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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陆：“行行行！打住吧你。算你委屈！大家都听你的还不行吗？哎！没办法，这年头儿不好混，职场竞争这么激烈，大家都一样，鸭梨山大！就你们，一个儿个儿的，都快成神经病了！行了啊，别闹了，我去找虞萍儿，我这就去？啊？！”
杨陆像哄孩子一样哄吴一嫡。对她来说，这个人，还是有用的。在D？T公司，也只有她能像个亲人一样为自己“创收！”；像个仆人一样，为自己服务；也像个小人一样，利用自己在纪尔雷面前的特殊身份为她自己建筑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用来抵御别人的进攻。这点，杨陆心里清楚着呢。吴一嫡面前，她只是装傻而已。这主要是杨陆没有开口的必要！每次有“好事儿”分红，四六开的话，吴一嫡总主动给杨陆拿六。
“嗯！”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吴一嫡应了一声。
偷眼瞧下杨陆。见她出声了，吴一嫡心里，乐开了花儿。
凡事儿，只要杨陆肯出面，一定能成！就算有些人不‘鸟’自己，杨陆的面子大家还是给的。长在职场混的，明眼人一看都会知道杨陆的身份有点儿特殊。正常上班点儿，经常莫名其妙失踪，而且没有哪个经理出面过问一下。这点儿，不是谁都可以的。
――――――
来D？T后，郝玉梅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吃饭！
平时，至少有两个人一起，吴一嫡和她。
通常，大家或者一起订餐，或者一起去地下餐厅。更多时候，是聚在一起去建外SOHU吃小炒。
有时候，下午大会议厅要使用，为防办公室有异味，大家也拿着外卖送到办公室的餐盒去地下餐厅解决。
今天，郝玉梅追问吴一嫡两次，也没有得到答复。不能臊着脸再问吧？只好一个人订了自己的那份儿。已经中午了，也没见她人回来，她打算就在办公室解决算了，她对饮食的要求很简单。
中午11：30点，异常安静的办公区渐渐热闹起来。大家起身活动活动已经坐的僵硬的腰，有人相互打招呼。陆陆续续的，各个部门的人都出去了。
“虞萍儿，赶紧的，快点儿。”杨陆在自己办公室里大声喊着。
“来了来了。”虞萍儿隔空回答。
“走，宏默。”
“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去大会议厅吃饭。早就送来了，你是忘记了还是没看见呀？”
“哦……想起来了。还真的，我给忘了。正想着呢，今天去哪儿吃。好好，这就来。我关下机。”宏默答应着，起身关机。
“关它干吗呀？要不，你给大家放点儿音乐。你电脑不是有扩音器吗？”
“好主意！这一上午的，也没个人儿说话，太安静了。你说，想听什么？”
“你找找，舒缓的轻音乐，我觉得挺好，你想啊，咱们不是吃饭吗？你放那劲歌热舞不怕我们戗着噎着呀？再说了，隔壁公司还有人想趁中午休息会儿脑子呢，人家需要安静。咱别招讨厌！”
“好嘞！”
“那你快点儿！我先去了啊。”
“嗯，好。”
宏默答应一声儿，找好音乐，打开音箱调整好音量随后也去了。
大会议里，已经聚焦了差不多七八个人。看起来，很热闹。
“来吧！坐。”见宏默进来，吴一嫡招呼她。
“哦，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呀？这么热闹？而且，据说今天不用AA？是哪位大侠出血呀，我好感谢一下。”
“这你就甭管了！”虞萍儿嘴快，替吴一嫡回答了。订餐的时候，杨陆只告诉她订几份儿，然后跟谁谁谁打好招呼中午过来吃饭就得，并告之不用管谁花钱为什么。虞萍儿知道，不该问的，别打听；她还知道，要想不招某些人讨厌，就得“听话”，让人感觉你很“乖”！
“好事儿！这么好的事儿，我可盼着天天有啊！大家说是不是啊？敢问，那下一顿在哪儿呀？”
“呵呵……这顿还没到嘴呢就惦记下一顿！”
“那是啊！这什么东西一免费，是吃的，吃着香；是穿的，穿着好看；是用的，用着顺手儿，大家说是不是啊？”
“那还用说呀！肯定的。”
“就是啊。”
“那是啊！这年头，这种事儿可不容易碰到。君不见，眼下物价飕飕涨，就是不见工资涨！没辙呀，咱勒紧裤腰带不敢胡吃海塞，到头儿来兜儿里的银子还是月月儿光。我呀，就是那‘白领’，不是‘白领儿’，我事先声明！这两者可是有区别的。我这白领就是‘今天发了薪水、还了贷款、交了房租、水电煤气费，买了油、米和泡面，摸摸口袋剩下的钱，感叹一声：这月工资又白领了’你们说说，我容易吗我？能赶上这么一顿免费午餐，我能不兴奋涕泪交零感恩戴德吗？指不定这是多少年才年修来的福气呀！……”
“你快得了吧你！就你这样儿的，也且比我强啊！”
“怎么讲？我这都‘白领’了，还月月儿光的，我，还能比你强？”
“那是啊！我们老板纪尔雷可说了，快到发工资的时候了，我偷偷一算，可不得了！我的住宿费、伙食费、误工费、医药费加起来一算还欠老板100多块呢，最后也就懒得领去了！我这是典型的‘蓝领’！你说，你是不是比我强？”
“呵呵，你们可真逗！这都什么话呀！一个儿个儿的，满嘴歪理邪说。我告儿你们，这话要让我们老板纪尔雷听见了，不得气得当场吐血呀？”
“可不是吗？纪尔雷把他那蓝眼睛一瞪，该发飙了，说：我到你们国家来经商，是给你们创造就业机会来了。你们应该感激我尊重我才对呀！哪能这么无中生有编排我呀？我再狠，也没你们中国老板狠不是？我什么时候扣你们工资扣到你们欠我钱的地步啦？”
“呵呵……太有意思啦！你这语气学的还真挺像的！纪尔雷要听见你们背后这么议论他，非把你们都解雇了不可……让你们喝西北风儿去……你们……不带你们这么开玩笑的！”
“解雇？who怕who啊？！照你这么说，离开D？T大家还不活了？不是吧我说？！”
“当然不是啦！不过，咱不是还得去‘求’职吗？在北京找工作，那就是一个字：‘求’！我可不想再‘求’一次了。真的，太伤自尊啦。”
“知道就好！还是咱D？T好，不过，开个玩笑，也没什么的。纪尔雷没这么小心眼儿，连这个肚量都没有，他还做什么生意呀？还能跑中国来做生意？早被人气死啦！放心，在生意场上，气人的事儿多着呢，随便提溜一个出来都比这猛！”
“就是啊！咱就开开玩笑，乐和乐和，呵呵……那什么，刚才说什么来的？哦……想起来了，纪尔雷该说了，啊……那个，不管怎么着，咱也老板员工的相聚一场，就算我扣工资，但最不济，我也会给你们留下饭钱的，你们拍着胸脯自己问问，是不是这样啊？”
“呵呵……”
“哈哈……”
“那要照你们这逻辑，你们都比我强啊！”
“怎么讲？”
“我呀，那天纪尔雷通知我开工资了，我一路小跑高高兴兴的先去工行领了工资，当时就取现了。钱拿到手，厚厚一大叠。这能买不少东西呢！手里有了RMB，心里别提多美了，有底气！腰杆都挺的倍儿直。回头，我先去招商银行还信用卡资金，又到交通银行交房屋贷款，然后，淘宝购物车里一直看好的东西一件不落地点击付款。再查下台历，哎哟，这个月惨了，3份婚礼，一份葬礼，还有一个同学孩子满月，得喝满月酒。哎，我的孩子怎么办？奶粉钱都没了耶！你们瞧瞧，下个月呀我就成‘负翁’了！”
“哎哎！大家停一下。我插一句啊，你们这样背后议论老板，可不太好哦。小心，身后有电子眼！呵呵……到时候，你们可就傻了。吃不了，兜着走！”
“啊？不会吧？”大家闻言，惊回头寻找。
“哪有什么电子眼啊？谁说的呀？吓死我了。我……我还没想辞职呢！”
“那咱不说老板了。我说一个，我也提前声明：不许你们笑啊！”
“你说！”
“就是嘛，你快说。今天真开心！逗死我了。”
“那我可说了啊？你们可记着，不许笑。否则……”
“哎哟，你就快说吧。”
“食不言，寝不语！”
“哪那么多事儿呀？我们好不容易聚一次，就高兴这么一回。说！”
第160章 幻觉（）
“大家安静！听着啊。话说前天晚上下班，我刚出地铁口儿，就看见一个MM从出租车里下来，这是一外地来京旅游的，她粗心呀，把相机落后座儿上了……”刚开个头儿，有人接话：
“这段子……早听过啦……话说这司机刚要启动走人看见相机了，不顾危险把头伸出车窗外，冲那MM大声喊：“小妹，你相机！MM听了脸一红，扭过头就骂人：‘你TMD像鸭！’司机一听马上打火儿走人了……然后，那MM追着车喊：师傅，我相机……我相机……”
“呵呵呵呵……”
“大家都听过呀？那我再说一段新鲜的！听好喽……我师傅唐僧说了：凡是有后台的妖怪都被接走了，凡是没后台的都被一棒子打死了。”
……
大家热热闹闹，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斗嘴。边斗嘴，也没忘记吃饭。大家围坐在大会议桌前，每个人都兴奋起来。你说一段，他一接嘴，故事续下去了。谁也没注意到，门口有个人正悄悄地注视着她们。
这个人，正是郝玉梅。
她是被大家的笑声吸引过来的。郝玉梅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吃着，心里想着这吴一嫡到底怎么了，一口一口往嘴里填着，不知道到嘴的饭菜什么味道。正无聊，就听到大会议厅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悄悄来到门口，那些经常趴在办公室不怎么外出的人，几乎都在呢。她惊讶地发现，吴一嫡也在里面！
“哎哟！这里真热闹啊。”
趁着大家发笑的空档，腼腆的郝玉梅说了一句话。大家听到说话声，回头，这才发现郝玉梅。
“哦，郝会计呀，快来吧，大家一起吃饭，今天特开心，都讲笑话呢。您怎么不来呀？”有人冲郝玉梅喊了声。
“就是啊！快来吧，一块儿吃。”
“好好好！我去把我的饭盒端过来。”郝玉梅听了，心时高兴，乐颠颠地转身跑出去了。
“您慢着点儿，跑那么快干吗呀？”
身后，有同事提醒她。毕竟，也是一把年龄的人了，比不得年轻人。
“谁说的话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杨陆见状，脸儿一红，甩出一句话令人莫名其妙的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怎……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有人问杨陆。
“没事儿！”杨陆没好气，回了一句。见吴一嫡沉默着，杨陆心里忽悠一下，赶紧看旁边坐着的吴一嫡。果然，吴一嫡的脸儿已经由刚才笑的通红变成了铁青。
“没事儿！她来就来吧，咱不理她还不成！咱臊着她！”
杨陆小心地安慰着。吴一嫡手里拿着餐勺，一块软炸里脊刚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对杨陆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呵呵……来了……我来了。”郝会计笑呵呵地端着自己的餐具过来了。刚才，她的身后发生了什么，她哪儿知道啊。
郝玉梅一进来，有人自动腾出一个座位，加了把椅子。
“来来来，坐这边。”
“哎！好好好……我就坐这儿。”郝玉梅高高兴兴地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正好在吴一嫡的斜对面。
吴一嫡心不在焉，用勺子把一块浅黄色的里脊块儿翻过来，倒过去。对面那张脸，太令她厌恶了。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那个没眼力见的宏默，她正忙着招呼郝玉梅。今天，这宏默的声音也特别令人生厌！
“宏默真TMD没眼力见的！看不出来我不高兴吗？还对她这么热情！”
吴一嫡抬眼扫了一眼其他人，有些人在观望；有些人，正低头吃饭，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沉默不语了。
“呵呵……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这么开心！哎哟，我还以为大家都出去了呢。”郝玉梅一坐下，环顾四周然后高兴地说。吴一嫡的冷脸，郝玉梅一点儿也没觉察到。
“好吧！？是挺好的，特开心！”
“我建议：像这样的聚餐以后可以经常搞啊！不一定非得谁请客，大家AA制也可以啊。主要不是为了吃，聚在一起，有人气儿，气氛好吗？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哈，好主意！”
“我看也行！很不错。一上午，大家都保持沉默，连个人说话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D？T办公室里没有人呢。”
“嗯，就是！太沉闷了。”
“还是你们年轻人主意好，以后我也过来，听着你们笑啊，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呵呵！”大家的话，郝玉梅也附和着。
……
“杨陆，走！”
打从郝玉梅进了大会议厅，吴一嫡的脸就一直阴着，满脸乌云。那脸，如果像墩布一样能拧一把的话，一定能拧出不少水儿。
“啊？！”
杨陆突然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咱们走！”
吴一嫡低声重复一遍。
“哦……好！”
这回，杨陆听清楚了。
吴一嫡以最快的速度把面前的餐盒、餐具抄起来，转身离去。随后，杨陆也离开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众人目送两人离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怎么啦？”有人小声儿问虞萍儿。
“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你一样，刚看见。”虞萍儿一脸茫然。
“不是你通知我们来的吗？”
“是啊！也没说……算了！赶紧吃你的饭吧。别问那么多了！”虞萍儿突然想到，这事儿也许跟吴一嫡有关。真是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自己不能站错了队，认清形势，排除就要排在吴一嫡后边。平时，吴一嫡对自己还是很照顾的。
“嗯……也是！”
“对，少说话！多吃饭。”
有人附和。然后，归于平静。
不再有人说话。
郝玉梅眼睁睁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隐隐约约感觉到，吴一嫡可能是针对自己的。要不，为什么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自己一进来，她就出去了。联想到今天早晨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儿，郝玉梅更确信自己的猜测了。想到这层意思，郝玉梅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好像……没有呀？如果被她恨上了，太可怕了！”郝玉梅想到了W会计：“也许，自己是第二W会计！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望着吴一嫡消失的大会议厅门，郝玉梅陷入沉思。
“郝会计，怎么啦？您，没事儿吧？”宏默见郝会计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很关心，小声儿问。
“没，没事儿！”郝会计回过神儿来，悠悠地回答。
吴一嫡和杨陆走后，大会议厅里的气氛开始诡异起来。刚才大家都还热火朝天地聊天，这会儿，却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了。大家低着头，静静地吃自己的饭。
喝水声、咀嚼声、杯盘碰撞声……唯独没有说话声儿。似乎，刚才那火爆场面是幻觉。
大会议厅四周的墙面上，是一层厚厚的暖色调绒布。几幅油画装点其上，画上的人物，嘴角微翘，含笑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