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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不会猜不出朝廷的险恶用心,所以狗剩相信,宋敬涛一定有别的主意。但那个主意到底是什么,却是再也猜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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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亚太瞄了一眼前面隐隐约约的人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朝大哥王梓丞道:“什么时候这小子轮的的着让咱俩做护卫了?还他娘的是暗护卫。狗日的,连鹿占亭将军都没这资格吧。。。。。。”这已经是他一路上不知第几次嘀咕牢骚了,王梓丞都快听出了茧子,干脆也不搭理他,直接上手拍了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周亚太一巴掌,说道:“娘的你能闭嘴不!”
周亚太嘿嘿笑笑,背上的箱子有点大,以至于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雄壮威猛,偏巧这种威猛伴着他谄媚的表情,竟是透出了一丝诡异滑稽的气氛。“大哥,你现在是啥境界了?”
啥境界,自然问的是真武六境。王梓丞脸上透露出了一丝微笑,低声道:“睁开眼了。”
“通窍?!”周亚太咋咋呼呼叫了一声,随即脑袋上又吃了一个爆栗,挤起眼揉了揉头,嘿嘿笑道:“咋没听大哥你说呢,那么大的好事,总得喝两杯吧!”
“喝个屁。”王梓丞没一点好颜色,哼了一声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是吧?待会要是败露了行踪,这七千倭寇也够你小子喝一壶了!”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的脸上还是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满足和得意的神色。
周亚太嘿然道:“那不会,这倭寇再鸡贼,能比得上松山土匪?咱就算站这任狗日的砍,也得一个一个累死他们。。。。。。”
王梓丞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沉默一会儿,又轻微的叹了口气:“若不是通窍入真武,恐怕也无法助那小子袭杀玄衣营顾垣。说起来,跟着他这个决定倒是一点没做错,机缘二字本就飘忽不定,能遇到已是不易,若想长足进取,看来还是要着落在这个宋七公子身上。”
周亚太笑了一声,道:“那是当然,咱们爷们跑那么远的路跟过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大哥尽管放心,咱们就是牛皮糖黏在狗日的身上了,必然保证大哥登顶武道巅峰!”
王梓丞苦笑了一声,摇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武道巅峰的境界除了开天门之外,别无他术,到那个时候老子就羽化飞升拔地成仙了,还有个鸟的巅峰!”他眯起眼看了看远处夜色朦胧的城主府,淡淡道:“能入青云一线,已是足够了。。。。。。”
周亚太愣了一下,咕哝咕哝嘴,不再说话。
便在此时,这个被王梓丞戏谑着周太急的家伙忽然急促叫了起来,“大哥,前面不对!”
王梓丞豁然凝神,却只看到一个瘦小的影子从那一行玄衣轻骑中豁然跃出,麻利的翻过一道高耸的墙头,人已不见。而后又有一个人随之翻过,同样消失在了墙头那边的巷子里,兔起鹘落转瞬便不见了踪影。剩余的玄衣轻骑先是慌了一下,但不知为何,随即便四处散开。
周亚太凝神闭眼,马上又睁开,低声道:“有人来了,八成是倭寇。”
王梓丞眯了一下眼,沉声道:“躲起来。”
周亚太点头应是,两人也不见如何动作,便已经翻上了身边的屋檐上,低低伏下身子一动不动。远处有几个闻声赶来的人影,口中叽里呱啦呼喝一阵,不一会儿便又有几队人匆忙聚拢。而此时无论是玄衣轻骑还是王梓丞二人,都已经从容隐匿,凭借二者非凡的身手,自然藏的滴水不露。那一行约二三十人的倭寇四处查看了半响,又叽里呱啦了好大会,才慢慢散开。
那些人倒是和神州百姓形态无二,只是个子显得矮了一些,加之所穿着服饰繁琐了一些,发髻也梳理的格外荒诞,除此之外并无不同。较之那些远海之上的欧罗诸国人众,倒是像和神州同出一脉似的。王梓丞与周亚太都是第一次看到倭寇样子,有一丝好奇的同时又不禁相视一笑。两人都听过神州那句脍炙人口的骂人名句:须臾矮锉郎,此时看到矮锉二字名副其实,彼此都有些莞尔。
那些人渐渐散尽后,玄衣轻骑才从各处重新冒了出来,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此时明显便可看到这一行十几人的队伍中缺了两个,貌似有一人领头稍微说了些什么话,众人便纷纷散开,重新往城主府汇聚。王梓丞眼尖,稍微看了看,心中便是一个咯噔:少的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正是宋家七少爷!
周亚太明显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微变,沉声道:“大哥,什么情况?”
王梓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又看了看,他沉声道:“待会儿进那巷子里看看。”
。。。。。
。。。。。
城主府近在眼前,狗剩暗叹了一口气,单看那明亮的灯火便知道如今倭寇的首脑都在哪里,自己这帮子人跑到城主府绘图,其险恶程度并不亚于龙潭虎穴啊。他朝后看了看,却有些纳闷,按理说不论如何,这城中总该是有百姓吧,就算是夜里,也该有些犬吠鼾声才对,怎么溜达了这小半夜,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这未免有些奇怪了点。
心中方升腾起这个不大不小的疑问,便惊奇的发现身后那显得有些畏缩的小货郎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些。从刚开始的些许苍白渐渐变得有些激动的微红,而他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紧盯着旁边被高墙拦住的小巷,眼中有屡屡光芒一闪而过。
狗剩心中一提。
这些细微之处,玄衣轻骑并未发现,想来他们高度警惕的,只是那时不时会寻街而过的倭寇,而非自己这边人的神色变幻,可偏偏狗剩注意到了,目光在小货郎身上掠过,他微微眯起了眼,吸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月光疏朗,清风吹过。
那个有些不对劲的小货郎忽然动了,他瘦小的身子骤然间变得敏捷无比,唰的毫无预兆便冲向了那堵高墙,继而没有一丝停顿犹豫,直接翻了过去,跳进了院子,周围响起一声闷声和沉重的落地声。
玄衣轻骑大惊失色,虽有人上前拦截,只差了一步而没有抓住那小货郎。此时狗剩的反应便快的多了,几乎是同步的,他大步跨了出去,同样攀上了高墙,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追他,咱们待会儿城主府碰头。”
原本领头的那个黄脸中年人脸色大变,但反应也是迅速,那方才落地的响声和轻微的闷哼想来已足够惊动周边的倭寇护卫。这里毕竟靠近城主府,守卫也较之城墙处更为森严甚至是天壤之别。便更需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当下一挥手,众人纷纷散开隐匿。
待得那闻声而来的倭寇渐渐散去,黄脸中年人才冷着一张脸重新出现。这十人玄衣轻骑脸色都极为难看,谁都知道七少爷的身份是如何尊贵,如何被三爷看重,但此时,却出了个这么大的乱子。不管是谁,都感到了一丝从背后渐渐升起的凉意。黄脸中年人派出两个人翻墙查看,却得到了一句“空无人影”的回答,当下脸色更难看了些。但细细想想权衡利弊半晌,却还是沉声道:“原计划不变,先去城主府。”
余下诸人纷纷点头应是,也不耽搁,直奔城主府而去。
这厢人去街空,趴在屋顶上的王梓丞与周亚太才冒头出现,彼此对望一眼,也不废话,纵身一跃跳过墙头,却只看到空空荡荡的巷子月影皎洁,却不见了哪怕一个人影。
周亚太皱起眉头:“大哥,这两人不知何处去了,我们找不找?”
王梓丞举起一只手,示意周亚太先噤声不要说话,他却微微眯上眼,暗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的一睁眼,目光笔直落向一处院子,道:“那里有响动。”
周亚太虽说感知能力比不得已经踏入真武境的大哥,但反应也是相当迅速,忽的探手拍了下箱子,已摸出了大刀,闪身跳进了院子。王梓丞紧随其后,而那一张牛角巨弓已然持在手上。
两人进院,还未及细看,便是愣住,竟呆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面前,是一个不大的少年和沉默站在那少年身旁的宋七少爷狗剩,但映入眼帘的所有东西,其震撼力却让惯见刀光剑影血雨纷飞的王梓丞和周亚太都无法出一言以复。狗剩似乎也是这样,震撼而沉默,站在原地只瞥了一眼翻墙入院的两人,叹了口气。
良久,周亚太手中的大刀微微下沉,他有些茫然的喃喃道:“都。。。。。。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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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风紧扯呼()
第八章风紧扯呼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院子鲜血淋漓的死尸,横七竖八陈杂在一起,从院门穿过花厅一直到堂屋,满满的都是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一个被人怀抱着的婴儿!院中狼藉一片,处处都是喷溅的血迹,在街道上一点都没觉得什么,但刚刚立足这里,浓烈的血腥味儿便刺鼻冲来。即使王梓丞和周亚太对这股味道并不陌生,但还是忍不住微微遮了一下鼻子。
这些。。。。。。都是平民。
周亚太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目光瞄向相邻的另一个院子,狗剩虽然没看他,但仿佛第一时间便能猜到他会有什么想法,挥了挥手道:“不用去看了,都一样,全都死了。”
王梓丞的手骤然握紧,那弓弦也被他无意间蹦出了一个颤音,声音不大,但此时此刻却如同惊雷一般,让同样不知杀过多少人的王梓丞手指微微颤抖,眉头锁成了西北连绵不绝的大山。他和周亚太对望,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浓烈震惊与愤怒,这些倭寇,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屠戮平民,滥杀无辜。。。。。。这已经不仅仅是土匪盗贼的做法,这等行径甚至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周亚太忿然将刀插进脚底的砖石之上,双拳猛的对撞,尽量压抑住怒火道:“你们玄衣轻骑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吗?娘的,还是刺探情报,刺探个屁,这些倭寇都他娘的该杀。百姓都死了,你们宋家人可真的沉得住气!”
王梓丞相比之下更为镇定,他呼了口气,尽量平静道:“这和宋家没有关系,梅州城情况是怎样远在百里之外的渭城并不能即时知晓,而且这些倭寇显然杀人不久。只是没有人料到,他们竟然会。。。。。。”王梓丞顿住不语,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然而说了这么多,他却发现对面的七少爷动也未动,转眼看去,只见狗剩的目光垂落处,还有个跌坐在地上怀抱一人的少年,那少年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像是僵硬的木头,又或石刻的雕像,甚至如同死去多时的尸体。唯一能看出他仍旧在活着的标志,便是不停流淌的泪水。王梓丞愣了一下,上前一步,正想凑近看看这少年是怎么回事儿,却冷不防被狗剩伸出一只手拦住。
“死的人是他娘,一刀断喉。”
王梓丞怔住,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狗剩闭上眼,这里惨烈的景象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回了回神,狗剩轻声道:“路过平溪镇的时候收的一个土着向导。”
说完这话,狗剩长长呼了一口气,拉着王梓丞退开。不知怎么,他感到浑身疲惫,叹了口气坐在院前的台阶上,轻声道:“这少年和我们一起刚到梅州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夜他神色闪烁,可疑更大。我原本想着找个机会盘问盘问,但没想到他竟然趁大家不注意逃了,我一路追他穿过巷子,就来到了这个小院,然后一切,你也看见了。”
三言两语将方才发生的变故叙述清楚,狗剩用手抹了一下脸,舔了一舔并不干燥的嘴唇,道:“我本来还正在想,这么小的年龄,怎么好像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而且竟然心甘情愿的重返梅州城。原来是这个原因。。。。。。只是,更没想到的是,倭寇竟然,屠城。”
一阵沉默。
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实在震撼力十足,让王梓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抬眼望了望这个全无一丝贵公子模样的宋家七少爷,王梓丞有些叹息的道:“倭寇杀人并不少见,但屠城一事,却极为罕有。神州历史中倭寇行径有迹可循的不过一百余年,可在这百年之中千余侵袭事件里,尚无一次屠城先例。这伙倭寇,有些丧心病狂。”
狗剩摇了摇头,道:“丧心病狂不丧心病狂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怜。”
“什么?”
“觉得可怜。”狗剩重复了一遍,然后扭头望了望不知道已经像个木头一样跌坐在地上多长时间的小货郎,轻声道:“一路之上,我没少观察他,发现在他的眼睛里虽然有惊惧,但却少有恐慌。他年纪并不大,知道要回梅州城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恐怖什么,但这个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他开始害怕了。我能很清楚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害怕,甚至是不愿意清醒过来的害怕。”
王梓丞凝神看了看小货郎的眼睛,半晌转头对狗剩道:“他和你年纪差不多,那为什么你不害怕?”
“你若是知道我小时是如何生活的,肯定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害怕了。”狗剩淡淡看了他一眼,手指不经意的有些颤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我可怜这个孩子,失去了他娘亲。”狗剩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句话,似乎无意但又似乎斟酌良久的说:“这是不对的,他原本不该失去母亲。”
这话说的有些没有逻辑,就算王梓丞家世不俗略通文墨,也还是没有听懂,所以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要做道学夫子?”
“跟这个没关系。”狗剩笑了一声,酸楚之极。他环视一眼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没有人收拾,就那么趴在院子里,血腥味可能已经散了一整天,所以闻着尽管刺鼻,但并不是不可忍受。房檐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叫不上名字的丑陋海鸟,周亚太正尝试着将那面无人色的少年拉起来。他看着,又想着,但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冷场沉默了许久,狗剩才轻声道:“知道为什么要你们俩跟着我吗?”
王梓丞怔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狗剩会问这个问题。
“我兄弟两个跟着你,你自然会安心许多。。。。。。”说到这,王梓丞忽然哼了一声,道:“我们兄弟两个在你眼中,只怕就是俩苦力吧。”
狗剩并没有在乎他的挖苦嘲讽,而是话锋一转,又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死皮赖脸也要跑到梅州来吗?”
王梓丞摇了摇头。
“若是仔细想想,或许有两个很堂而皇之的理由。第一个是为了积攒军功,日后好减少非议顺利接受玄衣轻骑。第二个是避开宋家将要面临的欲来风雨,做个局外人。”狗剩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继续道:“这两个理由都说的过去,而且都很符合无利不起早的我的作风。但,其实来梅州城,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王梓丞愣了一下,马上脱口问道。
狗剩却不说话了,他抬起眼望着今夜并不算灿烂的星河,想了想,道:“我小时镇子上有个瞎了眼的老乞丐,常常吹嘘自己曾在江湖上有过什么光辉事迹,绘声绘色说的跟真的一样。当然,所有人都是不信他的,他也不求人信,都是说来自娱自乐。有一次见他实在可怜的厉害,我就用砍人抢来的银子请他喝了一碗酒。酒劲不大,可他刚刚喝完,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昏昏欲睡。睡前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记着,风紧扯呼。”
“你常在松山剿匪,自然知道这句‘扯呼’是什么意思。原本我并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日后每逢和他人对砍拼杀,却越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