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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缓缓地爬了起来,身上披着斗篷,还有连帽,样貌不太看得清。但是衣上灰尘很多,脸上也略显脏乱,看上去风尘仆仆。
“这位姑娘,不知有何事吗?”唐卿卿见她略微躲闪,似是害怕的模样,心中的戒备也是少了许多。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方才戈墨那一下怕是将她摔得不清,此时躲躲闪闪的方向都是在尽量地离他远些。
没有回音。
女子只是缩着身子往边上退,但是一双乌黑的眼睛却是紧紧地锁在唐卿卿的身上,似是在仔细地打量着她。不出片刻,却又是眼神一转,盯着她手中的干粮不放。
唐卿卿顺着她的目光一瞧,顿时豁然开朗。
她走到女子身旁,蹲下身来,拆开了油纸,今个早晨刚买的馒头还透着略微的热气。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依旧没有回答,但是女子却是眼神一闪,猛地跃起一把夺过了唐卿卿手上的油纸,一口就将馒头咬了大半在口中,连忙就跑出去了老远。
被女子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唐卿卿身形歪了歪,片刻才稳住自己没给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事吧?”戈墨上前,唐卿卿自我感觉他像是拎小鸡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给拉了起来。
摇摇头,但还是吃了一惊。
唐卿卿拍拍胸脯,摇摇头。见戈墨分外不悦地盯着那还躲在暗处瞧着他们没有远去的女子,她口里叼这那馒头,还没给全部咽下去。她戳了戳他的肩:“算啦,我们走吧,还赶路呢。”
见那女子吃完后转头便离开,没有再找麻烦。戈墨便也不再深究,“嗯”了一声,两人便接着赶路,只当这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过了,忘了便是。
随后的路程倒也好走,一路上二人也少有交谈,大概中途就因为劳累在途中的亭子里坐着歇息了片刻,也没再遇上什么麻烦事儿。
二人走到雪峰山脚的时候正要入夜。其实本该不会花上这么长的时间,但随着路程的愈走愈远,唐卿卿便是隐隐地感觉到身体的吃力了起来。
自然是将唐卿卿的状况放在眼里的戈墨见她如此也是不由得凝起了眉。
想来还是对于她的身体自我调节状况过于自信了些,饶是有着这些时日的锻炼,终是有大几月的时间不曾下榻。
平日里没走什么路察觉不到,这两日脚程稍是远了些,便还是看得出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药铺里买了些寻常药膏,戈墨便是给唐卿卿敷上。二人经过商议,想来今日上山估摸着也是不大可能的了,明早再去便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卿卿。”如果唐卿卿没有记错,这可能是戈墨头一回没有正儿八经地喊她“卿姑娘”。
“若是我不提,你自己对身上的这些疤痕,就不在意吗?”
没有想到戈墨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她倒也是突然愣了一下。要说女子,哪个不会介意自己的这些事情呢?
唐卿卿笑笑,对着戈墨认真的神色,她总觉着自己的这番笑容怕是看上去颇假,但是还是得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
“介意,当然介意了。”唐卿卿也没有隐瞒于他的打算,只是这问题总叫她觉得仿佛将自己的脆弱面给剖开了叫人来看。
“我的身体,怕也不会不比你清楚。只不过是,不想抱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罢了。”
第16章 016、亲自动手()
“会好起来的。”戈墨饶是不成想她会抱有这般想法。
她昏迷的时日太长,他本以为她会不清楚她的病状,没想到倒是他小瞧了她去。
因为火事过大,她的后背伤得很重。虽说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抹去,但是造成的后续影响却是终身而不可磨灭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戈墨的这一番话在唐卿卿听来未免也太过无力,但她却仅有报以微笑。
雪峰山上白雪皑皑,茫茫一片,人烟稀少。虽说由戈墨而知那位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有人叨扰,但她也未曾想过竟会是如此寂寥。
沿途铺有大理石的阶梯,却似是新设。唐卿卿心下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开口去问。
“虽说雪峰山如其名,山身四季皆是被冰雪覆盖,但因山顶上平坦,更是有一口不枯竭的泉眼汇聚的温泉所在。所以此处的温度,倒也实属称不上是刺骨,反倒是越接近山顶,越觉着温暖。”
两人步行上山,因有阶梯缘故,走起来其实也并非十分吃力。雪峰山称不上是多高的山峰,约莫也就一两个时辰,走走停停地便也到了山顶。
山顶上的木屋倒也简单。
不过戈墨只是让唐卿卿在屋外等候,而他自己则是敲门而入,大概没过几分钟,木门再“吱呀呀——”地打开了。
走出来的除了戈墨,还有一名素衣女子。
唐卿卿不由得哑然一惊,没想到这位身子单薄的女子竟会是戈墨所言说的“高人”。
女子名忘机,话极少,声音柔和。自骨子里透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淡然气息,着实是与这雪山盛景相应。
三言两语下来,唐卿卿竟是觉得同这位女子颇为投缘。一番安排下来,竟是已经定下了今日他二人好生在温泉中沐浴后歇息,过几日一早便开始着手疤痕之事。
“她可是已经歇下了?”戈墨身披长袍,略许开敞开来,两指间衔着酒杯,却是品了一口,好生辛辣。
忘机阖上木门,凝视着眼前这看似漫不经心毫无杀意的男子,眼神中隐藏着明显的忌惮。
点了点头后,毕恭毕敬的跪坐在木机旁。
可能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眼前的戈墨究竟有着多么可怕的手段。
她母子二人身居深山老林,与世无争。倒也是不知他从哪儿得知了她那出神入化,堪称鬼斧神工的手法。
为了给那位卿姑娘看病,他派人寻到了她处。
头一次,她拒绝了。
那些人也好像是易相处的主儿,得了她这句话,便是离开了。本以为这件事就算了解,未曾想没过几日她的儿子佐佐就突然不见了踪影。
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急得焦头烂额几近崩溃的她,终是想起了这位麻烦人
抓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忘机也不知他是否吃饱穿暖。戈墨只是告诉她,如若不按照他的要求来办,不为唐卿卿治好疤痕。
她这一生都肖想再见儿子一面。
本以为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所需要诊治的,怕也不过是同流合污的恶人。倒是不想竟如唐卿卿般单纯的人畜无害
“你可莫是为了儿子,头脑一昏,做出了刻意接近卿儿的蠢事。”戈墨放下杯盏,方才从温泉中出来,结实的身躯还透着热气,墨发滴落着水珠。
这本该旖旎之景却是硬生生的被他眼神中的冰寒打碎的灰都不剩。
“戈公子说笑了,这可是无稽之谈。”玄机倒也是反抗着戈墨的威压,袖下的细手都已经捏作了一团,明面儿上却依然是毫不示弱。
“她是位好姑娘,就算无你的这无理要求,我也定会尽全力帮她。”
她并非是什么“神医”,也没有任何的医术,不过是有着一手极好的纹身之术。她已经瞧见唐卿卿后背上那严重而遍布极广的烧伤
祛除可以说是已经绝无可能,但若是她的纹身术,可能还有补救的可能。
她同为女子,就算唐卿卿没有表现出来,她也能够感受到这件事带给她的伤害该会有多么巨大。
“你怕是误会了。”却是在这时,戈墨的声音毫无起伏的传出。
忘机疑惑。
“我并不需要你为她纹身。”戈墨起身,似是在说着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把你带走之后,你居住的屋内留下的关于纹身之术的内容我已经细细看过了。卿儿的事情,我只需要你作为障眼法,至于其他”
“我会亲自来。”
忘机睁大了美眸,朱唇微张,不可思议的情绪将她席卷。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狂妄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却分明写着不容侵犯的严肃。
“你会毁了她的。”良久,忘机垂眸,没有再多说出一句话来。
没有解释,戈墨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他推开木门,夜已深,吹进阵阵凉风——
“除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碰她的身子。”转角,戈墨的声音恍若是地狱传来的魔音随风飘进玄机的耳里,内容却是荒诞不经的霸道。
“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与此同时,独自一人在房内小憩的唐卿卿却是听到窗户发出了细微的轻响,抬眸,却是瞧见了一抹漆黑的人影。
不由得,呼吸便是一窒。
“别叫人。”似是看穿了唐卿卿内心的想法,那人虽说看不清容貌,但是声音明显是个女人。
但虽说如此,唐卿卿也万般不敢有小瞧了眼前这人的想法的。
她可不会蠢到听她的话。
正要后退,那个女人却是嘲讽一笑,一句话便瞬间打碎了唐卿卿想要寻求戈墨帮助的念头——
“你难道不想知道幸存下来的唐家人的下落吗?”
心中“咯噔”一下,唐卿卿浑身的每一处都紧绷了起来,她看向那人的眼中写满了警惕:“你说什么?”
“我可只打算告诉你一人,若是你喊来了他人特别是戈墨的话,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在哪儿了。”女子一下便是捏住了唐卿卿的七寸,她心中暗暗感到不妙。
此人还能对他们指名道姓,怕对他们的了解不仅是只有这么一星半点儿!
第17章 017、佐佐()
“我明白了。”唐卿卿努力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缓缓地坐了下来。屋外的月光被云朵遮掩,女子的模样愈发地模糊了。
“我不会有什么小动作的。你可以告诉我,我的族人们在哪儿吗?”唐卿卿尽量想要掩盖自己激动的情绪,但同样觉得自己蹩脚的模样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是不值一提的。她想了想,又道:“你想要得到什么?”
“你还算得上聪明。”女子唇角上扬,身形却是后移了几步,声音已经飘飘忽忽了:“可是聪明人通常是活不长的。”
眼见着人就要消失在唐卿卿的视线里,她便一下子慌了神站了起来跑到窗边追问道:“你要去哪儿?”
“本来还想再和你聊聊的,可是看样子有的人是不乐意了。”女子轻笑着,身形愈退愈远,眨眼便消失在了白雪之中,唐卿卿甚至都来不及挽留。
俯身,若不是瞧见了屋外窗下的脚印,她甚至会以为这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觉。
“卿卿?”一声轻唤从身后传出,唐卿卿一惊便立马转过身来。一眼便瞧见戈墨靠着门背,那双明眸在黑暗中闪烁。
——活像盯着猎物的豹子。
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唐卿卿踱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戈墨的面前,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儿模样,时不时地眼睛珠子还打着转,扑闪着偷偷瞟他一眼,看得戈墨心里一下子就乐呵了。
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唐卿卿顿时就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位活祖宗并没有发现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请。
他哪里会晓得她刚刚眼珠子转那么快是在思考怎么忽悠他。
要是被他知晓了去
唐卿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着凉了?”戈墨抬手,便是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还是熟悉的月牙色,带着许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有,有一点点吧。”唐卿卿一咬舌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就坐在了床榻上,应景地打了个哈欠。暗示戈墨天色已晚,她已经困了。
但她就这么坐了半晌,也完全没见戈墨有什么表示。心里急了,干咳了一声,问道:“不知这么晚了,戈公子还有何事?”
听她一言,戈墨这才仿佛恍然大悟:“我怎就给忘了呢?多谢卿卿提点。”然后继续闭口不言,也全然不提是有何事,急得唐卿卿心里火冒三丈又不敢发作。
“戈公子,我瞧你这左一个卿卿,右一个卿卿的,唤得着实顺口啊。”唐卿卿又怕是被他发现了刚才那个女子的事,又气他死活不走。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蹦出来,极符合咬牙切齿这个成语,讽刺道:“莫不是戈公子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平日里却是个放浪于形骸之外之人?”
“卿卿谬赞了——”这戈墨好生气人,竟作揖起身朝她鞠了一躬,一副折煞了他的模样,尾音拖得极长。
着实可恨。
“我要歇息了,戈公子请自便。”唐卿卿总算是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怎么也玩不过这个老油条的事实,一扯被褥,衣服也不换了就裹着自己要睡。
蒙着头,唐卿卿也没再听到身后戈墨那处有传来什么声响,正思考着他是不是已经离去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却是透过了被褥直传她的耳畔——
“小妮子睡觉不脱外衫,还蒙在被子里小心把脑子给烧了。”
“浑蛋!你还有脸说,你老坐在这处叫我如何脱衣裳!”唐卿卿恼羞成怒,爆了粗口,掀起被子抽出头下的枕头就往面前这不识趣的男子脸上砸去。那人抬手随意一接便是将那枕捏在手中,看不清表情,唇上的弧度却是越扬越起。
“竟是如此。这的确是得怪在下太不识趣了,还望卿卿多多包涵才是,在下这便走。”戈墨伸手将枕扔到唐卿卿怀里,拉开了木门,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
方才脸上的戏谑却是被一收而尽,戈墨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半开的木窗一眼,便轻轻地阖上了门。
经过戈墨这么一闹,唐卿卿竟也是没了思考方才那女子之事的精力。刚靠着枕,整个人便像是漂在了云朵之上,片刻就睡着了。
唐卿卿自是不知晓这几日忘机还要准备些什么,只道是自己伤的严重,怕是没那么容易遮掩伤疤,便也没有过于着急。
这几日下来,唐卿卿除了泡泡温泉,便是看看雪景,同忘机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唯一说得上称奇的,那边是戈墨几乎不见踪影。
不过唐卿卿转念一想他要做何事,又与自己何干?再想想前两天他夜里做出的那些无厘头的事,冷哼一声便也是过了。
忘机自是不会告诉她这几日戈墨都在忙着什么了。说实话,她甚至都并不看好,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对待眼前的这个姑娘。
戈墨到底是看重她,还是仅仅是将她当做一个试验品。
和唐卿卿相处的时间极短,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和人打交道的时间短了才会这么容易喜欢上这个姑娘。
但她的确是喜欢得她打紧,因为看到她,忘机总是会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忘机,你为何要独自一人留在此处?你没有亲人吗?不思念故乡吗?”面对唐卿卿的疑问,忘机当然知晓她问的是什么。
问的是她为什么要一个人留在这雪峰山上,冰天雪地。
但她不能告诉她,她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她有个可爱的小儿子,她和佐佐两个人生活得很好,是戈墨用她儿子的性命要挟了她。
不由得,她就产生了一种想要和唐卿卿说心里话的冲动。
她为什么独自一人带着佐佐,为什么要住在深山老林,为什么不回故乡。
“我还有亲人,但我不能回去。”忘机坐在一旁,望着雪花朵朵飘下,沉重地压在枝头,然后又成团地坠到地上,摔得模糊。
“虽说思念,但也有着念想,并不是十分寂寞。”忘机回首,望着唐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