喊,但她死撑的没有回答。
只是她这样的态度,没有否认的答案,也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池北河喉结在滑动着,这样没有否认而默认的答案之余他来说是有些欣喜若狂。
就像是她面对桑珊时存在的不安全感一样,叶寒声也是他心里面的一个介意的点,或许可以称之为不自信的一个点,始终认为分手更多的原因,是她最终选择回到了叶寒声那里。
太在乎,才会落寞,才会忍不住去嫉妒。
想到了什么,池北河蹙眉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和叶寒声在一起?”
“我爸病了……”
叶栖雁想到那天,疲惫的回。
除了小糖豆对她的致命影响,那天对她来说绝对是最难熬的一天,那么多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击,让她险些都承受不住,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沉痛喘不上气的感觉还尤为清晰。
闻言,池北河还要扯动的薄唇便静止了,没有再问,也无须再多问了。
如果那天晚上是因为她父亲的病才会跟叶寒声在一起,那么那通他打过去的电话,也很明显便是叶寒声故意给接了,造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嫌隙产生,且越来越大。
思及到此,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压抑在心口的郁结全部解开。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她,薄唇缓缓的勾起了弧度来。
他这样忽然莫名其妙露出来的笑容,很是似成相识的熟悉感,和之前那次拒绝叶寒声求婚后、碰到他时的笑容简直是如出一辙……
叶栖雁当然不会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活动,也不会想去揣摩。
她干脆的别过了素净的小脸,眼睛里的神色涣散,笑容惨淡,“那枚打火机你从来都是不离身的,能那样宝贝的留住一样东西,你对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叶栖雁整个人,忽然就被他拽着往前走。
池北河迈起的步伐很大,几乎是半搂半拖的,三两步的将她带到了停着的白色陆巡面前。
似是不愿浪费唇舌的,他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塞了进去,随即甩上车门,自己绕过车身的另一边也坐进去,系上安全带就直接插入车钥匙的发动引擎。
反应过来的叶栖雁,扭过头的去看他。
张嘴想要质问时,被他冷不防的丢在手里一样东西。
硬物的触感,她低头看,是那枚刚刚他们谈论中的打火机,同时白色陆巡奔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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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复合了()
晴暖的下午阳光,白色陆巡在路上奔驰。
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握着方向盘的同时,歪着头正抵着肩膀上的黑色薄款手机,在讲着电话,语气严肃,“陈秘书,建委那边你替我跑一趟!没事,不行我再想办法,我这边临时有事过不去!其余的事情都往后推延两个小时……”
叶栖雁在旁边听着,眼里映着的是两边掠过的街景。
电话没有背着她,通话内容都是公事,正在取消着重要行程。
从他忽然拽着她塞进车里面后,一路上他便踩着油门奔驰,也不说去哪里,脸廓上的线条凌厉。
等着线路终于切断了,她连忙的出声,“池北河,你有公事就赶紧去忙你的!”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了她一眼,将黑色的薄款手机丢在储物格里。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叶栖雁见状,不由微恼的质问。
对此池北河依旧沉默,回应她的只有更深踩的油门。
手中的物体还有着硬硬的实质感,叶栖雁低头,看着被他丢在手里银白色的打火机。
轻轻一动,银光折射在眼,同时还有底端上刻着的英文字母,那种苦涩的味道又慢慢盈上心头。
她吸了口气,别过眼的看向车窗外。
随着白色陆巡的行驶,周遭的高楼大厦逐渐稀疏,前方的视野也愈见宽阔。
望着望着,叶栖雁就感觉到不对劲,扭头去看向他,他也始终都不给予任何答案,直到车子终于停在了行驶出郊外许久的某一处。
刹车声响起,白色的陆巡熄灭了引擎。
她见池北河直接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也只好皱眉跟着推开车门。
等着看清楚前面的目的地后,叶栖雁微微怔了怔。
*********
墓地,是人生在世最后的一处归宿。
上山的路十分安静,两侧都是一棵挨着一棵的大树,且看起来已经有了年头,秋天到来的关系,风刮落间都是悉悉索索的落叶从枝干上滑下来,再在地面上轻轻飘动。
放眼望过去,都是整齐的一列列墓碑伫立在那,里面埋葬着逝者的灵魂。
因为自己母亲本身已经过世,每年清明或是忌日,或者一些特殊的节日里,叶栖雁都会来这种地方扫墓,所以虽觉得阴森,但并没有会害怕。
此时唯一困惑的,是不知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到了!”
不知道沿着这条山路走了多久,池北河终于出声。
闻言,叶栖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前方不远处有个十分僻静的地方,像是家族墓园的那一种,中间有伫立着黑色的大理石碑。
走近以后,墓碑上是一张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