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盈娣低头看着自己结痂的手,双眼无神,兀自发愣。她以前的性子太过刚烈,只会让人心生厌恶,所以她学会忍让,以为这便是对的选择。其实不然,针对不同的人和事,她也需保留自己原本的刚烈,才能在这个人心险恶的地方生存下来。陷害她的人,她一定会弄清楚,这也是为何她愿意呆在东宫的原因。三年前的事,是在宫里而起,所以只有呆在宫里,她才能查清楚,还她阿玛乃至整个睿王府一个清白。
第21章 温柔缱绻,难消()
四周渐渐嘈杂,自怔愣中回神,转过身子,萧盈娣正好看到不知何时从对岸走到这边的陆子衿……还有她的妹妹。
“王爷吉祥,福晋吉祥。”
她的妹妹萧芷柔虽是庶出,可她待萧芷柔如同是一个娘生的姐妹,两人的感情自小就不差,没想到竟有她需要向自己的妹妹行礼的一天,造物弄人啊!
萧芷柔一见到萧盈娣,就激动地跑过去,紧紧握住萧盈娣的手,双眼都红了,哽咽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柔儿想你了……”
萧芷柔的一声“姐姐”,使得萧盈娣的心里多了几分暖意。在她记忆里,她始终忘不了那个总是拉着她的衣角,跟在身后,怯生生唤她姐姐的小女孩。如今,小女孩都已长大。三年不见,萧芷柔出落地愈加水灵,双目流动,秀眉纤长,此时大眼含泪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
她扯出腰间的手绢,一边替萧芷柔擦眼泪,一边柔声道:“别哭了,不然妆该花了。”
“姐姐,你可是怪我了?”萧芷柔睁着红通通的双眼看着她。
萧盈娣淡笑道:“怎么会呢?”
“我知道姐姐在怪我为何你回京这些天,我都没有回去看你。”萧盈娣解释道:“其实我很想去见姐姐,可王府里上下都需要我打点,我一时走不开身。所以……姐姐,对不起。”
萧盈娣摇了摇头,亲和地笑着,“我不怪你。”她看了一眼萧芷柔身后的陆子衿,又说:“你现在已为人妇,又是嫡福晋,府里诸事繁杂,事无巨细,皆需要你操心,我都懂的。”
“如今睿王府不复当初,阿玛不在,额娘如今还需桂香嬷嬷他们照顾,姐姐何不同我住在一起,你我两人也可以做个伴,这样我在顺谦王府也不会觉得没个说体己话的人了。”
萧盈娣看了看陆子衿,想起以前对陆子衿所做之事,她脸色闪过几丝尴尬,她是不会答应萧芷柔的提议的:“哪有我住在你夫家的道理,况且睿王府需要我,阿玛不在,睿王府就靠我了,我不能离开。”
萧芷柔见说不动萧盈娣,只得失落地叹气:“好吧,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勉强。不过姐姐得答应我,要是你想我了,或是我想你了,都不能不见对方。”
“恩,好。”萧芷柔是萧盈娣在盛京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了,萧芷柔的一番话让萧盈娣颇为感动,同时也暗下决心,是时候忘掉陆子衿了,那个本就不属于她的男子。
姐妹俩没聊过久,萧芷柔和陆子衿就被贤妃叫了去,萧盈娣看了看殿内,心想着宴会还没开始,她也趁机在外面多呆呆。
穿过水桥,穿过假山,看到后面有一座亭子,她走了进去。这座亭子很隐蔽,正好可以让她放松放松。
方才一直站着,都没有坐下来过,如今腿早已是酸麻地快没了知觉。趁着这周围没人,她索性脱掉鞋子,将脚抱到腿上,轻轻揉着。
她转头随处看看,隐约辨析到亭子外的假山附近站着个人影,她惊呼一声:“谁?”
那个人影没有动。
明知这里是皇宫,刺客没那么容易进来,可宫里人心复杂,枉死的人多不胜数,难免不会遇上冤鬼之类的,想着她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缓缓向后移着,嘴里却还在说:“你是谁?你再不出来我就叫人了!”
这时,那人影才缓缓走了过来,依稀可见的是一个男子的身材,待那人走近一些,萧盈娣才认出他。
萧盈娣慌忙地弯身开始穿鞋子,素日里她脚一伸进鞋子里,便能穿好,今日不知道是怎的,她穿了几次都没穿进去。
突然一个黑影压下来,在她错愕之间,她手中的鞋子被人接过。那人蹲在她面前,一手拿着鞋,一手轻轻地握着她的脚,慢慢地将鞋子穿在她脚上。
等到鞋子穿好,她只觉得脸颊滚烫地如同在开水里淌过一遍似的,窘迫极了。她赶紧坐起身子,对陆子衿行了一礼,谦卑地说道:“奴婢不知道是王爷,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还有……刚才……多谢王爷。”
陆子衿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做到一碰的石凳上。亭子内昏暗无光,看不清陆子衿的表情,长久的沉默使得空气中尴尬涌动,萧盈娣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就在她打算率先打破沉寂,告辞之际,陆子衿却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明婉扬一如从前:“格格,你变了不少。”
对于这句听不出褒贬的话语,萧盈娣不知如何回答,索性就一笑了之。
半轮弯月透着微弱的光芒,隐约中,看到陆子衿的头偏向她这边,好似在看她。
虽看不清楚那双温柔的双目里藏着何种情绪,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两道目光。
想起方才萧芷柔说的一番话,萧盈娣觉得继续呆下去会背负强烈的罪恶感,因而清了清干涩的嗓子,说道:“晚宴快要开始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她几乎地步履匆忙地往外走,刚走出亭子外,那个清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尝遍了世态炎凉的人,对于每一份温暖都会特别敏感,也特别珍惜。她已经三年没有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关切了,况且她自始至终都将结痂的手指缩在袖管里,他竟心细到这种地步,是而仅就这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语都能在萧盈娣平静无澜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第22章 青青子衿()
即便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即便它无关爱情,可却依旧让萧盈娣脸微微泛红、心跳加速,这便是爱。
可这份爱终究是不该被放纵的。
“多谢王爷关心,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无碍的。”留下这样一句寡淡的谢语,步履急促而去。
其实更像是落荒而逃。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敢再继续呆着,她怕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忘掉他,却因他的几句话温柔关切而彻底崩塌。
萧盈娣疏离的态度让陆子衿错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
曾有这么个人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总是缠在自己身边,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如今那个人却从自己的生活中抽离,多少会有些不适吧。
他还记得那天萧盈娣高高兴兴地跑到他的寝宫,在他殿外的院子里一面哼着小曲,一面拿着笔墨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字,来去重复的都是那么几个字,写了近二十遍,才满yi地拿起墨迹未干的宣纸放到他面前,强迫他念出那上面的几个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爬到他背上,死活不肯下来,嘴里则大声嚷嚷道:“陆子衿,这便是我喜欢你的心情。我素来不爱诗书,唯独这句诗,太傅教了一遍我就会了,所以我会等着你来娶我,而且你必须娶我!”
那时,她乌黑的眼珠子灵动,两颊晕红,笑靥如花,既有女孩子情窦初开的羞涩,亦有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爽朗和真诚。
“陆笛谦,你给我站住!”
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惊醒了陆子衿。
“听到了没有!快给本格格站住!”
嚷嚷声由远及近,有两个你追我跑的身影朝着亭子这边而来,下意识,陆子衿选择躲在亭柱后面。
“陆笛谦!不许躲着我!”
“哎哟,我的祈月格格,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力气跟你折腾了!”陆笛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亭子口的地方,弯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只要你不跑,不躲着我,我自然不跟你瞎折腾咯!”
祈月见陆笛谦停了下来,她赶紧快步跑过去。陆笛谦感觉有身影追上来,他赶紧直起身子就要继续跑,却被祈月抓住了肩膀。他本就累得不行了,祈月脚一勾他的腿,他双腿一软,硬生生地被祈月给绊倒了。
“哎哟!”陆笛谦直直地摔在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灰尘,满嘴都是灰,呛得他直咳嗽。
祈月在身后看着他那个傻样,笑得开心极了。
“哈哈!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躲着我!哼,这都是轻的,下次你要是再看到我就躲,我就来点重的!”祈月双手叉着腰,颇为嚣张。
“啊?”陆笛谦一面自地上爬起来,一面痛苦地哀嚎,“你为什么总要非缠着我不可啊?你是不是不敢招惹我皇兄,就来欺负我啊。我虽然脾气好,但不代表我没脾气!”
祈月直爽地说:“我就喜欢招惹你,我就喜欢跟你玩!你也必须要喜欢跟我玩,而且只能跟我玩!听到没有!”
陆笛谦捂住耳朵:“没听到!”
祈月跳到他身上,用双手使劲地掰开他的手,然后将嘴凑到他耳边,大声说道:“我说你陆笛谦只能喜欢我祈月一个人!!你听到了没!!”
陆笛谦一听,再也不顾祈月格格的姐姐是他皇阿玛的爱妃了,双臂一挥,将祈月从自己身上甩了下去,“不行!我可不喜欢你!”
祈月被陆笛谦甩到地上,自小没被人打骂过的她心里忿忿不平,她问:“那你喜欢谁!”
“我……”陆笛谦脸一下子就红了,却不好意思将心里的那个人说出来。
“你是不是喜欢萧盈娣?”祈月直言说出。
陆笛谦的脸更加红了,竟然不知所措起来,毕竟他还没对萧盈娣表白过心意,就这么从外人口中说出,他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祈月继续逼问他:“是不是?”
陆笛谦昂起头,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祈月被他气得要抓狂了,她在原地跺了几下脚,又说道:“可萧盈娣是你的皇婶婶!你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婶婶!”
陆笛谦不屑地嗤鼻:“你姐姐还是我皇阿玛的妃子呢,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祈月被陆笛谦问得语塞,支支吾吾半天,她朝着他吼:“我愿意,我就喜欢你,你管得着么?”
“那我也愿意,你同样管不着!”
祈月头一甩:“哼!”
“哼!”陆笛谦大步朝着芙蓉殿而去。
祈月回头见陆笛谦走远了,她气得在后面张牙舞爪:“喂!你给我回来!”
陆笛谦对她的话充耳未闻,继续朝前走。
祈月四下张望,之前跟陆笛谦打闹没觉得周围很阴森,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心里有些畏惧了。她赶紧去追陆笛谦,嘴里还不忘对陆笛谦大声叫道:“喂,你快给我停下!我很怕鬼啊!”
清楚听完祈月和陆笛谦两人的对话,陆子衿心里却发闷,异样的情绪没来由地使他一阵烦躁。
第23章 利弊当前,各怀心事()
萧盈娣一走到殿门口,就被门口的两个护卫拦下了。那两个护卫认识她,所以搜得特别仔细。萧盈娣很反感人在她身上四处摸,虽然是隔着衣服,可还是觉得非常难堪。
“参见太子!”两个护卫看见陆笙羽在跟前,连忙行礼。
陆笙羽淡淡点头,并未多看萧盈娣一眼,视她恍若空气,阔步朝着芙蓉殿内而去。
萧盈娣一进入宴席内,坐在皇上旁边的太后一眼就瞧见了她。太后连连对萧盈娣招手,太后的意思她很清楚。
以前宫里有什么宴席,只要她阿玛带她参加,太后准会对她招手,然后她就会放开阿玛的手,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兴高采烈地跑去太后身边坐着。可如今她不想了,她明白离皇权地位最高的人越近越危险。
正当萧盈娣打算随便寻个位置坐下的时候,素云嬷嬷走了过来。
“格格,太后邀您与她同坐一席呢。”
眼下素云嬷嬷亲自过来请,她就没有不领情的道理了。虽然极不情愿,还是选择坐在太后身边。
坐在湛王福晋身边的祈月见到萧盈娣又坐到太后身边,气得双手使劲地拧着手帕。
湛王福晋扫了她一眼,面上虽然带着笑,嘴唇却微动:“没什么好气的,和太后走得近也未必是件好事。树大招风,三年前你姐姐流产的事,太后想必知道盈娣格格是遭人陷害,可到头来不也是为了明哲保身而舍弃了整个睿王府?一个棋子的命运再荣耀终逃不过被人利用的结局,有什么好羡慕的。”
湛王福晋的一番话让祈月心情好了不少,前一刻还愁眉不展、怒气冲冲的模样,这一刻就心情晴好了。她得意地扬扬眉:“额娘,你说的对,她就算再受宠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利用!哼,禧公公还受宠呢,不照样一世都是个奴才……”
湛王福晋一听她后面的话,赶紧用眼睛瞪她,顺便四下查看有没有被人听了去,见周围的人都在与他人谈笑,湛王福晋这才回头对祈月指责道:“禧公公再怎么样,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阿玛还指望着禧公公能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皇上的人,咱们没资格嚼舌根,听到没有?”
湛王福晋甚少责怪祈月,如今竟然严肃着张脸,斥责她,她心里很不好受,可嘴上还是不情不愿地应道:“哦,知道了。”
萧盈娣一落座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太后替她夹菜,以往她都会特别开心地吃掉,可如今她也只是道谢,象征性地吃几口,便放筷。
太后瞧着她没什么食欲,关心道:“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怎么只吃几口就不吃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素云——”
“太后,这些菜很好吃,只是眼下奴婢不是很饿罢了。”萧盈娣知道太后想让素云嬷嬷去叫御厨为她重新做几盘菜,所以她才打断了太后的话。她若是真让素云嬷嬷去了,免不了又成为众矢之的了。
“可是生病了才没胃口?改日哀家让御医替你开几副健胃的药。瞧你现在的模样,明显是瘦了。”
萧盈娣抿嘴不语。对于太后的关切,萧盈娣显得并不动容。既然参加晚宴之事,太后是由陆笙羽之口转达给她的,那么太后必定知道她人在东宫,嘴上说着最疼她,可她在东宫的这几日,太后却从未去看过她。太后的这种行为无疑是纵容了陆笙羽的报复行为,所以此刻听着太后的关切,萧盈娣感觉不到半分温暖,只觉得宫里的人心如同包裹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怎么都猜不透。
太后又细瞧了她几眼,见她眼圈乌黑,脸颊深陷,心疼极了。她抓过萧盈娣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里,见她结痂的双手,一抹疼惜自眼底真真切切地闪过:“都过去这么些天了,手怎么还没痊愈?”
“奴婢皮糙肉厚,伤口自然好得慢。”
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太后避开陆笙羽不谈,话锋转开。
“自从三年前睿王府没落了,府里额仆人就越走越少,如今剩下那个几个人,偌大的王府都需要他们打理,nǎ里分得了神照顾你和你额娘呢。哀家明儿个就遣几个得心地去王府帮忙,也好让哀家安心。”
“奴婢多谢太后垂爱,只是奴婢和额娘都习惯了那几个家仆照顾了,若是添了新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