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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嫡说着，收拾东西，作势要回财务室去。
“你看看，你看看，说着说着，就要急了。我就知道你听不进别人的话！你呀，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跟某些人似的，没个准谱儿呢？哎，真替你们着急！”杨陆见吴一嫡动了真格儿的，怕她生气，急的直搓手。
“别呀！还真走啊？”吴一嫡划拉几下儿，就把自己散放在杨陆办公室的物品拢在怀里，一把抱起来就要走。杨陆见了，赶紧过来拦住。“行啦！我也不招人烦了。我先回去，你呢，也不用想那么多。该办的事儿，你放心，一件都不会落下！”吴一嫡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杨陆办公室的门。
“成成成！你走吧。真是的，谁怎么着你了？整天像个玻璃人儿似的，谁也沾不不得碰不得的！”
财务室的防盗门哐当一声被吴一嫡推开了。郝玉梅一惊，回头就见吴一嫡面无表情地抱着一堆东西进来了。“哟！这……”郝玉梅见了，赶紧起身迎着。“我……我帮你拿，来！”郝玉梅说着，抢上一步，接过吴一嫡手里的东西，放在对面吴一嫡的办公桌上。
“谢谢！”吴一嫡依然面无表情，声音也冰冷。
“呵呵……不客气！你跟我，还用说谢谢呀。”郝玉梅好脾气地笑。她想，只要吴一嫡回来，能见得着她就有机会跟她解释清楚。
“那什么，这……不出去了吗？”郝玉梅不知道说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打算让我去哪儿呀？”
吴一嫡一听这话，觉得很不舒服。刚被杨陆轰了回来，这郝玉梅又说这话，什么意思呀？
“呵呵……没有，没有！呵呵……我这不是随便问下吗？那什么，那你先忙着。”郝玉梅没想到，这一句话，又招来吴一嫡的不高兴。赶紧的，什么也别说了。还是多干活得了。有什么误会要解释的，以后再说吧。等等，等她心情好的时候再说。
对面，吴一嫡刚刚坐定，又起身出去了。这次，吴一嫡没敢再问。她怕又引起吴一嫡多心，招来不中听的话。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又想我了？”杨陆见吴一嫡又回来了，开玩笑。
“别跟我说那没用的。我问你，就你刚才说的寻事儿，有谱儿吗？”吴一嫡很认真，问杨陆。
“刚才？哪件事儿呀？你说了不少事儿呢。”
“就小鬼子说的那办法，真能办呀？”
这回，杨陆听明白了：“哦，那事儿呀。可以！我不告诉你了吗，人家好方法减压效果一流棒！你别看不起小鬼子。”
“行！回头咱俩商量下，看下哪天有时间。我告儿你，我真是不能再见她。”
“谁？”杨陆惊问。
“你傻呀？还能有谁呀？我不刚回去吗？你猜她说什么？”吴一嫡说着，回头往财务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说什么？”
“她问我还出去吗？你说，她这叫什么话呀？你说说，她是不是特希望我不回去了呀？真的，我现在真的不能看见她。这人那，心一黑，什么龌龊事儿都敢干。”
“呵呵……你是不是神经过敏呀？人家随便一句话，你也这么计较，还能听出话里有别的意思。我听着，怎么就没什么呢。很正常呀，你这二天没回去，人家就是关心一下吗？有什么呀？别搞的自己这么累好不好？”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这感受，你是理解不了的。”吴一嫡说着，自顾自回去了。“就您这德行，我是理解不了。”杨陆这句话，没敢说出来。当面说出来，还不知道吴一嫡又会怎么说自己呢。
――――――
终于，两个人又重新呆在一个办公室里。只是，吴一嫡和郝玉梅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说话了。双方，谁也不随意开口。吴一嫡，是不愿意说；郝玉梅，是不敢说。她怕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又招来吴一嫡一顿抢白。吴一嫡的难听话，指桑骂槐、夹枪带棍的，听着的话，心里不舒服；回击的话，又不好看。
“我告儿你啊，这事儿千万别跟郝会计说，懂吗？就没给她算加班。如果她问你，你就告诉她谁都没有，听明白了吗？咱们先统一下口径。”吴一嫡分别找了十一期间加班的北京籍同事，一一嘱咐好，这才将工资发放下去。
这事儿办完了，吴一嫡又在杨陆办公室给纪尔雷打了电话，向他汇报了近期的D？T动态。大家都在干什么，谁谁，哪项工作推进到了什么程度云云。末了，吴一嫡主题一转，突然提到在纪尔雷看来不用汇报的小事儿：
“纪尔雷，再耽误您一分钟时间，还有一件事儿我说一下可以吗？”纪尔雷时间很宝贵，没用的事儿，少跟他提。这点，吴一嫡知道。
“你说。”
“国贸十一期间又加班了，大厦每年不都要检修吗？这事儿，我是这么想的，公司只要留个人就行，又不用干什么事儿，更谈不上技术含量。所以，我就找了几个工资低的员工值班儿。节假日工资不是平时的3倍吗？D？T虽然不缺这钱，但没必要不是吗？还有，这几个员工，我也安排她们平时倒休，节假日工资就不给了。我说完了，就这事儿。”
“很好，你做的不错。不管什么事儿，都能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以后，这些跟钱有关的事儿，你就可以自己决定了。”
“那郝会计呢？她如果有意见……毕竟，她是主管会计吗？”
“你放心！这个交给我来办。如果她有什么意见，让她给我打电话。OK？还有别的事儿吗？”
“谢谢纪尔雷支持。我说完了，没事了。”
挂了电话，杨陆问：“没必要吧？郝会计，她不会为这事儿去找纪尔雷的。”
“你怎么知道啊？就从那一件事儿，我就看出来了，她就是表面装可怜博同情。你想啊，我给她介绍来的，也才来没多长时间，就敢这么背着我干事儿。好在，你是我哥们，这要不是呢？她把我卖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理儿？”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郝会计不会计较那点儿加班费的。”
“她当然不计较！这我知道。”
“知道你还给纪尔雷打电话？这……”
“你懂什么呀？钱，她可以不在乎。但是，气儿，她能受得了吗？”
“呵呵……你又给人使坏了？这次，你打算怎么气人家呀？”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都安排完了。”
“没有啊！我没看见。你怎么安排的？”
“我告诉她们，十一期加班的事儿，就不给她郝玉梅算。懂了吗？”
“没懂！……真的，没懂。我知道没给她算，可是，人家不差钱儿，不会为这点儿钱生气的。”
“你呀……还是太嫩！我告儿你，这事儿，准会传到她耳朵里去。到时候，她该心里不舒服了。钱，她可以不在乎。你想啊，谁都给了，就不给她算。她一生气，准得跑纪尔雷那里去告我。我先断了她后路，这回懂了吧？”
“嗯……有意思！我明白点儿了。你是够狠的！谁遇上你，可真够倒霉的。”
“你倒霉了吗？你不也遇上我了吗？”吴一嫡反问杨陆。
“哎……也是啊。我还真没有。”杨陆挠挠头皮，想了想说。
“就是！她倒霉，主要是她自己作的！她要好好做人，我能这样对她吗？你说是不是？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纪尔雷对我不错，我对纪尔雷和公司也不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也对！”杨陆听了，连连点头。
第170章 如芒在背（）
无数事实证明，杨陆一点头，接下来的事儿全部都不算事儿。吴一嫡看着杨陆点头了，心里万分高兴。
事情像吴一嫡预期的一样，郝玉梅终于还是知道了十一期间工资的事儿。也正如吴一嫡预料的那样，她特别生气！她不是在乎那一点儿加班费，令人气愤的是吴一嫡搞的办公室政治，这种“孤立法”，真能将一个人置于死地。郝玉梅真切地感受到，周围的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郝玉梅每天上班，如芒在背。随时随地，她都能感觉到投向自己的异样目光。等她猛回头，又见不到人。
“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郝玉梅掰着手指头，一天天苦捱着。
还有，迎面走来躲避不及的时候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怜悯！郝玉梅心里清楚，吴一嫡让大家都知道她跟自己不对付，为讨好吴一嫡，同事们也都远远地躲着郝玉梅。
“这哪叫上班啊？简直就是炼狱！”郝玉梅咬牙坚持着，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为了儿子，再忍忍吧！”
一段时间以后，通过别的渠道，郝玉梅也终于知道了吴一嫡跟自己生气，仅仅是为了自己给杨陆结婚的份子钱比她们之前商定的多了500块，吴一嫡觉得自己抢了她的风头，想戗走她，讨好杨陆。
“这叫什么事儿呀？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给你充面子的，怎么这么曲解人意呀？而且，还不给人解释的机会！真是世间少有！这奇葩，怎么被我遇上了……”
郝玉梅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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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怎么会这样呢？好的，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查清楚的。郝会计，您放心吧！”
“好的好的，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纪尔雷。”
“放心吧，这事儿我会给您一个让您满意的交待的。”纪尔雷信誓旦旦，说完，挂了电话。
吴一嫡从杨陆办公室回来以后，对郝玉梅也是爱搭不理的。很多次，郝玉梅都主动跟吴一嫡说话，每次都碰了钉子。吴一嫡继续对郝玉梅实施“孤立”政策！
每天面对吴一嫡冰冷的脸，郝玉梅热脸总贴冷屁股。屈辱感，一次次浸袭，郝玉梅心里极不舒服脸儿上直挂不住。自己这么低三下四的，还换不回人家一个笑脸儿。郝玉梅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自己也这么大年龄了，这是图什么呢？实在不行，这工作不干了。自己的一张老脸，已经没地儿搁了。这吴一嫡也太过份了，就那么点儿事儿，你至于的吗？
终于有一天，郝玉梅向纪尔雷反应了这事儿。
纪尔雷默默地听郝玉梅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以及吴一嫡的所作所为。末了，纪尔雷的表态让郝玉梅看到了希望。她想，如果纪尔雷介入调查，自己还是有可能继续在D？T工作下去的。如果纪尔雷不介入的话，D？T公司，恐怕没有谁愿意出面干涉吴一嫡。就算有人愿意，可能也拿她没办法。D？T公司，谁都知道吴一嫡是纪尔雷最信任的人。公开场合，纪尔雷曾经说过：
“北京，有吴一嫡；上海，有舟静；广州深圳，有董小何。我就是不来中国，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一直等着。可是，纪尔雷的回复始终没有再来。每天，郝玉梅依然忍受着周围同事们怪异的眼光。这样的D？T日子，已经挑战她所能忍受的极限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纪尔雷没时间过问？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郝玉梅一直等着纪尔雷还给她一个公道。可是，那个电话以后，纪尔雷没有回复给她一个字！
“算了！我也别问了。干一天算一天吧，实在忍受不了，就走人吧！只能这样了。”
郝玉梅做好随时离开D？T的打算。
一旦没有了心理压力，日子反而开始阳光起来。郝玉梅不再在意吴一嫡的脸色，也不在意周围同事们什么表情。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我的事儿。
渐渐的，郝玉梅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每天过什么样的日子，其实更多取决于自己有什么样的心态。跟别人，没多大关系！”高兴起来的郝玉梅，甚至嘴里开始哼唧六七十年代的流行歌曲。跑调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你看看，那高妖精还挺开心的！”吴一嫡听着郝玉梅不成调儿的哼唱，心里那个厌恶！就别提了。可是，又不便直接当面说她。忍不住了，跑到杨陆办公室跟她抱怨。
“又怎么啦你们？就不能消停两天？”杨陆问。
“我也想消停啊！谁不想啊？！你去，去听听！哎哟喂，这一上午！烦死我了！你去听听，那歌儿唱的……那叫一个难听！……我告儿你，听得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吴一嫡提起来郝玉梅，气的小脸儿煞白。
“呵呵……是吗？还有这事儿？！”
“我蒙你干吗？你去，去听听，你就知道了。”吴一嫡说着，将杨陆从座位上拉起来。“真的？！走……听听去。呵呵……真有意思。”杨陆来了兴趣，高高兴兴跟着吴一嫡出了办公室。
财务室外，杨陆和吴一嫡假装没事儿，静悄悄贴着防盗门侧耳细听。室内，郝玉梅轻声哼唱着不成调儿的歌儿。这歌儿，东一句，西一句的。经常一首歌开始了，后面接的却是另一首歌。“呵呵……还真是的！……太有意思啦。这郝会计，还会唱这么多歌儿呢？呵呵……你听，这调儿跑哪儿去了？这词儿……也不对呀？”
“你还笑呢！你进去试试！你去，你坐她对面，听一上午试试！……真无语了！这一上午，都快烦死我了。我告诉儿，我手头一大堆事儿呢？这工作，都没法干了。耳朵里，尽是”吴一嫡推一把杨陆。
“我看挺好啊！原来，你说人家整天像个哈巴狗似的，跟人面前装孙子讨好你。这回，人家自己高兴不理你了，你这又不高兴了，又嫌人家唱歌烦！你说你，多难伺候啊？你要不想听，直接告诉她不得了？你就直接告诉她，上班的时候别唱歌，影响其他人工作。不就一句话吗？有什么呀？”
“我？！……哼！我才懒得搭理她呢。要说，你去说。”
吴一嫡白一眼杨陆，没好气地说。
“我就不说。要不，你就听着。呵呵……我看你怎么办！”
杨陆说着，跑开了。把吴一嫡晾在财务室外。
“你要不出面说她，我就回你办公室了。这事儿，你看着办！”吴一嫡见杨陆跑了，回身进了财务室，把自己正在理着的小票呀本呀什么的抱了一堆放在杨陆办公桌上威胁她。
“欢迎！不就是来跟我做伴儿吗？呵呵……”杨陆跟吴一嫡开玩笑。
“看来，你是不愿意去了？那好办，咱仓库搬家那事，也该给人家搬家公司结账了。都拖人家这么长时间了，我看不如这样吧，就直接给人打过去得了。也免得……”
吴一嫡见杨陆对自己说的事儿不上心儿，还这么没心没肺地拿自己开玩笑，感受自尊心受到伤害。当即把脸一沉，急了。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对杨陆说。
“别介呀！咱都抻他这么长时间了。火候也差不多了，不能这时候放弃了。”
杨陆见吴一嫡来了真格儿的，赶紧收了笑，正色道。吴一嫡那话的意思，杨陆明白。D？T对外结账，都经吴一嫡的手。拉上杨陆一起“行动”以后，每每都可以得手。就这么点儿猫腻儿，两个人都清楚。
“那好！你去告诉她，以后别再这么招人烦！”
“成！不就这点儿事儿吗？我替你说去。有什么呀？你甭管了。”
“嗯！最好，给她点颜色看看。别倚老卖老，这么不懂规矩！”
“成！就按你说的办。您，还有什么什么吩咐？”杨陆脸上堆满笑，问。
“暂时，就这么吧。呵呵……这才像杨陆！听话的好孩子。好好表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