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笃定的语气瞬间让萧盈娣在气势上就输掉五分,他并非真的是庸才,能用一年的时间抢夺别人十年稳固的地位,就知他亦有过人之处。即便她传出去,一则旁人不会信一个负罪之身,二则若是信了,陆笙羽不过是挨训一顿,而彼时,本就对她仇恨至极的他,更不可能放过她,甚至整个睿王府。
这场赌局,横竖都是她输。
陆笙羽突然离开,萧盈娣心里一松,以为他放过她了。不过一刻钟,就见陆笙羽提着个坛子而来。
嘴角轻扯,邪气在他眼底晕染开来,使得萧盈娣笼罩在不详的预感中。
果然,修长的食指敲击着坛壁,清脆细微的响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下显得异常诡异。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第14章 锥心刺骨()
萧盈娣疑惑蹙眉,即便不知坛中装的何物,但她知,却非好东西。
陆笙羽将一根食指伸进坛子里,食指再出来时,指尖已经沾上了些细如沙的白色晶体。
食指擦拭萧盈娣干枯的嘴唇,而后,指尖用力一按,指尖的白色晶体进入她的嘴里。
明眸瞬地睁大,缠着纱布的手指缓缓缩进袖管里。
居然是盐,这坛子里装的居然是盐!
陆笙羽的心思不言而喻,他不但想废掉她的手,还想慢慢废掉,让她享受盐水侵蚀她伤口的过程。
陆笙羽将整坛子的盐全部倒进水池里,回头,看着萧盈娣苍白着一张脸兀自发怔,无声的冷笑如同飞雪染满嘴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张开,手中的坛子径直坠下——“嘭!”刺耳的碎裂上如同一道霹雳直直劈向萧盈娣,吓得她心脏都险些跳出来。
盯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她的双腿不由得退后一步。
“听说睿王爷在边陲受了伤。”
向后抬起的腿蓦地顿住,下一刻,她朝着那抹寒气萦绕的身子而去,立在他面前,大且明亮的双眼里满是坚定:“我洗,你替我阿玛找大夫。”
陆笙羽低头,凑近那张丽质容颜:“你没资格跟我谈交易。”
在陆笙羽流落民间之时,是睿王爷将他带回家。整个睿王府的人除了萧盈娣都待他如家人,事无巨细,皆悉心照料。
陆笙羽为了报复她,抹灭受人恩惠之事,让萧盈娣不由得嘲讽一笑。
“一个记恨不记惠的人,我阿玛果真白疼你了!”
“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教训!”森寒的双眼骤然紧缩,寒光四溅,那张脸,那神情,仿若要将她千刀万剐,无奈身份所限。
过往的难堪是陆笙羽心底最深、最磨灭不掉的痛楚,他几乎是蛮横地抓起她的手指,没有半丝犹豫地伸进水池里。
细盐在水池里早已融化,双手浸染在其中,伤口如同针扎,密密麻麻地刺痛着她。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却并无太多愤世之心,这点痛较之在清平观的三年根本不算什么。
清平观,美名是皇家道观,每年朝廷会拨下大量银两来重修道观。最终进入道观的银子大多被道姑们私吞,时日一久,道姑们都无心修佛念经,好吃懒做之相随处可见。每日来烧香拜佛的百姓颇多,夜幕一落,道观脏乱不堪,道姑们自是不会干这些累死人的活。
萧盈娣被禁清平观,于道姑来说便是多了个可以奴役的人。自古以来,并无皇家人被禁清平观的先例,道姑们均认为这个从盛京而来的格格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皇上仁慈才没赐死罪。所以,萧盈娣去的第一天,除却一身衣衫,去时所带的东西都被洗劫完了。
还记得到清平观的第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她饿得睡不着,她起身去叫同屋睡着的道姑给她做点吃的,可被人扰清梦的道姑很恼火,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嚷嚷道:“饿就饿着!你以为你还在王府,各个都长了副该伺候你的嘴脸吗!”
她当时饿得头昏眼花,道姑的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到地上。十五岁之前,她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她强忍着头晕,爬起来,回扇了道姑一巴掌,最后两人打了起来。她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和二十岁的道姑比起来,她弱极了。最后她满身是伤,跑到屋檐底下,一面哭,一面仰头,伸出舌头,喝着屋檐下滴下来的雨水填饱肚子。
如今倒多亏了那群道姑的欺凌,因而面对陆笙羽的报复,她才能强忍下来。
不管如何去分散自己的思绪,还是无法忽略手指锥心刺骨的痛沿着手臂传来,额头上的汗珠眼看着就要浸湿额头上缠着的纱布。
第15章 红尘纠葛()
一只手扣住萧盈娣的下颔,偏头,便瞧见一双凝霜的眼。
“我是让你洗衣服,不是让你来洗你的脏手的!”
手指上的剧痛凌乱了萧盈娣的思绪,陆笙羽的话飘渺而模糊,仿若风中的烛光,明明灭灭。
恰在此时,永清匆匆跑来向陆笙羽请示:“殿下,顺谦王福晋在宫外求见。”
“什么事?”
永清小声恭敬地回道:“福晋没说。”
陆笙羽不再看萧盈娣一眼,抬步往前殿而去。
陆笙羽来到前殿的时候,那抹纤细的身影端坐在雕花椅上细细品着宫女端上来的茶水。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如花容颜笑意绽放,纤细的身影站起,转过身,见到来人,笑意更加明晰。
只是来人却并未如她这般笑逐颜开。
陆笙羽只是清清淡淡地说:“皇嫂来我这儿所谓何事?”
“笙羽。”
一声轻柔地呼唤让陆笙羽神色一顿。
陆笙羽朝着殿内的宫女太监冷冷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众人一走,陆笙羽掀起袍角坐在上座,看着不远处的女子,不悦地提醒:“如今你已是二哥的人了,便是我的皇嫂,你不该直呼我名字。”
“可我爱的人只有你。”那个女子颇为委屈地咬着嘴唇。
端茶杯的手指停顿,手指弯曲,紧握茶杯,又松开:“但你嫁给了皇兄。”
“我是被逼的,你明明知道的……”说着,美眸里泪光闪烁。
陆笙羽的身形一颤,饮了一口茶,素日清香的茶,今日品来,无色无味。
见心爱的男子没有半点反应,女子又继续说道:“你明明知道这是太后的安排,太后为了让姐姐断了对王爷的念想,所以才会替我仓促指婚。面对懿旨,除了顺从我能怎么做?我额娘的身份使她连侧福晋的身份都没有,直到临死都还只是庶福晋,我不比姐姐是嫡女,我本不该要求什么,太后将我许配给王爷,并给了正位,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我有资格拒绝吗?”
神色缓和下来,显然是想起了陈年往事。但想起太后之前说的话,他又不由得一气,面色冷了几分:“福晋怀有身孕没事还是少走动的好,当心动了胎气。”
他的话似乎气到了顺谦王福晋,顺谦王福晋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良久,才顺下去。
“不,你相信我,我身子还是完好的,这几年王爷并未碰过我。笙羽,你要相信我。”怕他不信,顺谦王福晋说话特别急,一口气接不上来,呛得直咳嗽。
白皙的娇颜已染上绯红,扭曲的面容尽显痛苦之色。
“芷柔。”瞧着眼前人脸色苍白地捏着嗓子咳嗽不止,那张冷肃的面容终于动容了,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安抚着她的背。
半晌过后,才勉强止住了咳嗽,看着陆笙羽紧张的模样,萧芷柔笑得很开心:“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看着眼前这样美丽的容颜,陆笙羽的面色温和下来,素日凝霜的眼眸也渐渐融化成一滩春水,温柔极了。他并非铁石心肠,人都有七情六欲,他自小就对萧芷柔感情颇深,若非当初太后指婚,他如今早娶了萧芷柔。而太后会这么做,无非就是要保住萧盈娣,太后是什么心思、藏着什么心眼,他一眼就能洞悉。
可能怎么办?他当时的身份并未被公开,他不能争取什么,只能眼看着他心爱的女子出嫁。
这一切都归根于萧盈娣,所以他对萧盈娣的恨何止三角亭之事那么简单!
她害他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会让她好过!他过不太平,她也别想谈什么幸福!
第16章 为爱生恨()
过往的不堪以及无奈都能够加深人心最深沉的痛恨。爱上加爱是幸福的享受,恨上加恨则是无尽的折磨。
望着萧芷柔委屈的眼泪,以及离去时那副娇弱的身影都是陆笙羽梦里常出现的。
他永远也忘不了萧芷柔出嫁那日,眼角翻起的泪花,那种无力和绝望的神情,这些年总是在他梦里盘旋。
而这些种种都无疑跟萧盈娣这三个字分不开,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站在自己兄长身旁,与其同行,与之同眠,即便只是想想都会令他抓狂!
满身戾气,携着风雨之势急冲冲地走进杂役院,一眼便瞧见了那抹瘫软在地的身影。
因为太过熟悉一个人,所以她的脆弱更像是在演一场戏。更何况,那个女人一直都很擅长演戏,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总是会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抢走属于别人的东西。因为她,芷柔从未得到过任何称心的东西。
“起来。”冰冷的两个字脱口而出。
地上的人儿依旧是毫无半点反应,瘫在地上,仿若断了气息,死寂一般。
自水池里舀起一瓢水,毫不吝惜地尽数倒在那副身子上。衣衫湿透,布料服帖在身,将本就纤细的身子显现出来,愈加娇小。
水一瓢接一瓢地泼下,终于,地上的人儿有了动静。
蜷缩着冰冷的身子,缓缓睁眼,如同身处水深火热一般痛苦,身心疲惫使得她无力开口说出半个字,只是静静看着陆笙羽。
看着那双无辜的眼,陆笙羽并无半分心软,抓起她的肩,如同拖拽一个畜生一般将她拖到水池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迫使她低下头。
清澈的池水映照出萧盈娣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脸色憔悴极了。
头顶有清冷的声音传来:“好好看看你这张脸!看着你自己这张罪恶的脸,你难道不会觉得半分愧疚?”
不知是伤口发炎引起地思绪中断还是她本身愚笨,她听不懂陆笙羽的话。
“有一张和你有几分相像的脸如今正痛苦着,因为你而身心煎熬着,一切都是因为你!”
瞬间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陆笙羽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若非你,你妹妹怎么会嫁给她不喜欢的人;若非你,怎么有这么多人痛苦!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世上!”陆笙羽说着说着,开始变得很激动,手指向下按,将她整个头都浸在水池里,赤红的双目已经抹灭了他的理智,他恨她!
陆笙羽和萧芷柔本是青梅竹马,在睿王府暂住的那些年,萧盈娣的处处刁难,使得萧芷柔的温柔呵护如同寒冬里的一抹暖阳,温暖了他这个民间皇子的心。彼时的他和庶出的萧芷柔有着同病相怜的共同之处,他们会弹琴作画,吟诗作对,与芷柔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飞逝如箭。
四年前,陆笙羽恢复皇子身份,入住皇宫,为了能给萧芷柔幸福,他急于求成,锋芒毕露注定会遭来祸端。皇上的日渐重视却换来太子陆景言的敌视。那一年,他如同行走在刀剑上和阴谋中,处处提防小心,唯恐丧命而不能信守对芷柔的承诺。然而待他被册立为太子,芷柔早已是他皇兄的妻。
整张脸浸入水中,呼吸变得急促,无数气泡自鼻尖向外冒,双手试图推开头顶的那只手,可那只手力道太大,根本无法撼动半分,不停地推打,力气渐渐消耗,终是累到无力……
缓缓垂下双手,绝望地等待死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有种要死的错觉,所以说不上胆怯。人注定有一死,反正她落在陆笙羽手中,也不会有好下场。
倏然,脑勺后的发丝牵扯,她的头被揪了出来,牵扯发丝的手指用力向下拉扯,她不得不仰面朝上。
看着那双溢满恨意的眼,她想说话,可胸口如同憋了口气,使得她吐不出话来。
“我不会让你快死,我亦不会让你好活。”冰冷的话语如同一个诅咒,锁住了她今后的命运,注定她这一生都将在痛苦中生存,亦在痛苦中死去。
第17章 不速之客()
陆笙羽的话让萧盈娣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在陆笙羽仇恨的注视下,她笑得很欢,同时也暗藏苦涩。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并不会好过。”她的笑容愈加苦涩,现在睿王府乱糟糟一片,她拿什么让自己过得更好。
她喜欢的是陆子衿,她亦知道陆笙羽喜欢的是萧芷柔,如今的结果并非是她想要的。眼睁睁地看着陆子衿娶了她妹妹,她心里就不痛苦吗?陆笙羽的指责对她并不公平!
陆笙羽扬嘴冷笑:“你错了,我不只要你不好过,我还要你生不如死。”
“过去的事终究改变不了,你这样对我又能改变什么?”
那双幽深的眸子寒气逼人,似乎想起了陈年旧事,牵扯出过去种种不堪,是而眸子里的寒气愈加可怕,抓着萧盈娣发丝的手指不由得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道:“你曾对我做的,永远都不可能过去,我会一点点从你身上讨回来!”
萧盈娣早已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女孩,三年的禁闭,三年的成长,心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试着站在陆笙羽的角度想所有的事情,男人的尊严是这个朝代的象征,是女人们畏惧且愿意臣服于其下的标志。因一个女人而蒙受胯下之辱,任哪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就此放过那个女人。以陆笙羽的控诉,她貌似还害得他不能跟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但她也仅仅是理解陆笙羽对她恨而已,对于他表达恨的方式却并不认同。
看着那双满含仇恨的双眼,萧盈娣暗暗叹气,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能让一个人恨到如此地步。眼眸缓缓闭上,卷密的睫毛顺势垂下,投下一片阴影,一脸的疲倦:“那么,不如就杀了我。”
清亮的冷笑声自头顶传来:“我说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在此期间,你都给我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冷肃的面容脸色沉了下来,眼睛瞟向某一处,屏住呼吸,凝神倾听。
片刻过后,陆笙羽转头看向大槐树上枝叶茂盛的地方,阴沉着脸,低喝:“滚出来!”
说着,陆笙羽放开萧盈娣,脚尖点地,凌空飞向窸窣声音传来之处,立在粗壮的枝桠上,没有一丝异样,撇头一望,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宫殿的琉璃瓦上穿梭,没几下就消失了踪影,想追也是枉然。
陆笙羽神色凝重沉思了一会,才自树枝上飞下。
唤了几个宫女进院子,命令道:“把她带下去。”接着,陆笙羽蹲下身子,在萧盈娣耳边低语:“写一封信告知睿王府的人,说你今后几天都会住在太后的安宁宫。”
不等萧盈娣回答,她就被几个宫女搀扶着带了出去。
而后,他将他的贴身侍卫西未叫去书房。
书房内,陆笙羽坐在案桌后的雕花木椅上,清冷的眸子严厉地注视着单膝跪在地上、自始至终低垂着头的西未身上。
“这东宫一直都是由你把守,今日居然有人潜进我东宫来,你要怎么解释?”
“是属下失职,属下甘愿受罚!”西未是陆笙羽身边的得力侍卫。西未在跟陆笙羽之前,只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江湖杀手,一次遭人追杀的途中,陆笙羽救了他,为报恩,他自愿跟在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