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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还没吃呢; ”赫安道,“菱角味道挺不错的,炒菜也好吃。“
天越:“不想吃了。”
说这话时; 天越正在对付一颗菱角。那菱角壳极难去,他纠结半天,双手握着菜刀将菱角剁了个口子出来,才将棱角剥好。
赫安了然,剥菱角实在繁琐,便笑道:“那下回买剥好的回来。”
天越微微颔首,继续跟菱角抗衡了。
自那日天越说欢喜他后,赫安到哪,天越便到哪,简直有求必应。即便这样,赫安还是不敢轻易接受天越,天越让他不要再踏入重元殿时的场景还记忆犹新,他死前得来的那句“逆天而为,不得善终”他一直谨记于心。
他总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压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无比虚幻。
无比的不真实。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天帝和天越的阴谋,他们看出了他一心想离开天界的意图,并已经看出了即使将他关在重元殿也无济于事,这才派了天越来同他说了那番话。
这不是天界一贯的作风吗?
赫安觉得自己已经不像自己了,经历过一次死亡,他已经不相信天界还对他留有善念。
上一世他求而不得,这一世绝好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却不敢尝试了,他只怕自己如果迈出了那一步,就收不回来,结果会跌得更惨,万劫不复了。
天越不让他剥菱角,赫安坐在那便开始神游,直到天越搡了搡他,他才惊觉回过了神来。
天越端着一大盆白白胖胖的菱角肉举到赫安面前,道:“这盆剥满了。”他说话时直勾勾盯着赫安,眸中闪着若隐若现的波光,似乎在期待什么。
赫安顺势看了看盆里的菱角,拨弄几下,遂牵牵嘴角结果盆子,道:“这些剥得不错,小仙一会儿做菱角排骨汤,其余的别剥了,用盐水煮煮当零嘴儿吃。”
天越:“好。”
那日绥月说天越看中的不过是他的厨艺,其实赫安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厨艺,至少这样他还能解释为何这一世天越对他的态度为何会这么和善。
赫安先将排骨过水煮熟,再放到冷水里浸泡一阵,再熬制一柱香的功夫,丢入剥好的菱角。殿内还有几棵玉米,赫安挑了一棵切成块状,随着菱角一并丢了下去,等最后调味料丢下去后香味就散了出来。
赫安先将大半汤肉盛在盆里,锅里剩下的他直接盛了一大碗给坐在后面生火的天越:“帝君先喝汤,厨房里烟大,火已经够了,帝君不如回寝殿等小仙,小仙煮个盐水菱角就给帝君端过去。”
天越摇摇头:“无碍。”说着,他从灶膛后走出来抖落身上的草灰,洗了把手便接过了赫安手里的碗。
天越挑了颗菱角放在嘴里嚼了嚼,道:“好吃。”
“是吧,”赫安道,“脆生生的,很好吃。一会儿盐水菱角当零嘴,凉了也好吃,还能清热去火,帝君可以多吃些。”
天越挑眉:“清热……去火?”
赫安本来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经天越这么放慢语速一说,他忽然涨红了脸:“多吃点,全都吃了!”
天越轻笑:“好。”
*
赫安反应这么大是有原因的。
这几日天越半夜总会趁他熟睡时偷溜上床抱着他睡,昨日他睡意刚上来,察觉到天越的动静便惊醒了。他闭着眼睛装睡时,便感觉到天越环住他身子将他抱到了怀里。他不敢动,只能任由天越身子贴上来,紧紧和他的后背贴合在一起。
不知是因为身后的人体温太高还是被吓的,他出了一身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艰难地呼吸着,想假借翻身离开天越的怀抱。
他刚准备动,身后天越帮他把盖在上半身的被子掀下去了一点,接着,天越哑声道:“别乱动。”
赫安听出天越声音有点不对劲,立马不动了,问道:“帝君怎么知道小仙没睡的?”
“你睡觉很安分,一整夜都不会动一下。”天越没有说赫安的睡时一直蜷缩着身子,看上去很缺乏安全感。
赫安感觉天越的胳膊越收越紧,几乎要把他嵌入到身体里。
天越嘴唇虚虚地贴在赫安颈侧,道:“我火气旺,你乖些。”
天越的声音暗哑,赫安汗毛直立,立马不敢动了。
后来赫安怎么睡着的他想不起来了,只觉得那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很熟悉,早上醒来时回味了下,才惊觉这已经不是天越第一回抱着他睡了。
*
赫安想到这些,涨红了脸,他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将没有去壳的菱角倒入了浸了盐的沸水里。
天越靠在门边,看到赫安慌乱的样子,笑得眯了眯眼,又夹起一颗菱角放到嘴中,脆脆甜甜,的确如赫安所说的那般好吃。
天越三两口啃完一根肉骨头,腹内有了填充感,他觉着食物的香味没先前那么诱人了,这才抬起头,道:“不如司怨仙甜。”
赫安更慌了,手一抖,又倒了些盐进锅里,他忙加了半盆水进去拯救,顺带悄悄剜了天越一眼。
赫安的表情全被天越看在眼里,天越愉悦地笑笑,将碗里的汤喝完了,便又去盛了一碗,安静地等赫安做盐水菱角。
赫安扔了些姜片到锅里,就盖上锅盖闷煮了一会儿,煮熟后捞出来将水沥干便盛了起来。
天越接过盐水菱角,另一只手端着菱角排骨汤,同赫安一起回了主殿。
盐水菱角剥壳麻烦,但比排骨汤中菱角甘甜。煮过的菱角壳没那么硬,比生的好剥,天越这时也不闲繁琐了,一个接一个剥了一大堆放到赫安面前,自己则捡剥的不好的吃掉。
赫安瞧他那样,也没有拒绝,乖乖地吃了起来。他没吃一颗就会悄悄地放一颗到天越面前的空碗里,等他面前的菱角都吃完时,天越碗里已经堆得满满的了。
赫安:“吃不下了。”
天越点点头,便不再给他剥了,开始解决自己面前的食物。
两人将菱角排骨汤喝完,盐水菱角却还剩下很多。
赫安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那个软乎乎的黑团子,垂眸道:“团乌以前可喜欢吃菱角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天越从盆中拿起一颗没剥壳的菱角,放在桌面上敲了敲,将尖角敲扁了,又轻轻握住,道:“司怨仙想回荒脊之地看看么?”
赫安诧异地看向天越:“小仙……小仙可以回去吗?”
天越:“明日我陪你回去。”
赫安心里激动,面上依旧木木地道:“真的么?”
“嗯,”天越道,“田里的草药长出来了,顺道去看看。”
赫安闻言,开心地笑了。荒脊之地是他的家乡,他对荒脊之地有一种莫名的情感。荒脊之地是他上一世特别想念却不能回去的地方,这一世回去过,但也只是小呆一阵,他原以为这次回天界他很难再回去了,没想到天越居然主动提出要带他回去。
赫安兴奋地手脚都不知如何摆了,他搓搓手,道:“小仙回玉安居收拾一下,明日再带些东西下去。”
“缺什么重元殿都有,你带去便是,”天越道,他知道赫安不好意思拿重元殿的东西,又道:“你不必拘束,想拿什么便拿。”
赫安本想回绝,突然想到什么,道:“净壶也能带走么?”
此番回荒脊之地不知要多少天,如果恰逢夕忌塔异动,他正好能拿着净壶去救团乌。
天越晓得赫安的意图,便将净壶从书橱顶上拿下来递给赫安,道:“一并带去吧。”
赫安怔怔看着手里的净壶,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心情复杂,他没想到天越这么轻易就将净壶还给他了,有点儿不可思议。
天越道:“我说过,你想要的都给你。”
赫安脸一红,视线开始在房内无目的地游走,他瞄到了一个亮着橘红色光的东西,问道:“那个灯笼样子的暖炉也可以带走么?”
天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轻笑道:“一并带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都!睡!一!起!了!无事发生。
发出了亲妈的声音:办他!!!
这是本纯情小说(1/1)
先发点糖,我在酝酿一波大的(狗头)
第29章 凡间游历(一)()
赫安本以为小木屋没有团乌在打理已经被荒瘠之地的魔物搅得乱作一团了; 但他回去时,小木屋依旧被打理得尽然有序; 除了田里一些菜因为许久没人照顾已经发黄枯萎,但田里天越先前种下的药草却生得格外好; 在风沙中摇摇曳曳; 岿然屹立。
进屋时,赫安见到了一个熟人; 是看守塔群的祝辛上神。
祝辛告诉赫安; 她受天越之命; 小帝姬满月宴结束后就住在了荒瘠之地; 能更方便地监察到塔群的异动。据祝辛所说; 塔群近来状态平稳; 虽然偶尔会有小幅度的震动; 其余时候都很平静; 不像最近会出现裂缝的样子。
祝辛道:“最近一次小幅度震动发生在五日前,不过很快就停止了。”
五日前; 正是天越向赫安表明心意的那日。
赫安想起那日以为天越要将净壶赠与绥月,被刺激到心脏抽疼的事,便更加确定了夕忌塔的异动与他那些镇压在塔内的怨念脱不了干系。
净壶他带下来了,贴身藏在囊袋中。
现下凡界在过春节,赫安算过日子; 上一世天越进夕忌塔的时间应该还要再晚一些,至少要等上元节过了之后。但有备无患,赫安总觉着不带着净壶心里就不踏实。
团乌还小的时候; 因为聚不了形尝尝会被荒瘠之地的风刮散,因而总需要赫安用灵力将它凝结在一团。后来赫安擅自去凡界为它找了个幼童的尸体当容器,那段时间,赫安真就将它当作孩子一般在养着,直到后来教会了团乌语言和行为以及一些简单的法术,团乌渐渐有了灵识,赫安才放心让团乌独自离开小木屋出去找伙伴玩。
赫安觉得自己真的是放心过头了,所以团乌失踪那晚,即便夜不归宿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将团乌的灵识从塔内救出来。
团乌的灵识是被活生生从幼童身体里。抽。离出来的,幼童身体被怨念占据后早已破败不堪,现下已经没有办法再塞回那具肉体,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吸附着团乌灵识的那团怨念吸入净壶,净壶净化怨念将团乌灵识放出来后,再把灵识放入一具新容器里。
距离夕忌塔异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赫安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一具新鲜的容器给团乌。
祝辛又道:“帝君既然回来了,小神今日便回天界,天帝安排了几个刚上天的仙徒给小神,小神需回去交代些事情。”
天越颔首,算作同意了。
祝辛走后,赫安忍不住发问:“原来,上神是可以收仙徒的么?”
天越:“刚上天界的仙若看中那位上神,可以请求拜入那位上神殿下,上神同意了便算收仙徒。”
赫安疑道:“小仙当初刚上天界,天帝怎地没告诉小仙拜师一说?”转念又想到当时他一心想进入重元殿的事,瘪了瘪嘴道,“小仙那时是不是也算作要拜帝君为师?”
天越神情微滞,继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赫安不在意地笑笑,道:“都过去了。”
赫安觉着屋里有些闷,起身往屋外走去,轻声道:“小仙去田里看看。”
身后的人没说话,赫安也懒得等,快步出了屋。
田地里的枯萎的大都是没成熟的幼苗,赫安便将那些枯到菜根的幼苗连根挖了出来,又播了菜种子下去。倒是那些大白菜依旧长得很漂亮,赫安摘了两颗放篮子里准备带回小木屋。他沿着田埂走了两步,忽然看见田埂侧边的泥坡上那些叶片上有金红斑点的小草。
赫安蹲下身去,仔仔细细观察了起来。
那些小草叶片不大,但叶片表面长着密密麻麻的小刺,唯独长着金红斑点的地方,表面极为光滑。那些小草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像血的腥味儿。再仔细一看,那草上的金红斑点,也像是撒了鲜血的黄金的颜色。
赫安伸手碰了碰那小草,那小草忽然向外扩张叶片,金红斑点上竟伸出了一个细长的尖刺,笔直刺向赫安的胳膊。
肩膀处传来一股拉力,将赫安拉得向后倒去,险险躲过从叶片上长出来的长刺。
天越低伏在赫安的耳边,道:“别碰它们。”
闻到天越身上的草木香,赫安放了心来。
草上的长刺没有戳到实体,又慢慢收了回去。
赫安问道:“那是什么草?”
“血荆,触碰会生出长荆棘,”天越道,“虽然无毒,但刺尖尖锐,扎进肉里很疼,不要随便碰。”
赫安点点头,道:“这草的不大好闻,帝君常煮的暖身用的汤药可是加了这种草?。”
天越点点头,他见赫安一脸好奇的模样,遂俯身到那株草上方,勾手捏住叶片下的根茎,那叶片上的长刺只长了一半,还没来得及刺到天越,就被摘了下来。天越道:“应该这么摘。”
赫安学着天越的样子也摘了一株下来,那叶片被摘了下来的瞬间就蔫了,上面的刺也软趴趴地耷拉了下来。赫安觉着好玩,又多摘了几株才作罢。他问天越道:“重元殿怎么没见过血荆?”
天越:“血荆喜欢干燥的沙土,重元殿不宜种植。”
赫安这才发现长着血荆的田埂侧面的泥土里掺杂着许多沙粒,那些泥土色泽略深,泛着一种深红色。赫安刚想捻起一些土看一眼,便被天越拦住了。
天越道:“适才我那般,算不算尽到师傅的职责?”
赫安愣了愣,半晌才回味过来天越指的是教他怎么摘血荆草的事。其实他经历了一世,并不介意当初天越没将他收入重元殿做仙徒的事,他只是气自己当年总是毫无分寸地纠缠天越,若自己能先努力成为天越的仙徒,可能下场就不会那么惨烈了。
但这些都过去了,彼时赫安看着天越一脸认真地在哄自己的样子,觉得这样的天越有点儿幼稚,当下轻笑出声,道:“田里能吃的菜不多,小仙听说凡界此时正在过节,好吃的东西肯定多,不如我们去凡界逛逛?”
赫安没有说想要顺便去凡界帮团乌找容器的事,只期待地望着天越。
天越几乎没有犹豫,笑着点头道:“好。”
*
春节在凡界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凡人喜欢将这个节日叫做过年,代表辞旧迎新,从旧的一年迈入崭新的一年。
每逢过年,凡界每家每户都会大操大办,将每个角落都装点上大红色,这种红比天越常穿的那种红更加鲜亮些,喻示着喜庆的意思。
在赫安的记忆中,上一回在凡界过年已经是近万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没遇到天越帝君,还没有上天界。他日日在荒瘠之地应付天界派下来的仙使,或者同魔界派来的魔使打架,日子枯乏无味。他闲着无趣,便去到凡界玩了一遭。他去的时候,凡界正值年关,每家每户门口都贴着几张红纸,红纸上用毛笔写着些他不愿意看的大字,门梁上还悬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
他尤记当年路过一家酒楼,觉着那家酒楼挂的雕花灯笼最好看,便进去吃了顿饭,吃完后才想起自己没带够银两,给那家酒楼当了半个月的劳力才还清债务。他那时跟着酒楼的大厨学了些手艺,酒楼里忙时他还会帮着做几道菜。因而他虽然欠债,酒楼的人却对他很友好,他在酒楼有吃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