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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这个东西!
在明港一事中,狗剩深切认识到了回归宋家给自己带来的风雨危难,虽然到最后安然无恙,但还是让狗剩浑身发冷几乎要拔脚而逃。你娘的,管你宋家多巍峨霸气,老子起码得先保住小命才对。
但在海水里沉浮,命悬一线之际,他意外的得到了一颗纯白浑圆的珠子。
那珠子径长不过两寸,通体莹白,还散着一股淡淡的寒气,在明港海水中沉沉浮浮漂漂荡荡,连带着被火炮掀起的巨浪涌到珠子旁边时,都瞬间浪静风平。狗剩凭着自己多年坑蒙拐骗的“独到眼光”,一瞅就看出不同。尽管人已经被海水呛的七荤八素,但还是卯足了力气一把将珠子揽入怀中。
这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一人知晓,哪怕是那个昼夜相伴的赵铭大叔。
一层层剥开缠在珠子上的褐色破布,狗剩深吸了一口气。
真他娘的漂亮。
这珠子浑圆精巧自不必说,难得的是表层上还浅浅浮雕着一只剔透的蜿蜒小蛇,借着天光倾斜,几乎能看到那小蛇好像正缓缓游动。制作这颗珠子的工匠手艺可见一斑。
将珠子握在手中,从掌心纹路之间有轻微的寒气蔓延到身体百骸,竟是让狗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清凉。你娘的,这东西真是个好玩意儿,要是放到当铺,真不知道能当出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几年前一个吹嘘自己出入过燕国皇宫的老家伙曾说了一句让狗剩十分神往的故事,他说备受燕国太祖皇帝宠幸的韩妃下葬之时,曾在口中含了一颗九龙定海珠,那珠子就算大夏天握在手里,都能氤氲出通体的寒气,实在当得上绝世至宝。那老家伙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老骗子,出入皇宫云云也只能是闲来无事聊以慰藉的吹牛,狗剩自然不会当真。但他口中所讲的那颗绝世至宝,却实实在在的让年龄还不大的狗剩遐想了一番。
要是有了拿东西,嘿嘿,真他娘的吃喝不愁女人随挑随捡了。
狗剩凝视着手中的珠子,无预兆的笑了起来。
咱这珠子,比起那劳什子九龙定海珠,也差不到哪去吧。
他当然不会用手里的这颗珠子换什么吃喝女人,他想要的,是变强。
狗剩清楚的记得,这几日来,但凡自己疲惫之极简直要受不了的时候,贴身的这颗珠子总能散出一丝微寒的气息,让他重新精神抖擞,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若不是这样,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个厮混在底层的小无赖,一个丝毫没有底子的懒蛋货,怎么能够马不停蹄从明港一路奔回渭城?
狗剩捏着这颗不知出处,但情知极其重要的珠子,轻声喃喃:“我会的。”
他会站在那个颐指气使目光深邃的中年人面前,用力的说一声——咱们算算帐。
在此之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利用这颗珠子做能做到的一切。
狗剩有稍微的出神,又莫名叹了一口气,抚摸这那颗珠子,道:“不管你从哪来,既然我能得到你,用时兴的话说,那就是狗日的缘分。既然咱们俩有缘分,那就帮着我。”
珠子清光闪烁,格外耀眼。
狗剩笑了,盯着这颗珠子,一字一顿道:“我家村头有个臭老九说,幼龙名虬,老子弄不明白意思,但听着提气。所以,我就叫你……虬珠吧。”
幼龙名虬!
狗剩不知道,有另一句话,流传更广,被更多人所知晓,虽然那句话他似乎永远都弄不清楚意思。
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螭龙。
龙方出世,遨游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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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哥宋嘉南()
第八章三哥宋嘉南
次日,狗剩还没睡醒,就听到了外面叽叽喳喳不停的呼喊声。细细一听,原来是紫云那丫头在唤他起床吃早饭。宋家虽然族规森严,但也不像那些腐朽不堪连用餐都要时时刻刻聚在一起的家族,所以各房各院都是自行用饭,除非赶上元宵中秋之类的节日,才会由族长领头,各院好好聚聚,一叙天伦。
那丫头倒是尽职尽责,但可怜狗剩睡的正死,哪管她在外面聒噪,实在被吵的受不了,闷声怒道:“滚蛋。”
说完这话,狗剩就有点懊悔了,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自己虽然承认混蛋,可欺负嘛事不懂小姑娘的事却是干不出来。无奈之下叹了口气,喊道:“等着,我这就起来。”
床头有备好的衣物,狗剩七七八八穿上,略一打量,还挺合身。只觉得贵气逼人,比起自己满是补丁漏洞的衣服,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推开门,紫云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盆热水,小声道:“少爷先洗漱吧。”
狗剩点点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洗漱完毕,那丫头又从外面端进来一些早餐,有暖胃清粥,几碟小菜,看着玲珑精致,单卖相就让狗剩啧啧称奇。当下端起清粥就呼呼啦啦喝起来,味道倒也不错,不过就是这吃相太难看也太难听了点。紫云哪见过这般的少爷公子,想笑又不敢笑,拘谨的站在一旁,踯躅半响又匆匆走开为狗剩铺叠床被。
“吃完饭哪去?”狗剩嘴里呜呜哝哝问道。
紫云也不回头,轻声道:“昨日嘉南少爷被放了出来,说今天想见见少爷您,还说,要给少爷赔罪……”
狗剩一愣,随即想了起来。这个嘉南少爷是宋家老四的儿子,明港一事,宋敬山被遣往睢国,他的儿子宋嘉南也因此被家族里关了禁闭。昨日经宋家大爷求情,由禁闭改为了禁足,虽一字之差,但其中滋味却又是大大不同。于情于理,他这个所谓的三哥,都得来看看自己。
狗剩倒也没当回事,点点头道:“成啊,那今天就见见呗。”
草草吃完早饭,狗剩舒了口气。从明港马不停蹄奔回渭城,实在是累的够呛,昨日休息一夜,如今精神气也慢慢回复,不禁又伸了个懒腰。
紫云收拾好床铺,将碗筷端了出去。人刚走出卧房,就听见院门口有人喊道:“七弟可起来了。”
紫云回望了一眼,狗剩摆了摆手,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微微抬起眼皮,就看见一个青色衣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年纪也在二十开外,眉头稍微皱在一起,本来英姿勃勃的脸上带了一丝沉郁之气,想来也是因为明港遇袭一事而寝食难安。走的近了,见了狗剩,微微躬了躬身子,道:“七弟,欢迎回家。”
这年轻人也不进来,只站在门口,模样恭谨,却显得有点不伦不类。毕竟他是兄长,而狗剩无论如何也只是他的堂弟,兄长对弟弟这般恭敬,本就是不妥。狗剩只得站起来,应付道:“见过三哥。”说话间微微打量,不禁叹了口气,这宋嘉南无论是派头还是气质,比起宋家那两个人中之龙,却是差的远了。怪不得宋敬山敢兵行险招,看样子也是被逼的急了,才出此下策强推自己的儿子上位。
宋嘉南微微点头,走进来,随便坐了,道:“昨日担心七弟羁旅疲惫,也就没来看望,家里一切可还习惯?”
狗剩嘿嘿笑了笑,道:“这还有啥习惯不习惯的,吃喝都富贵的紧,比起咱以往,可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宋嘉南勉强笑道:“这就好。”说完这话,他眼神漂开,一时沉默下来。而狗剩嘿嘿笑了两声,干脆也一语不发,只端起茶水漱漱口——跟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眼的人还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再说,这宋嘉南除了探访看望自己之外,还有赔罪一说,狗剩倒是想看看,宋家的三公子,会怎么开这个口。
房间的沉默并没有多远,因为宋嘉南已经缓缓站了起来,极为认真的朝着狗剩鞠了一躬。
这下倒是让狗剩颇为惊讶,暗道这他娘的也太直接了吧。
“七弟……”宋嘉南不等狗剩来扶,已然直起身,吞吐着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又停下来,神色变幻,目光漂移。
狗剩心里暗叹了一声,明白这些死要面子的富贵子弟终究拉不下脸面,便道:“三哥这是怎么话说的,都是自家兄弟嘛,有什么事儿难不成还是谈不开的,你这个样子,小弟怎么受的起。”
谁知宋嘉南眉头一皱,道:“七弟,我来只想告诉你,明港的事,一定不是我父亲所为!”
狗剩愣了一下,眼睛随即眯了起来。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了。
狗剩慢腾腾将茶杯里的水重新注满,随手弹了弹裤边上皱起的一角,悠悠道:“三哥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宋嘉南也不看他这般做派,而是自顾自道:“我父亲一直管辖宋家东海路生意,和朝廷东海水师关系匪浅自然无可厚非,毕竟商船行海少不得聘请水师护航,以震慑倭寇海盗。但族里有规矩,宋家人不得涉足官场,父亲与东海水师之间的联系,也只限在生意往来之上。明港一事中,水师全副武装弹药齐全追逐倭寇,要是针对七弟而来,这排场未免也忒大了点,别说我父亲和东海水师无甚关系,就算暗中有勾结,恐怕也没这般的号召力。”停了一停,宋嘉南又道:“再说,祖父生前立有遗训,不许任何宋家子弟染指官场……我父亲再想不开,也不会对祖父的训斥置若罔闻。”
宋嘉南眉头如山,紧紧盯着狗剩,道:“所以,七弟,明港的事,不会是我父亲所为。”
狗剩的眉头同样在紧锁着,只不过和宋嘉南所想的事完全不同。
这宋嘉南能猜出东海水师非自己父亲能够请的动,看来并不是泛泛之辈,但可惜还是有一些天真。遗训……哈,狗剩最不信的东西便是遗训。在燕国乡下的时候,有多少老头子临死前抓着儿子的手,哭着喊着别再赌别再嫖,结果呢?就算是那烨然若神人的贵公子,不还是前脚爹娘咽气,后脚花楼爽利吗!
遗训再高,只要利益够大,依然薄的连嫖客用的避孕羊肠都不如。狗剩对此看的透彻,并深信不疑。
非如此,渭城太守因何被宋家人称为区区二字?
非如此,东海水师提督为何惨遭降职待勘之祸?
遗训什么的,都不过是街头扎华丽纸人罢了,中看不中用!
……
……
“三哥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您该和父亲大人谈谈。”狗剩端起茶水呷了一口,也不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宋嘉南,而是眼睛瞥到院子里,微微眯着,如同养神一般。
宋嘉南失神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道:“此事跟家主说就好,无论是现在的家主,还是……”他盯了狗剩一眼,慢慢道:“日后的家主……”
狗剩双眼有雪亮的光一闪而过。
这他妈……未免太赤裸裸了吧。就算是街头买半幅春宫,都要遮遮掩掩小心翼翼恨不得吞在口里谁都看不见才好,这关乎一族传承的事儿,不更应该藏着掖着,和煦在外刀锋内敛吗?宋嘉南张口就来毫不避讳,倒是让狗剩差点没被温水噎住。转过头从头到脚扫了宋嘉南一眼,然后用小拇指掏着耳朵,狗剩嘿嘿笑道:“三哥在说笑话吧。”
日后的家主?狗剩实在不觉得这个三哥是在说自己。是谁在明港截杀自己来着?这时候突然跑过来表忠心,哪怕三拜九叩,狗剩都不会有一丝相信。更何况,自己和这个三哥,可是素未谋面从不相识,他爱白吃,但他不是白痴,这般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备受过生活磨砺的狗剩从来不信。就算有,那也轮不到自己身上。
许是猜到了狗剩在想些什么,宋嘉南轻声道:“七弟,不管你信不信,我言尽于此。这宋家的日子,看起来穿金戴银风光无限,但身在其中,又何尝不是被扼紧喉咙,犹如囹圄。每一日不知多少人盯着看着,哪怕步步为营,依然少不了暗箭冷枪。年复一年,不过小心仔细,如履薄冰而已。”
说完这话,宋嘉南有一丝出神,然后拱了拱手,道:“七弟刚回家,想必还要给各个伯母婶婶请安,我就不耽误时间了,告辞。”
狗剩将掏耳朵的手指拿出来,有点茫然的道:“哟,三哥这就走了,来来,兄弟送送你。”
宋嘉南道:“不用了,七弟还有的忙。”随即深深看了狗剩一眼,抬脚走开。
院子口有紫云丫头问好的行礼声,然后就安静下来。
狗剩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额头,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妈的,这是在干什么?刚来宋家没两天,派人截杀的有,笑里藏刀的有,跑到跟前表忠心的有,这形形色色的人让狗剩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甚至在想,别哪一天刚睡醒,脑袋已经搬了家。毕竟跟这些深宅大院的公子哥们耍心眼,自己还嫩的厉害。
不知想起了什么,狗剩抬起眼,瞄着宋嘉南刚走开的院门口,轻声喃喃:“宋嘉南,宋嘉南……宋三哥呀,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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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母亲大人()
第九章母亲大人
宋家七公子回归渭城的消息,对百姓而言,一则多了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惊讶茫然感,二则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君不见,那些舔着肚子坐在茶馆里的主,谁不是口沫飞溅说的绘声绘色。这宋家七公子是何模样,有何秉性,从哪来的,母亲是谁……等等等等不同版本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的跳蚤,瞬息之间飞入寻常百姓家。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儿老婆婆都听闻了一二传奇,私下里少不了窃窃私语,围炉夜话。
在此之时能保持沉默的,并不多,尤其是那些身居宅院的女人们。
比如,宋家的许多伯母婶婶以及姨娘们。
狗剩此时此刻就已经忍不住有点两眼翻白了,前前后后跑了好几家院子,一出一进少不得躬身行礼,更少不得装孙子卖乖巧。以他往日随意洒脱的性子,实在太过难为,况且还要面对几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喊婶子……真让他在心底暗骂不已,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一夫一妻才好。
他这厢累的够呛,抬眼一瞧,不禁大吃一惊。好家伙,紫云这丫头不过十一二岁,却聘聘袅袅步履稳健,丝毫不见疲态,敢情溜达转圈是女人的天赋。怪不得好多男人都会在七夕之前如临大敌,七夕之后筋疲力尽——七夕节又名女儿节,吴国女子这天都可毫无顾忌的抛头露面,逛个痛快……
奈何狗剩实在走不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墩上,问道:“还有几家?”
紫云眨眨眼睛,声音清脆,道:“少爷,不多了,还有二太太和三太太两处,请完安就没事了。”
狗剩斜眼看了看天空,哀声叹气:“这都从早上拜到半晌午了,狗日的,老子给捕头送礼都没那么麻烦。”
紫云撇起嘴,别过头,就当没听见这话。
掰着手指头细细算了算,从出门开始请安,狗剩一共去了七八家。包括五婶大伯母,还有五叔的几个偏房,大伯的几个小妾。顺带着一路又给无关紧要的几个偏房妾室送了不少笑脸,说了不少好话,时间就这么被一点点消磨下去,也让狗剩的精神气一点点越来越颓丧。
至于四婶,明港的事儿毕竟还在那横着,自己去总归是不太合适,也就作罢。
紫云丫头微微皱起眉头,像是提醒什么似的小声道:“少爷,其实,几个姨太太那里,可以不去的……”
“什么?”狗剩有点愣。
“他们虽然也算太太,但身份哪里有少爷尊贵,少爷去请她们的安,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