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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和小叔叔连忙带着这司徒大夫去了楼上芳娘屋子。又是一翻望闻问切之后，家人不解眼神中，把这大夫送下楼去。
这司徒大夫下得楼来，略一思索就开了一个方子，五味子、三棱、文术、归尾、葶苈各等分，人参少许。
两人看着这两个大相径庭方子，都觉双腿发软，这差也太多了，一味一样药材都没有。想想都后怕不行。
看两人表情怪异，眼中有恐惧之色，司徒大夫面带不虞问道：“二位这是怎么了，老夫开得方子可有什么不妥？”
“不．．．．．．不是，只是只是……我们手里还有一个方子，看这两个方子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我们心里后怕而已。”珍珠怕这司徒大夫误会，赶紧解释，有些技术类人才，心理都和正常人不一样，珍珠怕这位也如此，只知道是个死要钱，谁知道还有没有别毛病。
“哦，拿过来给我看看？”这司徒大夫闻言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对年轻人，立刻跟她们要方子。
珍珠二话不说，立刻把毛大夫给开得方子给递上了，这司徒大夫看了看，严肃看着二人道：“这个方子是生搬硬套打胎方，虽然略有加减，可是还是不能用，这个方子药量太大了。这个妇人身体羸弱，致使身体不能养胎，胎也不能安稳，累至今日，这个胎已是保不住了，所以必须流产，然而此妇人怀胎时日尚浅，胎还没有成型，故用此打胎方就重了，用了此方产妇轻者出血不止，重者一命呜呼。行医者，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这是那个江湖游医开得虎狼之药，这和侩子手有何异！”这司徒大夫说是义愤填膺。
珍珠只能让人赶紧去煎药，别一概不敢多说，“这次多亏了司徒大夫了，我们这就去熬药，还请司徒大夫多休息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走。”
“这是当然，医者父母心，看不到产妇平安，我走也不放心，不会让你们银子白花，我这妇科圣手牌子可不能砸你们手里。”司徒大夫说。
什么医者父母心，给不够诊金你也不来呀，这么职责，恐怕是看那一两银子诊金份儿上，怕砸了牌子还是次要，珍珠从心里鄙视这位，可面上仍然毕恭毕敬不敢多言，这芳娘小命儿可攥人家手里呢。要不说没有不怕医生，就是周立波壹周立波秀里调侃医患关系时候，都不敢说太露骨了，生怕以后进医院，医生对他退避三舍。
半个时辰以后，药熬出来了，先端给司徒大夫验药，司徒大夫先闻了闻，然后用银勺盛了药，放到嘴里少许，咀嚼了咀嚼，出门吐了，又端起一旁茶盏来，漱了漱口，道：“这药熬得不错，急火攻，恩，去端给产妇喝了吧，一会儿腹痛或者出血见多时候，记得来喊我。”说完，坐椅子上，拿出一本医书看起来。
珍珠和小叔叔端着药，从这个屋子出来，来到拐角处四老太爷屋子里，让毛大夫验药，毕竟名义上大夫还是他。这毛大夫从珍珠走进来以后，就愣了一愣，盯着珍珠看了半晌，此后眼神闪烁，当珍珠把药端给他以后，这毛大夫用小手指药碗里沾了一下，放到嘴里吮了一下。
珍珠看着心里一阵恶心，心道：怎么这么不讲卫生，这药产妇还怎么喝，这手是脏了，就这么药碗里沾，放到嘴里允，嘬吱吱响，还是大夫呢，对这毛大夫厌恶情绪就高了些。
“毛大夫不愧是圣手，什么都用手，真是厉害。”珍珠说话间不自觉带了口气，看看这为了自己面子，不顾别人生死大夫，能不能尝出来这药已经换过了。
“这副药里有五味子、三菱、文术、归尾、葶苈．．．．．．”这毛大夫又吧唧了吧唧嘴儿，“还有些许三岁以内人参，别药都不错，就是这参有些嫩了，不过也还可以当参用。去吧，拿了去给产妇喝了吧，看来司徒是嫌我药太狼虎了，我已经量回避了，看来这不是专长就是不行，这次是毛某武断了，诊金也不收了，既然你们请了司徒来，我也就不厚颜此了，告辞！”这毛大夫说完，拿起自己东西，大踏步走了，浑然没有看到屋里目瞪口呆珍珠等人，一碗汤药，这毛大夫居然能分辨如此清楚，看来这圣手也不是浪得虚名，不过珍珠依然对这毛大夫不是自己专长科目上逞能持保留态度。
这毛大夫都走了，红丝立刻把珍珠手中药接过去，低头跟珍珠后面，去了芳娘那里。
看着送药进来珍珠，芳娘心里莫名平静了很多，或许是把大家规劝听进去了，或许是知道这个孩子终究是保不住，现居然有点盼着点喝药，以求赶紧结束这一切。怀孕是让她欣喜了好一阵子，可随之而来害喜，居然让她生不如死，自己和这个孩子是真没缘分，这辈子做不成母子了。别女人也怀孕生孩子，自己也怀孕生孩子，那个有自己闹着这么人皆知，沸反盈天，知道是自己害喜厉害，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矫情，是个浮躁女人呢，这么想着，芳娘眼泪又掉了出来。
“小婶子，怎么又哭起来，趁热喝了药吧，过几天就全好了，我听老人们说，小月子里哭，可是坏眼睛，别哭了，把药喝了。”珍珠说着，接过一旁红丝端着药盏，送到芳娘跟前，一屋子人都眼巴巴看着。
四老太太和大儿媳妇一脸苦涩道：“好孩子，喝了吧。”
芳娘端过药盏，低头看了看里面红褐色药汁，只要喝下去，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怀孕，这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居然会被自己杀死，以后自己会有许多孩子吧，这个孩子会有许多弟妹吧，两滴眼泪掉到了药碗里。芳娘哽咽难咽，是真张不开嘴，看着这碗药，就和断魂散差不多。
珍珠手里药，被小叔叔接了过去，这位也眼圈儿红红道，“芳娘，把药喝了吧，我们以后会有好多孩子，这次是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你看看还没出生呢，就把你折腾成什么样儿了，生出来也是个不孝子，从现开始我就不喜欢他了，你还伤心什么，喝了。”
芳娘被丈夫孩子气话逗得破涕为笑，脸上带着晶莹泪珠，对丈夫笑道：“你说这是什么傻气话，闹腾这么厉害，是我身体不好，关孩子什么事儿。”说完眼里泪水又溢出来。
九十七章 乱（）
屋里其他人，被这儿子孙子话弄哭笑不得，不过现这个时候，恐怕这个人一句话，能顶上大家十句话，大家都没有打断这小丈夫话。
听着自己丈夫傻里傻气话，芳娘心里彻底放松下来了，自己丈夫是王府家生奴才，都十七八了，就是十几里地都城，丈夫也没出过几次。
可每次去了，都要偷偷给自己带点好吃好玩儿，摸了摸头上银簪，那是丈夫攒了十几年压岁钱还有上山捉鸟雀换来钱给自己买，抬头看丈夫难过，担心，无奈眼神，还有这些天赶路和担心自己而日渐憔悴脸，这脸都渐渐脱了稚气，慢慢变有棱角了。
芳娘呆呆看了丈夫一会儿，端过丈夫手中药盏，颤抖着放到嘴边，把眼一闭，一饮而。
药到了嘴里，到了肚子里，然后就是翻江倒海般恶心，还没到了肚里药，就开始拼命往外跑，往外窜，反着这个孩子是留不住了，芳娘也不怕伤到孩子了，身体缩成了一团，用帕子使劲捂着嘴，量让药肚子里多待会儿。
“看这样子不行，一会儿就又吐出来了，红丝，去下面再端一碗上来，之后就下去接着熬药，这药不能断。这样怎么能行，药喝到肚里都存不住，我还是下去问问司徒大夫吧，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总这么折腾，就是身强力壮也受不了。”珍珠说完就往外走。
“我也去吧。”小叔叔实看不下去芳娘这个样子，拿着手中碗。扭着头，步走出来，屋里气氛把他压都喘不过气来了。
珍珠看大家都争先恐后跑出去，如果自己再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像话了，看来这精神折磨只有自己受了，正愣神儿间。芳娘实忍不住了，猛从床上坐起来，噗喷了一口，可能是因为憋狠了，药汁从口鼻中喷了出来，正喷前头珍珠身上。
屋里人全都愣了，身后芳娘吓一口药汁含嘴里都不敢吐了。珍珠就觉得瞬间身上热乎乎，慢慢低头，就看到身上湿了一大片，这就是热力来源，湿乎乎。黏答答。珍珠身上汗毛嗖一下都炸起来，身体每一寸感官现都分外真实而敏感，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一遍一遍哀号，自己才刚洗了澡呀！
“珍珠，哎呦！可了不得了，芳娘吐了你侄女一身，这可怎么办，老大家。你先把珍珠领到你屋里去吧。看看有没有干净衣服，先让她换上。”还是四老太太见机，稍微一愣神儿，立刻就对芳娘婆婆道。
芳娘婆婆一脸忐忑外加不好意思，“珍珠，真实对不住。跟我出来吧，我衣服你应该穿着不太合适，但也比穿着脏衣服强，到我屋里换上，将就些，芳娘这个情况也离不开人，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呢。”
珍珠顾不得听芳娘婆婆说了些什么，僵硬着身子，跟芳娘婆婆后面，道：“大奶奶，你还是让人送一桶热水来吧，我洗个澡，让红丝回去给我取干净衣服去。”
四老太太大儿媳妇听了珍珠要求，总觉太罗嗦，这药汁是吐衣服上，又不是吐皮肉上，就是稍有渗透，擦擦不就得了，还要洗什么澡，没见那边屋里一个还要死要活呢，这人是过来帮忙还是添乱，心里老大不情愿，浑然忘了，珍珠刚才才请了司徒大夫来，救了芳娘一命。
珍珠也管不了这些，让她脏着过一宿，有一分可能都是不选择，看大奶奶略微犹豫表情，珍珠也不用她了，直接喊了伙计上了，让给屋里送一桶热水，并告诉他，让下面熬药小丫头上来。
“那珍珠你就屋里洗吧，我就不打扰了。”四老太太大儿媳妇，一扭身，回了芳娘屋子，珍珠这时候那顾得上这些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站门口等红丝。不多时，红丝满头大汗，咚咚咚跑上来，一边跑一边道：“娘子，我来了，到底怎么了，伙计只说了一句你娘子出事了，让我赶紧上来，到底怎么了，可吓死我了，现腿还软着呢。”红丝看到珍珠只是身上衣服脏了，人并没有什么事儿，一颗扑通扑通乱跳心才放下来。
一会儿客栈送了热水来，红丝让珍珠洗浴，自己拿上珍珠换下来脏衣服，叫了一个镖局人跟着自己回去，取干净衣服回来，给珍珠换上。
红丝回到王老汉他们住小院儿，外面就打三了，一路上是溜房跟儿，串房檐儿，没办法，这个点儿，都宵禁了，走都是小道，被巡夜发现，是要以犯禁论处。
给红丝开门是二蛋，看到红丝一脸着急往里走，后面跟着镖局人，就拦住问情况，这时候王老汉也从屋里出来，忙着问珍珠怎么没回来。
镖局镖师被红丝丢外面，让二蛋和王老汉问不知道先回答那个好，也就不说话了，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个急得一副要吃人样子。二人机关枪似问了半天，看镖局镖师也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看着他们俩，这俩人才讪讪住了嘴。
“你们问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四老太爷家孙媳妇孩子还没流下来呢，珍珠娘子被他家孙媳妇吐了一身药汁，让我陪着红丝来拿换洗衣物，其他我就不知道了。”镖局镖师挠了挠头道。
“这位镖师，我拿了东西，走吧。大管事，二蛋，我们走了！”待王老汉还要问什么时候，红丝和镖师早就一溜烟儿跑了。二蛋和王老汉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看，无可奈何回屋去了。
要说威武镖局人脉就是广，几个客栈虽然有些距离，可是租得这些院子，恰巧都这些客栈中间，去那边都不太远，也很方便，所以四老太爷他们住客栈离着珍珠她们住这处院子也没有几步路，两人迅速回去了。
珍珠迅速洗完澡，边换衣服，边问红丝，“司徒大夫另给开了方子没有？总这么吐也不是办法。”
红丝一边给珍珠整理着衣服，一边道：“也没换方子，就是从医箱里拿出一颗什么安神丸，让芳娘含嘴里，想吐就把药丸拿出来吐，不吐了就接着放到嘴里。听那边说，刚开始吐厉害，越往后就越好了，只是这一松懈下来，人就疲乏很，总是想睡，司徒大夫说了，让她喝了药再睡。药马上就好了，正挣扎着不睡，等着喝药呢。”
“娘子，我看天亮以前，芳娘是不会有什么事儿，她都要睡了，不如我们也回去睡会儿，鸡叫了我们再过来。”其实是红丝对芳娘婆婆极度不满意，路上走了十来天了，谁不累，她们娘子还挣扎着过来，跟着跑前跑后，现看着还有些不满意样子，真是不知道好歹。
珍珠看了红丝一眼，看着这孩子，撅着嘴，眼里隐隐有气恼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四老太太她们家是有些过分，还是算了吧，自己犯不着和她们计较，没得自降身份。
“红丝，你要是累了，就这屋里床上躺一会儿，看样子是还得有一会儿呢，我先去那边看看。”珍珠说完，起身来到芳娘这边，正看到芳娘困睁不开眼，闭着眼睛喝药呢，听到脚步声，勉强把眼睛睁开一道缝，看是珍珠就道：“珍珠，都是我不好，婆婆她们也累了，有什么礼数不周到地方，我给你赔不是了。我才喝了药，听司徒大夫说，怎么也得两个时辰以后才有动静呢，你带着奶奶和婆婆她们去休息吧，留生哥哥一个人陪着我就行了。”芳娘说完这些，就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珍珠回头看满面憔悴众人道：“大奶奶带着老太太去休息吧，这里留一个人就行了，有事再喊大家，现也不用都熬着，以后还有许多天呢，都熬着怎么受得了。”屋里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也知道大家都顶不住了。
“娘，你和奶奶婶子们去歇着吧，珍珠也回去吧，这里有司徒大夫，这么多人陪着也没用，别都熬着了，芳娘已经这样了，你们别熬坏了身体。有我屋里守着芳娘就行，她一有什么动静，我就去楼下请司徒大夫上来。”芳娘小丈夫晨生也一旁劝道。
大家一想，这好像是个三全齐美办法，长辈们休息了，珍珠也能安心回去了，这个丈夫亲自守着也能解了他担心，芳娘心里也踏实，大家又放心，只一样，晨生还年轻，不懂这些女人家事儿。
沉默了一息时间，四老太太道：“这样也好，我们也是乏得很了，你就守着芳娘吧，有事记得叫我们，叫大夫就是了。”
九十八章 清晨（）
说完，颤颤巍巍起来，四老太太让几个媳妇扶着往外走，经过珍珠跟前时候，叹了口气，道：“你也够累得了，我们本意是让你这边歇歇，省你来回跑，可这边也没地方，就回去歇着吧，明天就看她造化了，我们都心了，她也怨不着谁，也该知足了。”
大家各自回了住处，珍珠躺到床上立刻就睡了过去，这一晚上睡死死，如果进来个人，把她抬出去放到院子里，她也应该是照睡不误。这些天都车上，虽然珍珠马车可以算得上豪华车，现代也是奔驰，劳斯莱斯级别，可是对于真做惯了奔驰劳斯莱斯她来说，真是不敢恭维这古代奔驰。
车上铺了那么多，珍珠还是被晃头晕眼花，身上骨头架子都被晃散了，以至于现躺床上一闭眼就还是摇晃感觉，现是身体不摇晃了，眼前东西都开始摇晃了，就这么摇晃睡着了，睡香甜无比。
第二天，太阳升得高高时候，这个院子还出奇安静，大家都还睡着，这些天劳累，昨天又提心吊胆熬了半宿，还是都好好歇歇吧，总这么着，就是钢筋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