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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选人（一）（）
二蛋看到珍珠带着面纱风尘仆仆走过来，立刻从马上下来，叫了声姑姑。珍珠随口应了一声，二人擦肩而过，过去以后，珍珠才醒悟过来，这个少年是大家推荐去王府探听情况两个小子之中一个。
珍珠立刻转过身来，看着这二蛋道：“今天可有什么消息？”
“回珍珠姑姑话，还没有，这几天王府只是管束下人严了，不许随便走动，不得随便出府去，别还都是往常一样，什么情况都没有。”二蛋立刻回道。
如果真有什么动作，王府那么大家业，不可能没有动静，珍珠站原地想了想，道：“你都是和谁打问？”
“我去了就偷偷住后街上一个叔叔家，不过叔叔只是外院喂马，都是黑子下了差，得了空儿，偷偷跑出来跟我说说里头事儿，黑子是门房当差，只要有人员车马进出，肯定是瞒不了他。”二蛋自信道。
“如此说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多一个人就多条路，我听说三爷爷家一个姑姑叫什么我不记了，王府正房当差，你跟黑子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搭上话儿，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内院事儿。”珍珠看着二蛋道。
“是，姑姑说是，我是知道三太爷家那个姑奶奶，乳名兰儿。明天我进城就去找她，问问她，让她也留心些。”二蛋乖巧道。珍珠点了点头，真是个灵透孩子，一点就通透了。
通过这几天和参与整理别院东西，发现这别院还真是有些东西，库房里满满当当宝贝，这才是别院，正经王府就不用说了。看着这满库东西，整个别院摆设，这藏到那里去，可让人犯愁了。
这宽敞安全地方就是别院了，高墙大院，守卫森严，可要是鞑子打过来，这就又是不安全地方。要枪东西，这些高宅大院自然是头一个。大家一时都没了主意，全都看这珍珠。
“这附近可有什么隐蔽地方？”珍珠问。
“我说大侄女儿，这里那有什么隐蔽地方，这里全是一马平川，有个山呀岭呀，离我们也都百八十里地，就不上劲儿！”一个叔叔苦恼道。
珍珠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让大家都想想，先把东西都打包放好，字画什么都用防水油纸包着，大件桌椅板凳都用防水油布裹了，古玩玉器都垫了干草找箱笼收起来，等想到去处，再作安排。
大家全都没有异议，都按珍珠吩咐开始忙碌起来，看着大家忙忙碌碌，有记账，有打包，分工明确，各负其责，珍珠不由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做惯，只要有个好领导，这就是一群非常敬业员工。
他们敬业了，这去处却让她去那里想，珍珠敲着自己头，想来想去，想敲出个主意来，晚上见到王老汉，抱怨道：“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庄子上当差，各个有事都来问我，主意都让我来想，现我想头都破了，爹，你可得给我发月钱，不然我就亏慌了。”
“呵呵，你亏什么，不过是替爹分忧罢了，这秋收马上就过完了，你看着收拾东西，爹忙着收秋，这不正好，不然都压爹一个人肩上，爹哪吃得消。你说月钱，爹早就想好了，到时候花名册上填上你名字就行了，你就是名正言顺别院里人了，等这乱腾劲儿过了，以你能耐，做这别院管事娘子是绰绰有余，他们那个都说不什么来。”王老汉边皱着眉喝粥，边说着，要说这个闺女什么都好，心细玲珑剔透，心思缜密异常，举手投足带着大家贵气，能做了自己女儿，真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福气，只一样，这饭做太难吃了。
“大哥哥家不，大侄女可家？”外面响起七婶说话声。“呢，谁呀？”王老汉放下饭碗，站起来，出去一看是七婶，身后还带着四个七八岁小女孩儿。
“哎呦，她七婶儿，大晚上你怎么来了，屋里请。”王老汉连忙往屋里让。
珍珠忙把桌子上碗筷放到灶台上，把桌子擦了擦，请七婶坐下，把才沏好茶，给七婶端了一碗过来。
七婶笑着端起并没有喝，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珍珠道，“要说我这大侄女，可真是个能干，这几天别院庄上那一处都离不得，让我们这些老人儿，都叹服，背地里说起来，没有一个不夸奖。”
“婶子说这就过了，我不过是看爹田里庄里忙得团团转，心疼爹爹，出来忙几天忙罢了，那比得上，七婶你们这做了十几年老人儿。才爹爹说也让我去别院里当差，这样也名正言顺些。我打心眼儿里是不愿意，真去别院当差，可就是实打实是别院下人了，以后想脱籍就难了。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去逃难了，成了这别院人有什么用。”珍珠笑着对七婶说。
七婶手顿了顿，抬手喝了口茶，“真真是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想都长远，那像我们，只能看到眼前事，头发长见识短。我今天来，是前些天，大哥哥拜托我，让我给挑几个小丫头，来给你做个伴儿，今天我带了四个来，你看看可有中意。”说着挥了挥手，让身后四个小丫头，站到前面来，让珍珠和王老汉挑选。
王老汉听说这四个小丫头是专门为珍珠挑，也放下了手中茶，仔细打量起这几个女孩儿起来。七婶默不作声，只管喝着手中茶。
“丫头，即是给你挑丫头，你也过来看看，然后爹再给你把把关。”王老汉让珍珠过来自己选。珍珠王老汉身后站着，已经大致上把几个孩子都看了一遍了，几个孩子穿得都是粗布补丁衣服，大都洗得脱了色，只一个穿鲜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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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选人（二）（）
“都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珍珠开口道。七婶抬眼，看了珍珠一眼，接着喝茶。
小丫头们都把手伸出来，珍珠仔细看了看，小手儿都很匀称，有两个手比较粗糙，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那个穿着鲜亮，指甲上还用凤仙花汁儿涂了指甲。
珍珠轻轻把她们脸都抬起来，长得都一般，七八岁年纪，有一个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看着很是讨喜。那个衣着鲜亮瞪着眼睛，咕噜咕噜上下打量珍珠，珍珠对她笑了笑，“愿意来我们家吗？你叫什么？”
“我叫珍儿，我是你三爷爷家小闺女。我愿意来给你做伴，我什么都会做，我锈帕子可漂亮了，你看看。”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珍珠。
准备还很充分，珍珠接过帕子并没有看，拿手里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我小姑姑呢，侄女儿可不敢让姑姑服侍，坐吧，别再说过来给我做伴儿事儿了。”
“可不是，我本来也是这么想，这不是差了辈儿了吗，可我娘非让我来，非说你以后必定有个好去处，让我过来跟着你。”那个珍儿，嘟嘟囔囔坐下道，“大哥哥，你家茶真好喝，我们家有茶也不让喝，都被我娘严严实实收起来了。”
“好喝你就多喝点，走时候，给你包一包去。”王老汉看着珍儿道。
“听说我要给侄女儿挑做伴儿，是三婶再三求了我，让我带着这丫头来。”七婶顿了顿。
“我直说差着辈儿呢，三婶说无妨，真是让我难做人。”七婶看着欢喜喝着茶珍儿道。
“三婶什么都好，就是太会算计了些，让人看着傻精傻精。”王老汉摇了摇头，他这话说七婶扑哧一声笑出声儿来。
“你叫什么？”珍珠看着那个脸有些婴儿肥，双手粗糙女孩。
“回姑娘话，我叫珠儿，可是七妈妈说，这个名字和姑娘名字重了，给我改了叫燕儿。”这个小丫头低头道。
“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珍珠接着问。
“我老子娘只是种地，种着庄子上地，我娘闲时候帮着给位婶子大娘缝缝洗洗。”
“可有兄弟姐妹？”珍珠眼光柔和了不少。
“我们兄弟六七个，都是哥哥，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我娘早就想让我去别院当差了，这样家里也少些嚼用，可是七妈妈说别院没有空缺，就一直家帮着我娘洗衣服做饭。这次七妈妈说，姑娘这里想找人伺候，我娘高兴什么似，立刻就把我送过来。”小丫头小声道。
“你叫什么，家里父母都是做什么，有兄妹几人，原来可别院当过差？”珍珠问另一个双手细嫩小丫头。
“回姑娘话，我叫绣儿，我爹和燕儿爹一样，是田庄上种地把式，我娘别院浆洗房里做事。我娘生孩子不少，可只活了我一个。我前年去别院当差，分到栖霞阁做小丫头，中间生了场大病，出来了，病好了，差事也没了。听说姑娘要找丫头，我就求了七妈妈，让我来伺候姑娘。”这个小丫头说话口齿伶俐，礼数周全，珍珠点点头，没说什么。
“你呢，自己说吧。”珍珠看着后一个小丫头道。
“我．．．．．．我叫环儿，我没有父母兄弟，只跟着婶子过活，姑娘你就收下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个叫环儿，普通一声跪地上，哭着道。
珍珠看着这个笨笨小丫头，长得又单薄又瘦小，皮包骨，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七婶，这是怎么回事儿？”珍珠扭头问七婶。
“唉，作孽呀，这是三叔大哥孩子，这孩子三岁时候，一场伤寒要了她老子命，她娘伤心不得了，也一病不起，没多长时间，也跟着走了。这孩子当时只有四岁，三叔是她亲叔叔，把他大哥大嫂后事给办了，东西收拾了收拾，把她也接过去住了，也不知道怎么，三婶总说是她命硬克死父母，说她是扫把星，很不待见她。说来这孩子也真是命硬，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居然也没死。这次三婶把她往我跟前一丢就走了，说要是没选上，也不让她回去了。大哥，大侄女你们要是不做难，就收了她吧，要不早晚是个死。”七婶有些哀求道。
“哼，这个扫把星，把我娘克都经常生病。”坐凳子上喝茶珍儿，怒道。
屋里几个人都是大人，不好和一个孩子家计较，全都装着没听到，不理她。“要说起来，环儿他爹是以前庄子上大管事，就是你爹现干活儿，可那时候可比现强多了，老王妃一到夏天就来庄子上主上三五个月，一句话说高兴了，抬手就是一锭银子。环儿他爹又是大管事，又会说话，会办事儿，她娘长得也漂亮，是王妃身边二等丫头放出来，到了这别院，做了管家娘子，身价我们庄子上是一等一。竟大家知道，就有百十来亩地，金银首饰什么就不用说了，只是苦了这孩子。”七婶说着前尘往事，唏嘘不已。
“好，七婶，这三个我都留下了，先身边看看，后留下一个俩就行了。”转过身来，郑重跟七婶道谢。
七婶没想到珍珠会都留下，心里重重松了口气，不然收那些礼可怎么办，这珍儿别说珍珠没看上，就是自己也看不上，只不过抹不开情面，不好十分得罪三婶罢了。任务完成了，几家人情也都落了，礼也收心安理得了，七婶脸上笑容就真诚多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哥你们歇着，我走了。”七婶告辞，带着珍儿出来。
“你们今天都洗澡了吗？”珍珠问这三个小丫头。
“洗了，来之前，七妈妈都让我们洗了。”绣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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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交底（）
“既然你们都跟了我，按照规矩，我得重给你们改个名字，燕儿就叫松花，绣儿就叫红丝，环儿就叫澄妮吧。你们可愿意。”珍珠问。
这没什么不愿意，几个人都高高兴兴答应了，她们认知里，做了别人丫头，一般主人都会给该个名字，这都是很平常事儿。
珍珠看着几个喜形于色小女孩，心里想，这就是奴性了，习惯于做别人奴才，觉这一切都是正常，天经地义。
“家里房子就这么两间，没有多余住处，你们都跟我睡吧。你们谁会做饭，谁会梳头，谁会做衣服？”珍珠忽想起来，应该给她们分分工。
“我会做饭。”澄妮怯怯道。
“七妈妈教了我几天梳头，我会梳简单头。”红丝想了想道。
“我也会做饭。”松花道。
“好知道了，那就从明天开始吧。七婶跟你们说过月钱没有？”没人会做衣服，她们都还年纪笑，缝缝连连还差不多，做衣服就不行了。
“说了，说每人每个月二十个钱！”红丝道。
珍珠不知道二十个钱到底是什么概念，不知道是多还是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以后珍珠身上压力陡降，不用再操心洗衣服做饭事情，可以专心想事情，这些对于珍珠来说都没什么了，以前自己，生活节奏也很，只要后勤有保证了，让她专心工作，那是没有任何问题。
从珍珠说留下她们那一刻，几个丫头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珍珠看着几个丫头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要自己给她们分配任务表情，笑了笑，对澄妮道：“把碗筷都收拾了，烧一锅洗澡水，我和爹晚上要洗澡后再睡下。”几个丫头立刻去办了。
“丫头，我们也没什么活儿，雇三个丫头是不是有点多呀。”一直忍到现，看着几个小丫头出去了，才开口王老汉道，说了这些又怕珍珠多心，又赶紧说，“其实六十文也不是很多，别人家雇个小丫头都三四十个钱一个月，只是我们家没这么多地方，碗筷也紧张。”说白了就是价钱是不贵，可是算上吃饭，还是不合适。
“爹，我不知道你月钱是多少，现多了我一个，爹心疼我，又给找丫头，又买衣服，我也是怕爹用度不够，偏偏这两天忙，我也没顾上和爹说，我这里有钱。”说着，珍珠从腰间拿了一个金镶红宝石戒指，递到王老汉手中。
“爹那天进城，把这戒指卖了，我想还能用几天。爹，我们就当做善事，留下这几个丫头吧。”珍珠哀求道。
王老汉拿着珍珠递过来戒指，不知如何是好，期期艾艾道：“女儿，我不是这意思，爹有钱，有许多钱，你以前是大户人家，没过过小门小户日子，爹是要你量入为出，并没有别意思，戒指你收着，什么时候爹真没钱了，再卖这戒指。”
珍珠笑了笑，坚决不收回这枚戒指，王老汉急得抓耳挠腮，把珍珠拉倒自己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个小盒子，打开里头是几张银票，几件金银首饰，还有几根金条。
“这些本来都是给那妮子嫁妆，可她没福气享用就走了，她走了，你来了，这些本来都是你，你来了这么多天，我冷眼看着，你不是个贪财，对待银钱很豁达。别院你也去了，七婶说你只是纯粹欣赏，对正房大屋里东西都是淡淡。这两天帮着别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