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是仙云渺渺,紫云轻曳,有金龙自身前摆尾而过,无数仙人隐隐现在云层之中,天籁轻扬,恢弘巨大气势磅礴的天门耸立在眼前,只需一跨步,便能位列仙班。”
狗剩叹了口气,无声的苦笑摇头。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显而易见,不需老头多加赘述了。
老头似乎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他住口不言,而是淡淡道:“小秦说过,许愿灯也好,通天灯也罢,在天上摇摇曳曳看似风光无限,但肯定是极为孤独的。爷不想要那份儿孤独,更不想成为一个迷路的人,爷知道那些灯光在哪,爷想回家。”
狗剩心神大震,一句爷想回家,刹那间险些让狗剩热泪盈眶。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甚至他连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都不算,但尽管如此,听到一个过天门而不入,甘愿自困地底多年的老人轻声自诉,他还是心旌摇曳,连生叹息。
老头笑了,因为他看到了狗剩的表情,当年过天门而不入,携流星之势重新落回人间,只为寻求那一抹温暖的灯光。这般做法天上那些本来稳坐天庭的神仙肯定无法理解,而董承运更是无法想象,所以说,他这么多年一直自困于地下,无论如何,都是万分孤独的。可是现在,却有一个少年郎为当年他的毅然下界报以叹息,并带着一份吾与之的赞同态度,这让老头感到了很大的慰藉。他笑了笑,对狗剩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姜小子是个舞文弄墨的家伙,写了很多酸词,这一首《听雨》写出来后老师傅评点其‘为赋新词强说愁’,草堂同窗大多都是这么认为,我亦难免俗。多年后再想起来,却听出了些别的味道。记得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偷偷跑到钧城听说书人讲故事,大多都忘记了,偏偏一句话记忆犹新。。。。。。”老头闭上眼,嘴角浮现一丝温柔的弧度,轻声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狗剩笑起来,狠狠点了点头。
老头手指轻轻在腿上敲点,似乎要将那七个字唱出来,良久之后才听到狗剩问:“那你怎么会被困在地下呢。”
老头呵的笑了一声,脸上有一丝愁苦隐现,他想了想,道:“已见天门,哪里还能那么轻易的跑下来。若是可以随意上下,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天道如此,就算是仙,也只能固守天道,丝毫不能逾越。我记得有一年天生异像,我的神识感知到神州又有人洞开天门,正是那以一杆长枪称霸江湖数十载的林家枪后人,听说此人以自创盈亏枪开了天门一线,却福缘不足,天雷阵阵以为天谴,活生生将一个已经开了天门的真武奇才打落凡尘,差点被天道褫夺所有修为。。。。。。这就是一个明证啊。只是无意开了天门一线便有如此后果,更不要说我当年过天门而不入了。那时我回到下界,已是冒天道之不为,差点。。。。。。就被天诛地灭了。”
狗剩若有所思,点头道:“您就是因为这个才自闭于地下。”
老头嗤笑一声,似乎对狗剩的这句话十分的不满,冷笑道:“会当凌绝顶,爷连神仙都懒得做,岂会在乎所谓的渺渺天道。大不了就是受天诛而亡,我何惧哉!”
狗剩吐了吐舌头,这种看过绝顶风光的人物,果然是够豪迈。
老头歇了口气,才道:“我自困地底,只是因为。。。。。。因为小秦,她,她死了。”
死了!
狗剩豁然一惊,不可置信。
老头倒是在这个时候显得很平静,他缓缓道:“我早该猜到,小秦寒毒未清,已是病入膏肓,我于姓董的半年之争,谷内的两个真武高手都不在小秦身边,她受寒毒侵袭,自然难以为继。呵呵。。。。。。现在想想,当年为意气之争,却害的小秦寒毒发作而亡。。。。。。若是,若是能够重来,哪管洪水滔天,我也要保住小秦。”
狗剩黯然道:“你自责过切,所以自闭地下。”
老头这回不再说些什么了,过了许久,幽幽叹道:“是。”然后他又笑道:“这份天人机缘是董承运给我的,小秦死后,我便发誓此生不受半缕天光,董承运自以为是,爷就让他自食其果。”
狗剩愣了一下,喃喃问道:“自食其果?”
老头笑了起来,点头道:“若不然,你以为姓董的为何一甲子都不曾出过佳鸣谷?”
狗剩心中大骇,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老头不管狗剩如何的反应,自顾自道:“他若是敢离开佳鸣谷,我必让他一生心血刹那间毁于一旦。”狗剩深吸一口气,并不为老头话中的戾气所动,而是颤着声音问道:“他既然知道你在这山上,为何又让我来这儿,他想干嘛!”老头嘿然一笑,摇头道:“无外乎是想借老头子尚还未褪去的仙人气运点化一下你小子而已,现在想想,你在他的心目中,地位恐怕不低。”说完这话,老头也是咦了一声,笑问道:“爷也是很纳闷,董承运到底想让你小子干嘛,竟然如此看重。”
狗剩皱着眉头,神色有些难看,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已经成为了董承运手中的某个棋子,正朝着既定的计划稳步前行。而恐怖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沉默了许久,狗剩哑着嗓子道:“你们一群老奸巨猾的家伙。”
老头未置可否,并不说话。半晌,老头忽然抬眼,似乎看到了什么,平静道:“小子,别瞎胡思乱想了,抬眼看看天,你的银汉迢迢,已经来了。”
狗剩骤然抬头,只看到头顶的天空之上,有无数陨石拖曳着长长的尾巴,朝狗剩疯狂撞来!
。。。。。
。。。。。
八月十五清晨,钧城中忽然多了两具无头尸体,被麻袋装着,扔在了城中的河水中。清晨早起的商贩发现了这两只麻袋,心知怪异,便通知了钧城巡城兵马司,兵马司派人打捞后一见之下大惊失色,随即报告了连亲王府。首先得知此事的是王府幕僚左子寒,左子寒先是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报知了连亲王南宫舒,南宫舒听了左子寒的话后同样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笑着说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身份蹊跷。
左子寒当然知道王爷的意思,他心中同样清楚蹊跷在哪里,所以说道:“这两人,都是真武修行者,兵马司已经查过,两人并没有路引,也不是城中民户,似乎。。。。。。是从南边来的。”
南宫舒下意识的抬起眼看了看南边的天空,想了好久才道:“南吴的真武修行者,来西晔做什么,又是被谁杀掉的呢。”
左子寒笑了笑,叹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跑到西晔,矛头所指。。。。。。王爷,恕在下大胆揣测,这些人,似乎是为学宫中秋灯会而来。”
南宫舒皱起眉头:“还真是山雨欲来。”
左子寒道:“相比之下,我更担心是谁能悄无声息的杀了这两个真武修行者,而杀了之后,又为什么扔在河水中任由我们发现。”
“子寒但说无妨。”南宫舒瞥了一眼左子寒,沉声道。
左子寒微微躬身,道了声是,组织了片刻语言,才缓缓道:“王爷可曾听说过火中取栗四个字。”
南宫舒眯起眼,点了点头:“渭城宋家的私人谍探组织,名头大的很呐。咱们钧城的谍子和他们斗智斗勇,也不下四五年了。”
左子寒嗯了一声,道:“如今钧城虽说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但能够有实力扑杀两个真武修行者而不动声色的,以在下看来,还当数那些隐匿在城中的取栗郎。所以,此事,很有可能是宋家所为。”
“可是为什么?”南宫舒还是不怎么明白。左子寒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道:“只有一种解释,此二人前来钧城,或者说前往应天学宫,将要对另外一些宋家格外看重的人。。。。。。不利。”左子寒看了看王爷的脸色,顿了下又道:“虽然说如今宋家已经被吴国贬落,但其根基未伤,更举族迁往了睢国,实力依旧不容小觑,宋家既然敢于动用隐藏的谍探组织狙杀两名真武修行者,那么在应天学宫里的那人身份,呼之欲出。”
南宫舒面色一变,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宋家七子,很有可能在应天?”
左子寒笑了笑,道:“虽然不见得便是那个饱受争议的宋家七子,但无论是宋家的谁,分量肯定是相当足的。王爷。。。。。。”左子寒话说了一半,但南宫舒已经明白了。宋家虽然被南吴贬斥的一文不值,但本身家族的实力对于其余几国而言,依旧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这点从睢国不惜陈兵东海湾帮助宋家迁徙中便可看出一二,若是他南宫舒能够得到宋家的支持,那么在将来的西晔国本之争中。。。。。。南宫舒咧开嘴笑了,然后收敛笑容,重重的一挥手,道:“派人去应天,见机行事。”
左子寒微笑着点头,告退而去。
南宫舒站在原地,良久未动,他沉默着眯眼看向晨曦微露的天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取栗郎为什么会将尸体抛进河里,是故意让他察觉到什么的吗?
宋家是要干什么?借助他的力量保护那个在应天的宋家人物吗?看来宋家早就想插手西晔了。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正中下怀,南宫舒眯起眼睛,觉得今日的天气,可真的不错。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第一百零九章 银汉迢迢(下)()
第一百零九章银汉迢迢
炙热的而硕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从狗剩所处的河山砚内成片的撞来,那种场面实在太过宏阔壮大,以至于狗剩睁大了眼睛愣在当场恍惚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西山上的老头跟他说过所谓的银汉迢迢无外乎千百陨石迎面撞来,狗剩心中有所准备,但真当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是被这种自然的力量所深深折服。他想到,好在这里只是河山砚所造就的幻境,否则的话,不知道开了天门的修行者能不能直面眼前的一切而不动声色。
然而他不是天门中人,更不是修行者,他只是一个还没有开眼的少年罢了。眼望着陨石在天空上划出一个个清晰而硝烟滚滚的尾巴,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幻境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虽然这样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可贵在“眼不见心不烦”,毕竟陨石铺面,自然的力量实在不可匹敌,如果他真的正面向抗,即使是幻境,恐怕也会让他受到极大的震荡的冲击。那个名叫二更的老头也说过,河山砚所造的幻境对修行中人心境的影响如何,实在是难以逆料。
二更老头随手搔了搔自己胸口上的一片老皮,他当然注意到了那少年只闭上眼睛却一动不动的样子,于是他笑了起来,轻声呢喃自语:“悟性倒是不低,不过心太大。。。。。。河山砚若单凭闭上眼便能河山无恙,那应天学宫还何必将他藏着掖着呢。”二更老头摇了摇脑袋,望着那个在西山山顶构筑出了一片虚幻天地的河山砚,忽然十分想念当年在草堂的日子。这个河山砚在当年不过是草堂老师傅书桌前的普通物什,他曾经因为顽皮,常常被老师傅关进去面壁思过领受责罚,铁划银钩虽然厉害,但一年尝个十来次,自然也就家常便饭了。二更老头如今细数当年事,才觉得自己在河山砚里的最大收获不是参透了什么天机,锤炼了什么境界,而是每当自己被关在河山砚里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孩儿顶着被老师傅责骂的风险跑来和自己聊天怕他这个顽劣的少年心生无聊。嘿嘿,当年第一次进河山砚,如果不是那女孩儿偷偷的从老师傅那里拐弯抹角骗得河山砚“幻境通心,只当斜风细雨”的口诀,只怕自己早就被吓破了胆子,一定会被同窗们嘲笑大半辈子。
二更老头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的曲线,老师傅曾经无意间说过,修行是件苦差事,然而最苦的修行,却是人之一生。每个人和这个世界都有一份剪不断理还乱的尘缘,参透的,平安喜乐,参不透的,执念无休。他二更修行了大半辈子,也参了大半辈子,等参透的时候,要见的人却不在了。。。。。。那这等修行,又有什么意思呢?老师傅死之前睁大眼睛看着天空,说出了“星辰浩瀚,难慰寂寥”八个字,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此时此刻,二更老头却忽而觉得,似乎自己看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些什么。
明白的绝非修行箴言,也肯定不是所谓的天地正道,若是有人问他明白的到底是什么,二更老头或许会轻声的告诉他,如果可以,我愿意将此生百年修为,换作春日午后的一寸光阴,走到那个女子面前,告诉她,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他在小秦活着的时候并未说过的话,是他最大的遗憾。
也许这就是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尘缘。二更老头脑海中浮现出老师傅生前凝视自己时的眼神,心中忽然觉得那时老师傅的目光中充满了悲悯与难过。二更老头忽然想到,是不是,是不是在那个时候,老师傅就已经猜到了他最终还是不能飞升天庭,不能做那超然世外,游于九霄的仙人呢?
老头忽然笑了起来,很幸运啊,好在自己没有做了那太上忘情的神仙,否则岂不是会在渺渺无际的时光中遗忘了小秦?这是他永远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眼前所有的黑暗,也凝视着那个在河山砚里闭着眼睛的少年,沉声自言:“若你是爷出世的契机,那。。。。。。爷成全你。”
。。。。。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边的寂静下来,听不到一丝声音。狗剩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是一片虚无,而他本身,就漂浮在这片虚无当中,上不接天穹,下不踩大地。
这是一片星空。
在他的远方,有大片大片璀璨的星光,那些星光汇聚成了横亘在虚无宇宙中的星河,或长如梦华大江看不到尽头,或旋转如巨大的漩涡周而复始,星辰散发着各种各样令人侧目惊诧的光线,在宇宙中氤氲开来,好似彩色墨水打翻在茫茫夜色里,黑暗的背景下呈现出匪夷所思的色彩和光芒。
这是他一辈子不曾想象过的场景。
狗剩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为什么无数的陨石落下来之后,自己既不是粉身碎骨也不是骨断筋折,而是跑到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看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场景。他使劲皱着眉头,却猜不出一丝丝的前因后果,只能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说不出话来。
耳边忽然有平静辽远的声音响起。
“修行者,通过真武求得天地妙法,借本身存于世间的某些特定规则而强化自身,沟通自然,成就非人力量。古往今来,人,始终是天地宠儿,灵长万物,具备着其他不可具备的灵气与悟性。所以人才能摸索出自然规则,并策定修真功法,以至于呼风唤雨担山赶月。为了这些,数千年来前赴后继者不计其数,真武二字看似简单,却包含着太多太多成败生死,正是这些成败生死总结积累的经验,才造就了如今甚至可以改天换命的各个天门中人,九霄神仙。”
“所以你要记得,所谓真武,无外乎去伪存真。但,你同样要记得,去伪存真放在修行而言,便是要你做贼。”
这些声音飘渺辽远,并非有人在耳边轻声絮语的那种感觉,而是好像就是从脑海中钻出来的一样,狗剩不得不听,而且听的格外清晰清楚,印象深刻。
“是否很是奇怪,为什么要做贼呢?嗯。。。。。。想必你也能明白些许。真武修行与江湖武夫不同,讲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