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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冲我抱了抱拳,满是歉意的说:“刚才真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你们三位的义举,我的朋友都告诉我了。没有你们的话,我还被困在井底呢。”
我笑着说:“你这肉身,能用多久?”
那人干笑了一声:“毕竟是借尸还魂,维持不了多久的。七七四十九天,就必须扔了。不过总比做孤魂野鬼强,凑合着呗,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再找其余的死人算了。”
丧门星也说:“是啊,反正是死人的尸体,埋到地下也是浪费。”
我笑着说:“你炼的那些金丹里面,有几种可以帮你的魂魄稳定在肉身里面。你回头好好研究一下,没准就可以还阳了。”
那人顿时大喜,冲我一个劲的说:“多谢,多谢。”
这时候,小区里面一阵手电光乱晃,至少有四五十个人向这里跑来了。我听他们一边跑,一边乱糟糟的说:“是诈尸了,跑的特别快。”
丧门星和他的朋友一听这话,连忙向我们拱了拱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后会有期。”
我们也冲他们两个笑了笑:“后会有期。”
这两人互相搀扶者,专门向黑暗的地方乱钻,时间不长,就消失不见了。
而我们三个人,也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在火车站转了一圈之后,时间就差不多了。汽笛声响,我们要上车了。
在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又回头看了看曲阜,叹了口气:“幸好,幸好活着离开这里了。”然后,我就登上了火车。
在找座位的时候,姚东笑着说:“郭老兄,这次咱们能活着回来,全靠了你断头巷的身份啊。我感觉你这身份简直是金字招牌,小鬼都不敢侵犯。”
我摇了摇头:“你这个比喻不对。我现在的情况是,住在断头巷,就等于进了死牢。导致那些要债的,寻仇的,都懒得搭理我了。谁会和一个死定了的人为难呢?”
姚东笑着说:“老兄,你也太悲观了。”
我们三个人找到座位,坐下之后,一抬头,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而这人简直面熟到了极点。
我指着他说:“这不是石警官吗?”
石警官看了我们两眼,露出个笑容来:“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湿鞋()
姚东拍了拍石警官的肩膀:“我们三个人,三番五次的给你打电话,想要找你帮忙,你都说不在,原来跑到这里逛来了。”
石警官叹了口气:“逛什么啊,我这不是出差吗?不然的话,也不会跑这么远,到这里来了。”
石警官是警察,他出差,当然是和案子有关了。我们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也就不便问了。于是天南海北,瞎聊一些别的。
而石警官居然能沉住气,不问我们是干什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过了一会,石警官冲我们笑了笑,低声说:“回去之后,我请你们吃饭。”
我奇怪的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请我们吃饭?”
石警官搓了搓手,小声说:“我要升官了。”
我们都冲他说:“这可是大好事啊。上面定下来了?”
石警官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这次肯定没问题了。”
我们都奇怪的问:“有人给你透漏消息了?”
石警官还是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越来越觉得奇怪:“怎么觉得你这官升的有点古怪啊?难道你终于开窍了,知道探望一下领到了?”
石警官瞪了瞪眼:“可不敢这么干,那是犯法的。”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知道,乞丐的祖师爷是谁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干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想说,是颜回吧?”
石警官惊讶的看着我:“这么秘密的消息,你都知道?”
我干笑了一声:“猜的,猜的。”
石警官把身边的提包拿出来,又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包装考究的木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层泡沫,泡沫中嵌着一只腕。
白瓷碗,豁了一个口,上面沾着几滴血。
我们三个人神色古怪的看着碗,也看着石警官。而石警官浑然不觉,一边展示他的碗,一边笑眯眯的说:“我这一次出差,无意间遇到了一个高人。他告诉我的。乞丐的祖师爷是颜回。颜回祖师爷厉害到什么程度,你知道吗?”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能讨过来。福禄寿喜财,更是不在话下。我有了这只碗,去讨个官当当,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我干笑了一声:“石警官,你既然得到这只碗了,就应该听说那一套理论了吧?这个世界是平衡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石警官听我这么念,于是摇头晃脑的说:“损未来之有余,补今日之不足。”
他笑着说:“郭老弟,想不到咱们两个是同门啊。”
我摇了摇头:“什么同门不同门的?石警官,你这次可惹上麻烦了。你今天求到了富贵,改天还的时候,会加倍的低贱。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石警官叹了口气:“郭兄弟,你也不用劝我了。这个道理我都懂。有借有还嘛。但是我没有办法啊。到了我这个年纪,还高不成,低不就的。你以为我心里就不苦了吗?我宁愿当几年官,轰轰烈烈的干点事,尝尝那种滋味,之后受的苦,我认了。也算是没来世上走一遭。”
我张口结舌,想要劝他,但是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只能点了点头,对石警官说:“你的想法,倒也有些道理。只要将来别后悔就行。”
石警官笑了笑,把碗郑重的放到盒子里面。他冲我说:“放心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这话从石警官嘴里说出来,倒让我愣了一下,等我发现他表情很正经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
火车过站,呜呜的响着。
我看到石警官把身子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轻轻地哼唱着:“城市是天堂,马路时银行。要上三年前,娶妻又盖房。”
一路舟车劳顿,下火车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我们在火车站互相道别,然后眯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我躺在断头巷的床上,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伸了伸腰,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头重脚轻,身子摇摇晃晃,有点发虚。
我叹了口气,心想:“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出远门,这也太难受了。”
我晃悠着身子走到混沌摊,看到姚东和李老道已经坐在那里了,他们两个正在吃东西。
我坐下来之后,要了一碗混沌,两个馅饼。
姚东在旁边说:“馄钝就行了。馅饼就不要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这是为什么?我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得要死,一碗混沌怎么够?”
姚东笑着说:“你没看手机吧?”
我掏出手机来,发现早就没电了。
我对馄钝摊老板说:“我的充电宝带来了没有?”
老板把充电宝拿出来说:“几天不见人,我以为你搬走了呢。”
我把手机冲上电,笑着说:“你放心,就算要搬家,我也得先把这东西要回去。”
等手机有了电之后,我发现有一条短信。是石警官发来的。上面说:“今晚我请客,全市最大的饭店。见了我之后,请叫石所长。”
短信不长,其中蕴含的得意之情,简直要从字里行间溢出来了。
我把手机关了,叹了口气:“还真是灵验啊。这么说,他把派出所长得职位,讨来了?”
姚东点了点头:“所以啊,晚上吃大餐,你还是留着肚子吧。”
我喝了一口馄钝汤,摇着头说:“我还是觉得石警官有点蠢,明知道这么干受伤害,何必呢?”
李老道碰了碰我的胳膊,指着路边一个骑电车,穿西服的年轻人说:“你看到他没有?”
我点了点头:“看到了,怎么样?”
李老道笑着说:“他是一个业务员。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醒了之后。除了吃饭就是在四处奔波,想要提高业绩,挣大钱,让自己过上好生活。”
我点了点头:“这挺好啊。积极向上。”
李老道笑着说:“可是,如果你知道他因为年轻的时候劳累过度,五十岁之后落下一身病,而且在死前把攒下的积蓄花个精光,你还觉得好吗?”
我瞪了瞪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李老道一边吃馄钝,一边说:“其实道理都一样。人活着就是那么回事。你也不要笑话我蠢,我也不要笑话你懒,只是活法不一样罢了。”
我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那天下午,我们三个人坐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听着肚子咕咕叫。天黑之后,直奔饭店,狠狠地吃了石警官一次。
在酒席上,所有人都很高兴,大家举杯庆祝,等到出来的时候,全都喝高了。
我们三个人是结伴走的,而且坚决不打车。因为我们都习惯酒后在街上溜达,让冷风吹吹脑子。
姚东晃晃悠悠的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真担心,咱们总是酒后在大街上溜达,会被车给撞了。”
李老道笑嘻嘻的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半夜的,哪来的车?”
我们三个人在路口分别了,他们两个回道观,而我回断头巷。
我走到一半的时候,脑子里总念叨着姚东的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于是我摇摇晃晃的,拐了个弯,向小河走去了。
这条河横穿市区,岸边种着杨柳,景色还算不错。我打算在里面涮涮脚,把鞋弄湿,免得总惦记着,什么时候会湿脚。
当时我会产生这种奇葩的想法,足以说明,我已经喝醉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活腻了()
我走到河边,想要把脚涮进去,可是这时候,我忽然发现附近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听起来,像是一男一女。
我心中一动,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在河边干什么呢?不会有热闹看吧?
想到这里,我就慢慢地蹲了下来。藏在了一棵树后面。我使劲的捂住了口鼻,向周围张望着。
过了几秒钟,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今天好像又有一个。”
然后是男人的声音:“这一次,生男孩还是生女孩?”
女人想了一会说:“生男孩吧。”
男人似乎很失望一样,说了声:“怎么又是男孩?我就喜欢女孩。”
女人哀怨的说:“你喜欢有什么用?这种事,咱们两个是做不了主的。”
我听到这里,心想:“难道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在讨论即将出世的孩子?不过他们在哪呢?”
我瞪大了眼睛,四处看,始终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这时候,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女人说:“哎呦,时候好像快到了,估计该生了吧。”
男的说:“是不是早了一点啊?”
这声音清清楚楚的从前面传了出来。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声音的来源是水面。
白色的月光照在白色的水面上。可是那里只有人的声音,没有人的影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糟了,难道是鬼?”
想到鬼这个字,我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结果酒后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了。
紧接着,我听到那男人喝道:“是谁?”
我一边惊慌失措的逃走,一边回头看,我听到那女人说:“都怪你,都怪你,一定要拉着我上来说话。现在好了,多丢人。”
随后,我看见两条鱼扎了个猛子,潜到水底去了。而水面上,只剩下一道道波纹。
我怔怔的看着河面,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敲了敲脑袋,嘀咕了一声:“刚才我看到什么了?鱼成精了?没道理啊。这小河能有多大?养得起多大的妖精?”
我沿着河岸向前走,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那两条鱼,嘴里面则嘟囔着:“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哎呀,我过一会走到河里去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就歪歪扭扭的,想要离开河岸。
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叫我:“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奇怪的问:“帮什么忙?”
我仔细看了看,在月光下,站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我警惕的看了看老头的脚下,他有影子,应该是活人。
老头憨厚的笑了笑:“我老啦,眼睛有点不好使,脑子也不行了。我总是记不住。这一晚上,不知道走错了多少遍,走错了就要重新走,走错了就要重新走。哎,我这一把老骨头啊,都快累散架了。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数个数?我走一步,你就帮我数一下。现在是十五了。”
我木愣愣的答应了,然后眼看着老头,十六,十七,十八的向前走。
等我数到四十九的时候。老头站定了身子。然后向着河岸跪下去了。他从身上掏出来一张黄纸,大声的念:“何守金,今年八十三岁。贱命一条,已经活腻了。”
然后掏出打火机来,把那张黄纸烧着了。
黄纸不大,被火一烧,很快就变成了一团纸灰。这时候,身后吹来了一阵凉风,让那纸灰飘飘荡荡,全都落在河面上了。
然后他又开始低着头烧纸。向火堆中扔一张,嘟囔一声:“男孩。”又扔一张,嘟囔一声:“女孩。”
等最后一张烧完的时候,他嘟囔了一句:“男孩。嘿嘿,看来这一次真的是男孩了。”
老头烧完了纸,就两手拄着地,身子晃了两晃,嘴里面直叹气。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老头无奈的说:“老啦,起不来了。小兄弟,你做做好事,扶我一把。”
我答应了一声,伸手把他扶起来了,笑着说:“你该不会讹我吧?”
老头笑了:“哪能呢,这里也没有摄像头啊。回头我说是你干的,也没有人作证。”
我笑着说:“也许你家人在附近埋伏着呢,早就用相机把我给拍下来了。”
老头摇了摇头:“放心,放心,我家人都在医院呢。”
我奇怪的问:“在医院?”
老头忽然捂住了嘴:“说不得,说不得。哎,人老了,脑子越来越糊涂了,乱七八糟的,只管乱说。”
他一边嘟囔着这些话,一边慢慢地向远方走。
我忍不住问:“我刚才听见你说,已经活腻了。老爷子,你该不会要自杀吧?”
老头摆了摆手:“你这话说的,不可能的事。我吃得饱,穿得暖,儿孙孝顺,自杀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有点奇怪。”
老头笑着说:“年轻人,你的阅历还太浅啊。我烧着一张黄纸,是为了告诉勾魂的牛头马面,我不怕死,你们尽管来,他们见我这么横,反而怕了,所以倒不敢来了。人哪天死,都是有时辰的,牛头马面误了时辰,就只能明年那个时候再来找我了。到时候,我再烧一张纸。嘿嘿,我就能再多活一年了。”
我笑着说:“照你这么说的话,一直烧下去,就长生不老了?”
老头笑着说:“这套把戏只能用七次。七次之后就不灵了,其实就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事,你总骗他,他就不信了。”
我和老头说了一会话,酒劲也就慢慢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