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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嘿嘿笑了,心道:大礼自是不会少的,但眼下,却还有着笔买卖等着你做呢!
嘴里却是不说,只将海棠引了进去,带到朗锦丰跟前,轻声道:“这便是自大华请来的名医,你先让他给你看看吧!成与不成,你也别太在意。行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知道!”
海棠连连点头。
虽是说她知道,但眉宇间的焦急渴盼却是尽露无遗,对着郎锦丰更是做低姿态。
郎锦丰却是表现的很是淡然,必竟,他行医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事都遇上过。但,紫苏的那句,行事在人,成事在天,却是颇得他的认同。
必竟他只是一介医者,不是神。也许他找到了病症也知道如何下药,但,那也并不代表,他就能如人所愿不是!
海棠与郎锦丰见过礼后,便被郎锦丰请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医桌边,示意海棠伸了手出来。郎锦丰搭了手上去,切了左脉又换右脉,又看了看海棠的舌头。然后便捋着胡子沉吟不语。
158合谋()
“太太这病没有大碍,只是思虑过重,血气虚弱,好生调养一番,便成。”
海棠瞬间便倒竖了眉毛,待要发作,却看到紫苏猛的瞥过来的眸子,当下那口恶气便哽在了胸前,好一番平息,才压下。
这边厢,紫苏亲自奉了杯茶到郎锦丰手里,轻声道:“郎老先生,我这位友人先前曾遇人不淑,也看过不少大夫,都断定她今生难有子嗣。偏生,她现如今的夫君待她极好,若不能涎下一子半女的,委实心中难安。先生有话,还请明言。不论成与不成,断不可能怪责于你!”
郎锦丰接过紫苏递来的茶,轻轻的啜了口。待得放了手里的茶盏,目光便沉沉的看向忐忑不安的海棠。
海棠心中直骂庸医,但待对上郎锦丰那若有所指的目光时,立时有些心虚和可怜地对着他笑了笑。
郎锦丰收了目光,行医数十年,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也是数十年,除了医术高明之外,他还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好比眼前的海棠,只一探脉,他便知她出身何处!
这样的出身,身子早在幼年时期便被人给刻意的毁了,要想得一子嗣好比登天。但,较之旁人,眼前的这位又是幸运的。青楼的虎狼之药虽猛,可这位服下的却是还有根治的那种!只是,他也不敢打保票罢了,是故才有那番推辞。
而有了紫苏的这番话,郎锦丰却也不敢全信,他再次将目光看向海棠,略一沉吟后,说道:“太太的意思,也是如何?”
海棠原已不抱指望,不曾想,事情竟半路还有转机。联想到紫苏的那一番话,蓦然惊醒,许是眼前这位大夫打量出了她身份的不一般,怕大包大揽之下却不能根治而惹上麻烦,是故,才会有这样一番推脱之词。
“自是如此!”海棠急声道:“原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若先生能根治,来世定当为先生做牛做马以报大恩,若不得根治,也绝不会怨了先生,权当是自己前世的孽债,今生来还,没有了子女的缘份。”
郎锦丰仔细的打量了海棠的神色几眼,想了想,点头说道:“朱砂原是道家求长生不老之药,适量服用,对人的身体确实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但用多了,却是毒物,治人生死!”
海棠与紫苏对视一眼后,齐齐目光灼灼的看了郎锦丰。
紫苏倒还好,郎锦丰一说,她便明白过来,怕是从前老鸨给海棠服用的绝生育的药便是朱砂治成的。
海棠却是懵懵懂懂的看了郎锦丰,她并不关心什么长生不老,什么生啊死的。她只想知道,她这身子到底还有治没治!但,虽是百般焦急,还是耐了性子,等着郎锦丰往下说。
“但朱砂其实还有另一个作用!”郎锦丰眉眼轻垂,淡淡的道:“有些地方,喜欢拿它给女孩儿家服用,以期免了子嗣之苦!”
海棠身子一僵,脑海里蓦的便想起,自来天葵后便常年服用的汤药。以前妈妈说那是中药,是为了她以后少受苦,自己隐隐约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却不想,根本就不是什么中药,而是朱砂!
“但女孩儿的身子金贵,这种药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郎锦丰抬头看了海棠,轻声道:“你服用的年数少,数量多,已经在你体内聚积。我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将它清理光,只能说,我尽力一试吧!”
“妾身谢过先生!”
海棠连忙起身福身。
郎锦丰摆了摆手,提了案几上的笔,洋洋洒洒的写了药方。
海棠接过看了,虽然觉着复杂了些,却也没甚话讲,便要将方子装了,道:“我这就使人去抓药来。”
紫苏上前,自海棠手里拿了单子,笑道:“你且坐着,我使人去。”
海棠略一想,便也点头应了。
这边厢,郎锦丰事必,想着人与人之间弯弯绕绕的事,他既已开了药方,把该说的都说到,剩下也没他什么事了,便抬头对紫苏道:“药抓来以后,给我看过,里头还要另加两味我秘制的药。”
海棠因着乍在绝望之中看到希望,自是万事听从,当下连连应诺。
紫苏便笑着,喊了屋外等候的华年,使他送了郎锦丰去梅圣俞处。又将药方子给了青青,对海棠道:“使了你的婆子与她一道去?”
海棠本想说不必了,但稍倾眉眼一转,却是笑盈盈的应了道:“好,那就让她俩有个伴吧!”
便这般,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紫苏两人。
“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海棠捧了手里的盏,笑吟吟的看了紫苏,“我若是一举得男,一定封你一个大大的封红!”
紫苏笑着摇了摇头,道:“封红到是不必了!”
海棠挑了眉头,犹疑的看向她。
俗话说听话听音,紫苏说“封红到是不必了”言下之意,便是别的事或许可以一帮!只一瞬,海棠便笑道:“那你需要什么,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你。”
紫苏抬头看了海棠一眼,稍倾,起身走到门边,轻声交待了门外的大张几句,这才返身走回到海棠身边。
待得紫苏坐定,海棠便收了脸上的玩笑之意,犹疑的道:“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紫苏点了点头。
海棠微愕,失声道:“若是你都觉得为难了,那可见是大事了!”
紫苏闻言不由便“噗哧”一声笑了,续而抬眼看了海棠,淡淡道:“你也太高看我了,什么叫我觉得为难就是大事?”顿了顿,柔声道:“这世间有很多我解决不了,在别人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海棠眉眼一转,她本就是个聪明人,加之紫苏先前的话和动作,当下便明白过来。
虽则明白过来,她却不敢当即给出承诺,略一犹豫,便轻声道:“你若是觉得我能帮上忙,便说说看吧。我若是能帮,定不会推辞!”
要的便是这句话!
紫苏笑了道:“你还记得药王庙发生的事吗?”
药王庙?
海棠先是怔了怔,片刻后,点头道:“记得,怎么了?可是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唉!”紫苏长叹了口气,少不得无奈的道:“说来,真是孽缘。”
孽缘?!
海棠不由便勾了唇角打趣的道:“别管是什么缘了,总之也是缘!且说来听听吧。这孽缘怎么个孽法。”
紫苏便将陈季修与邱家的关系说了一遍,又将新婚之夜,陈季修私闯后宅的事说了说,末了,嘲讽的撇了嘴道:“眼下,我那舅母还等着我出面求情呢!”
“你还真打算出面求情不成?”海棠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她,微拔了声音,没好气的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泥人的性子了?不说给他吃点苦头,还上赶着去巴结他,你就不怕,到时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
“怕啊,当然怕的。”紫苏挑了挑眉梢,稍倾,却是语声一沉,冷然道:“可是我怕,他们就能放过我?”
“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场局!”
来了!
海棠眉宇微蹙,看着紫苏的眸子便紧了紧。
良久!
“什么样的局?”
“一个让我一劳永逸的局!”紫苏看向海棠,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将陈季修诱出,然后,你便给他按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名字,给他一顿狠狠的教训,如何?”
海棠闻言,眼睛眨了几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那样定定的看了紫苏。
紫苏见海棠不出声,挑了挑眉头,轻声道:“怎么了,你不同意?”
“为什么是我?”海棠想了想,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轻声道:“你知道的,我只是一房姬妾,大人他未必便将我看在眼里!”
紫苏看着海棠闪烁的眼神,心下了然。
想来,海棠想说的是她有着京都那么牛的关系不用,怎么就想起了用她这个小虾米了!再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家再怎么落魄,却还是百年望族。那位陌指挥使肯不肯为着海棠得罪陈家,尚且难定。
这样一想,海棠的担心却也是有道理的!
只,紫苏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这事,你先考虑考虑吧。”
虽说是合作互利的事,但紫苏也不想让海棠觉得这是她逼迫的行为!
海棠点了点头,“滋事体大,你让我多想想。”
“好!”
紫苏点头同意。
两人便又坐着喝了盏茶,闲谈了一番其它的事。
不多时,门外响起青青和婆子的说话声。
“她们回来了。”紫苏站起,走了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对跟在身后的海棠说道:“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嗯,我这就回去。”
紫苏送了她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轻声道:“你若是想好了,不拘如何,让人送个信来。我也好早些准备。”
“行,三天内,我必给你回复。”
紫苏笑笑,回头喊了柜台里的小王,“取一坛十斤的酒出来,让奶奶带了回去。”
“是,东家。”
海棠正欲使了婆子拿银子,不想紫苏却是阻了道:“这坛酒是我送你的,拿去喝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
海棠示意婆子收了酒,两人一前一后离了铺子。
159答复()
“其实海棠的顾虑,我也能理解。”紫苏将手里的药一口饮尽后,接过邱燕竹手里的茶盏,漱了漱口,将水吐在一边的痰盂里,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嘴中的苦涩,方对邱燕竹道:“必竟陈家是百年望族,便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也要掂量掂量,更何况她眼下的身份。”
邱燕竹将手里的空药碗摆到外间的桌子上,返身走了进来,对紫苏道:“既是如此,你何必还让她为难呢?不如一早就想别的办法。”
紫苏叹了口气,拿了一边的大迎枕往背后垫了垫,这才对邱燕竹道:“一则,想知道她有多大的合作决心,二则,却是告诉她,我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你想过没,若是海棠拒绝了。”邱燕竹解了袍子坐在紫苏上床,同样拿了个大迎枕垫在身后,目光熠熠的看了紫苏,柔声道:“如果海棠拒绝你的提议,你打算怎么办?”
“她不会拒绝的。”
“嗯?”邱燕竹狐疑的看向紫苏。
紫苏淡淡一笑,轻声道:“她若是个真聪明的,便不会拒绝。”
“这话怎么说?”
紫苏将身后的大迎枕扯了扔到一边,缩到被子里,轻声道:“先不说我为她找来的妇科圣手郎老先生,单说,她若是真能如愿以偿,得了个一子半女,以她那样的出身,你觉得那位阳指挥使府上的大妇容得下?”
邱燕竹想了想,摇头道:“怕是凶险的很呢!”
“指挥使府上,大大小小七八房的姨太太,眼下,她是最受宠的,可往后呢?”紫苏淡淡的说道:“她不是良妾,是贱藉出身。眼下,只不过是府里的姨太太们碍着她们老爷,不敢对她怎的,但时日一长,红颜已老,恩情已无时,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她需要一个有力的外援,若无权便有钱,常言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指挥使府,姨娘虽多,可有钱的姨娘不多!”
邱燕竹点头,表示认同。
紫苏便接着说道:“我虽答应给她一年五千两银子,但倘若有一天,我离开芙蓉镇呢?又或者她离开芙蓉镇呢?”
“离开?”邱燕竹霍然直身,瞪了紫苏道:“你什么时候打算离开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紫苏连忙摆手道:“我是打个比方。”眼见邱燕竹眉宇一松,紫苏暗叹了口气,轻声道:“燕竹,若是明年开春参加宫庭选秀的陈家小姐真的选上了。你说陈家会善罢甘休,陈季修会就收手吗?”
邱燕竹眉头霍然一挑,稍倾,咬牙道:“他要是敢乱来,我就跟他拼了!”
紫苏摇了摇头,书生意气,大抵说的便是如邱燕竹这般吧!
“我想过了,若真是那样,那我们就搬走吧。”
“搬走?”邱燕竹狐疑的看了紫苏。
紫苏点头,“有银子哪里不能过活?大不了,到时我们就搬到大华去,陈家的手再长,总不能伸到大华去吧!”
邱燕竹蓦的便想起紫苏曾经说让陶成海不要再往这边运枸杞的事。想来,那个时候,紫苏心中便有打算了!
“苏苏,要不我还是去参加科考吧?”邱燕竹看了紫苏,轻声道:“我若是官身,那陈家多少总要忌惮点。”
“那也得看你是多大的官啊!”紫苏打趣的笑了道:“你要知道,陈家的小姐若是运气好,便能一朝飞上金枝,可是你不同,你就算是参加与了科举,不还是得有个时间么?再说了,你对仕途并无心,强逼着自己做不开心的事,又何必!”
“那不一样!”邱燕竹垂了头,丧气的说道:“从前,是不忿拿自己的痛苦去成全别人的脸面,眼下,却是为了你,为着我们将来的日子,不管怎样总要试试,我若是能考中状元,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不抱官大官小,到时就是告个御状,也找得到地是不是?”
紫苏是知道邱燕竹的,他若是真有心仕途,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秀才。可以说,她比邱燕竹更了解他自己。
如果邱燕竹能一举入翰林做个著书立说的,指不定他还能安安生生的做着。若是把他放到官场那个形色复杂的大染缸里,把是混个一年半载不是他被人攻诘落个革职查办,便是他自己挂印而去!
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做个自由自主的田舍翁,反正养家糊口的事,有她就行!但男人的自尊心摆在那,却是不能随意伤的。
是故,紫苏只略一犹豫,便轻声道:“行,你自己决定吧。我反正是那句话,你别太为难自己。过日子讲究的就是个舒心。”
“嗯,我知道。”邱燕竹应了,听了听更鼓声,轻声道:“睡吧,明天早起还要忙哩。”
紫苏点头,当真便闭了眼,翻了个身睡了。
这边厢,邱燕竹却是半响睡不着,又不敢翻来翻去,怕吵到紫苏。
心里,脑海里翻来翻去的,都是新婚夜陈季修的猖狂模样,这样的人,若是陈家真的再出那么一位皇妃,后果可真是堪忧!
不行,得想个法子,将陈家的路掐断在萌芽阶段。
打定主意,邱燕竹看了看身侧已经响起匀称呼吸的紫苏,替她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