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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氏看了眼紫苏,随手将身后围着看打牌的另一个族亲给拉了下来,替她打几手,言明不论输赢都算她的。稍后,便上前探手牵了紫苏道:“表弟妹,光这坐着有什么意思,我们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紫苏欲待拒绝,但荀氏却是不由分说的便将她扯了起来,又回头与众人说笑了几句,当下便携了紫苏的走出花厅。瞧着花厅边上的一丛竹子长势很是喜人,在竹林间又摆了一桌几椅,荀氏便率先朝竹林走了去。
紫苏略一顿,稍倾便跟着提脚走了上前。她到是要看看,荀氏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候氏在她这没讨着好,荀氏又想讨到什么?
“这院子虽不大,但胜在格调雅致。”荀氏抬头打量了眼头顶的竹子,笑盈盈的看了紫苏道:“燕竹打小就这样,只要他用心做的事,总能做好。”
紫苏笑了笑,在荀氏身边坐了下来。
眼角的余光见到青青朝这边走来,她抬手挥了挥,示意青青不用上前侍候。
荀氏话落,眼见紫苏没有接话,由不得便挑了挑眉头。
一时间,谁也不开口,气氛便僵了下来。
突然的花厅里便响起一声略显高亢的笑声,和候氏紧接着而来的一句,“赢了!”
紫苏勾了勾唇角,忖道:许是她和候氏果真八字相克,她这才一走,候氏便赢牌!也难快候氏看她不入眼了。
“表弟妹笑什么?”
紫苏敛了思绪,抬头看着好奇看过来的荀氏,淡淡道:“没什么,听到舅母说赢钱了,正替她高兴呢!”
荀氏便拿了帕子掩嘴一笑,颇有意味的道:“你到是个气量大的!”
这话意思颇多,单看你怎么理解。
紫苏原就猜到荀氏将她拉出来,怕是没安好心,此刻听了荀氏这样一句话,不由当场便怔了怔,难道说荀氏这是要向她递橄槛枝了?
但,她之前便打定主意见招拆招,是故,看了荀氏道:“嫂嫂这话怎么说?”
荀氏笑了笑,到也不跟她绕弯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稍倾便压了声音,轻声道:“发生那么多事,你心里便一点也不怪她?”
紫苏对上荀氏隐含期待兴奋的眼睛,略一顿,轻声道:“发生哪些事了?嫂嫂说的我怎么不懂呢?再说了,我怪谁也怪不上舅母啊,不说她从前将燕竹养大的恩情,便是她今日为我们操持的这番辛劳,都是感谢还来不及呢!”
荀氏脸上的笑便僵了僵。
紫苏心底冷冷一笑,打算再恶心恶心荀氏,
“嫂嫂,您下次再不可与我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还当是舅母疼了我夫君,使得嫂嫂不快,来诈我话呢!”
荀氏僵住的脸色便越发的难看了。
紫苏似乎都听到了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低垂的眉眼间便是怎样也掩不住的笑意。那笑意落在荀氏的眼里,便似有千万根针齐齐扎在胸口一般。
使力的吸了口气,荀氏才重新扯了扯脸上的皮,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紫苏,“常听人说表弟妹你是个口齿伶俐的,原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假了。”
紫苏笑了笑。
不就是暗讽她是个抛头露面的商家女吗?商家女又怎么了?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吃饭,是你们这些寄生虫永远都不能体会到的那种自豪!
“我适才也只是与你说笑罢了。”荀氏见紫苏脸色不变,似乎不论她使什么招数,她都有办法化解,当下便道:“其实我找了你出来,是有事相求。”不待紫苏开口,荀氏紧接着道:“这事,是婆婆交待我来办的,你看,你也说了燕竹是婆婆养大的,所谓生恩不如养恩大,这件事你就权当是报答婆婆的恩吧。”
紫苏眉梢微挑,看向眉宇间隐有得意的荀氏。
反应到是不慢,晓得拿她说过的话来封她的嘴了!她要是不帮,便是忘恩负义。她要是帮了,指不定便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呢!
“嫂嫂且说说看。”紫苏详装羞涩的道:“你也知道的,我才进门,很多事都不懂,燕竹那里很多事,是不容我插嘴过问的。”话落,抬头看了荀氏道:“总之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假使真帮不了……”
荀氏眼里的笑便越发的浓了,似乎就在等着她下面的话。
紫苏却是偏不如她所愿,掷地有声的道:“假使真帮不了,我也会想法子帮上的。”
荀氏一口气差点便岔了道!
“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许久之后,荀氏才缓缓开口道:“其实就是昨天晚上陈家公子误被打伤的事。”
“哦?!”紫苏狐疑的看了荀氏,等着她往下说。
荀氏笑眯眯的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陈家是个大族,而杏娘的夫君在族里是旁枝。眼下,陈七公子在我们府里受了伤,怕是陈家要迁怒杏娘,婆婆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出面向陈七公子解释一番。”
紫苏看着说得风轻云淡的荀氏,脸上虽是什么都不显,然心下却是一口恶气上窜下跳,憋得她难受。若是眼前有杯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便泼上荀氏的脸。
“我去解释?”紫苏讶然的看了荀氏,眼见荀氏点头,紫苏不由便好笑的撇了嘴,轻声道:“不知道嫂嫂,您希望我怎么去解释呢?”
“哎……”荀氏有心想纠正紫苏话里的失误,不是她要紫苏去解释,一切都是自家婆婆的意思,但想着眼下,这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便笑了道:“也没什么,就是小意哄了那陈七公子说句话,不再追究这事罢了!”
“小意?”紫苏此刻虽则还是笑着,但一对漆黑如水洗过眸子里却是不见分毫笑意,她睨了荀氏,再次问道:“什么样的小意呢?我愚笨的很,还请嫂嫂好好教教。”
“这也不是什么难的事。”荀氏目光往四处撩了撩,眼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她再次轻声道:“你只需要与那陈七公子见上一面,假意哄他几句,只要他松了口,说不追究这件事,便行了。别的也没什么!”
别的也没什么?!
你到是说得轻巧!
我若是傻傻的依着你们的意思一心想做这烂好人,你们回头是不是就得领了人来抓奸抓双呢?再然后,我被一纸休书赶出门,至此,要么一头撞死,要么便没名没份的跟了那陈季修!当真是打得好算盘呢。
紫苏只眼一转,心底便拿定了主意。
“这样的话……”她为难的看了荀氏,犹豫的道:“就怕燕竹那不好解释,万一他当真以为我和那陈公子有什么,怎么办?”
荀氏原以为她会拒绝,不想她却是委婉的应承了下来,当即心花怒放,连声道:“你放心,有我和婆婆替你解释呢!”
紫苏还待再拒绝。
荀氏连忙道:“哎,紫苏啊,你总不希望你幸福了,别人就倒霉了吧?再说,杏娘可是从小带着燕竹长大的,你不帮她,别人会怎么说燕竹呢!”
“那……”紫苏几番犹豫,最后点头道:“我试试吧。”
154夜谈()
晚膳后送走邱家那边的客人,邱燕竹洗漱完毕后,便拿了本书斜躺在榻上,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的紫苏,轻声道:“大表嫂,跟你说了些什么?”
紫苏将长长的头发拿根发绳随便一束,起身走到床榻前,邱燕竹往边上让了让,紫苏爬了进去后,先拿了个花开富贵的大迎枕垫在身后,方看了邱燕竹,回道:“让我去向那位陈七公子求个情,别追究表姑奶奶的错。”
原本闲闲躺着的邱燕竹闻言霍然坐起,手里的书被他“啪”一声给扔到了脚榻下,豁然侧身,盯了紫苏道:“她叫你去见陈季修?”
紫苏点头。
明明是气恼之急,但邱燕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张瓷白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良久才喊了两个字出来,“无耻!”
紫苏再次点头。
无耻吗?当然无耻!
不论是候氏也好,还是荀慧娘,她们都将她,陶紫苏,邱燕竹当成了什么?她们手里的提线木偶吗?想怎么玩便怎么玩?是不是一定要弄出点人命,她们才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燕竹。”紫苏眼见得邱燕竹怒气难抑,由不得比往常越发的放柔了姿态,温言细语道:“她们这样做,你是不是很生气?”
邱燕竹不满的看了她,忿忿道:“当然生气,难道你不生气?”
“我不生气。”紫苏好整以暇的道,甚至为了配合她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她还对着邱燕竹翘了翘唇角,给了他一个淡淡恬恬的笑容。
“不生气?”邱燕竹似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紫苏,半响,眉眼一垂,恼道:“可是我很生气。”
紫苏看了眼低眉垂眼,一脸郁色的邱燕竹一眼,想了想,轻声道:“燕竹,有些话,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可是却必须说。”顿了顿,见邱燕竹抬眼看来,紫苏笑了笑道:“如果你觉得我说错了,又或者你觉得过份了,那你就当我没说。行不行?”
邱燕竹点头,“你说,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有话便说。”
紫苏笑了笑,想说,我们虽然是夫妻,可必竟那是你的家人!你或许再怨恨她们,再生她们的气,但我却是外人,有些事,我可以想,但却不能说。
当下,略一沉吟,紫苏便轻声道:“我知道,舅母和大表嫂还有表姑奶奶她们都不喜欢我。<;>;”一边说一边悄然的打量邱燕竹的神色,眼见邱燕竹脸上的神色似乎僵了僵,紫苏想了想,决定还是照着自己的想法往下说,于是,又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亏可以吃,但那得看是为什么吃,吃的这个亏,对我有没有好处!”
“你的意思是……”邱燕竹犹疑的看了紫苏,试探的道:“你是不是想借这件事,教训下她们,让她们以后再不敢乱生心思。”
紫苏笑了笑,“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紫苏目光认真的看了邱燕竹,“你从小是舅母养大的,人家常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如果你想让我再忍忍,那我……”苦笑一声,道:“那我便再忍忍也无防。”
“不!”邱燕竹猛的出声打断紫苏的话,斩钉截铁的道:“你不需要忍。”
紫苏眉梢一扬,隐含期待的道:“你是说,你不介意我怎么对付她们?”
邱燕竹点了点头。
然,眉宇间却是难以掩饰的伤感与无奈。
想来,他的心里也还是难过的吧?
紫苏叹了口气,探手覆上他放在被子外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教训她们一下,让她们再不敢轻易打我们的主意便是!”
“你打算怎么做?”
紫苏笑笑道:“你还记得海棠吗?”
邱燕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可是自己第一回去青楼!
“其实当初在药王庙,不仅是我遇上了陈季修,海棠也在场。”
邱燕竹狐疑的看了紫苏,海棠虽然在场,可人家陈季修看上的是你啊!再说了,就算你想找海棠帮忙出面,那海棠也只过是那阳指挥使的一房姬妾,你还指望阳指挥使会替一房姬妾出面,得罪当地大族不成?
紫苏自邱燕竹的眉宇间看出了他的疑惑,当下吃吃一笑,轻声道:“有句话你可能没听过,可,我却是记得很清楚。”
“哦?”邱燕竹扬了扬眉,看向紫苏道:“什么话?”
“恸哭六军皆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邱燕竹虚掩的眼睑便动了动,下一刻,他唇角一勾,抬了眼睑看向紫苏道:“我可真是捡到宝了,每跟你多相处一刻,便发现你多一分的好!”
紫苏嗔了他一眼,轻声道:“我也发现,你现在说好话,真是越来越顺溜了。”
邱燕竹才要解释,紫苏已经摆了手,示意他别解释了。
“这世上最大的仇不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么?”紫苏笑吟吟的看了邱燕竹,“如果陈七公子色胆包天,敢公然调戏上官之妾,先别说这大官会怎么处罚,便说这陈七公子的名声是不是没了?仕途是不是也无望了?”
邱燕竹点了点头,只一瞬,他便明白了紫苏打算怎么做。
但,他却还有他的担心,邱燕竹看了紫苏道:“海棠她能帮你?”
紫苏默了一默。
邱燕竹见紫苏不语,当下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别的办法?
紫苏摇头,别的办法当然有,可是那都是无伤痛痒的法子。她既然要出手,就要出一次狠的,让陈季修再想起她时,不是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而是从骨子里生起的惊惧和害怕!这样,别说是陈季修,便是候氏和荀氏想要再动歪脑子时,也要好生掂量掂量!
“前些日子,梅先生那边送了信过来,说是那边有个妇科圣手,指不定能解海棠身上的药。”紫苏歪了头对邱燕竹道:“写封信给梅先生,让他将人送过来吧。”
邱燕竹点了点头,稍倾却又道:“这样的话,会不会让她觉得你挟恩以报?万一,海棠到时恨上了你怎么办?”
“我和她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说不上恩和仇。”略一沉吟了,接着说道:“这天下有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不知道,但朋友么……”笑了笑,淡淡道:“有缘则聚,无缘则散吧!只望,到时是好聚好散。”
这样说来,怕是心中已经拿定主意了!
再劝,也没什么结果。再说了,这些事也是因自己而起,邱燕竹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太没用,便连这点事都处置不了!
这样想,神色间便有了淡淡的黯然之色,人也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紫苏惊觉到他的变化,不由便笑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邱燕竹沉沉的叹了气道:“嫁给我,别说好日子,还要你来操心这些糟心事,偏还是跟我最亲的人搞出来的这些事。”话落,抬头看了紫苏,难过的道:“苏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紫苏原只不过是想弄清楚候氏等人在邱燕竹心里的位置和份量,却没想过会让邱燕竹有这样内疚的心理产生,当下不由便有些哭笑不得,忖道:老话常说,找男人要睁大眼睛找,可过日子却是要闭着眼睛过。
而人性的恶劣便在于,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之于邱燕竹,或许曾经是他心口那粒时时令他揪痛的朱砂,又或许是他举头向往的那缕明月。只,那都是从前,眼下,岁月这把杀猪刀,会慢慢的挫尽温情,拨开去雾,露出彼此曾经刻意掩藏的那些不美好!男人的自尊素来便是感情的刽子手。谁又能说,眼下的内疚不会是来日反目的导火索?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紫苏笑吟吟的抬脸,手指拂过邱燕竹的额头眉梢,定在他微张的嘴上,一遍遍的来回抚弄着,轻声道:“我们这一生什么都可以选择,唯有出生却是不能选择的。所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那不是你的错。”
“苏苏……”
紫苏摇了摇头,示意邱燕竹待她把话说完。
邱燕竹便默然无语,等着她往下说。
紫苏的手便抚上了邱燕竹的胸口,她身子微动,伏在邱燕竹肩颈上,柔声道:“我是你的妻子,是要跟你生同衾,死同穴的人。那些好的,不好的,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我们要做的,便是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
“我知道的。”邱燕竹探手握住紫苏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待你好的。”
“我知道。”紫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