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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初夏将人扶起,拭干她眼角的泪,十分义气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辛苦是不可避免的,但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明珠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姐身后闪动着万丈金光。
“你还真逐她出府了?”万俟蕙兰拈着一支玉钗,那是上好美玉雕成的凤凰羽翼,露尾藏头,将凤凰的华丽尾羽铺展成一朵盛开的金丝菊。
林君的首饰并不多,而这一件算是最好的,只是奇怪的是,万俟蕙兰竟然没有见过。她只是好奇的翻看了一下,却很不凑巧地在凤凰尾羽的背面找到几个刻字:文君长乐。
“文君”二字连在一起,让她不得不有点想法。而那笔迹……
“林君执意要离开,难道我还留她不成?”
万俟蕙兰摸摸那玉钗,嘴角溢出一抹笑:“如果舍不得,我可以替你请她回来。”
颜韫文一惊,他本是坐在榻上看书,一个抬头,正好看见那枚玉钗,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算了吧。虽然相处二十载,却也没见过几次面,论起感情来,还不至于让我折损颜面求她回来。”
万俟蕙兰将玉钗放回盒子里,让嬷嬷收起来,端起香茶,捋了一下上面的浮叶,浅酌一口
。
“原以为,你并不在乎初夏这孩子。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将她做棋子。”
颜韫文翻书。
“其实有一枚棋子在安王身旁那是极好不过的。早前皇后娘娘还担心不知道那边的底细,会误了大事。本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倒是轻轻松松就这样将这颗好棋给毁了……”
说到这份上,颜韫文也不掩饰,放下书,看着万俟蕙兰,“她毕竟是我是血脉。若他日太子与安王对立,初夏便会成为替罪羔羊。而且这孩子脾气倔,即便进入安王府,也未必肯替太子卖命。”
万俟蕙兰嘴角笑容终于变得生动,伸手握住颜韫文的手,“我明白你的心意。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我们也只能认一个义女了。我身边倒是有几个机灵的丫头,你帮我选选。”
夫妻俩握手言和,为方才似乎根本没有烧起来的战火。
几日后,万俟蕙兰认的义女被送进了安王府,一顶喜轿,两根唢呐,吹奏着将这位少女送上了人生的终点。
昱贵妃跟安王又不笨,这样的人怎么能要,即便抓不住对方要害,怎么也不能把自己的七寸放到别人眼皮子底下去。如果是颜韫文的亲生女儿,他们可能还会留点余地,既然只是一个随便拉过来垫背的,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安王东方少倾新纳的侍妾不到月余“沉珂复发”,病得下不来床。作为义母,万俟蕙兰还亲自上门探望过,显然这肯定是“药石无灵”的病。双方也就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谁也不会摊到光天化日之下来。
接到替嫁侍妾病故消息时,颜初夏已经在李家住了两个月。
她对着天井叹了口气,人命轻贱,果然自己也只能求个自保罢了。虽然有些微内疚,但也不必将这些血债往自个身上揽。
至少,现在她跟母亲都平安!
那天被逐出颜府,她们一行三人直到深夜才敢去敲李家门。
毕竟李家只是一般的平民人家,他们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如果在风口浪尖上,堂而皇之地以颜府弃妇弃女的身份走进李家门,李家也将从此不得安宁。
到时,李家夫妻已经等候多时。事实上,他们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立刻到处寻找她们,所以当方十娘看见颜初夏穿着女儿装出现时,第一反应是先抱过来再说,抱了半晌都出汗了,才发现,“原来你的腰也没粗到水桶的地步嘛!”
姚崇明对于颜初夏选择投奔李家,第一时间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和谴责:“李家哪里能跟我的将军府比?如果你的脑袋不出问题,怎么看也应该是投奔我才对!”
李沫欣慰地笑道:“小夏,你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林君的本名其实很少有外人知道,所以只是颜初夏将姓改成了林。从那天起,她就叫做林夏,正儿八经是李根山的徒弟。
但出门时,她依然是穿着男装。一切仿佛都未改变,但又大不相同,而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母女的心境。
陡然有一种走出高墙,天地豁然开阔之感。
颜初夏每天会做很多糕点,而且她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开始尝试自己的风格
。李家糕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甚至连并不懂得做糕点的明珠也必须得跑来帮忙。
方十娘每天上外面卖,明珠丫头就守在李家门口卖,她手脚勤快,不但可以帮着颜初夏照顾母亲,也可以打杂,李家的院落从此变得干净无垢,人人都夸这个丫头麻利。
当然,她们的收获也是很丰富的,刨去成本,一天竟然也有二两的纯利。
既然要叨扰李家,颜初夏不但交了食宿费,甚至还给了方十娘工钱。最初方十娘很不习惯,但她却很能明白林初夏的用意。所以,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有为这点小钱相互推辞而浪费时间。
不出所料,颜初夏在银子凑到三百多两的时候,开始看店面。林君对女儿这样的想法有些震惊,却随即又欣然接受。
当看到颜初夏这些年存的钱时,她就已经学会对女儿的一切开始毫无障碍地接受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孩子,计划性比她强多了,她也根本不需要为这些操什么心,正如当初她所承诺的一样,“娘,我不会让你在外面吃苦受累的!”
颜初夏与方十娘上午卖糕点,下午看店面。夏天的尾巴上,日头十分狠毒,马上就要会试,女人们丝毫没敢让李沫分心,幸好姚崇明还能帮上点忙,谁让他隔三差五蹭饭来着。
但看来看去,要么租金太贵,要么位置不好,还不如自己拿着一点四处卖卖。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自己买一个地段好的店面来经营,但是,现在即便加上李家砸锅卖铁也买不到一个巴掌大的好地儿。
颜初夏做事向来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一时没选出来,她倒不好意思让方十娘陪着她被日头烤。所以有些时候方十娘出去卖糕点时,她也会自己去看店铺,通常这种情况下,陪着她的是那个皮厚肉粗的小将军严崇明。
而这一天,走得累了,看见一座别致临街独栋小楼,颜初夏眼睛一亮,忽闪忽闪地一脸艳羡。
姚崇明鼻子里面哼了一下,十分不屑地提醒道:“这栋至少五百两金子!”前面看的一千两白银她都吃不消,何况这个。
颜初夏横了他一眼,“我饿了,难道进去吃顿饭还吃不起?”
这个地段人流并不算多,所以里面吃饭的人也不多,这栋楼看起来很新,要么是新建不久,要么是以旧翻新。上下两层,下面是大堂与厨房,上面一半是包厢雅间,一半是临窗散座。背靠一条小河,从二楼窗户能看见对岸的一排楼宇。
颜初夏是越看越喜欢,自这天起,她几乎隔三差五地过来,很快便跟跑堂的混熟了,神不知鬼不觉地乘着上菜点菜那点空档儿打听这栋楼的情况。
如果这里客满为患,她本可以打消了这点念头,偏偏这家店怎么看怎么不景气,怎么看怎么气势低落。
而且那饭菜,的确没办法跟自己师父的手艺比。
颜初夏一边着摸着是不是什么时候考虑跟这店家私下里谈谈,试探试探,一边又着摸着得尽快上哪里去弄点钱。
正在思忖间,方十娘兴匆匆进来了。
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啪”地一张银票拍在案前。
颜初夏眼睛一亮,“一百两?哪个败家子儿?”
方十娘嘻嘻一笑:“说出来怕吓到你!”
“师娘,卖关子可不是好长辈……”
“咳咳,有你这样对师娘说话的吗?好吧,我告诉你。今天我拿了点糕点去皇城根儿上卖?你猜我碰到谁了?”
皇城附近还能有谁?肯定都是皇亲贵胄呗。
“安王!”方十娘还怕颜初夏搞不清楚安王是谁,竟然十分震撼地解释道,“就是你不想嫁的那个!刚死了侍妾的那个……”
“咳咳……师娘,你还是直接说他要做什么吧?”
“他说很喜欢吃这种水果蛋糕,他要一次性吃个够,以慰藉丧妾之痛!”
颜初夏的嘴角抽了抽,拿起那一百两银票,仔细询问了其他要求,幸好,没什么刁钻的东西。
“这只是定金,如果他吃得不满意,就必须重新做。如果满意,还能拿到一百两。”
这下颜初夏头大了,凝神看了看方十娘,心里突然有股异样的感觉。但她却隐忍未发。只是在规定时间做了一个水果蛋糕,当然,这是按照安王的口味做的。
为什么颜初夏知道安王的口味?
那还用说,完全是托前世的福,因为曾经她j□j过这只恶魔,为了套取一点点对太子有用的机密,同时设计一下颜丹墨。自然以那时的姿色,做得稍微贴心一点,很容易捕获男人的野心。
尽管她已经考虑周到了,第二天回来的方十娘依然没有拿到那一百两银票。
“安王说甜了点。”
这就是反馈结果。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乃至第十天,要么说水果太多,要么说奶油太腻,要么说蛋糕味道太淡……
其实颜初夏添加配比从未变过,唯一变过的只有造型。
到了此刻,即便颜初夏不说明,方十娘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在第十一天,方十娘在带上蛋糕的同时,也奉还了那张百两银票。
东方少倾只是嘴唇微微一翘,竟然毫没廉耻地收回了银票。
为此,方十娘将他默默地诅咒了一百遍
。
诅咒到最后,她蓦然醒悟:“你早知道会这样?”
“我只是听说过,这位王爷的性格比较……”颜初夏想了想应该怎样来形容这个人,最后用了一个“恶劣”。
“那这十一天的蛋糕真是白做了。”方十娘不无喟叹。
其实颜初夏很想告诉她皇城附近转悠的人,他们多半都是惹不起的,没必要为了多赚几个银子去招惹那些人。
可想到是方十娘也是为了她,况且又是长辈,最后生生地噎下心中的话,反而笑道:“没事,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咱们再看见这些王公子弟,绕远点就行了。”
方十娘凑过来,“你不怪我?”
颜初夏眉眼一弯:“师娘,我觉得你最近对师父关心太少了,你没发现他最近闷闷不乐吗?而且有些时候还没去醉香楼哦?师傅若不勤快点,我们会喝西北风的!”
原本这只是要分散方十娘注意力的话,殊不知却勾起了一点烦恼。
“别提了,你知道吗,这些天他回来都很晚,昨天他回来,竟然还瘸着腿,我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钝器所伤,他竟然还骗我是走夜路不小心摔的!我猜这死老头不会跟什么人抢女人了吧?”方十娘说得愤恨,大有将桃色事件从想象推测转换为现实的架势。
“沫儿在准备会试,我也不好声张,如果他真敢在外面拈花惹草,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颜初夏脑子里嗡地响了起来。
她蓦然想起,这位一等一的厨艺高手似乎就是在这个秋天突然暴毙的。这些年,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遗忘了呢?
“师娘,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醉香楼接师父回家。”这话说得突兀之极,方十娘毕竟是在江湖上舔过血的人,某条神经瞬间被吊了起来。
“你是说……”
“我怕师父有事情瞒着我们。这件事情先不要惊动我娘和沫哥哥,就我们两人过去。”
事实证明颜初夏的推测是对的。
她们说是去接人,但并没有露面。
因为醉香楼打烊时间很晚,而李根山平日是双日做午饭,晚饭几乎都会在醉香楼,那是达官贵人们聚集的高峰期。
打烊时,已经快到子时。
两人跟做贼一样尾随在他身后。李根山的步伐很快,仿佛深怕有什么人追上来似的。
俗话说是祸躲不过,他跑得再快,也奈何不得人家在他必经之路上围堵。
幸好方十娘及时出现,上演了一出美女救狗雄的壮举。五个手持木棍的黑衣人被她打得落荒而逃。
颜初夏只需站在十米开外拍手叫好。
“说吧,到底是招惹上了哪家的狐狸精,被人恨成这样?”
李根山脸色红红,眼神尴尬,在老婆大人的淫威之下,只好老实交代
。
事实却是,在一个月前,一家新开的酒楼想高价挖他过去做厨,他念及醉香楼旧情,没有答应,那方就一直纠缠不休。
他本想等熬过李沫会试,直接离开醉香楼,免得招惹两家是非,结果,那人竟然开始派人来威逼他……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可颜初夏却多了一个心眼,如果前世的李根山是被这样打死的,对方还能将消息全部掩盖,那么说明,对方一定是一个有官家背景的人。
在京城这样的人很多,能随便捏死一个平民的贵族数不胜数。
“师父,那家酒楼是什么来历?”
“据说是安王一个侍妾的哥哥……”
颜初夏额头挂下一串串黑线。
“师父,醉香楼那边明天就辞掉吧,就说您身体抱恙,需要休养,没个三年五载是动不铲子的。沫哥哥那边我们都先隐瞒着,再过几日就是会试,您就当在家给他滋补身体了。”
他们这边刚吃了安王的亏,没想到李根山就出了这档子事。果然有些劫数是很难逃的。
方十娘对颜初夏的提议十分赞同。第二天,方十娘就代李根山去向醉香楼说了个明白。老板虽然万分不舍得,但还是在方十娘的百般诉苦下勉强答应了,但是若李根山愿意再做的话,一定要去他们醉香楼。
店主甚至还送了一棵值点钱的人参给李根山补补身体。
颜初夏十分清楚,李根山这厨是不能再做了。夫妻俩每天倒是乐呵呵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李沫还是在饭菜里吃出了异样,“爹,今天的菜你是不是放了两次盐?”
李根山愣了一下。
颜初夏把脸一拉,故作委屈地说道:“我不知道师父已经放过盐了,结果我又加了一次。”
李沫没再说话,乖乖将面前一盅特意为他准备的人参汤喝了个精光,甚至还冲颜初夏量了量盅底,“笑一个。”语气平静无波,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颜初夏学着姚崇明嘴一列,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
“真难看!”
众人齐笑。
林君本是一个细心的人,有些事情她知道帮不上忙也不会去添乱,但是李家夫妇的事情多少也看出来了。
颜初夏没打算隐瞒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这件事要不要央求太子出面?”林君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能够压制安王的太子。
颜初夏摇摇头,她好不容易跟这些人划清界限,怎能就重新去招惹他们。这件事还是躲着为妙。
可惜的是,李根山能躲过安王小妾的兄长,颜初夏却躲不过安王的骄横。
第二十一章 推陈出新()
这还没过两天呢,一个自称是安王府管家的人上门了
。
安王就是财大气粗,又是一百两的银票,“啪”地往桌上一拍。
颜初夏忍不住说来一句:“安王殿下速度可真快,这不过两天时间就找到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