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赌博也要交税”
他一指酒馆里几个看起来像是佣兵一样的凶悍男人:“你们的武器呢?你们的武器都要交税再过不久,连你们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要收税了”
这个有些危言耸听,不过对于一群被城主的税收搞得多少有些郁闷的人来说,这套说法倒是很得人心。
“这里的税吏死了,没错。但这是谁干的?有人说是艾尼迪亚人干的,我得说,他们错了”那年轻人声音高亢,“你,对,就是你,你来说说,如果那些贵族继续加税,你还能接受吗?”
“我……吗?”一个看起来就挺怕事的中年人指了指自己,在得到确认后颇为犹豫,“那就继续交税嘛,还能怎么样?”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正确答案,那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又是一指:“你呢?如果有一天那些贵族最终把你拼命赚来的金币分出一半甚至更多,你会怎么样?”
“换个城镇。”那个被问到的凶悍佣兵耸耸肩,“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于是那演说的年轻人就有些懵了。他先是张口结舌,然后暴怒了起来:“你们,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反抗吗?”
鸦雀无声,然后一些没有压制住的嬉笑,接着就是哄堂大笑,甚至有坐下来捶桌子的。
“反抗?”酒馆老板挑着眉毛,“或许让你出现在我的酒馆里是个错误。罗斯,去叫士兵”
“等一下”那年轻人喊道,伸手指向了乔尼和妮芙的方向,“你们看那儿”
乔尼与妮芙立即成了众人的焦点。他们的桌子上靠着两柄巨剑,剑身虽然被包裹了起来,但剑柄末端的配重却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这确实是一个引人注目的要素。
“看看那两个携带武器的家伙”年轻人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他们能携带武器?因为他们是贵族他们是肮脏的贵族他们不用缴税,他们不用交出自己的武器,他们凌驾于你们之上。凭什么?在艾尼迪亚,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艾尼迪亚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信仰艾尼迪亚的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高贵”
虽然这番话力度不够,但酒馆里的人们有略微有些意动。在这个信仰自由的帝国,忠诚的信徒本就不多,对于改变信仰之类的事情,看得也不是很重。
“管好你的舌头,艾尼迪亚人。”妮芙对于被称为“肮脏的”很是不满,“不然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看呐,维尔萨人”那年轻人倒是毫不畏惧,“当他们有武器而我们没有武器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任意欺凌我们”
短暂的沉默,然后乔尼就感觉到许多道带着敌意的目光。
这话还真是毒辣。
“对不起,先生。”乔尼站起身,抬了抬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本来是想告诉我们一个骗局的。我记错了吗?”
乔尼没有记错,所以众人把视线重新投向了那个年轻人。这让他有些紧张。所谓的骗局,就是指那些领主用税务官与收税的士兵的生命作为诱饵,将人们的视线从日渐增长的税率上转移到艾尼迪亚人的身上。
尴尬的是,至少在这个酒馆的范围内,年轻人无法找出任何可以佐证自己观点的例子。人们对于税收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连不满都少的可怜。他被乔尼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骗局呢?先生?”乔尼微微笑着,心中却在狠狠地咒骂——这种习惯性转移话题的混蛋他曾经见过太多太多,近二十年过去了,依然记忆犹新。
“所谓艾尼迪亚人的袭击,是那些贵族的栽赃”年轻人硬着头皮按照原计划说着,“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尼冲那年轻人一扬头,“你能解释解释吗?”
“这……”年轻人沉默了一下,“真神会降罪于你的,罪人”
然后他跳下桌子,拉开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轻松。”乔尼一耸肩,“落荒而逃。”
酒馆里恢复了之前的喧闹,但乔尼却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息。那些敌意的眼神时不时还会飘来,而隐约传来的讨论声中则夹杂着关于税率的内容。
那年轻人并非毫无收获,不过他本人是看不到了。
“城主卫队”酒馆的大门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再次被踹开,“所有人坐好接受检查”
一场遍及全城的大搜捕拉开了序幕,并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以失败告终。据说士兵们抓到了两名被指认的年轻人,但他们都在高呼口号之后迅速服毒自杀,连城里的牧师都救不回来。一些酒馆里的佣兵也被带走调查,说是有反对城主大人的意向。直到乔尼走的时候,这些家伙也没被放出来。
想想也不奇怪,在别人调查敌国间谍的时候坐在一旁冷嘲热讽什么的,自然应该想清楚后果。至于那几个抄着板凳招呼士兵脑袋的家伙,乔尼连同情都懒得同情。
就算是被那些演说者煽动好了,那些士兵并不是来收税的呀
总之,当乔尼在妮芙那张证明的帮助下顺利出城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渐渐紧闭的城门。这个古老……额,不那么古老但庞大的帝国,或许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风雨飘摇吧。
从内部瓦解,啧啧,艾尼迪亚帝国真是出人才的地方。
“看来艾尼迪亚人要对帝国动手了。”妮芙骑在马上,与乔尼齐头并进,面色严峻,“他们竟然用这种手段”
乔尼有些凌乱了:“维尔萨不是一直在和那群海外来客打仗吗?”
妮芙看了乔尼一眼,摇摇头:“这不一样。艾尼迪亚伪帝国和帝国的边境已经稳定了很久,他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南边的坦尼亚斯人身上。现在突然……我担心战争又要开始了。”
乔尼凌乱依旧:“可是双方从来没有停战过吧?我在奥塞丁的时候就听说过很多,杰弗洛堡两个月前才被解除包围,你们的伊登公爵正在大肆募兵……战争不是一直在进行吗?”
“那是他们的战争。”妮芙停住胯下的战马,严肃地看着乔尼——然后她很快就看到了乔尼的后脑勺。
“你停住的时候打个招呼啊”乔尼操纵着马匹缓缓后退,一脸惭愧,“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那是他们的战争。”妮芙摇摇头,“帝国的边境一直在进行战斗,但并没有丢掉什么土地,也没有收复任何城堡。但这次……我担心帝国会顶不住。首先是税收的体系被破坏,然后是煽动民心。据说在南方的平原上艾尼迪亚人使用了一种移动的木质城堡,如果他们再把那个东西用在与帝国的战场的话……”
妮芙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夹马腹,留给乔尼一个后脑勺。
“……你要接着走的时候也打个招呼啊姐姐。”乔尼一头黑线,赶紧跟上,“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这可真不容易。”
“还行。”妮芙扭头冲乔尼笑了笑,“我母亲小时候给我请了不少老师。”
然后她便闭上了嘴,不再往下说。乔尼等了一会儿,见她似乎面色不是很高兴,也就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安静地骑马,安静地前行。天空中积着厚厚的云层,遮蔽了阳光,也让乔尼和妮芙周围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他们就这么默默地往前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许久,妮芙突然冒出一句,“心情不好吗?”
这真是让乔尼无言以对。
“没事。”乔尼恶向胆边生,“妮芙,说说你的母亲吧。”
果然,妮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怀念中夹杂着厌恶,厌恶中夹杂着茫然,茫然中又透着些许困扰。
当然,这都是乔尼的想象与脑补。他看见的,不过是一张突然僵住的脸而已。
“我的母亲。”妮芙眨了眨眼,将脸扭到一旁,“她是一个……”
一阵轻风吹过,将妮芙的声音吹往远方。
“对不起……”乔尼犹豫了一下,“是一个什么?”
因为妮芙的脸转到了另一边,外加一阵吹出树叶摩挲声的轻风,乔尼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是个法师。”妮芙将脸转了回来,看着乔尼,“她是一个法师,一个很强大的法师。我后来见过很多法师,但他们都比不上我的母亲。”
“哇。”乔尼表情一滞,“难怪那么有钱……”
这个反应出乎妮芙的意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法师与钱联系在一起,并且……仅仅和钱联系在一起。
“那为什么你提到你母亲的时候总是那么奇怪呢?就好象……”乔尼想了想,“就好象你很讨厌她一样。按理说,你不该这么对你的母亲啊。恕我直言,你的母亲对你很好。”
“很好?”妮芙笑了笑,笑容有些凄惨,“是啊,你们都这么说。”
乔尼能感觉到这笑容背后有故事,但妮芙就在此时转移了话题:“你去艾尼迪亚之后,要怎么去找你的那个同伴?”
“总能打听出来的。”见对方有意回避,乔尼也就不再追问,“一个女性巡林客,并且固化了蛮力术,这可不是什么一抓一大把的角色。”
两人的对话开始活泼起来,不复刚才隐隐的沉重。乔尼重新扮演起一个伪吟游诗人的角色,妮芙显然也不是什么性格古板严肃的姑娘。当太阳渐渐偏西,约莫是午后近黄昏的时候,乔尼说完了地下城的冒险故事,口干舌燥,取了水袋灌了一口。
“很有趣。”妮芙点点头,面带微笑,“不过有些地方和我母亲小时候跟我讲的不一样啊……但真的很有趣。”
乔尼被水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渐渐缓过气来,看着妮芙,略带怨念:“我对你的母亲越来越好奇了,真的。”
“那你可以自己去找她打听嘛。”妮芙掩嘴笑道,“呵呵呵呵。”
在这诡异的笑声之下,乔尼按奈住自己的好奇,将视线投向前方的道路。对于法师这种神秘的东西,乔尼可不想多做解除——除非是未成年的,比如安迪。默多克。
说起安迪,乔尼突然有些想他了。在奥赛丁的时候,乔尼曾经试着去拜访过默多克家族所在的城镇,但却被告知安迪少爷出门游历学习去了,至于目的地则是无可奉告。即使哈维尔的见识让老默多克表示折服,乔尼也没问出安迪的下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才法师安迪。默多克又翘家了,但并不是往南——老默多克说有人在北部边境曾经有人见过一个年轻的法师,之后就没有消息。守在各个通往维尔萨第二帝国的边境城镇的眼线则一无所获。
“说起来,我也认识一个法师,一个奥赛丁的法师。”乔尼看着远处的的城堡,幽幽地说了一句。他还是想打听妮芙母亲的事情,但这句话却收获了一阵笑声。
“奥赛丁的法师。”妮芙的嘴角翘了起来,“然后呢?”
乔尼顿时响起了嘉兰当年对安迪那无情的嘲讽,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他抬起一根手指按住嘴角,快速转入正题:“你的母亲……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这一刻,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主宰了一切,超越了一切。道路两旁的杂草在为乔尼的勇敢提问摇摆助威,远方的村庄则升起黑烟,像是……
不对,这像是出事了。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妮芙脸色一凛,“快过去看看。”
说完,她猛一夹马腹,再一抖缰绳。原本缓步前进的骏马欢叫一声,疾驰而去。这次乔尼提前得到了通告,所以只是落后了一个马身,紧紧跟在妮芙后边。两人在空旷的大道上奔驰,很快就看到了正熊熊燃烧的村庄。
“奥丁”乔尼喃喃道,“这可比……”
这可比我当年狠多了。乔尼心说。他闭上嘴巴,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庄。没有尖叫,也没有人影。只有火焰,还有冉冉升起的黑烟。
乔尼慢慢直起身子,扭头看向城堡的方向。他眯着眼睛,看见了城堡上的观望的,像是士兵一样的人影。
“城堡应该派兵了吧?”乔尼扭过头,冲着妮芙喊道。
“应该”妮芙大声回答,声音在疾驰的狂风中时断时续,“但是这两年……”
彻底听不清了,但乔尼可以猜到内容。如果城堡的军队总是能快速反应——或者仅仅是能反应的话,那自己也不可能连着两晚找到睡觉的地方了。
一天的路程上就有两个强盗窝,这得多密集
最终,两人在距离村庄大约五十步的距离上带住马匹。燃烧的村庄散发着强烈的光与热,照亮了妮芙的板甲,又炙烤着两人的脸颊。在火光的映照下,乔尼可以看见村中道路上的尸体,似乎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
“城堡的守军果然没有来。”乔尼将视线从火焰上挪开,看着妮芙,“真是悲惨。现在怎么办?”
“先去城堡。”妮芙面色铁青,比她提到自己母亲的时候更加难看,“想此地的领主报备一下,然后……”
妮芙转头看着乔尼:“你会跟我一起去追查凶手的,是吧?”
乔尼抬头望了望被火光映的有些发红的天空,又看了看火势开始减弱的村庄,叹道:“从你当时照出的阵营灵光来看,我会拒绝吗?我不赶时间。”
虽然乔尼并不是奥芬巴赫那种骑士精神泛滥的好人,但对于这种过分的恶行,他有一种天然的反感。
“我曾经在维尔萨南方袭扰过坦尼亚斯人控制的村庄。”乔尼扭了扭脖子,“但我只是放火烧了仓库而已。无论是谁做出这种事情,仅仅是作为奥丁的牧师,我也有责任去将他们送去他们神的所在。”
“那走吧。”妮芙调转马头,“抓紧时间,或许还能救出一些人来。”
两匹马返回大道,向着城堡的方向奔驰而去。
沃尔贡子爵曾经以为从战场上撤下来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他的五个骑士还剩下三个,他的士兵则全部倒在冲锋的路上,连艾尼迪亚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但沃尔贡子爵还是很高兴,这高兴远远超过了他对于部队损失的痛惜。
如果不是因为公爵的征召,谁愿意待在那见鬼的战场沃尔贡子爵从来就不是一个拥有强大荣誉感的人,就连老沃尔贡子爵也对此无能为力。老子爵在弥留之际紧紧抓住自己继承人的手,酝酿了很久,最后留下一句:“算了。”便咽了气。
总之,沃尔贡子爵曾经很高兴。即使是税务官被杀死在征税的途中,他也并没有太过担心。直到今天,火光从他的村子里燃起,他才感觉深深的无力。
有这种无奈感觉的,还包括城堡里的三名骑士和三十名士兵——其中有二十个还是临时征召的民兵。
“子爵大人”了望台上的士兵突然高声喊道,“有人来了”
乔尼和妮芙的快马激起了整个城堡的戒备。
第二百零二章 我的母亲是个法师
第二百零二章我的母亲是个法师
沃尔贡堡的外墙有三人高,城堡主体有三层。作为一个子爵领,这已经算是修得用心了。城堡标准配置应该有三十名弓弩手,三十名步兵,外加临时征召的农兵若干。在城防的帮助下,这样规模的守备军可以抵挡住二至三倍敌人的进攻,如果对方也是相同配置的话。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并不是完全的职业军队的话。
这个标准配置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沃尔贡子爵从前线生还,他就一直没有认真补充过自己的军队。他用一种属于生意人的头脑武装着自己的卫队,确保他们能够抵御普通的盗贼,但又不至于让公爵大人重新想起他。当税务官死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沃尔贡子爵的心情是愉悦的——因为死的不是他。
“站住”沃尔贡子爵扒着城墙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