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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啊!
陆仰止却俊眉一沉,黑眸间蓄起深不可测的幽光。
“你说什么?”他低声问,拨开她的手,回头将她望住。
庄清时匆忙拭干净眼泪,攒出笑意,“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让你很惊讶吗?”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庄清时指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我——”
“好了。”他按住她的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一会儿你的经纪人amanda会过来,脚伤还没好,明天不必去剧组拍戏了。宋井留在这里守着你,我先回去了。”
庄清时一怔,伸手去抓他的衣角,“仰止,你不陪我了吗?”
他没再给她一个字,大步离开了。
庄清时就独自躺在病床上,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她才头疼地靠在枕头上,落寞地闭上眼。
这一晚,注定是所有人都无法安眠
第二天一早,唐言蹊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
像她这样又懒又爱犯困的人,一般总是要订十几个闹铃才能成功起床。
不过,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让她始终无法陷入深度睡眠,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惊醒过来。
她抱着被子,茫然瞧着窗外乍亮的天光,好半天都忘记关掉闹铃。
动了动身体,像散架般,从里到外都疼。
简单梳洗过后,她披上一件衬衫,慢吞吞地下了楼。
楼下的餐桌上摆着两个人的早餐,一边的座位空着,另一边,男人坐在那里看早报。
晨曦在他丰神俊朗的容颜外勾了一层金边,光芒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轻轻推开,衬得该深的地方深,该浅的地方浅,五官立体得很有味道。白衬衫熨帖得一丝不苟,袖口稍稍卷起一些,露出价值不菲的手表。仅仅是简单坐在那里,就隔空在整间偌大的餐厅里形成了不容小觑的气场。
唐言蹊不爱读书,却也记住了祭神的古曲里有那么短短四句用来话——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每个字,都在他身上被还原得淋漓尽致。
这安详沉静的画面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还是五年前一个平平淡淡的早晨,她匆忙下楼,嘴里嘟囔着“你怎么又把我闹钟关了”,一边飞扑到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的男人身边,抱住他一阵缱绻。
那时他总问她:“既然不用上学,为什么不再睡睡?”
她也总打着哈欠,娇软的尾音带着一点点委屈:“你好忙的,我每天就只能看到你一小会儿,睡觉什么时候都能睡嘛。”
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接过她递来的吐司,依然按着自己的节奏将它吃完,眼角眉梢处凝着冷淡与自成一脉的恢弘平静,也未见得有多感动,亦没有说一句类似“我今晚早些回来”的话。
此刻,唐言蹊站在楼梯上,远远望着餐桌边的男人,静静回想着当年,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作践自己。
有些人,根本不是努力就能争取到的。
她靠着一个孩子逼婚上位,他便打了她的孩子,又将她扔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唐言蹊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唇角,眼神凉了三分,转身准备再上楼。
“过来吃东西。”身后传来男人醇厚低磁的声音,“既然已经起来了。”
“你当我梦游吧。”她这么说,“我还没睡醒。”
身后的男人沉吟片刻,语调依旧按部就班,“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跟我赌气也不必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大约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她的肚子居然真的叫了叫。
唐言蹊的脸色顿时沉了一大半。
扶在楼梯上的手指紧了紧,她到底还是转身下楼了。
有什么气可堵?
他还没那么重要。
桌上的餐具摆的很有水准,他自己的在他面前,而她的那一套碗碟,就在他旁边。
唐言蹊忽又想起,曾经他总把她的那份摆在离他最远的对面,而自己则会厚着脸皮蹭到他旁边。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家里佣人再摆碗碟时,也会贴着他餐具的摆她的。
唐言蹊眼皮都没掀,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今天约了医生给你做全身检查。”他放下报纸,看向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在家里等着就好。”
“不用。”唐言蹊拒绝得也很平静,“我今天上班。”
男人拧眉,“我记得昨晚我就说过,放了你的假。”
她从容拿起果酱的瓶子,手腕一转,瓶身上的商标很熟悉,是五年前她最喜欢的牌子。
唐言蹊一下连吃的心情都没有了,放下刀叉,细眉间流淌着丝丝入扣的冷艳,“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
他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阵子,才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努力上进的人。”
她无意抬头刚好撞上他略略深沉打量的眼光,心里一抖,想起赫克托的短信,镇定下来,“人都是会变的,你以前也不是这么关心我的人。”
这句话果然戳到了男人的软肋,他的拳头微微握紧,眉心也皱得厉害了,哑声问:“言言,你是在怪我?”
“没有。”她恹恹地用叉子抵着盘中的吐司,“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对你付出越多,你就越是厌烦越是觉得累赘,正常人都这样,不是你的错。”
他低低地“呵”了声,用更深的视线将她包裹住,密不透风的,难以逃脱,“所以我披在你身上的衣服让你觉得厌烦累赘,巴不得用讨厌的东西扔在讨厌的人身上,是吗?”
唐言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
不禁扶额轻笑,“我不是想着成人之美,高风亮节么。她那么喜欢,我让给她又何妨?”
——她那么喜欢,我让给她又何妨?
男人眼底的凝滞的墨色更加深邃,半晌,薄唇翕动,“你就不想和她争一争什么?”
许是他的音色低霭,分贝又不高,唐言蹊没听见,亦对他脸上复杂难测的神色视若无睹,只温温袅袅地开口问:“司机来接你吗?”
陆仰止拳头握得更紧了三分,骨节寸寸泛白,“嗯。”
“顺便带我一起可以吗?”
“你想和我一起走?”他一怔,没想她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却还是微扬了唇角,“好。”
“那我去换衣服。”唐言蹊道。
“不急。”他抿了口咖啡,“等你。”
司机今日一见到陆仰止,就觉得自家老板的心情可能不错。
不过他看了看表,很少有见他不按时出门的时候。
头一偏,看到他身后那个身量纤细的女人时,顿悟,原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可那位,并不是他的未婚妻庄小姐。
“中午等我,陪你吃饭,嗯?”陆仰止一边为她打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一边用他一贯磁性好听的嗓音这样说道。
唐言蹊在车里闭目小憩,闻言也就随意咕哝了一句:“没事,我和宗祁去”
话说了一半,茫然睁开眼。
对,她怎么忘记了,宗祁现在未必愿意见她。
陆仰止坐进车里,很快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失神,心里拧紧了些,沉声开口:“何必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浪费时间?”
唐言蹊看了他两眼。
又转头去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被你一说,好像还真是。”
她不知所谓地笑笑,“我怎么总喜欢在那些自己根本打动不了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大概是我太闲?或者天生比较蠢吧。”
第68章 你很担心我?()
男人的脸色紧绷了些许,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可唐言蹊没给他这个机会,又拉耸着眼帘睡过去了。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冷许多,连司机都感觉到了女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给陆总的心情带来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怯生生透过后视镜想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视线还没瞄到女人娇憨的睡颜上,就被陆仰止一个幽深的眼神吓得背上凉飕飕。
司机赶紧收了心思,挺直腰板专心开车。
工程部一如既往的安静,好像里面的都不是活人而是机器。
唐言蹊打了个哈欠走进去,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定。
又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摆在桌面上。
她怔然抬头看向宗祁的座位,空空如也,他依然没来上班。
伸手打开了蛋糕盒子,端详许久,还是叹了口气,恹恹推到了一旁。
开过早晨的例会,david就被冯总工程师叫走了,据说还是那项关乎公司未来发展的大项目,只是眼下宗祁不在,少不了又要从工程部里选个人出来。
唐言蹊端着茶杯刚要路过门口,就被冯老叫住,“你,跟我上楼。”
唐言蹊左看右看,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她指指自己,“我?”
冯老恨铁不成钢道:“宗祁这小子,本来前途无量,谁知道前几天我稍微没看住,不知道怎么他就把陆总得罪了,结果陆总放了他长假让他回家反省,短时间不会回来了。你和他关系好,私下交接一下进度,替他把这个项目做完。”
唐言蹊一怔,“得罪陆总?”
宗祁这种草包怂蛋,连和陆仰止目光对上片刻都恨不得能吓成半身不遂的主,他会得罪陆仰止吗?
是他又长本事了,还是陆仰止又
女人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杯壁,若有所思。
须臾,她腼腆一笑,“冯老,我只是个新来的,这么重要的项目您让我去,有点太抬举我了。”
冯老睨着她。
旁人许是不知,可他在她来应聘的那天就亲眼见到她是如何在三分钟之内破译了酒神的病毒的。
而且那天es的兰总也败在她手里
不管这两件事是不是巧合,这个女人的实力背景都不容小觑。
他需要亲自探查一番,否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新来的怎么了?”david在旁边说风凉话,没人比他更希望看她出洋相,“我们陆总当年也是半路出家,现在还不是整个业内神仙一样的传奇人物?”
唐言蹊还没再开口,冯老便皱眉打断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宗祁回来之前,他所有的工作由你接替。”
那一瞬间,唐言蹊想,其实她还不如听陆仰止的,留在家里躲清闲。
好歹,不用见到他。
不像现在
茶水袅袅的清香氤氲进鼻息,杯身烫得她手心红得厉害。
她却恍若未觉地发了会儿呆,再回神时冯老已经离开了,只剩下david满脸戏谑地倚在门上看她。
“你不是一直狂的很吗?”他问,“怎么没了宗祁,跟丢了魂儿一样。”
唐言蹊抿了口热腾腾的茶,唇齿间茶香溢满,她无波无澜地瞧着他,“宗祁为什么会得罪陆总?”
david笑得更深了,“他为什么会得罪陆总,你不知道?”
唐言蹊条件反射般颦起了细软的眉梢。
听david这话的意思,她应该知道?
脑海里滚过一道惊雷,她蓦地回忆起那日去陆家“偷书”时,陆仰止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我不太喜欢从我床上下来的女人转眼就说要去调教别人。你最好注意着点,别让宗祁以什么其他理由被我开除。”
唐言蹊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陆仰止来真的?
“让开。”唐言蹊放下茶杯,单手将david从门边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陆仰止翻阅资料的时候,总裁办半透明的玻璃门骤然被人打开。
他坐在大班椅上,指尖还点在资料的页脚准备翻页,听到这一声动静,不悦地抬眸扫过去,眸光间裹着一层冷意,“不会敲门?”
说完这番话,却忽然又看清了门外那道略显清瘦的身影。
黑玉般的瞳孔里闪过微末的意外,他起身走过去,边走边看到唐言蹊身后匆匆追上来、显然是想阻拦擅闯的女人却没拦住的助理秘书,“陆总,实在是抱歉”
他挥手,沉声道:“没事,你出去吧。”
秘书惊讶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女人。
这是什么地方?
总裁办!
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想来就来的菜市场吗?
她原以为陆总会大发雷霆的,怎么此时看上去,却也没她想象中那么生气?
“出去。”男人漠然启齿,吐出同样的两个字。
秘书打了个寒颤,今天总裁身边的首席秘书宋井不当值,秘书办临时派她来这里盯着,可她哪有宋秘书了解陆总啊?偏偏他多数时间还是一脸不显山不露水的讳莫如深,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就像弥漫着一层阳光都穿不透的雾瘴般,让人完全无法窥见他的喜怒。
伺候这样的老板,她每秒钟都有种饭碗要砸的错觉。
她再也不敢多想,慌忙掩上门出去了。
陆仰止收回视线,强压下语气中的僵硬,换成他不怎么擅长的温和,对着面前的女人道:“你怎么来了?”
唐言蹊没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宗祁呢?”
她很直白坦然地盯着他,因此陆仰止很轻易能察觉出她姿态中强硬的质问。
他表情淡了些,“他家里有事,我放了他的假。”
“家里有事?”唐言蹊荒唐的笑出声,只觉得这男人还真是从来不把情绪写在脸上,就连撒谎都平静得与寻常无异,“我怎么听说是因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所以被放了假?”
陆仰止低眸,漆黑无底的瞳孔圈住女人连怒意都十分明媚骄纵的脸蛋,语调不变,“这样说,也没错。”
“陆仰止你幼稚不幼稚!”唐言蹊简直忍无可忍,“是不是我身边只要有个和我走得近的男人,你就看不下去?”
对墨岚如此,对宗祁亦然。
陆仰止淡然与她对视了几秒,伸手摸上她的脸颊。
那手感熟悉得像上辈子的事情,陆仰止的嗓音都跟着低了几个度,“你看,言言,其实我对你的心思你都懂。”
唐言蹊震了震。
“你却总是在自己骗自己。”他凑近她一些,眸如黑玉,又像一块有着巨大吸引力的磁铁,吸附着她的目光,“既然相信我能为了你吃这种醋,为什么还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思?”
她的心如同刹那间被凶猛的海浪掀翻了个跟头。
稳住在海浪里飘摇的心思,唐言蹊打掉他的手,更冷锐地望住他,“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宗祁的事情!”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陆仰止抬高视线,不冷不热地看过去,“谁?”
“陆总,是您约的人。”外面秘书的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
唐言蹊心里乱成一团,紧紧闭了下眼睛。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不冷静。
光是听说宗祁被“休假”了,她就敢肆无忌惮闯到陆仰止面前来闹脾气。
是仗着他这两天对她格外的宽厚纵容,所以愈发无法无天了吗?
唐言蹊咬着牙,硬邦邦道:“陆总有客人的话,我就先”
陆仰止已然坐回了椅子上,微阖着眼睑,语气淡然得风波未起,“留下,先不要走。”
唐言蹊一愣的功夫,外面的人便陆陆续续地低头走了进来,“陆总。”
她看过去,竟是几个作医生打扮的人,手上还拎着医药箱,更夸张的是身后还有几名保镖将各种复杂的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