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不动声色地将水杯推到她手边,道:“副总不是出差了吗?”
宋井苦着脸,“是。”
所以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了。
唐言蹊没注意到水杯是谁推来的,端起就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口,放下水杯擦了擦嘴,插言道:“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让他去,堂堂总裁当的这么窝囊,还不如在家打游戏。”
看看墨岚,八百年都不露一次脸。
哪次谈生意要是能见到墨总亲自出马,那可真是给足了对方面子了。
“不就是区区一个项目汇报。”唐言蹊大手一挥,“让副总去盯着就行了。”
宋井嘴角一抽,“唐小姐,副总出差了。”
她是间歇性失聪吗?不想听见的东西都可以自动过滤掉?
“es集团也会派人过来旁听。”宋井无视了捣乱的女人,直接向老板请示,“冯老的意思是,如果您能去的话”
唐言蹊的眸光微微闪烁,一抹异色很快消失于无形。
男人开口,声音四平八稳,“我过去。”
“去什么去!”唐言蹊不耐烦地打断,“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满世界瞎蹿什么!胳膊不要了是不是!”
男人狭长的眸子一眯,俊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不悦之色从他寡淡的眉眼间掠过,带着呼之欲出凛冽严寒,“吃你的饭,别多管闲事。”
宋井也很头疼地劝道:“唐小姐,真不是底下人想麻烦陆总,而是es集团的负责人,他这个人,很”
一言难尽。
唐言蹊在心里默默补充上了这四个字。
而后莞尔浅笑,“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不用劳烦陆总。”
宋井一愣,“您说。”
女人精致漂亮的脸蛋笑成了一朵水灵灵的花,“你们看我怎么样?”
“你?”陆仰止嗤之以鼻,“粗俗无礼,轻薄肤浅,难登大雅之堂。”
唐言蹊皮笑肉不笑,“说得好像你那一套讲文明懂礼貌见到老师问声好的招数对es集团有用一样。”
没人比唐言蹊更清楚,那他妈就是一群土匪。
宋井从来没见有人这样和陆总呛过声,差点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可是触到男人冰冷慑人的目光,他又把到了嘴边的笑意活活咽了下去。
“es集团的负责人越不好搞,越能说明他是个喜欢玩下三滥套路的人。”唐言蹊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剔牙,一边语重心长道,“就为了个人渣把陆总这样的大杀器都祭出来,显得你们陆氏无人可用啊。”
宋井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洗脑,大以为然地点头称是。
可项目汇报毕竟涉及公司核心机密,以唐小姐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只见陆仰止抬手按住了眉心,两道墨色长眉之间的距离略紧了些,“让我想想。”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女人红唇一勾,眼里潋滟的光芒盛满。
一瞬间,明艳得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
陆仰止漆黑的眸光稍稍晃动,转瞬却落得更加幽深,“你真的想去?”
“想。”她笑着点头。
他便用左手慢条斯理地装好一碗粥,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表情淡漠,“把它喝完,再把消炎药吃了,否则没得商量。”
第55章 清理门户()
男人沉冷而具有压迫感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她皱眉的小动作。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唐言蹊不爱吃的东西,那一定就是药了。
每次生病让她吃药都像要她亲命一样,连哄带骗,怎么都不好使。
经常是他还在公司开着会,家里医生就打电话说太太又闹了。
陆仰止没办法,只能放下工作赶回来,一回家便看到被她整得满面狼藉的私人医生,怒火压不住地蹭蹭往头顶蹿,一如此刻。
面前的女人细软的眉毛很快舒展开,笑得讪讪,“啊,我不是很饿。”
“刚才你说饿了,要下来吃饭。”陆仰止望着她,俊脸上铺着一层不为所动的沉着,“既然又不饿了,那就跟我上楼,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没做完的事情
唐言蹊光是听他的声音,脑子里就仿佛有了画面。
她老脸一红,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泄气地接过男人手里的粥碗吃了起来。
陆仰止仍旧淡淡坐在一旁,也不动筷子,就这么看着她吃,立体深邃的五官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周身沉淀着一股海纳百川般的恢弘与平静。
那是一种经由时间和阅历堆砌起来的气质,是平凡与庸碌的对立面,是风姿奇绝、是卓尔不群。
唐言蹊打牙祭的时候向来没什么忌讳,只是他的目光似箭,存在感与穿透力实在太强,她总觉得再这样被盯下去,头皮都要穿孔了。
于是干咳了一声,笑眯眯地问:“你不吃饭吗?”
陆仰止面无表情,微微敛眉,唐言蹊顺着他的眼神就看到了他受伤的右手。
他的右臂本来就肌肉拉伤得很严重,这次为了救她,更是一刀直插肋骨,现在和废了没两样。
唐言蹊恍然大悟,立马看向宋井。
宋井摆出一副“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表情,“陆总,我突然想起公司可能有一份文件今天要整理出来,如果这边没什么事的话”
“你去吧。”男人低霭的嗓音响起。
宋井走了。
唐言蹊觉得很挫败。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她刚才救了他两次,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说跑就跑了?!
陆仰止还在看她。
唐言蹊黑着脸提醒他,“拿勺子喝粥而已,你用左手也没问题。”
喝个粥总不会还要人喂吧?
男人扯了下唇,还没说话,兜里的手机兀自震了震。
他掏出来,眸光一闪,按下接听键,“清时。”
饭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在生龙活虎的女人好像被人打了一针镇定剂,忽然就不说话了。
陆仰止留意到她四周沉默的空气,继续道:“嗯,已经出院了。”
唐言蹊能很清楚听到电话那边的女人优雅端庄中难掩焦灼的语气,“我才一会儿不在你人就不见了,你现在整个右臂都不能用,回家谁照顾你呀?你怎么吃东西呀?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啊?”
对方都快要火烧眉毛了,陆仰止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般不紧不慢,他黑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深沉的思虑,薄唇翕动,淡声道:“没关系,我还有左手。”
“那也不行!”庄清时瞧着病房里早已冷掉的粥,脑子里一团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在哪,我现在马上过去,你一个人吃饭我不放心”
“我在”话没说完。
庄清时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电话那边的男人再开口。
陆仰止眯起黑眸,轻轻睐着已经递到自己唇边的粥勺。
勺子另一端,是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
不过她的动作就远远没有这只手这么温柔好看了。
几乎是像击剑一样把一大勺粥捅到他面前的,再稍微用点力,估计就直接捅进他嘴里了。
略一抬眼,能看见她干净精致的脸蛋上挂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这粗俗无礼的举动却不知怎么取悦到了男人,他勾了下唇,慢条斯理地吞下勺子里的粥,而后用一贯冷清无澜的声线对着电话里道:“不必,我这里有人照顾。”
庄清时一愣,还待说什么,电话蓦地被掐断了。
男人邃黑的眼底笑意藏得很深,俊漠的眉峰蹙起,看上去严肃得若无其事,“你挂我电话做什么?”
唐言蹊把他手机往旁边一放,没好气道:“你爹妈没教你食不言寝不语吗?吃饭就吃饭,打什么电话?”
说着,又一勺粥怼了过去。
陆仰止这次却没张口喝下,而是侧过头,万年不变的淡漠语调里多了一抹疏离的寒意,“我没逼你伺候我。”看她不情不愿的,好像受了谁的胁迫似的。
唐言蹊握紧了勺子,换了个角度捅进他嘴里,“知道了知道了,我上辈子欠你的!我逼你被我伺候!求求你了,让我伺候你吃饭行不行?”
这人真是
庄清时会做的难道她不会吗?
非要电话里你侬我侬的气人。
陆仰止却想,留一个肤浅的女人在身边,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的情绪来得简单直接又不做作。
除了那些故意戴着面具对他敬而远之的时候以外,她总体来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哄又好骗。
可是。
男人疼痛未减的右手死死握紧了拳。
他就只能靠这些小伎俩来哄骗她了吗?
她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热忱满满地追着他跑了?
“喂。”唐言蹊在他眼前挥了挥勺子。
男人面容冷峻,不悦地皱眉,嫌弃道:“又野又脏,没有一点长进。”
他精准地抬起左手,扣住她的皓腕,将她的手和那把勺子一起从自己眼前移开,“有话就说。”
唐言蹊微微一怔,还是从善如流道:“我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话她已经问过一次了,还以为他刚才不说话是在思考她的问题。
结果现在看上去,他好像只是在发呆。
思及至此,唐言蹊忍不住摇头一笑,笑自己的愚昧。
像陆仰止这种极度清醒又理智的男人,连感情都能分个三六九等,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地列出个高低先后,他怎么可能会发呆?
陆仰止显然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长臂一展,轻而易举便从饭桌另一侧将不知何时被唐言蹊推得远远的药瓶捡了回来。
“先吃药。”他的嗓音平静里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与坚决,“否则免谈。”
眼看着女人活色生香的眉眼一下子皱成苦瓜,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地将药瓶打开,把两粒消炎药放在掌心,“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唐言蹊撇嘴,“喝个粥都要别人伺候的主,你还喂我吃药?”
“看来你想试试。”他一字一顿道。
男人的俊脸沉峻如深秋山野中弥漫的肃霜,含着沁人骨血的冷意,被他看上一眼就好似五脏六腑都冻伤了。
唐言蹊本能地搬着椅子退开两步,“不想。”
“那就自己吃。”陆仰止眯了下凤眸,黑玉般的眼瞳里寒芒湛湛,“我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件事情上,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听话”
“格老子的,你又来这招!”唐言蹊有种想骂街的感觉。
“招数不在新旧。”他淡淡道,“管用就行。”
大概没人能想象到,令整个黑客帝国闻风丧胆的毒祖宗居然五年如一日的怂在陆仰止手上。
她瞪了男人将近半分钟,还是在他被纹丝未动的姿态中败下阵来,咬着小手绢不甘心地接过他递来的药攥在手心里,满脸的苦大仇深。
男人忽然站起身,步履沉稳静笃地朝她走来。
唐言蹊被他浑身张扬开的压迫力慑住,立马道:“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给我。”他又伸出手。
唐言蹊呆,“什么?”
“药。”
唐言蹊半信半疑地递回给他,“过期了吗?不用吃了吗?”
只见他拿过两颗药,想也不想就放进了自己嘴里。
唐言蹊刚松一口气,却不想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揽入谁的怀抱。
她的后腰就这么抵着桌沿,还没站稳,男人清隽俊透的脸就压了下来,薄冷的唇锋碾过她的两片丹唇,将化开的药哺入她的口中。
唐言蹊第一反应不是拒绝他的吻,而是拒绝他嘴里的药,马上将他送来的药片又顶了回去。
陆仰止夤夜般深沉的双眸被暗色席卷,毫不犹豫地夺回主动权,加大了动作的深度和力度。
唐言蹊趁他不备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跑到一旁的花盆里抠着嗓子干呕。
陆仰止一见这场面脸色当即铁青,大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翻过来,“你干什么!”
和他接吻有这么恶心吗?
女人却泪眼汪汪地盯着他,眼神里的诘问与怪罪让陆仰止不自觉地怔住,只见她抬手指着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陆仰止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就该死的心软了,眉心拢着沉重,低声道:“我”
“你居然逼我吃这么难吃的药!”她委屈得要哭了,“还不准备冰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
所以,不是因为他吻了她?
陆仰止屈指揉了揉眉心,说不上心里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我去拿。”
可怜巴巴的女人又挂上了他的手臂,像树袋熊一样,扬着脸蛋瞧他,泪眼还没褪去,“那我吃完药了,明天可不可以替你去?”
这话虽然从内容到语气都是疑问的,但陆仰止却无端在她娇艳明媚的脸上瞧出了几分“你要是不答应老子马上就哭给你看”的强硬。
吃了药的唐言蹊没人敢惹,连陆仰止都下意识想要避其锋芒,他略一沉思,淡淡道:“放手,让你去就是了。”
唐言蹊这才松开了手。
望着男人走向厨房的背影,她坐在椅子上,安静地闭上眼。
手边是消炎药的药瓶。
她摸到了,就顺手拿起来,掀开眼帘端详。
上面写着成人的剂量是四颗,儿童两颗。
失笑。
这男人还是把她当成孩子。
片刻后,唐言蹊敛起笑容,打开瓶盖又倒出两粒药,面无表情地嚼着就咽了下去。
什么不爱吃药,什么喜欢吃糖,还不都是有人宠着惯出来的矫情病。
五年牢狱之灾,再苦再难的折磨她都受过来了,两颗药又算得了什么。
陆仰止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望着不远处空空如也的花瓶发呆。
他皱眉,不大喜欢她出神的样子。
曾经的她简单又可爱,脑子里装的最复杂的东西也就是程序和代码了,其他的,她不思考,也不在意。
所以他才能一眼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事。
而此刻她旁若无人地托腮出神,好像心里终于也有了解不开的结,肩上终于也有了放不下的担子,眉间终于也有了散不去的阴霾。
这样的她,让他觉得陌生而遥远。
冰糖罐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有些大,将唐言蹊四散的思绪活活扯了回来,她略微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罐子一眼,“你和糖罐有仇啊?”
这么大力气也不怕砸碎了。
陆仰止道:“自己吃,吃完放回去。”
说完转头就走了。
唐言蹊微弯了下唇角,把玩着手腕上的红绳,隐约可见,那宽宽的一条编织绳下,又道早已愈合的伤口,只是皮肤比别处略深一些。
她抬手按住发胀的太阳穴,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
第二日,陆仰止果然依言让宋井来接她。
大清早的,唐言蹊起床气格外大。
不用上班的男人却起得比她还早,站在她对面卧室门口,一身休闲居家服,冷冷清清的嗓音别具威慑力:“不准惹事,不准胡闹,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多和冯老商量。今天倘若有一位高层对你的作风不满,别怪我连你带你徒弟一起罚。”
唐言蹊呲牙咧嘴,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随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陆仰止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女人一张脸,素颜未施粉黛,眉眼却出落得俏生生的,比清时花了浓妆的模样还要勾人心魄。
他下腹一紧,眼神立即沉下来,“知道了就赶紧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