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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姿态,面如三月春风:“看来韩相是没事了?那韩相好好玩,秦莞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韩焉急了眼,“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这次你二哥他们会提早回来吗?你就不好奇你二哥刚刚到这儿来是在着急什么吗?”
偏偏秦莞还真吃这一套。
秦莞在韩焉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瞪了他好几眼。最后挤出笑颜,通过洞钻进小祠堂。
“韩相需要秦莞做些什么?”
秦莞看着韩焉欠收拾的一笑,即便是心里不爽已久最后不得不承认韩焉真真是有一副好皮囊的。
从束带中散落出来的碎发肆意遮挡掩盖在面庞上,多了些潇洒任性。就算是落魄,那副天生而来的尊贵和气场,也是让人为之一震的。
韩焉看着秦莞这翻书比翻脸还快,为了达到一些目的倒学会脸皮厚,觉着这种行为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摸秦莞的小脑瓜。
不过他很快收回了手,他手脏着,可别弄脏了人娘子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发饰了。儿时,他也是觉得有一个小姑娘像秦莞般可爱,老是喜欢摸她的脑袋。
后来,这个小姑娘就生气了;再后来,他就没见过这个小姑娘了。
哦,这个小姑娘他们家被满门抄斩了。
“这样才对嘛。”
韩焉靠在角落,忍不住怅然若失。
秦莞抬起头来,注意到韩焉情绪的不对。他眸中方才那一抹星光消逝不见,恍若从未有过。
“你别忘了你刚刚说的。”
韩焉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秦莞这句话什么意思,忍俊不禁。“行,一定不会忘。”
“还有,”
秦莞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简简单单错过韩焉给的这个机会,想到之前和薛怀衍说过的事情,“我想韩相现在一定很着急吧?如果提出一些不过分的要求,韩相应当都会应允吧?”
韩焉也不奇怪秦莞的得寸进尺,点点头,示意让秦莞继续说下去。
“韩相也知道,官家如今还没定太子的人选,朝野之中最有威望的自然是明亲王和荣亲王。”
“嗯哼,”韩焉忍不住调侃,“你了解的还挺充分的。”
“韩相有没有想过,若是哪一天明亲王或是荣亲王登上大宝过后,第一个想要除掉的人是谁?”秦莞歪歪头,眼眸中带着丝狡黠,“自然是握有大权,不偏不倚保持中立,且在之前深得官家欣赏的人。”
“你直接说是我不就成了?”
秦莞依旧笑:“韩相聪明。”
韩焉:“。。。。。。”
“过奖。”
“那,”秦莞道,“韩相可有什么打算?”
韩焉斜睨她一眼,“就算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秦莞摇头:“我觉得肯定没有我帮韩相你想的好。”
“嗯?”韩焉来了兴致,“你说来听听。”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秦莞凑近韩焉,鼻翼动了动,有些嫌弃韩焉身上腐烂的血腥味。
凑到韩焉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耳边,酥酥痒痒,“韩相有没有兴趣做那万人之上?”
韩焉好半天才抬头看向秦莞,秦莞笑得如一个三岁孩童般甜,谁能想到她方才说出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我就不怕我把你方才那番话在官家面前提上一句?”
“当然怕啊。”秦莞学着韩焉靠在墙边,“不过,我觉得韩相你应该会愿意。反正就赌这么一口气。”
“那我若是不答应呢?”韩焉试探地问。
秦莞看着他受伤的手臂,打量许久:
“我二哥方才到这儿是为了来找你吧?你可别忘了,我二哥和容九郎交情匪浅,鲁国公可是明亲王一派的。韩相要知道,官家之所以对你这般恩宠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让你权衡明亲王和荣亲王的势力,当他们俩之间的搅屎棍!
韩焉自嘲地笑了,喃喃自语:“也是。我这得来的,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
他怎么会不知道?从当初官家破例让他成为大梁最年轻的左相时,他就知道了。他不需要有多少才学,也不需要有多大的背景;永康帝都会帮他安排好的。
他要做的就是保持中立,做官家的传话筒,做官家的替罪羊。这些足矣!
“那,”秦莞吞吞吐吐,看韩焉这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你要不要和我联手?”
第70章 另辟()
“再说吧。”韩焉拒绝地也快,又怕秦莞依依不饶,只好补充道,“这么短的时间我也没想好,不如等我这伤好了,再商榷?”
秦莞好歹勉为其难答应了。
“不过,你这要是故意失忆怎么办?”
韩焉也干脆,从怀中拿出一块色泽极加白里透红的羊脂玉递给秦莞。
解释道:“这是太后赏给我,你总该信了吧?”
秦莞摩擦着羊脂玉,她虽然看不懂玉,但入手温润还带着温度,韩焉平日一定很爱惜。
“好。”秦莞把羊脂玉小心翼翼放在袖中,“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你还记得上回你待过的别庄吗?”
“记得。”
离秦宅有一段距离,一来一回至少半天。“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别庄帮你叫人吧?”
“有什么问题吗?”韩焉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秦莞说的话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迷迷糊糊勉强能听清几个字。
秦莞注意到韩焉气息微弱,急忙把裙角撕下来一角,绑在韩焉的肩上:“你现在失血过多,去别庄肯定来不及了。有没有别的法子?”
顿了顿,又道:“我这儿有个还不错的大夫,虽然不算有名,但起码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韩焉没力气多说话,只听清秦莞说的‘大夫’两个字。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现在这里待着。我去想办法,你记住无论是谁都不要相信!”秦莞说的言辞凿凿,格外真挚。
“我记住了。”韩焉笑眯着眼,比平日温顺了很多,像是一只没有睡醒的小猫。秦莞默念了好几遍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韩相,才忍住了去掐韩相的脸的冲动。
“好。”
秦莞钻出那个小洞,盘算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小五娘子?”
秦莞心中有事,被人叫住,吓了一跳。
见不远处有一妇人,手里还拿着没啃完的半个苹果。
“崔妈妈。”秦莞见来人是崔妈妈反倒松了口气。
崔妈妈为人见钱眼开,素日里向来不喜欢拉帮结派,这也是秦老夫人喜欢她重用她的原因。
有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崔妈妈在前面遮风挡雨。
这么说来,崔妈妈和韩焉的身份倒有几分相像。
“小五娘怎么在这儿?”崔妈妈应当是秦老夫人派来监督他们,不让他们捣乱的。“其他娘子郎君都在宴席那儿。”
“哦,我这裙角被枝丫给弄破了,正打算回弄玉小筑换一身。”
“那小四娘呢?我看她也不在?”
“四姐和二哥待在一起哩,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这样啊。”崔妈妈四处张望,“小五娘你的婢子呢?怎么没跟着?是不是他们又偷懒了?”
“不是的,不是的。”
秦莞连连摆手,脑子飞快运转想了一个推辞,解释道,“都是小五贪吃,听说厨房今儿做了酒酿圆子,担心到时候因为一些礼节束缚,一点都吃不到。所以就趁杭妈妈她们没注意偷跑出来了。”
接着又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是小五不懂事,崔妈妈可千万别告诉秦老夫人。”
“这个嘛。。。。。。”崔妈妈犹豫了下。
秦莞当然明白崔妈妈的暗示。可如今她全身上下也就韩焉方才给的羊脂玉值钱,总不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崔妈妈吧?
口说无凭,崔妈妈向来认钱不认人。
“崔妈妈在这儿这么久也口渴了吧,反正离弄玉小筑也就几步路的事情,崔妈妈不如到我哪儿小憩一番?”
崔妈妈求之不得。
只不过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一副犹豫不决:“这样啊。。。可是,这老夫人安排老奴在这儿看着人,不要让宴席出差错啊。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
“崔妈妈放心,等我们到弄玉小筑后,我让轻杉姐姐在这儿帮您看着。轻杉姐姐好歹也算是老夫人信得过的人,崔妈妈这总能放心吧?”
崔妈妈踌躇片刻,到底没禁得住诱惑,跟秦莞去了。
之前秦艾说要带秦莞偷偷去看秦维泊他们怎么成亲的,秦莞担心出事,还是偷偷和红枝透了底。
吩咐说若是轻杉她们追问,就说自己和秦艾一起去宴席了。
如今,红枝见秦莞回来了;惊讶不已,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就看到崔妈妈也紧跟在秦莞身后进了院子,脸色更黑。
红叶亦然。
她是当初为了帮秦莞和三房背着整个秦家联系,被罚到了崔妈妈那里。虽说红枝受秦莞嘱咐,给了崔妈妈不少好处,让崔妈妈放过红叶。
但进了秦宅厨房那种地方的,就算是放水也不轻松。最起码,面上要能过得去。
所以,红叶因为秦莞帮了她娘看病捡药,救济了她家,到底没多怪罪。但对,崔妈妈是真的打心底不满,甚至说是恐惧害怕。
“崔妈妈。”红叶给崔妈妈倒茶时,手都在抖。
滚烫的茶水溅出到她手上,她耸起肩,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不叫唤出来。
崔妈妈似乎是习惯了大家这么对她,全然无视,心安理得地端起浅青釉茶碗,细呷一小口。
随带还做了一番点评,“这是江南一带的早茶吧,这种茶最为新鲜。你这浸下还好,若是时间久了这茶的清香都没了。”
“崔妈妈说的是。”秦莞立刻让杭妈妈把那一盒碧螺春拿出来给崔妈妈,“崔妈妈这么懂茶,这好茶自然还是得给懂的人。”
“哎哟喂,五娘子这岂不是抬举老奴了?”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正好还劳烦崔妈妈教教杭妈妈这茶怎么泡才是。”秦莞见崔妈妈心情极佳,立马顺水推舟道,“轻杉姐姐帮崔妈妈您看着在,崔妈妈放心就是。”
崔妈妈十分满意,也十分受用秦莞的讨好。
“女郎,出了什么事吗?”红枝觉着秦莞举止奇怪,而且突然回到弄玉小筑也不是秦莞往日的作风。
“对,”秦莞情绪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讲一个平铺直叙的故事,
“出大事了!”
第71章 蹊径()
“出什么事了?”
红枝暗叫不好,难怪这几日她一直睡不好,敢情直觉是对的?!
“你现在把这块羊脂玉交给红叶,让红叶去观海楼对面的一处韩姓庄子,把玉交给那处庄子的主人。”
“对了,记得告诉那户庄子的人家,子时三刻用马车收草药最好,可不要弄错了!”
“红叶?”
若真是大事不应该是让她去做吗?
“嗯,”秦莞看向红枝,“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现在赶紧去医馆把小芸叫过来,”她不放心,添了一句,“越快越好!”
“女郎你受伤了?”红枝揪心道。
“不是我。”
秦莞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怅然若失,“一个关乎我们大计的人。”
红枝不敢多问,慌慌张张接过羊脂玉去找红叶。
小芸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过后了。秦莞心里忐忑不已,领着小芸去找韩焉,忧心着方才韩焉看着就虚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在?”秦莞钻进小洞,东张西望着韩焉的身影。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接着大股血腥味充斥在她整个鼻腔当中。
力气不大,能够很好的挣脱开来。
“唔。。。”韩焉锁了锁眉,“小声点。”
偏门外人声鼎沸,敬酒声碰杯声此起彼伏。
“这是小芸,我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韩焉在这儿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
“嗯。”韩焉颔首,挪开了位置,让小芸过来帮他疗伤。
小芸自然认出眼前这人是韩焉,虽心底惊讶不已,到底也是懂规矩,知道秦莞的性子。不该知道的,也不会多加过问,好奇这些事。
“伤口很深,应该是被利器所伤。利器上有剧毒,所猜不错应该是突厥特制的?”
韩焉连连赞许:“不错。”
“突厥有谋反的心思?”
秦莞想到之前刘湘云告诉她,说突厥的人找过她;再联系到韩焉受伤一事。
韩焉看了眼一旁的小芸。
小芸倒也知趣,在韩焉受伤的地方撒上膏药过后,提上药箱:“这药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婢子无能,只能控制毒素延续却不能解毒。女郎先和韩相商议看如何是好,婢子在外等候。”
“你下去吧。”
小芸福了福身。
“应该是。我这次来泉州也是为了这件事。”
“关泉州何事?”
韩焉看着秦莞,暗黑的环境分不清她的喜悲,他一字一顿:“和泉州没关系,和刘湘云却是有关系,你——当真不知道?”
“我和刘阿姐算不上至亲。”
轻描淡写一句话,划清和刘湘云的关系。
秦莞要试探韩焉到底知道多少,她觉得眼前这人可能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可怕。
“那你回泉州当天,为什么还要特地点上突厥特制的香薰?如若不是刘湘云,那就是你了?”
“你派人暗中观察齐家?”
韩焉撇撇嘴:“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也是。”
秦莞被自己逗笑。
“所以你就断定突厥和刘阿姐有一定关系?刘阿姐又不是什么大家的女郎,突厥的人用得着借助她来害你?这不切实际吧?”
“那是因为她有软肋,且她的软肋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了。她不是什么大家的女郎,但你二哥和她是有想法联姻吧?秦家在宫里边再不济也是有一个才人和一个郡王的。”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秦莞没有直接告诉韩焉究竟对与否,“那你呢,你怎么受伤的?”
“被暗算了。”韩焉因为小芸的药起了作用,精神好了许多,“我收到密报说突厥在益州边境集结了大部分兵马,可能要准备来个出其不意攻打益州。泉州雨水充足粮草储备向来是整个大梁数一数二的,我想他们可能会来找刘湘云届时提供一定的军用供给,就绕到了泉州来蹲点。不想,遭人暗算。”
“你就这么把所有东西都告诉我了?”
秦莞没想到韩焉会告诉她这么多。
韩焉只是‘呵’了声,如同琴弦轻轻拨弄了下般,扣人心弦,余音绕梁,扰乱人的心智:“你不是要和我联手吗?难不成现在反悔了?”
“你同意了?”
“也许你说的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韩焉露出苦涩,
“我当时把突厥一事上报给官家时,他第一反应便是让我来这儿刺探情报。不是说他多么信任我,而是此次前来凶险万分,他舍不得他的两个孩子来冒险,而我是可以随时随地牺牲的。”
韩焉这番话仿佛像一根线牵动了秦莞的记忆,让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那些痛苦噩梦。。。。。。
她平淡地说道:
“帝王最是无情。他连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因为一点空穴来风都能斩草除根,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韩焉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