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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的功夫,两人便进了厢房。
紫苏的目光落在床榻上那个瘦小双目紧闭的身影上。
她乖巧的让她恨不得全世界所有都给她的四妹,似个破娃娃般那样不见生息的躺在那!巴掌似的小脸白的如同抽干了浑身的血,秀气的眉头即使是在睡梦中都紧紧的蹙着。
她一定很痛!
紫苏才忍下的泪,哗的一声便涌了出来。
“四妹!”她一把松了手里的陶大娘,几步赶上前,走到床边,却是抬了手不敢落下,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加重床上小小人儿的痛苦。“四妹,四妹”
昏迷中的四妹似是听到她叫了无数遍的那个人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便顺着紫苏的声音道:“二姐,二姐,你回来,四妹快死了!”
紫苏听着四妹睡梦的呢喃声,再也控制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四妹,四妹醒醒,二姐回来了。你醒过来,看看二姐二姐给你带好多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裳”
“二姐”
耳边响起一声夹着痛苦的轻吟声,紫苏霍然抬头,对上四妹微微睁开的眸子。
“四妹,你哪里痛,你跟二姐说!”紫苏抬手轻轻的摸在四妹的脸上,轻的就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轻声道:“四妹不怕,二姐回来了。”
四妹眨了眨眼,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人真是她二姐,但在感觉到紫苏那轻柔的如同羽毛滑过的手,手上感觉到紫苏冰冷的泪滴时,蓦然惊醒,真的是她二姐回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便扯了嘴角,想要对紫苏笑一笑,却不想这一扯嘴角,不知道扯到了那,头又痛了起来。她紧紧的蹙了眉头,待那痛好了点,才轻声道:“二姐不哭,四妹不痛!”
虽是嘴里说着不痛,眼角却是流下了两行清清的泪水。
紫苏上前,倾了身子,轻轻的吻到四妹的额头上,哽声道:“四妹痛就说出来,别憋着,听二姐的话。”
“真的不痛!”四妹轻声道:“二姐别哭,二姐去救三哥,三哥被他们抓起来了。”
紫苏一边点头,一边亲吻着四妹的额头,哽声道:“二姐会救三弟的,四妹你也要好起来,到时,二姐带你们去住大房子,吃好吃的穿好看的。”
四妹便虚弱的笑了笑,想了点头,却是头重的她根本就没法动。不但动不了,还因为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使得眼前一阵阵眩晕,但她却努力的睁了眼,看着紫苏。
陶大娘早已经哭倒在一旁。
“陶大娘,四妹今天好点没”
紫苏才直起身擦了脸上的泪,脚步声便已经到了门槛处,来人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下一刻,紫苏便对上一张清秀的国字脸,浓挺的眉,高高的鼻,厚而不憨的唇。依稀中有着着几分的似曾相识!只电光火石间,紫苏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大栓哥。”紫苏上前行礼。
柴大栓在看到紫苏的那一刻,脑海中便涌起自家爹娘的话,几乎是下一刻,他便猜到眼前的人是谁!不待他从那片惊愣中回过神来,紫苏的那句“大栓哥”便响起。柴大栓立刻便笑了上前,将手里拿着的药包放到屋里斜了脚的桌上,上前与紫苏见礼。
“紫苏妹妹是不是?”
紫苏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瞥过桌上柴大栓带来的药,屈膝一福道:“紫苏谢过大栓哥,干爹和干娘的照拂之情。”
“这么客气干什么?”柴大栓虚虚一扶,待紫苏站直了身子方继续道:“都是应该的,你即认了我爹娘,那四妹和三弟便也是我弟弟妹妹,别的帮不上,这点还是应该的。”
紫苏便扯了抹感激的笑,回头安抚了四妹道:“四妹,二姐去跟大栓哥说点事,回头再来陪你好不好?”
“好。”四妹乖巧的道。
紫苏又对地上哭得便要晕过去的陶大娘道:“四妹交给你了。”
陶大娘挣扎着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哽声道:“你去,我去给四妹煎药。”
紫苏便对柴大栓道:“大栓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好。”
柴大栓看着处乱不惊的紫苏,心下便长舒了口气。
说实话,若是紫苏再不回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了!便是养活陶大娘和陶四妹一辈子,从柴家现在的实力来说,自是没有问题。但,那个吃人连渣都不吐的新指挥使,着实让他们感到恐惧不已。
说是换个地方,其实也就是从左厢房到了右厢房。
紫苏现下不愿人让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省得那个新指挥使找上门来,于是开门见山的对柴大栓道:“大栓哥,我家这几日怕是还要你照应着点,我不方便露面。”
柴大栓略一愣,不由便道:“紫苏妹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紫苏点头,“我要想办法把我三弟救出来,但我不想跟那新指挥使正面交涉,眼下还不到时候。”
柴大栓只略一想,便点头道:“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明言。”
“别的到也没什么,”紫苏看了左厢房一眼,轻声道:“大栓哥只要帮我照顾着我娘和我四妹就是极好的了。”顿了顿又道:“大栓哥,给我四妹看伤的大夫怎么说?”
柴大栓叹了口气,轻声道:“大夫说是伤了脑袋,只能静养,待脑子里的瘀血散尽,便没事了。”
紫苏心下便惊了惊,但眼下却是也没别的办法,又不可能说像现代一样,开颅取掉血块!但还是不放心的道:“可有性命之忧?”
“没有。”柴大栓连忙道:“大夫说没有,如果紫苏妹子不放心,待日后安定了,去京都请了名家看,也是可以的。”
“行,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紫苏深吸了口气,轻声道:“眼下,先把三弟捞出来才是当务之极。”
柴大栓便点头:“是啊,虽说牢房里都打点过了,不会有皮肉之苦,但总这样关着也不好。”
紫苏默了一默,抬头看了眼破烂不堪的房子,嘲讽的挑了挑嘴角,冷声道:“陈寡妇干的吧?”
柴大栓点头,稍倾红了脸道:“不好意思,我没护得住大娘和四妹他们。”
“不怪你。”紫苏连忙道:“多亏了有你和干爹干娘,四妹才能请医问药。你跟干爹干娘他们说一声,我等事情办好,就去看他们。眼下,我的事,还是不要跟任何人说。”
“嗯,放心,我知道的。”
因着铺子里还有事,柴大栓没呆多久就走了。
紫苏待柴大栓走了,她重新回了左厢房,将陶大娘喊到四妹床前。
“想不想三弟回来?”
床上的四妹看了紫苏小声道:“二姐,我都听你的。”顿了顿,转了眸子看向陶大娘,“娘也听你的。”
陶大娘连连点头。
紫苏爱怜的摸了摸四妹的脸,轻声道:“你们别跟任何人说我回来的事,三弟没回来前,我也不会再来上门,你们有事就托了大栓哥。”
“为什么?”陶大娘不解的看了紫苏。
紫苏看了陶大娘一眼,脸上详装黯然道:“救三弟要银子,我生了场大病花光了银子,眼下哪来的银子救三弟?若是那指挥使,知道我没银子给他,三弟就危险了。”
陶大娘一听紫苏说没带银子回来,当即脸色便白了,又听紫苏说“没银子给指挥使,三弟就危险”,连忙道:“我们把这房子卖了。”
紫苏摇了摇头,“这满足不了他。”眼见不仅陶大娘便连榻上的四妹也跟着蹙了眉头,一副忧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轻声道:“总之你们按我说的做,我一定能救回三弟。”
“我跟娘都听你的。”
108再见菊花()
两进的院子依山而建,前面是宽敞可供车马并行的大道,后侧则是一座略有坡度的小山,山上花树林立,正是仲春时节,漫山遍野的花开得姹紫嫣红,引得蜂蝶追逐不息。(百度搜索:贵宾网114vip。。;看最快更新)
紫苏站在宅子前时,还有片刻的恍然。
黑漆镶铜制兽头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着鸦青色素面褙子的年约四旬的妇人挎了个篮子走出来。
紫苏几步迎了上前:“大娘。”
妇人停了步子,警觉的看向紫苏,“你是谁?”
紫苏将连头带脸包着的帕子扯了扯,看了婆子甜甜一笑,然后方道:“我跟你家夫人是旧识,还请妈妈替我通报一声。”说着,递了一角碎银子上去。
婆子却是不接,只乖觉的打量着紫苏,似在翻寻自己的记忆。
紫苏也不急,只笑眯眯的看了她,“妈妈只需告诉夫人,四年前相别的故人来访便行了。”
婆子还在原地犹疑不前,紫苏也不催她,只笑眯眯的看了她那只握着碎银的手。婆子顺了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稍倾便转身往门里走,边走,边道:“你进来等等吧,我去问问夫人。”
紫苏跟了婆子走了进去。
进了垂花门,便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妇人喊了正恭身侍候花草的老苍头,交待了一番,便返身朝走去。老苍头上下打量了紫苏一眼,指了门后的长条小几道:“坐吧。”
“谢谢老丈。”紫苏含笑对老苍头道了谢。
老苍头面无表情的继续去侍候天井里的花草。
紫苏看着那些枝叶被打理得很是葱绿的花草树木,又抬头看了看造型精巧别致的斗拱,眉目前间便有了一抹淡淡的不解其味的笑。
世事当真无常,谁会想到,菊花的一生竟会这样跌宕起伏!以寡妇之身一跃而成了官大人的外室不说,竟还能在最后激流勇退,来了个好聚好散!
紫苏脸上的笑意便越发的浓了!心道:可见世事当真无常!
“姑娘!”
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嗓音,紫苏抬头,便看到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面相略显圆润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愁苦的梳着妇人发髻的小妇人看着自己,见她抬头看来,那小妇人温婉一笑。
“姑娘,我们夫人请您进去。”
紫苏笑笑,敛下心头的思绪,对那小妇人道:“还请姐姐前面带路。”
“不敢当!”小妇人恭敬着身子往边上让了让,柔声道:“姑娘呼我菊生便可。”
“菊生?”
紫苏看着面相清秀的菊生,不由便失笑,菊花这是告诉自己,她辞了梅娘那个身份,便又是原来的那个她自己吗?菊生!给自己的侍女取这样一个名字,她是在缅怀过去,还是在重新规划未来?
菊生好吟吟的看了她。紫苏微微的撇了眼,稍倾低垂了眉眼,在菊生的引领下朝里走去。
两进的小院,庭院天井除了色彩鲜艳的花草便是亭亭而立修剪得很是有型有状的盆裁。不同别的小院,下人仆侍穿插其间,小院里并不曾看到什么人。但,收拾得却很是整洁。
见紫苏的目光看向天井中的那些花树,菊生笑了道:“夫人很是喜爱花草,这些都是老爷临去前,高价寻觅所得。”
紫苏点了点头,收了目光跟在菊生身侧。
过了两三道门,到了后院的正院中,两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正在阶沿下翻着绳,见了菊生,连忙收了手里的绳上前行礼,“菊生姐姐。”
“这是夫人的客人,你们好生招待着,我进去禀报一声。”
“是,菊生姐姐。”
两丫头都长得很讨喜,一个瓜子脸,一个苹果脸。
苹果的小丫头笑了上前,对紫苏道:“这位姐姐请廊檐下等会儿,我们夫人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才吃了药。”
紫苏笑着点头,依小丫头的话走到了廊檐下站着,轻声道:“你们夫人怎么病了,历害吗?”
一个脸盘略为圆点的小丫头,探头看了看屋里,轻声道:“夫人前儿夜里赏花时,感了风寒,大夫说只要将药服了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紫苏点了点头,眼见瓜子脸的小丫头扯了扯苹果脸说话的小丫头,笑了笑,便不再问话。两个小丫头,不时的抬眼朝悄悄打量,见紫苏似是不曾发觉,目光便越发的大胆。紫苏趁二人交头接耳时,蓦的抬头了头朝她二人看去。
吓得,两小丫头,当即怔在了那!稍倾齐齐红了脸,瞥开了目光。
紫苏见吓着了二人,正想开口说几句话缓和下,不想菊生地是撩了帘子走出来,“姑娘,夫人请您进去说话。”
紫苏便对两个小丫头笑了笑,上前就着菊生打起的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熏着淡淡的百合香,略显甜腻。东梢间的美人榻上,穿了一身秋香色素面褙子的菊花正懒懒的躺着,抬头见了紫苏,挑了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回来了?”
紫苏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菊花便对一侧侍候的菊生吩咐道:“去,将老爷才送来的那罐碧罗春拿出来泡了,待客。”
菊生眉眼间掠过一抹异色,但很快还是恭声道:“是,夫人。”
待得菊生退下,菊花复又抬了眸子,笑盈盈的看了紫苏,目光像刀片一样,自紫苏眉眼刮到脚底,稍倾眉梢轻挑,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冷声道:“几年不见,你长得越发的水灵了。”
紫苏笑了笑,并不在意菊花言语中的讥诮之味。
不多时,菊生奉了热茶,菊花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并且叮嘱没得喊声,不许进来。待菊生退下,她重又看了紫苏,吃吃一笑道:“我猜着你是为三弟的事来的吧?”
紫苏默了一默,稍倾点了点头。
“你好似走错门了呢!”菊花笑道。
紫苏却是迎了她的笑,忽的道:“你怎的没跟林大人回京?”
菊花怔了怔,回神后,眉目间便有了一抹烦燥之色,冷声道:“那是我的事。”
紫苏看着她瞬间冷得如同冰块的脸,叹了口气,这间歇性精神病果真是难治的!
见紫苏不语,菊花也绷了脸不语。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便变得有些凝滞。
紫苏探手端了面前,不再那么烫的茶,轻轻的啜了口。
这期间,菊花的目光一直不错开的盯着她看,便在紫苏放了手里的茶盏,她以为紫苏必会再开口时,却不想,紫苏只是抬眼看着她,笑了笑。一笑之后,再度垂了眉眼。
“你”菊花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有心想说点什么,却是觉得说什么都输了气势,不说又觉得很不甘心。下一瞬,她忿忿的撇了头,干脆不去看紫苏。
“陶成海也回来了。”
撇过脸的菊花身子似乎僵了僵,但却没有回头。
紫苏低垂了眉眼,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盏,似是根本也就不需要菊花的回答,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他娶亲了,娶的是秀兰。”
僵着身子的菊花霍然回头,眉目阴狠的盯着她,“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紫苏将手里的茶盏重新放回桌上,抬头迎了哆着唇的菊花,扯了抹僵硬的笑,轻声道:“我以为你想知道。”
“我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菊花瞪了紫苏轻吼道:“你不就是想笑话我吗?你现在可以放声大笑了?你得意了,满意了?可是,我告诉你,陶紫苏。我”
“我没想过笑话你,”紫苏打断菊花的话,轻声道:“我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更没什么好满意的。”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她看了菊花,淡淡的道:“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你的权利,谁也干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