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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精神再出来祸害人。”
鬼脸陀螺要祸害的人当中,自然也包括我。我忍不住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的命,现在可都在你手上了。”
道士笑眯眯的说:“住进了断头巷,怎么还这么惊慌失措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自信点,鬼有什么好怕的?你以后和它们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
我把他的手打下去:“你别东拉西扯的,说实话,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它?”
道士嘿嘿笑了一声:“还没有。”
我有些无可奈何地问:“什么时候会有?”
道士把馄钝碗端起来,先是吹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喝了一口汤:“我也不清楚。”
我感觉自己现在很暴躁,恨不得把他的碗打翻了算了。
我坐在凳子上想了一会,对道士说:“你找不出鬼脸陀螺来,我就一直跟你呆在一块。吃喝拉撒都跟定你了,这样比较安全。”
道士笑眯眯的说:“我倒没有意见,就怕你耐不住寂寞。”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寂寞着点好,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道士点了点头:“高论。”
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一样,慢悠悠的吃饭,慢悠悠的掏钱。像是一个刚刚退休的老头,正在尽情的享受生活。
他倒背着手,在附近的街上乱转,而我则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转了一会之后,我发现道士似乎很有目的性的在找什么。他并不是在逛着玩。
我问道士:“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道士心不在焉的说:“没有,我能有什么计划?我们道家讲究随心所欲,走到哪算哪。”他一边说着,一闪身进了一家木器店。
店里面摆着很多木头家具。小凳子,小椅子,甚至于木盆木桶。所有的木器都是刚刚做好的,露着白色的木质,散发着好闻的香味。
有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正站在角落里面,锯着一块木头。他估计就是这里的木匠了。
道士走过去,笑眯眯的问:“老乡,木器能定做吗?”
木匠也不抬头,喘着粗气说:“只要有图样就行。一张图在手,臭木匠就是鲁班爷。”
道士微笑着说:“有意思。”
木匠耳朵上夹着一只铅笔,道士取下来,在白纸上画起来了。几分钟后,他把图样递给木匠:“我要这个东西,天黑前来取,价钱你随便出。”
木匠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你是道士?”
李老道点了点头。
木匠挠了挠头:“这些年,不是没有帮道士做过东西。不过这么奇怪的,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是要捉什么妖啊?”
李老道笑了笑:“这个天机不可泄露,万一被妖怪听见了,我就白忙了。”
木匠赶快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然后他把手里的活计丢在一边,找了块木板,照着道士的图忙起来了。
我伸着脖子,想要看看那张图上面画了什么,可是道士拽了拽我:“走吧。木匠干活的时候不能看着。”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能看?”
道士笑眯眯的说:“你看着他,他就会分心,做出来的东西,就有偏差了。”
这种谬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我走出店门之后,看了看站在一堆木器中忙活的木匠,心里面越来越觉得这家店也挺诡异的。
第二十八章赛鲁班()
我回头看了看木器店的招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赛鲁班。”
我忍不住说:“他的口气是不是太大了?一个做桌椅板凳的,居然叫赛鲁班?”
道士笑眯眯的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名号叫得响亮了,生意才会兴隆。也只有你这种人会奇怪,刨根问底的想,他是不是真的赛过鲁班。”
我笑了笑,懒得和道士争辩了。
鬼脸陀螺的事在我心里是一个大疙瘩,不把他解决了,我总也开心不起来。
这一下午,道士都在市场上乱转。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又去了木器店一趟,发现道士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那东西的形状很像是一个罗盘。只不过这罗盘上面,有九个凹槽。一个居中,其余的分列八方。
道士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手艺。”然后就付了钱,把东西夹在胳膊下面,带着我走出来了。
我问道士:“这东西是罗盘吗?”
道士点了点头:“没错,捉鬼的罗盘。”
我奇怪的问:“可是它的形状有点奇怪,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道士微笑着说:“因为这种罗盘用到的机会很少,你没有见过,不足为奇。嘿嘿,今天晚上让你开开眼。”
我听他话里有话,有些高兴地问:“你是不是有办法找到鬼脸陀螺了?”
这一次道士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有点想法了。”
可是我要再问他的计划时,他又不肯说了,只是一个劲的敷衍我:“天机不可泄露。”
我们回到小编家的时候,已经红日偏西了。太阳很快沉到山下,天地迅速的暗下来。
道士像是一点都不着急一样,找了一个木锤,把那片“红指甲”放在白纸上,慢慢地捶成了粉末。然后把这粉末倒进了罗盘最中央的凹槽里面。
我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忙活,猜测着他究竟要怎么做。
道士吩咐小编买来了煤油。用粗绳做成了九条灯芯,然后把油灌进凹槽里面。
我问他:“你要用它点灯?”
道士漫不经心的说:“是啊。九个槽,九盏灯嘛。点起来是不是好看得很?”
我提醒他:“你的罗盘是木头做的。点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烧着了。”
道士满不在乎的说:“烧坏了就重新做一个嘛,又不贵。”
我耐着性子问他:“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道士干笑了一声:“和小鬼打交道的时间久了,自然就有点不正常了。”他把那九盏灯都点着了。罗盘变成了火盘,火光乱晃,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道士盯着罗盘说:“郭二,你猜那陀螺最痛恨的人是谁?”
我不假思索地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小编的爷爷了。”
道士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那么它第二痛恨的是谁?”
我想了一会,沉声说:“估计是我,毕竟我三番五次的招惹它。”
道士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对了。小编的爷爷魂魄虚弱,不能出面做事了,但是你身子骨还好,今晚这个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我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怎么样?”
道士把罗盘放在我手里,让我托好了,微笑着说:“罗盘会给你指出一条路来,帮你找到陀螺的位置。等你遇到陀螺之后,我会出手,把它抓住。”
我苦着脸说:“昨天晚上你让我当鱼饵,今天晚上又让我找陀螺,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道士瞪了瞪眼:“我整你干什么?只不过机缘巧合,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罢了。我倒想替你找陀螺,可惜我一现身,陀螺就被吓跑了,那有什么用?”
他半推半搡的把我赶出门。指着罗盘最中央的火焰说:“火苗飘到哪个方向,那就向那里走,自然就能找到陀螺了。”
我曾经看到他把“红指甲”的粉末放进中央的凹槽中,能猜出来他是利用陀螺的一点木屑寻找它的本体。于是我点了点头,端着罗盘准备出发。
我走了两步,道士又叫住我:“如果你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火苗猛地窜起来,把整个罗盘烧着了,那时候,你就把罗盘扔了,什么都不用管了,转身向后跑。”
我听他说的郑重,心里有些不安:“你的意思是,我会有危险?”
道士笑了笑:“别怕,我在旁边保护着你呢,你安全得很。”
这话我已经听到了太多遍,也被骗了太多遍,根本不会相信了。
我问道士:“如果时间长了,火苗慢慢地把罗盘点着了,那怎么办?”
道士想了想:“那样的话,你就把罗盘扔了吧,那时候它已经没用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暂且硬着头皮走下去吧,其余的,不要多想了。”
我端着罗盘走在街上,道士一闪身,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既然要躲着鬼,当然要首先躲着人。不过我知道他在附近就够了。
煤油烧起来味道并不好,我的脸被火苗熏得有些发热。我死死地盯着它,按照火苗的指示,在街上小心翼翼的走着。
好在这里很偏僻,入夜之后就没有什么行人了,所以我走得很顺利,没有受到打扰。
几分钟后,罗盘上的火苗渐渐地变大了。而且偏得很厉害。我心里面有点忐忑:“难道陀螺就在附近了?”
我抬头看了看,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人,坐在路灯下面,摆摊卖小饰品。
我低头看了看罗盘,它已经被火烤黑了,有很多地方已经被烧着了。我叹了口气,把罗盘放在路边,心想:“今天晚上可能找不到鬼脸陀螺了。”
我站在路边等了一下,道士并没有现身。我有点奇怪,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百无聊赖,我走到老人面前,好心提醒他:“老爷子,想要卖货,就得去人多的地方。在这里能卖得出去吗?”
老人慢悠悠的说:“人多了,眼睛也就多了。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会扰乱我的心。做出来的东西也就没有灵气了。”
我听这话里面有点门道,于是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我看见他身前铺着一块青色粗布。粗布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木偶。这些木偶有的漂亮,有的丑陋,但是都很精致,有的甚至胳膊腿都能动。
老人坐在两块砖头上,一双手还在摆弄着一块木头,似乎是在做新的木偶。
我拿起一个木偶来,问老人:“你的木偶怎么卖?”
老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的木偶不卖。”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顿时呆住了。这张脸,实在有点有点不对劲。
他明明穿的像个老头,声音也苍老无比,可是这张脸,没有一点褶子,而且脸上没有一点活人气,显得死气沉沉的。
我一边琢磨着他的脸,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你的木偶既然不卖,为什么在这里摆摊?”
老人低着头说:“,木偶是买家,我在等卖家。”
我奇怪的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淡淡的说:“凡是走到我摊子跟前的人,都是卖家。他们想把自己卖给我的木偶,如果我的木偶看中他了,自然会把他买回去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人,心里面有点不安,感觉他有点邪门。可是我扭头看了看他身后,他拖着一条黑乎乎的影子,绝对是活人无疑。
我看到影子之后,又放下心来了。觉得这家伙可能只是有点怪癖,说话神神叨叨的罢了。
第二十九章卖身木偶()
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搞艺术的都有点怪癖。音乐家太专注声音,画家太专注色彩,作家太专注文字,以至于在现实世界里,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如果一个艺术家像正常人一样言谈举止,那说明他的水平还不够。
这个说法虽然是在调侃,不过也算是总结了某些奇奇怪怪的艺术家。
我觉得我今晚就遇见了这么一位。
于是我干脆也找了一块半截砖,垫在屁股下面,坐在老人对面。我打算和他聊一会,顺便等等道士。
我问他:“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卖给木偶?不是有点奇怪吗?”
老人淡淡的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人活在世上太累了,希望有另一个人替自己承受痛苦,哪怕对方是一个木偶。”
我心想:“这家伙虽然颠三倒四的,但是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我又问:“那么把自己卖给木偶之后,有什么好处呢?现在的人都精明的很,看不到好处,可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老人忽然笑了。他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到表情,不过笑声倒很畅快:“年轻人,你问到关键的地方了。”
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把自己卖给木偶之后。你就是他的宠物了。你不用上班,木偶会给你钱。你不用争名头,木偶会给你地位。你不用挖空心思哄女人开心,木偶会帮你娶一个好妻子。”
我知道这话很荒唐,但是仍然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一拍手:“那倒好了,不过,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吗?”
老人嘿嘿笑了一声:“你把宠物买回家,不一样好吃好喝的招待它吗?如果你做了木偶的宠物,这些它自然会带给你的。天经地义,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点了点头:“这理论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能自圆其说。”
我又问:“那怎么样就算卖给木偶了?”
老人淡淡的说:“你得让木偶自己选择,它们愿意要你,你才能卖得出去。”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活人在木偶面前也可以这么低贱,像是货物一样,待价而沽。我越来越有兴致了,问老人:“那我怎么让他们选?”
老人缓缓地抬起胳膊,指着路边的杂草:“你去拔一棵草,松松散散的挽一个圈。然后插在自己身上。这叫插草标卖身。去吧,去拔一棵草。”
我犹豫着说:“如果我中途不想卖了,还能退出吧?”其实我心里面只是想逗这老头玩玩,怎么会真的干这种荒唐事呢?
老人的声音平淡如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当然。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卖主不想买了。木偶不会强迫你的。”
我得了这个保证,兴冲冲的走到路边去拔草。拔草的时候,我看见那只罗盘仍然在不温不火的燃烧着,不过木头已经变黑了。
我看了它两眼就没有兴趣了。我选了一颗半干枯的草,把它拔下来,抖了抖土,然后按照老人所说的,挽成了一个圈,插在自己衣领里面。
这种感觉很奇异,有点像是初中的时候,半夜翻墙去上网。其实网吧的诱惑并不大,单纯是那种探险的快感让我着迷。
我插好了草标,就坐在老人面前了,我问他:“现在怎么做呢?”
老人指了指那些木偶:“你看看这些木偶,都没有眼睛。”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吗?木偶们刻得很精致,但是都没有刻上眼睛。起初我没有注意到这情况,现在经过老人一提醒,顿时觉得很诡异。
我裹了裹衣服,问他:“没有眼睛,那又怎么样呢?”
老人说:“你要咬破自己的中指。点在它们的眼眶里面。如果它接受了你。这眼睛就会炯炯有神。如果不接受你,就会变成两行血泪,慢慢地流出来。”
我忍不住想:“这老头还真是邪门。”
自从住进了断头巷,我对指尖血格外重视,知道这东西在道门看来,意义非常。所以我今晚上无论如何,是不肯给这些木偶点睛的。
我干笑了一声,继续套老人的话:“如果有木偶接受我了,那然后呢?”
老人说:“然后你就可以带它回家了,让它面朝东方供奉,早晚三炷香。”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请回去一尊神啊。”
老人嘿嘿笑了一声:“一尊神?”
他的声音里面有些不屑:“神仙能给你带来钱吗?能给你带来伴侣吗?你只要卖给木偶,很快你就会发现,它们是活的”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