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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微风吹拂杨柳,满园的桃花皆已开放。举国上下唯有江南的风景独好,就连一代帝王也不禁慕名前来。
西湖河畔,一道倩影格外引人注目。只见她静立栏轩旁,身边有一待女为其撑把油纸小伞。
衬得她如一朵出於泥而不染的浊世青莲。单看那背影,便知道是位倾城佳人,使人不禁浮想连翩。
此时的游人是颇多的,但大多数却是为了一睹她的绝色风采而来。传言中她叫墨玉儿,是江南第一美人,更是明月阁老鸨顾妈妈的女儿。
传言她虽出身烟尘之地,却是个玲珑剔透的清倌儿。更有学子为她作诗赞道:才情堪比卓文君,舞技胜过杨玉环;一缕轻纱掩玉颜,只因不是凡间人。
但都不过是传言罢了,亦子倾从来都不信世上真有那般完美的人儿。直到他亲眼遇到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然沦陷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果然戴着薄薄的轻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一身气质却如兰又似莲,好似月娥下凡尘。
亦子倾对她第一印象只是好奇,他不知这个叫墨玉儿的少女为何要以轻纱掩面。世上的女子无一不想拥有如花般的美貌,既是一位美丽的如厮佳人,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她走了,踏着缓缓莲步从他身旁离开了。不带走一片落叶,一缕清风,留给人的却是无限的美好与遐想~
他愣了愣,暗下决心定要看清她的真容。不为其他,只为离别时的那一瞬回眸。
明月阁中,她轻抚瑶琴弹尽人间浮生千梦,隔着一扇屏风,他忘情倾听,只道:一曲相思离人醉,兰花幽禁攸阁间;琴弦声声和明月,唯有清风隐袖中。
一曲终罢,她悠悠走到他身前,语笑嫣然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今日再与公子相见,倒也算是有缘。”
自此几天,他每每都要来这明月阁听她抚琴一首。而他们的心也不知不觉,短短的几日接触中越走越近。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二人心中渐渐生根发芽,这种感觉是亦子倾从来没有过的。身为一代帝王的他,十五岁便已登基,早就忘却了情爱是什么,直到遇见她。
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他终归还是要回到皇宫当他的帝王。而她呢?终究不过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场美梦~
离别时,亦子倾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墨玉儿,他问她:“你可愿与我回宫,并肩看这万里山河?”
然而她没有丝毫的惊讶,以她的聪颖明慧自然早就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墨玉儿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玉手揭下了脸上的轻纱,露出一张风华万千的绝美容颜。
他们相视一笑,紧紧拥抱在了一起,那般的出人意料。他知道她同意了,因为她曾说过:“若有一日我肯以真容示人,而那人便是我苦寻一生一世的良人!”
她不曾点破过一二,因为她一直在等这句话。不为其他,只为能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他怀中,默默陪着他便已足矣。
可惜,他终究还是负了她,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听闻皇上要立一个青楼女子做皇后,当真是荒唐至极~”“那女子就是个典型的红颜祸水,将来必定殃国殃民~”……?民间百姓的流言扉语,朝中百官接二连三的上奏请命,都给了他如山般的无形压力。
就在亦子倾仍然坚持已念,要立墨玉儿为后的时候,一杯不知从何而来的毒酒却结束了她那年轻美好的生命。
他还记的她临死时,依偎在自己怀中最后的一语,“若有来世,你不再是帝王,而我也不再出生青楼,该有多好啊……”
语毕,她的手从他脸庞微微滑落,无力垂下。苍白憔悴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自入宫以来,她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或许这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心中撕心裂肺般的痛,泪水早已忍不住倾泻而下。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亦子倾又何尝不知,这酒中的毒怕是她早已知晓。既使没有这杯毒酒,以墨玉儿对他的深情,也定是不会让自己为难!
只怪这世俗的目光,只怪这百姓的愚昧,只怪这上天的不公~所以他便要这天下为她陪葬!
殿外不知何时已经火光冲天,撕杀声一片,此时,偌大的皇宫已经布满了残肢尸身。亦子倾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他冷笑一声,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四周狼烟起,山河早已裂,锋火连天诛,谁知帝王心?这一战注定血流成河,民不聊生,苦得终是天下百姓。
三年来,他变得昏庸无道,残暴不仁。只因墨玉儿在他怀中逝去的那刻,自己的心便已经死了。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自然不会怜悯任何人,任何事。
亦子倾的手慢慢抚上了那幅画,一旁的红烛被他打翻在地。烛台上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整座宫宇皆沉沦在烈火当中。
“玉儿,我来了!”是轻轻地叹息声,一切都将在无休无止的烈焰中化为灰烬!
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是浮生若梦。到头来,又是谁负了这天下,还是这天下负了谁…
她憔悴的脸上尽显苍白,眼晴始终没在最后一刻闭上。鲜血覆盖了半张面孔,让她看起来如此慎人可怕。梅红色的宫装在一片血泊当中,显得如此相映,极至妖娆。
第200章 反将一军()
“大小姐,侯爷让奴婢来叫你去正厅。”有小丫鬟来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想是事出紧急。
元臻道了声知晓,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痕,三千青丝只随意绾了个垂云髻,迈着悠哉悠哉的步代与那丫鬟一道去了正厅。
“侯爷脸色似乎不大好。”走在府中的长廊上,小丫鬟好心提醒道。
“是吗?”元臻淡淡微笑了起来,“如姨娘与二妹也在吧?”
回想起今早顾曦微无缘无故便发火责罚了一干奴仆的事情,小丫鬟重重点了点头道:“二小姐今日似乎也心情不大好。”
元臻挑了挑眉,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南宫瑾喻虽心有不甘,但这么丢人的事,他自然不会说。那么又会是谁既心疼南宫瑾喻又厌恶自己呢?自然是顾曦微。
还没进到正厅,元臻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果不其然,刚走到里面没几步,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怒喝——
“这几日,你又跑哪去鬼混了?还知道回来?!”
顾侯爷坐在上方的主位上,眉眼皆带着怒意望向元臻。其实顾侯爷今年也才四十,面容清俊,还有些书生气,总的来说是个美男子,但老板着个脸,再好的五官也失了味道。
元臻按部就班地问了声安,走到位置上坐下,抿了口热茶道:“还能去哪,游山玩水观赏风光罢了,爹爹如果想去,下次一起啊。”
“好一个游山玩水观赏风光,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到处跑叫什么事?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坏吗,简直把我顾家的脸面给丢尽了!”顾侯爷听她说的满不在乎,心下怒火更盛,“这也罢了,怎么一回来就罪得太子殿下,难不成你一日不闯祸就不痛快吗?”
元臻眼也不抬,“我怎么就得罪太子了?”心道:本仙君还想问问你们,一日不找本仙君麻烦就活不下去吗?再者,你们顾府的脸面又值几个钱?
“还说没有得罪,你故意把枯井用树叶铺好设下陷阱,害太子殿下掉到井里,好在太子不与你计较。”顾候爷简直有些怀疑,自己怎么会有顾相逢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刁蛮任性不说,还敢公然和自己叫板。
“计较?凭什么与我计较?他自己掉到井里关我何事。更何况,太子殿下既已和二妹许下终身,怎么还能擅闯女儿闺房,真当所有女子都要上赶着过好他?”元臻不淡不咸道。
顾侯爷心里想的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连事情都没了解清楚就想拿本仙君开涮,这不是明显的针对吗?
“大姐,你怎可诬陷于我,坏我名声!”那厢,顾侯爷还未发话,顾曦微却已经怒气冲冲朝她质问开来。
要知道,如今这个朝代虽然还算开放却还不至于开放到可以自由恋爱。待字闺中的女子若在暗地里找情郎,可是要被旁人说成不检点的,尤其是名门贵胄,对这种事最为忌讳。
顾曦微不比元臻,对名声颇为看重,她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见此刻元臻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心里竟生出了一股子嫉恨。
“是吗?”
元臻施施然走到顾曦微身前,素手一扬将她领口的那条链子扯了出来,一时间,绚丽多彩的光亮煞是晃人眼目。
她嗤笑一声道:“那你脖子上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入眼,是一串金镶玉八宝璎珞,极精湛的雕功镌刻出极好看的纹路,点缀用的宝石皆是从波斯来的供品,花型坠子上镶着一枚极其罕见的血玉,好不华贵逼人。便是再见识浅溥的百女生也知道,这东西价值不斐。
“我记得咱们府中可没有这样贵重的首饰。”元臻面上含了笑意,眼睛却是不笑的。
顾曦微直接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站在旁边的如姨娘也着实吃了一惊,这事顾曦微可没与她说过,如今被顾相逢抓了个现形。
到底也是当过侯府姨娘见过大场面的人,脑筋转得够快,她讪笑着道:“大小姐怕是误会了,这是我把多年来的首饰凑在一起找人打制的,本来是想打两条的,可惜实在凑不够,只得了这么一条。想着等过些时日凑够了,再打一条同样的给你。”
她这话说的极是巧妙,既树立了自己的好庶母形象,又暗指了元臻小家子气,连一条项链都要斤斤计较。
“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还不想死,至于二妹……胆子也是够大的。”元臻瞧了眼脸色极不自然的顾曦微,故意欲语又止。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本仙君就不信了,还制不住你们这些个妖艳贱货。
“你这话怎么说?”见元臻提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如姨娘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挂不住。
“二妹若不是傻大胆,又怎敢把这件东西带在身上。当然了,姨娘更是不怕死的,不然怎会叫人在上面镌刻九瓣莲?”元臻的神情依旧无波无澜,好似一潭碧蓝湖水。
如姨娘闻言猛然一惊,将那物事拿在手里细看,却见那坠子背面赫然镌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九瓣金莲,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说不出话来。
九瓣莲乃是皇室南宫家才有的家徽,别说是朝中重臣,便是旁支的皇亲也用不得,只有正统才能御用。
上一个犯此大罪的可是被判了满门被诛,光是想想都叫人心惊胆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侯爷也着实吃了一惊。
顾曦微和太子的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只当是两个年轻人情窦初开,不想事情竟发展到了这一步,而且还留下了把柄。
元臻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内心亳无波动,甚至有一丝想笑。
近年来,因为某些原因老皇帝对宁安侯多有嫌隙,这事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怕是这空有架子的侯府便要遭来横祸了。
顾曦微怒不可遏地瞪向元臻,又羞又恼,她此刻的心情比热锅上的蚂蚁好不了多少,本想着将对方一军,不想反被元臻斩了大龙。
几乎是出于生理反应,元臻一把推开他,一脸懵逼,她刚刚好像被某人吃了豆腐。
第201章 胭脂雨下()
元臻兴奋地拿着一片画着红艳牡丹金漆打底的书看了起来,翻到后面,面色愈发诧异。
半晌,她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的春宫图朝东方殊夜鄙夷道:“没想到你竟然还看这种书!”
“嗯?”
“我要与你,斗得个胭脂雨下鲜!”她面无表情地念了一句下面的配诗,转瞬望向旁边的人,“这是啥意思啊?”
无耻如东方殊夜,此刻也不禁怔了怔,清了清嗓子道:“说不定你我也会有那一天。”
他的话软软糯糯还带着些许笑意,说不出的邪魅好听。
元臻忽然觉得这句话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你莫要诓我。”她瞪大眼睛,一脸的不信。
“阿臻,我何时诓过你?再者说,我又怎舍得诓你。”东方殊夜惯会说这些花言巧语,眸里含了些许元臻读不懂的情绪。
“我只问你一句,阿臻你喜欢我吗?”
元臻被他问的有些懵,“为什么这样说?”
在元臻的眼里,东方殊夜很无耻,也很风流,这两种人元臻都不喜欢,可偏偏自己就是对他讨厌不起来。
“你若也是真心欢喜我,不如干脆咱们凑成一对算了,不然,这样拖拖扯扯,不仅断送我这一生,也误了你自己。”东方殊夜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他喜欢元臻,也察觉到了元臻对他有点意思。但如果元臻不愿意,他也就趁早死心去找愿意跟自己的人。
元臻的脸烧得通红,跟猴屁股似的,很是犹豫。心里只一个念头:这妖孽是认真的?
东方殊夜见她这纠结的小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全然一副阴谋得逞的狡诈样子。但元臻低着头,自然没注意到。
“你确定没有在诓我?”她本来是要拒绝的,谁知话说出口全变了。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因为喜欢而追逐过一样事物。”东方殊夜一字一句道,那双桃花眸深遂的似要将元臻吸进去。
“可我是人,”死后还会回归天界羽化成仙。后面半句话元臻忍住没敢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愈发快,扑通扑通的。
东方殊夜捧着她艳若桃李的小脸,鼻尖相互碰着鼻尖,纠正道:“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男人的脸俊美无暇,这种美是惊心动魄的,元臻这才发现东方殊夜的肌肤真的白如冰雪,还隐约透出一丝病态。
她明知自己不该动凡心的,可偏偏遇到这妖孽,万般的没心没肺都化作了情窦初开。
“我能考虑一下吗?”半晌,元臻才回过神来,低着头轻声说道。
可他,真的会等自己吧,如果不等的话,那掰了也好,连一点点时间都等不起,又有什么姿格谈喜欢。
“一下是多久?”东方殊夜就那样静静看着她,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眸里不知揉进了多少细致与柔情。
元臻垂下眼帘,纤细的手指绞着绣着缠枝八宝纹的衣角,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能被妖孽撩拔两下,就成了如今这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
“至少等这场疫症过后。”她说着,弯弯的羽睫微微翘起,如梦幻泡影般印进东方殊夜心尖。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记的那还是在天界时,月老那老头说人间的姻缘是用一根看不见的红线绑着两个人,被绑着的两个人便会在一起。
元臻问月老神仙是不是也绑了红线,哪知那老头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半晌才诚惶诚恐道神仙要是动了情爱,就要被抓到诛仙台上剔去仙骨,再堕入幽冥鬼域历尽轮回之苦的。
从那时起,元臻便晓得情爱就是个害人的东西,好似一剂上瘾的毒药,万万沾染不得。
可她并不知道,所谓的情爱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无计于事,避不开,也躲不掉。
“阿臻,你以后都不打算离开盛京吗?”
“为什么要离开盛京?”元臻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自己在宁安侯府吃喝不愁,就算真找不到那魔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