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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蹊只能带着陆相思不停往草丛中退,边退边捕捉到了那三个字眼——庄老贼?
庄忠泽?
“她还是个孩子啊,大哥。”有人于心不忍,“我们要报仇的话”
“孩子?”绑匪头子的眼神中迸出戾气,“我儿子死的时候也只有五岁,我老婆当时还怀着闺女,他们心慈手软了吗?!我一定要让庄老贼血债血偿,他死了,这笔账就让他女儿来还!女儿还不了,就让他外孙女来还!”
陆相思跟着唐言蹊不停地后退着,可在绑匪们说到这一句时,她身旁的女人动作骤然一僵,脚步也就这么突兀地停在了草丛里。
“你怎么了?”陆相思用力扯了扯她,“他们追来了,快走啊!”
“走不了了。”唐言蹊扶着树干,看了眼不远处的峭壁,语调很淡,“你要跳下去吗?”
陆相思被吓得呆住。
女人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垂着眸子,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只觉得那声音被悬崖上的风声割裂,意外的,显得沉静,“手机给我。”
陆相思鬼使神差地听了她的话,将手机递上去。
女人揣进兜里,依旧以同样的语速道:“往右跑,绕到工厂后门那边的树林里,有辆出租车。你爸爸在市中央医院,去找他。”
陆相思听着听着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你呢?”
唐言蹊不答,只摸了下她柔软的头发,手感好得竟像是她梦中无数次憧憬过的,自己的孩子。
她闭了下眼,重复道:“去找他。”
“你有毛病吗?”陆相思不懂她,气得咬牙。
“还是你想被砍掉一只手?”唐言蹊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嘴角又噙上漫不经心的笑。
陆相思到底还是个孩子,很容易就被她轻描淡写的话唬住,“你”
“我拖不了太久。”唐言蹊站起身,拿着她的手机,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漫声道,“我们两个各走各的,谁也不用管谁。就算你被抓住了、剁手跺脚给人当童养媳也和我没关系了,夜里别给我托梦。”
陆相思没想到,她连最害怕最孤单的时候都能忍住眼泪,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泪流满面。
是山上风太大吗?
她望着唐言蹊的背影,口吻是一贯的骄纵,“你要是想利用我到我爸爸那讨赏,就自己留着命回来!”
唐言蹊嘴角一翘,“你爸的赏我可看不上。”她抬着头,有点孤傲的样子,在陆相思眼里好像是一只在山崖边即将展翅振飞的凤凰,“这件事因我而起,你本来就是被牵连的。”
庄忠泽。
五年前,她因为这个名字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五年后,这个名字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居然又一次将她逼上绝路。
不过,她造的孽,要还也该是她去还,陆相思算什么?
那时候她大概还没出生吧?
陆相思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唐言蹊顿了顿,压低了嗓音,“回去之后,替我带句话给你爸。”
第26章 那个红点,是谁?()
“怎么样了,仰止?”
庄清时只看到电脑屏幕上忽然亮起来一个红点,她惊呼道:“这是相思的位置吗?她在这里吗?”
陆仰止没有回答。
病房里的气氛始终在冰点徘徊,而床上那个目光沉蕴、脸色冷峻的男人就是这股低气压的中心。
他不吭声,每个人心里都没底。
池慕亦是盯着那个红点,眸光一深,“这里是东边?”
红点还在随机移动,想是定位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扰,信号很不稳定。
“东边?”庄清时喃喃,“东边有什么?赛马场?温泉?别墅区?还是商场?那么多地方,我们怎么找啊?”
厉东庭收到消息后马上赶到了医院,调了不少军方的人随时待命,可是看到这个红点,他也皱了眉,“只能精确到这个程度吗?”他道,“范围太大,部署起来有一定难度,万一大动干戈惊动了绑匪就更棘手了。”
陆仰止还是沉沉地盯着屏幕,没说话。
唐言蹊是在前门被逮到的。
彼时她就安然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手里还把玩着什么东西。
绑匪看到她先是一惊,而后按住了腰间的刀具,冷声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看没看见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石头上的女人笑了下,“没看见。”
“老大,这个女人有问题。”另一个绑匪道,“定位显示就是这里,信号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绑匪头子一愣,脑子里迅速思索着什么,随即凶神恶煞道:“妈的!上了她的当,快让老五到后门去看看!”
“不用去追她了。”唐言蹊坐直了身体,“我来换她。”
说完,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下去。
绑匪下意识接住了她扔下来的物什,定睛一看,眉头蓦地蹙紧,“连环扣”
他猛地抬头,眸色阴鸷地盯住唐言蹊,“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弯了下唇梢,眼眉却透出丝丝入扣的冷艳,“你要找的人。”
就在众人都提心吊胆的时刻,那小小的红点突然从地图上消失了。
庄清时一呆,眼眶倏地红了,“怎么没了?相思的位置怎么没了?她是不是出事了,仰止,你说句话啊!”
池慕单手插兜,头疼地按着眉心。
女人就是容易情绪化,关键时候反倒是个累赘。虽然很烦她哭哭啼啼,但庄清时毕竟是陆相思的母亲,这种时候她不着急谁着急?
所以他只是出声安慰:“别急,我们在想办法。”
“你们能想什么办法!”庄清时急了,“我们现在连相思在哪里都”
“山上。”陆仰止终于开口,冷静而面不改色地吐出两个字。
庄清时怔住,“山上?”
陆仰止也没说为什么,只道:“派人去找,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厉东庭“嗯”了一声,沉冷着脸掏出手机走到阳台去打电话安排了。
庄清时心绪不宁地跟在厉东庭身后,好像这样就能帮到什么。
病床旁边只剩下池慕和宋秘书,池慕看了眼陆仰止的脸色,多年兄弟,不必开口也知道彼此有心事,“老三,定位的事有蹊跷。”
陆仰止颔首,“如果是有能力置办干扰器的绑匪,不会留下这种空子让人钻。”
除非他们是故意用陆相思的手机放出一个错误的定位给他查,但是绑匪没必要这样做,他们要的只是庄清时,这种声东击西的做法太过多此一举。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信号是手机的主人自己发出来的,她很可能是偷偷逃出来了!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刚刚红点突然灭掉,就说明
陆仰止无声握紧了拳,小臂上青筋凸起得厉害。
就在这时,病房外面传来小跑的脚步声和孩子稚嫩的嗓音:“爸爸!”
陆仰止愕然看过去,只见门被推开,女孩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正是他们费尽心思要救的陆相思!
无数种情绪涌入紧绷的神经,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相思在这里,那半分钟前屏幕上那个红点,是谁?
第27章 她被坏人抓走了()
“相思!”庄清时一回头看到她,赶紧跑过去将她抱住,左看看右看看,激动地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陆相思没说话,乌黑的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那姿态,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大哭一场。
可她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被庄清时抱着,似有千万种委屈和不愿妥协的高傲。
“陆相思。”陆仰止合上了电脑,嗓音冷淡,带着三分不常见的厉色让人心头打颤,“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花钱雇的保镖都是拿来给你寻开心的?动不动甩脸子就走,全世界都不准跟着!现在你玩舒坦了?满意了?!”
陆相思被他训斥得眼眶泛红,但依旧一声不吭。
宋秘书在旁边站着都觉得尴尬。
这对父女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个人明明都在意的要死,可是谁都不肯先低头。
庄清时听不下去了,打圆场道:“仰止,你少说两句吧,她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就能闹出这么大乱子来,长大了是不是要把天捅个窟窿才踏实?”
池慕站在一旁,边听边看了厉东庭一眼,两个人皆在对方眼中发现了相同的无奈。
陆仰止这个人,性子几乎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他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暴躁不安,始终都是有条不紊、运筹帷幄的,宛如一台没有情绪的机器,按照设计好的程序和他固有的轨迹运转着,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出错。
可是五年前,却横空杀出那么一位嚣张跋扈的唐大小姐。
她的出现让所有人发现,其实那个老谋深算、沉稳成熟的陆仰止,也不过就是一届肉体凡胎,一样会脸红心跳,一样会被人气得跳脚。
病房的门口的出租车司机忍不住敲了敲门。
庄清时抬眼看见他,立马起身,抚了下头发,客客气气地问:“是您救相思回来的吗?我是她的母亲,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您快进来,我让人给您倒杯水。”
司机早就料到被绑架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看到庄清时那张天天在电视机里出现的国民女神脸,还是吃了一惊。
他忙道:“不、不是我,是孩子的老师。她人现在还在山上,恐怕有危险,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报个警、请警察来处理?”
“老师?”庄清时微微颦了眉,“相思的老师吗?”
学校的老师?
陆相思亦是怔了怔,撇嘴,“老师?真便宜她”
她的老师明明就只有酒神一个。
可是那个女人
陆相思握了下小拳头,终于下定决心般对陆仰止开了口,声音硬邦邦的带着恳求,“爸爸,我知道错了,你让厉叔叔派人帮帮唐言蹊吧,她为了救我,被坏人抓走了。”
话音一落,整个病房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死寂——
“你说谁?”
沉沉的嗓音从病床上传来,男人逆着光,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轮廓,一如他的语调,阴沉冷厉得吓人。
第28章 你他妈真是不可救药!()
庄清时怔怔地望着脸色倔强的女孩,心跳才听到那个敏感的名字时骤然停了一拍。
房间里剩下两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同时皱了眉,池慕瞥了眼厉东庭,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道:“赶紧把撤回来的人派出去吧,这回估计还得再加半个连了。”
厉东庭听着他的嘲弄就黑了脸,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仰止。”
陆仰止一手搭在电脑上,另一只手按了下眉心,“能救吗?”
厉东庭无言,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倒是池慕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什么叫能救吗?他是不知道厉家在军中雄厚的实力背景、还是没见过厉东庭的爷爷每天挂在制服的肩章军衔?
只要他想,什么精英特种部队是他借调不来的?
假惺惺地问这么一句,就好像救不救唐言蹊对他而言都一样。可是谁都清楚,但凡厉东庭这时候点头说个“能”,陆仰止立马会顺水推舟淡淡甩出一个——那就救吧。
老狐狸。
谁知厉东庭从口袋里摸了支烟叼进嘴里,漠然道:“不乐意,麻烦。”
“”
池慕差点乐出声。厉东庭这小子,真他妈不按套路出牌。
陆仰止眯了下眸子,还没说话,陆小公主就先坐不住了。
她几步跑到了病床前,死死盯着男人薄冷的唇,像是害怕从里面吐出类似于“那就算了”的字眼来。
“爸爸!”陆相思扬着脸,眼神活脱脱就是个缩小版的陆仰止,坚毅而分毫不动摇,“她是因为我才被抓的,你不能不管她!”
庄清时伸手将陆相思扯回了身边,小声道:“相思,别这个时候跟你爸爸犟。”
陆仰止的心情不好。
即便没有写在脸上,也能让每个了解他的人或多或少感觉到空气里一股压抑。
——可,他一反常态的烦躁,究竟是为了什么?
“相思,来,你看你身上都脏了。”庄清时温柔地低声道,“妈妈带你去洗个澡,其他事情让爸爸想办法。”
她不由分说地推着陆相思进了浴室,把偌大的病房留给了剩下三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厉东庭呛够了他,自知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正了正脸色,道:“我可以借你人,但是定位太模糊、目标范围太大的情况下,去的人越多,唐言蹊死的越快。风险我也提前告诉你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陆仰止波澜不惊地垂着眸,仿佛不在意。可在没人看到的一瞬,眼底划过寒芒湛湛,“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废话也这么多?”
他抬眼,不动声色扫过去,薄唇翕动,字音清晰,“接手‘雷霆’十年了,人质好端端的被绑过去,你没道理给我抬一具尸体回来。”
厉东庭听懂了他的话,眸光陡然深了。
亲生女儿被绑的时候陆仰止都没说过这番话,如今为了一个唐言蹊,却要动用他手底下最精锐的秘密部队,雷霆。
他低咒了一声:“你他妈真是不可救药!”
第29章 放开她,我来换她()
只见茂密的草丛树林间,有许许多多探出头的枪管。
而那条通往自己面前的大路上,一道黑色的身影卓然静立,山间的风吹起他的衣袂,像一双张扬开的黑色翅膀,裹着阴沉冷厉的气场,压进每个人心底。
是他。
他来了。
唐言蹊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后恼羞成怒的绑匪立马将她拉到身前,挡住曝光在枪口下的自己,刀刃在瞬间擦伤了她的皮肤。
陆仰止眸光一深,吐字清晰,沉冷,“把刀放下,留你们一条全尸。”
唐言蹊从来就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隐则无迹,显则夺人的张狂。
什么温润如玉什么谦谦君子,统统都是假的。
虽然有时候这种张狂很讨厌
但此时此刻,却意外地,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呵,陆仰止。”绑匪头子冷笑出声,“你也来多管闲事了?”
“我说把刀放下,听不懂?”男人的眉眼平静,嗓音沉稳,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凌厉,“或者你想想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雷霆狙击手的枪快?”
雷霆?!
绑匪们皆是一震。
那个站在巅峰,像神话一样活在人们的赞叹钦佩中的顶尖精锐部队?
绑匪头子的手心出了一层汗,狠狠剜了眼被绑住的唐言蹊,暗忖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陆仰止如此大动干戈。
“陆仰止,我告诉你!今天我们这些人聚在这里,就没想过要活着走出这座山!你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他阴鸷一笑,“有本事你就让他们开枪,看看枪子儿是先打穿我这一条烂命,还是先伤着你女人!”
树林里,全副武装的厉东庭闻言皱了眉。
他暂时放下枪,手扶在耳机上,冷静地开口吩咐:“可以狙击的位置报数。”
得到的回答却是,所有方位都没办法在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