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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是个实态的北方汉子,每次见到雷衍,哪怕是吃饭这种私下里的事,也必定克纪守礼。
一一招呼过,当然也没有忘了陆小花。
“嫂子好,这位嫂子你好。”
老实说,这个样子也难怪他误会,这两男两女的确容易让人想成是两对。
“滚,乱说什么?”刘一鸣不爽的瞪了回去。
“同志,我叫王萍。你把我跟这人扯在一块,我当你在骂我。”王萍咧着嘴笑了笑,不理会刘一鸣像被蜜蜂扎了屁股似的吼叫,慢条斯理地纠正着他的称呼。
大概是平日里少与女人打交道,农村兵出身的小武腾地臊红了脸,“你好,我叫小武!”
瞧到他俩这情形,刘一鸣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不爽快,怎么着都是他睡过的女人,当着他面勾搭起来了,不爽,非常不爽。
“干嘛干嘛?又物色上新目标了是吧?”
“关你屁事”讥诮地笑着望他,王萍给他对了对口型,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刘一鸣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快下筷子,从裤袋里掏了烟来打了一圈,自在的吹了声口哨,同样小声的回敬,“不要脸!”
王萍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姐姐压根没长脸,上哪要?”
“靠!”好吧,刘一鸣气得无语了。
两个人使劲的斗着嘴,陆小花是累坏了,使劲在喂着嘴,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跟九宫格里的各类大菜酣斗着,久不吃辣的小嘴辣得红通通的,直吐舌头,对那两只‘礼尚往来’的斗嘴完全不在乎。
他俩就是两只乌鸦碰了面——旗逢对手!
吃着火锅,饶有兴趣地听着乌鸦吵架,人生还有比这更好玩的事么?
终于,雷衍听不下去了,冷冷地扫了一圈,轻“咳”了一声,提高了分贝沉声吼,“都停一下!”
好吧,他的声音一冷,包间里刹时就沉寂了,刘一鸣和王萍的斗嘴没了,小武的憨笑没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首长心情又不爽了,陆小花离他比较近,这声音听着就是滚滚的惊雷,差点把耳膜给震破了,脑子一阵恍惚,寻思着这位首长吃火锅也能吃抽脑子?
雷衍不悦地望向小武,将话题拉正了,“小武,你不是说有事?”
“呵呵,是!”
小武挠了挠头皮,黑脸上笑得憨厚,“老大,是好事,看大家聊得开心,差点儿忘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刘一鸣望向他,皮笑肉不笑,“见着美女了?”
小武拧了拧眉,觉着刘队有些莫名其妙,吃秤砣了,怎么火药味这么重?
噗哧!
陆小花忍不住笑了,以她多年看狗血电视剧的犀利眼光看出,这两个人是有戏的!
虽然她不看好刘一鸣这个花花公子,但毕竟王萍对他有意思。感情的事谁说得准?说不定王萍就是来终止他花花生涯的最后一个女人呢?
陆小花冲王萍挤了挤眼睛,她可是读懂了刘一鸣眼里那股子意味啊!
这人吧,都有这个毛病,除了自己的事,一眼就拎清,想迟钝都不行。
火上烧油是她最喜欢干的,实在忍不住她站起身来,给小武满上一杯酒,打趣道,“小武,别不好意思啊,我这姐妹未婚,要不要”
刘一鸣眉毛一横,打断了她的话,悻悻地说,“老大说了,先说正事!”
不走寻常路是陆小花的作风,她干脆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雷衍一脚,挤眉弄眼地拽着他的胳膊,细声细气的说,“雷衍,辣死我了”
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子恶作剧,雷衍将水杯递给她喝了一口,又抽出一张湿巾替她擦了擦嘴,手就那么放在她后背上轻拍着,正二八经地埋怨道,“又没人跟你抢,慢慢吃不行?”
“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啊。”没有不好意思,陆小花点头,越辣越爽,辣得直流口水。
“喜欢吃辣?”
“嗯啊。”
“喜欢,下次再来。”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得正二八经。
抹了抹脑门,小武怔了怔,还是把来这儿的正事先汇报了,“老大,来的路上我刚接到侦查处电话,降落包被动手脚的事,不止是顾浅春一个人做的!”
可怜这老实孩子,他真憋住了,再不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怎么感觉自己像一只瓦数相当大的灯炮呢?
“还有谁?”雷衍脸色一凝。
陆小花也愣住了。
老实说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意外,后来知道是顾浅春干的,她震惊了许久。可现在却得知,不止是顾浅春,还有谁这么无耻,想致她于死地,想想都后怕。
在空中急速下坠时的那种恐惧,随时都可能命殒的惶惑感再次涌了上来,那生死边缘的一刻,如果不是听到雷衍的命令声,她镇定了下来,如果不是她这人向来倔强不怕死,如果
太多的如果,稍一改变,会怎样?
她要真死了,这会,有没有人在她的坟前烧两个帅哥?
“已经核实过了,是您妹妹马如月”
陆小花望了雷衍一眼,她多可怜啊,又是被这男人害的,都是他那些烂桃花惹的祸。
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被他的桃花给害死不可。
雷衍的手指紧攥在一起,他那张阎王脸越发暗沉,声音冷淡,“你怎么处理的?”
“按照您之前交代的,和顾浅春一起提交了军事法院,这种情况得按武器装备肇事罪论处,只不过”
望着雷衍,小武皱着眉没再继续说。
当然,其中的纠结懂的人都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权大于法,顾浅春上头有人罩着,她和马如月是一条船上的人,马如月自然也会被保下来。
沉默了片刻,雷衍冷哼一声,吐出一句森冷冷的话来,“没有任何行为是不会付出代价的。”
这话,声音很轻,可份量却很重。
一帮子人里,小武和刘一鸣是最了解他的人,更了解他这话的威力有多大,对那女人深痛恶绝的刘一鸣赶紧附合,“老大说得对,这种女人太缺心眼了!”
“死不足惜。”雷衍这话,真的很冷。
陆小花背脊瞬间划过一阵阴寒,她自己其实也不算是个好人,但跟雷衍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毕竟,那是他曾经疼爱过的妹妹,和他要好的朋友
好吧,默默不做声才是王道。
话题就此打住了,正事讲完了,继续唰火锅。
吃吃喝喝,有吃必有喝,饭桌上,酒必定是少不了的。
之前本来没有准备喝酒的,可是男人么,凑在一堆话题聊上了就不可避免了,一会的工夫,服务生就过来开了酒,服务周到的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都倒上了。
陆小花不是一个别扭的姑娘,可她真是吃得太撑了,看着面前杯子里的酒,撇了撇嘴,直摇头,“你们尽兴,我实在喝不了。”
“嫂子,这可是英国皇家极品,不尝尝多可惜啊”
皇家?!
想了想,她还是摇头,“不会喝。”
雷衍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伸手环住她的腰欺身过来,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表情,用耳语似的音量对她说,“乖,喝一点儿吧,不会醉,一会儿还可以给咱俩助兴”
色胚!
陆小花脸上‘唰’的一红,她不笨,当然知道这男人说的助兴是个啥意思。
同时,也更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可以逆着他,可是在他的兄弟,他的下属面前,她必定会给他面子。
这是男人的脸,她很清楚。
浅浅地笑了笑,她没再说什么,直接将那杯酒端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
酒一下肚,气氛就会特别好,聊天的内容就开始天南地北了起来,所涉猎的话题也越来越远,从幼儿园的情史谈到个人的家族史,尤其是刘一鸣,精神头倍儿好。
陆小花也是个能侃的,之前没说过的话,喝了酒也就无意间提了起来——
“我跟特种部队还真是挺有缘的,你们都不知道吧,其实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拜了个师父,也是特种兵!”
“哦,是么?!”王萍吃了一惊,她跟陆小花认识这么久,从来没听过她提起这事。
“是啊,干嘛这么吃惊,不信?”
那话怎么说来的?人一喝酒,胆也大,那些平日不敢说的,不想说的,都会通通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一往外倒,陆小花她也是个俗人,不可避免这些俗事。
为了让人家相信,她突然将自己的钱夹子掏了出来,里面夹着两张照片,是她和师父一家人的合照。
旁边还有一张极小的照片——一个穿着迷彩绿,戴着大钢盔的特种兵,有神的双眼中透出一股子凛然的正气,浮现出严肃和庄重,照片上还有一圈浅浅的,已经褪色的血迹。
“这就是我师父,他是个英雄。”
对,她的师父,是个英雄,她永远记得那骨灰盒上覆盖的八一军旗,是那么的鲜艳
想到师父,她身体像火烧似的热血流窜,不由自主的将以前听来的她师父那些英雄事迹讲述得绘声绘色,待到讲累了才抚了抚发烫的面颊,感叹着,“可惜,他过世了。”
眼睛里雾气浮动着,她突然有些激动,“为了我的师父,我要做一名英雄的特种兵。”
噗哧!
王萍愣了一下,笑骂,“小花,你要不要这么酸啊?说这种话走大街上得挨揍。”
一直没有说话的雷衍,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挺认真的瞅着她,一句话说得很严肃。
“我相信你!”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陆小花脑子清醒了许多,郁闷了。
是不是哪儿弄岔了?
不是吃火锅喝酒么?怎么变成了特种兵誓师动员大会了?
“好啦好啦,都别酸啦,吃菜,喝酒,瞧你这严肃样,我以为是在办公室呢”
一想到办公室,昨天晚上
咳!
她身上的酸疼劲还没过呢!
不好意思地埋下头,陆小花神思恍惚的继续孝敬着自己的肚子,听着刘一鸣胡吹海侃着他们那群八旗子弟的光辉岁月,10岁牵小手,12岁写情书,14岁脱光光,16岁滚床单
73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
不好意思地埋下头,陆小花神思恍惚的继续孝敬着自己的肚子,听着刘一鸣胡吹海侃着他们那群八旗子弟的光辉岁月,10岁牵小手,12岁写情书
不由得瞄了雷衍一眼,后者自始自终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
她暗自猜想,他的过去,估摸着都差不多吧?想了想,她不由得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问,“雷衍,你第一次是几岁?抒”
“你不知道?”见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雷衍就气得牙根痒痒。
嘬了一下筷子,陆小花笑着摇头,“你还不好意思了!”
雷衍古怪地看着她,在那水晶的烟缸里弹了弹烟灰,觉得耳根有点烫。在男人的思维里,女人处是金贵,男人要三十多岁还是处,那就是丢人。
“我说是你,信不信?”
“你觉得呢?哈哈”
“”雷衍黑着脸不讲话了带。
陆小花一边用勺子喝着白味汤,一边赞美,“真好吃,撑死我了”
话题又偏了。
看来,她压根不在乎,心里一沉,她仅仅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他很不舒服。其实,对他来讲这种事根本就不屑给一个女人讲,可他讲了,人家不仅不信,还被鄙视了
于是,那张原本就冷硬的脸上,线条更暗了几分,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又冷了下来,没法,雷衍就是个风向标,比天气预报还灵。
眼看着气氛不对,刘一鸣赶紧举起酒杯来,“老大,来,喝酒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雷衍沉着脸一言不发,闷葫芦似的对酒来劲了,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他这副模样,瞧得陆小花直肝颤,她怎么就感觉自己会倒霉呢?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心里暗间对观音大士如来佛祖祈祷过后,索性直接趴桌子上――装醉,装睡,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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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本就有些困,又喝了点酒,这一装还真就睡了过去。
等她悠悠醒转的时候,脑子彻底犯懵了,感觉自己在一个温热的怀里荡啊荡
微微睁开眼睛,咦;房子在动,窗外的景色在往后退,谁家的房子是这款式的?不对不对,这哪是房子啊,明明是车子,她在雷衍的车上。
自己好像喝大了,脑子怎么这么迷糊呢?
王萍呢!
脑子正打着酱油呢,一张熟悉的黑脸就俯了下来,声音凉凉地问她,“醒了?”
她动了动胳膊腿,酸软无力。
唔好难受,怎么醉得跟个傻子似的?有没有天理了,这个男人明明就喝得那么多,为什么他一点醉意都没有,还跟坐在汽车前排的小武冷静的说着话,聊着军事上的事
醉得像团烂泥似的陆小花不服气了!凭什么他就那么高高在上呢?就连喝个酒都比别人拽!讨厌!
她突然蒙生出一个很变态的想法,非得把他拖下水,让他也犯傻,让他也醉掉
嘿嘿,只要一想到这整天冷着脸的男人在别人面前崩溃,她就无比的爽!
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男人的底线到底在哪儿呢?
这么一想,她吃力地爬起身来,一只手勾到他脖子上,一只手往他探去,满嘴酒气的在他耳边呵着气,很小声很小声地说;“让你装首长同志军人意志测试开始”
军人意志测试?!
雷衍喉结一滑,心里一愣,这个女人――
心一下悬在了半空,以后还真不能随便让她喝酒了,一喝酒准得坏事!
手托着她光滑细致的下巴,他极力隐忍着那股子劲,伸出手掐了掐她笑得像个狐狸似的脸,才将她的小身板稳住斜躺在自己怀里。
然后,他便不再理会她,转而和小武继续刚才的话题。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雷衍还是比较自律的,前排一个司机一个小武,让他没有发挥战争力的余地。
“阿衍”陆小花哪里肯依?软软一笑,又慢吞吞地爬了上来,继续凑到他的耳边低低呵气,“我要!”
这个色女喝醉了,完全暴露了她的本性,她想念他的轮廊,他的骨骼,他一切的一切通通都想!
没错;陆小花同志在还没有成为光荣的特种兵之前,已经光荣地喝醉了。
可她偏偏还是一名特种兵,意志力较常人又大为不同,她醉了还能想事,脸烫得跟发烧似的,却能依靠她超强的意志力作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的行动来。
总结一下就是――这姑娘酒品很差,但脑袋很灵活。
此时,夜色正暗,适合干坏事。
雷衍靠在椅背上,虽说喝了点酒,但他的思路非常清晰,跟小武探讨着搜捕毒蛇的部署。
作为这次捉捕的行动员,小武做事也挺较真的,“老大,您明知道马芸母女俩都有问题;但您却迟迟没有行动;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啊?毕竟是您的养母和妹妹;但是国家面前没有私人感情;她们一开始接近您就是抱着目的;这些年对您好养育您都是阴谋;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盗去国家。机密唆使您入伍;您千万不要对她们心慈手软啊!”
拨开在那作怪的小手,雷衍沉吟片刻,“现在还不是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