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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瞬间变得些许复杂,“文武双全方能治国,学武之事,不急一时。”
“是,儿子紧尊爹爹教诲。”夜未央口中虽应承着,但心下却不禁疑惑。自小父亲便不准他习武,只教这些诗词大道,就连刻意隐藏的三脚毛功夫,还是从两个表哥那偷学来的。
夜清寒见夜未央的脸庞似有些消瘦,缓声道:“再过两日,我为你寻位良师,好好教导。”
自从生完孩子后,妻子墨明玉的身子便越来越差。虽寻了许多良医奇药,却都无计于事,终在夜未央满四岁时,散手人世。夜清寒也知,这是天定的宿命,改不了,逆不得。
“爹爹!娘亲呢?”四五岁的孩子紧拉着他的衣袖,清澈的眸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而自己又该如何跟他说?是如实相告,还是继续欺瞒?可总有一日,他还是知道了,而自己不让他习武的原因又能瞒多久呢?
“若无其他事情,孩儿便先告退了。”见父亲一副沉思其中的样子,夜未央道。
“去吧。”
“少爷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菁儿姑娘怎么样了?”夜未央刚转身没走几步,正逢阿容从对面出来。
奈何他只看到前面的夜未央,却并未看到夜未央身后的夜清寒。
夜未央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傻阿容,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候出岔子。
“等等。”果不其然,在听到菁儿这名字时,夜清寒的脸色随之一变。他虽很少过问其他之事,但也是知道京城花魁夏菁儿的。
夜氏宗祠
“你堂堂宁国候世子,竟然和一个青楼女子扯上关系!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吗?”夜清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清廉磊落一生,不想唯一的儿子竟和青楼女子暗地来往。
“孩儿和夏菁儿只是朋友,并不像父亲想得那样。”跪在中间的夜未央不卑不亢,他的骨子里透着的股清傲,那是一种世俗没有的清傲。
“朋友?和青楼女子做朋友,亏你想得出!你自己虽无什么,但难免其他人不会猜想,我夜家的颜面都被你一人丢光了!”
夜未央却依旧不急不躁道:“清者自清,他们要说便让他们说去好了。”
“好,你果然有骨气!既然如此,今夜你就跪在这悔过,然后禁足三日”说着,夜清寒大袖一甩,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少爷你骂我吧,你打我吧!都是阿容不好,害得少爷受罚。”阿容愧疚地低着头,少爷对他是极好了,从未把自己当过下人,而他却害得少爷被老爷责罚。
“就算我骂你,打你,又有何用?况且你也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如此。”夜未央望着满天星辰,心中泛起微微苦涩。
“李伯,为什么府里的人都在哭,连爹爹也是?娘亲呢?娘亲去哪了?”他见父亲似是很伤心的样子,便又向一旁的李伯问道。
却不知厅堂中央那副棺木,里面躺着得便是他的母亲,那个温婉美丽的薄命女子。
李毅摇摇头,看着夜未央稚幼的小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可怜的世子,这么小便失去了母亲,往后又该如何?
所有人都说娘亲仙逝了,他们以为他不懂,可夜未央却是那般聪明,远不是平常孩童所能比的。一连几日,每每到无人之时,他便忍不住流泪痛哭。只因他知道:娘亲,最痛爱他的娘亲再也回不来了。
鼻子一酸,努力睁了睁眼,好让心底的那滴泪不再流下。
“什么味道?好像是酒…阿容,你闻到了吗?”夜未央顿时从回忆中醒悟过来,这里怎么会有酒香?
“有吗?”阿容用鼻子使劲嗅了嗅,“没有啊少爷。”
夜未央起身,快步朝东南角的方向跑去。有的,一定有的,他的嗅觉一向很准,可以闻见常人所难闻到的气息。
这是府中唯一一处早已落败的院子,名唤“香雪堂”。里面种着许多株红蕊玉心梨,一到花开时便如同雪海,且清香不散,却因无人管理而早已荒芜。如今正值初夏,梨花已然是没有了,叶子倒长的十分茂盛。
屋檐上,有个白发黑裳的老者盘坐于此,望着夜空之景暗暗出神。虽头发花白,面样却很是年轻,传言修仙者有了一定修为便可永伫容颜,看来确有其事。
“前辈,你要小心了,可千万别掉下来啊!”夜未央喊道,这人早就发现他了,为何却不动声色。
那人大笑:“你这小娃娃哪里来的?老夫岂是那七八十岁的老头,走不稳路,说倒便倒!”
只见哎呦一声,檐上的人已然四脚朝天摔到了地下。那瓦片历经风霜侵蚀,早已支撑不起半点重量,一踩便碎。
夜未夜扶起老者,“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你这小娃娃,心肠忒坏了。竟然不告诉我这瓦是踩不得的。”说来也奇怪,老者竟觉得眼前的少年些许面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夜未央心中暗笑,表面却摇头无奈道:“前辈此话差矣,晚辈刚才是想要提醒,谁知前辈你……”
老者捋了捋长须道:“看你不过是介黄毛小儿,老夫也不于尔等计较了。”其实,他似也觉得夜未央说的有些可信,毕竟那诚恳模样能装出也不易的。
“前辈一个人在这喝酒?”夜未央问道,想这夜府上下守备森严,而这老者却可以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情况下来去自如,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老者混浊的双目中透出一丝寒光,“怎么,你可是想陪老夫喝上一杯?”
夜未央双手作揖,笑道:“不敢,此等美酒,别说是一杯了,就算是半口,晚辈也是无缘相品的。
第205章 情理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隐隐有猫头鹰的诡异叫声从树上传来,元臻坐在烧的正旺的火堆旁,心里将东方殊夜骂了不下百遍。
却见前方不远处一人身姿欣长,如鬼魅般朝自己走来,等离得近了,元臻才看清那人的样子。
他怎么……又折回来了!
“你不是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吗?”元臻瞥了眼东方殊夜,心中惴惴不安,难不成这厮忽然良心发现才回来找的自己?
“我只是给你找吃的去了,傻瓜。”东方殊夜垂目微笑,眼里满是宠溺。
元臻这才注意他手上还拎着只鸡。一个绝世美男,一只芦花鸡,这画面看上去咋怪怪的
“这鸡不是……”她看着那只被东方殊夜提在手上,咕咕叫着还想试图挣脱的芦花母鸡,瞪大了眼睛。
东方殊夜颔首,一副如你所料的神情。
“你偷偷抓来的?”元臻挑眉,看来这厮和本仙君倒能凑合成半斤八两。
“怎么能说偷呢,下午那会儿不是才付过钱吗。”东方殊夜笑着道,“再者说,你不是很想把它烤来吃吗?”
元臻表示,这回答甚合我意。
“你怎么知道我……”本仙君好像并没告诉方殊夜自己对这肥鸡很是垂涎吧!
“猜的,你喜欢便好,算我给你赔罪,行吗?”他下午那会明明淡漠极了,可此刻桃花眸里的柔情又叫人不敢直视。
元臻撇撇嘴,一想到待会儿就有香喷喷的叫花鸡吃,顿时没了脾气。
东方殊夜不仅懂医术做饭也厉害得紧,三两下就将那只鸡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再涂上一层泥放入柴火堆煨烤。
“殊夜,话说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东西?”元臻撑着下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欣赏与疑惑。
按理说,他一个贵公子不是该养尊处优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可看这架势,似乎已经习已为常。
“一个人浑浑噩噩许多年,难免百无聊赖,便多学了些东西打发时间。”他说的甚是云淡风轻,只眉稍那一丝落寞叫人难以看清。
“自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你没有爹娘吗?”元臻又问,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爹娘吗?也许有过吧,我不记得了。”东方殊夜的脸庞白皙如玉,五官极是出挑,映着鲜红色的火光,那是种惊心动魄的美。
元臻表示,本仙君很想问他一问,连爹娘都能忘记,你这脑子还能记些什么?
“阿臻,也许很久以后你也将我忘个干净,但我总会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同我一样无耻。”
他的目光是那般炙热,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看得元臻心虚胆颤,只得垂下脑袋默着不说话。
不知不觉,半刻钟都过去了。
“烤好了,你尝尝。”东方殊夜将硬泥壳拍碎,鸡毛便随着泥巴一起脱落,露出里面金黄色的鸡肉。
一时间,香气四溢,鲜嫩诱人的鸡肉咬上一口直叫人满嘴流油。
“好吃好吃,汝也尝尝。”元臻嘴里塞满了鸡肉,说出的话含糊不清,扯下一个鸡腿扔给东方殊夜。
东方殊夜接过咬了一口,吃的极其优雅,正与元臻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
元臻手里拿了另一根鸡腿,呆呆地瞅着他,这妖孽吃东西怎么慢吞吞的,跟娘门似的。
但,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好好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唇瓣像红了樱桃般诱人,好想舔上一舔,尝尝是什么滋味。
某仙无限yy中。
是夜,繁星满天,映得涓涓流淌的溪水一片清明。
“阿臻,你害怕吗?”东方殊夜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寂寥,他身旁躺着的是吃饭喝足一脸满足的元臻。
元臻仰视着天上那些数也不数清的星辰,不明所以道:“怕什么?”
东方殊夜眉眼含笑着指了指自己。
“自然是怕的,谁让你是我的冤家呢!”元臻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厮却是耳尖的紧,勾唇笑道:“冤家还不好,都说情缘易散,冤家难解,如此,你我能做一辈子的冤家最好不过。”
“你这话咋听起来文绉绉的,专心看星星哈。”元臻讪笑一声,奶奶个熊,本仙君差点又被撩了。
“问你个事情行吗?”忽然想到了什么,元臻一下子坐了起来,扭头望向身旁如谪仙般的妖孽男子。
“你说。”东方殊夜的眉眼甚是柔和,便是明月清风也难及他半分光华。
“你那么精明,倘若有一天我们变成对敌,会不会也将我算计?”
在东方殊夜看来,元臻此刻的眼睛异常雪亮,衬得满天星辰都失了光辉。
一身玄衣的男子直直看着元臻,随即从薄薄唇瓣里吐出四个字:“永远不会。”
东方殊夜的话在夜风中回荡,渐渐消散在元臻耳中。红衣如火的女子露出一抹笑,淡淡的、甚是满足。
“你瞧那颗文曲星,真亮。”元臻指着天上的某颗星辰说道。
“那是北极星。”东方殊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面色一僵,这丫头怎么连二十八星宿都分不清。
“是吗?”元臻一脸狐疑,那没办法,各星君里她只认识文曲。
更何况这么多的星星都长一个模样,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嘛!
老者点点头,望向夜未夜的目光多了些许赞赏。这雪域琼脂确实不是凡人能喝的,就算是他也不过能小饮一杯罢了。
突然,天上的北极星光芒逐渐黯淡,一缕妖魅紫光划过天际,落向极北之地而去。掐指谋算间,老者的脸色已变得越发凝重。健步如飞,片刻便消失了踪影。
“前辈……”
“小子,你我若是有缘,以后自会再见。”空荡的苑子里一句缥缈之语,竟是传音妙术。
这传音术也分几等,十里传音,百里传音,千里传音,凡尘修仙者若能十里传音已是不易。想不到老者却是位高人,不是散仙,最少也是真人。
星光璨灿,夜未央望着老者消失的地方,心中一阵叹嘘。总有一天,他也要成为这样厉害的人物。然后名扬天下,问鼎云国,告诉父亲自己是能习武的。
想着,攥着拳头的手握得更紧了。
第206章 水墨江南(一)()
一砚笔墨为谁候,画一生情入颜容。
有人曾年少轻狂,有人也曾不谙世事。水墨江南在他笔下泅染,西湖烟雨不及她三分美。
油伞在指间轻握,一袭雪衣飘渺,三千青丝即腰。湘竹制成的三十六折伞骨,撑出了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
“离月……你终归还是来了吗?”隔着咫尺,男子的喉结动了动,终是没唤出,念在了心中。
泪从眼角溢出,悄然滑过脸庞,落入湖中,泛起丝丝涟漪。这是最后一滴,今生她不再为任何人流泪……
再回首,确见他黑发白裳,容颜依旧,只是宇间的忧伤隐隐,不知是忧了自己,还是伤了别人?
轻风扬起墨发,微雨打湿白裳,笑却一如往昔。手中扇仍未展开,不知是空白一片,还是已墨染提字。
“你可曾悔过?”短短一语,说不出的苦涩,道不明的幽怨。星眸一丝落寞,原来她竟还抱有奢望。
“事已至此,便再无后悔!”每说一字,他的心便犹如刀剜。
“好!很好!这个答案甚好!你来了,而我却该走了。”自嘲地冷笑一声,她早就该想到了,不是吗?
“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转身间,他轻问。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也许这个问题真的很蠢。蠢到他明知道答案,却仍要问。
“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好!”至少比你好,看着夜墨染脸上复杂的神情,她一字一顿道。
不想世间薄情人,竟有如此可笑处。
“那你,还恨我吗……”你真的过的好吗?为何我在你眼中看不到一丝的舒心,半分的笑意?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难道我连恨的资格都没了吗?”她的泪早已为他流干,流入这幽幽西湖,可他又何曾知晓?
“也是,如今的你我,不过是陌路人罢了……”你本该恨我的,只因我也曾恨透了自己。
步步相随,久久凝视,伞落到他的玉冠上方,就如他曾执起她的手。
“还你。”轻启樱唇,注定付出太多,伤得就越深。
“何必呢?!”夜墨染的眉宇浅浅。离月今日的你很美,美得亦如往昔!
凤眸对上美目,一瞬恍惚,万千情愫,比爱更深比恨入心。
“没有何必,你我从此别过,今生莫要再见。”声音这样清冷,话语那般平静,少得却是那一丝绝决。
可她又真的放下了吗?欺了别人亦是欺了自己。
他与她擦身而过,青丝拂过指尖,忆起片刻温暖,伞无声落地。
细雨敲打油伞,溅起一地韶华,奏出了无尽江南忆,无穷西湖景,却再也奏不出从前。
于之相随的还有那把曾不离身的折扇,既已落地,却仍未展开。
一抹倩影,如雪如月,带着尘世不曾有过的芳华渐渐离去。模糊了双眼,却深深映在了心中。
“既然留不住,记着也是好的。”嘴角一丝笑意,却夹杂着太多苦涩。
三年了,离人泪,相思苦,刻骨铭心情不古。抚了抚触到她发丝的手指,“终于快要结束了吗?”
烟雨朦胧,暗香沉浮。他低身拾起那把落地折扇,此时扇面竟已全数展开。
画的是江南烟雨,西湖美景,只天地间那抹月色身影惹人遐想,却是他今生唯一的留恋……
——
是夜,孤星点缀夜空,凄美而悲凉。奢华富丽的皇宫被月色静静笼罩,云水殿中,夜墨染一袭明黄龙袍。
檐下的雨珠点点落下,打湿了紫檀桌上的笔墨,他却毫不在意。轻阖眼眸,脑海里又忍不住忆起她的一颦一笑。
曾经的过往,忘不了,触不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