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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哪里变了?
为什么一股破壁而出的宠溺包裹得她都要窒息了。
而那女人听了她小叔说的话,也只是略略抬头扫了这边一眼,目光淡漠至极,嘴角的弧度也淡漠至极,“陆总这样做不好吧?”她开口,声调懒散平淡,不甚走心,“怎么说人家也是费心费力照顾了你一晚上,你怎么能天亮了就翻脸不认人?”
卓颜听了这话心中顿感委屈。
她有点分不清这女人到底是在帮她说话,还是在当众羞辱她。
“她让你不高兴了。”陆仰止给的理由十分简洁明了,脸廓冷硬得磐石一般,说话时只有嘴唇在动,“就不能留。”
她让你不高兴了,就不能留。
卓颜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一时间无法完全领会这话的意思,“小叔?”
陆仰止连看也不看她,只是对宋井挥了挥手。
宋井弯腰领命,转过头对卓颜比了个“请”的手势。
卓颜毕竟才是个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孩,又长得漂亮,从小被人捧到大。那时候庄清时还是风靡一时的影后候选人,和苏妩一样被人并称为榕城的一双花旦,而她因为眉眼间一股无形的韵味,总是被人夸长得像电视里的大明星庄清时。
那会儿她也偷偷照过镜子,甚至有意无意地模仿对方的一举一动,追她的男人越来越多,她妈妈也总是让她留心着点,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在遇到陆仰止之前,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优秀了。
也许就像她妈妈希望的那样,嫁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过着被娇宠环绕的豪门贵太太的生活。
可是见了她这位小叔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有钱有势的男人也有三六九等。
而陆仰止,就是无论放到哪个圈子里去比较,永远是佼佼者的那一类人。
她一转身,不期然却看到了楼下的女人。
落寞凄婉,雍容美丽。
卓颜脑子里“轰”的一下。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庄清时。
宋井也看到了楼下的女人,眉头皱了皱,顺势要把房门带上。
他下意识就不想让这个女人出现,打扰陆总和太太。
庄清时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不介意,淡淡一笑,温声道:“我不上去,只是过来问问他身体怎么样。听说他昨天喝得有些多,身体受不住”边说边睇了下宋井身边的女孩,先是一愣,而后潋滟的眸光被了然和某种深层次的嘲弄所充斥,“这位是?”
也不知是她今天底打得太白了还是怎么,卓颜总觉得她比电视上看上去苍白削瘦了很多。
宋井道:“是陆总的远方亲戚。”
“昨天是她留下来照顾仰止的?”
“是。”
庄清时笑了下,果然。
卓颜在这诡秘的沉默中脑子里猛地碾过什么念头——
庄清时之前不是订过婚么!当时微博上和电视上都刷炸了,她只知有其事,却没太关注细节,更何况社交媒体上对男方的照片选取也是慎之又慎,几乎没有露过正脸的。
此刻一想,不正是陆氏集团的三公子,她的小叔吗?!
如果庄清时是小叔的未婚妻,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小叔对这副长相的人都情有独钟了。
想起屋里那位,某种心思压抑不住地蠢蠢欲动起来。
卓颜深吸一口气,对庄清时道:“我小叔身体状况不太好,你最好自己上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外人说话他都听不进去,你”
庄清时就算再傻也比她多吃了几年米饭,女孩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淡淡哂笑着接过话来:“我和你一样,也是外人。”
卓颜一怔。
“你是被赶出来的?”庄清时上下打量了她片刻,问。
卓颜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看到对方这反应,庄清时就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笑容更深也更嘲弄,“你顶着这张脸都能被赶出来,看来,是她回来了。”
她。
卓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谁?”
“你借了她的光在你小叔屋里守了一夜,却连正主都不知道是谁?”庄清时笑问。
第272章 后妈的糖快发完了()
正主?
卓颜忽然之间懂了什么,脸色差得出奇。
身边宋井又对她摆了个“请”的姿势,随后两个保镖不由分说把她架了出去。
路过庄清时身边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女人嘴角的笑意,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竟仿佛是深深的自嘲。
“庄小姐。”宋井走到她面前,面露防备之色,“陆总现在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见客?庄清时嘴角的自嘲加重了几分,淡淡对他道:“你放心,该说的,大姐和仰止都已经和我说清楚了。我只是怕他不爱惜身子所以才过来看看他,既然唐言蹊在,那我就不上去自讨苦吃了。”
宋井皱眉望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庄清时握紧了手中皮包细细的带子,直到手心被勒得发疼,她才转身准备出门。
逆着光踏出一步,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轻声问:“他们,是和好了吧。”
宋井垂眸静立,“希望是。”
庄清时笑了。
脑海里有些恍惚,可能是迎着夕阳刺眼的光线,所以有些想流泪的冲动。
二十几年了,到最后还是唐言蹊赢了。
她以为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庄家大小姐,她以为陆仰止是她的未婚夫,她以为她是陆家承认的儿媳。
是她错了。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这些殊荣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
是她错占了别人的东西,还自以为被人辜负了。
何其可笑。
她被抱养,是因为她长得像她。
她被陆仰止忍耐包容甚至捧成炙手可热的明星,也是因为她长得像她。
外面广袤的天地间起了飒飒的冷风,残阳如血,整个光怪陆离的城市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女人羸弱纤细的身影就这么慢慢蹲在了地上,她抱着头,茫然不知自己从哪里来,要去何方。
她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英国的急救室里,刚刚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的时候。
听说陆仰止在她手术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虽然被麻醉剂影响了,却还是能感觉到内心的喜悦欢腾。
那一弹打进她的血肉,很疼,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疼。
可她觉得值得。
因为这样,就能与他多一丝牵扯了。
她救了他的命啊。
他不会再冷漠不管她的死活,他甚至选择了先带受了伤的她出来就医,在她做手术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然而,当她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时,连句“疼”都还没喊出来,就听到他以前所未有的沉峻口吻,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清时,你的手术做完了,子弹取出来了,放心,不会有事。我先走了。”
庄清时一愣,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苍白憔悴的脸哪怕被麻药控制着,依然摆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颤抖不安地问:“你去哪?”
其实,何必问。
他去哪,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吗。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事能在陆仰止这般冷漠的人心底刮起旋风,那一定是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
她觉得荒唐无稽,拉着他不肯松手。
她救了他的命啊!那个女人呢,却在生死关头无理取闹地和他大吵了一架!
这种时候,就算是为了报恩,他不也应该留在她身边吗?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陆仰止沉铸的眉眼上铺就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却依旧难得的耐心给她解释道:“她出事了。”
庄清时就蓦地笑了,“她出事了”她喃喃。
再大的事,会比她现在命悬一线更大吗?
麻药都抑制不住的疼痛从心上的裂缝开始往外翻涌,她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一定要走吗?”
陆仰止想也不想,就回了一个字:“嗯。”
心上的裂缝被他这冰冷无情的一个字撕裂得更大,庄清时几乎疼得哭出来,眨了眨眼睛却没有眼泪。
她一双明眸就这么淡然地盯着他可以称得上是薄情寡义的俊脸,忽然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二十几年。
现在她懂了。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是代替唐言蹊而活。
是命运吗?
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陆仰止,我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吗。”她平静地问出口,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都被掏空了,只剩下冷风不断地往里灌。
男人的脚步一顿,脸廓紧绷着,棱角比平时更加凝重,眉眼也显得更深邃,“我知道。”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逃避这个话题,“这件事我很感谢你,但是清时,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感谢和感情是两码事,我可以给你任何我能给你的东西以表酬谢,但前提是,不能伤及她的利益,不能让她不开心。”
庄清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出声,“陆仰止,这是你对你救命恩人的态度?”
男人站在她面前的阴影里,不动如山,嗓音也四平八稳,丝毫不顾及他说出来的话,对于一个大病未愈的人来说有多么伤人,“你随时可以把这条命拿回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庄清时苦笑摇头,“我要你的心。”
陆仰止不言不语,只用一种极其寡淡的眼神回望她。
庄清时从来都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那是她第一次肯定地感觉到她读懂了他的眼神。
皑皑白雪,一望无垠,空旷得只剩下三个字——不可能。
她突然想歇斯底里地大喊,可是身上的伤口和麻药的后劲让她根本发不出太大声音。
她唯有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僵硬的笑容,僵硬地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陆仰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而后,他面不改色地,给了她一个,足以教她铭记终生的答案:
“你不在。”
说完,转身而去。
庄清时在这冰冷的天地间抱着自己想了很久。
她想,那时候她救了他的命。
可,也只是救了他的命。
而唐言蹊呢?
她,就是他的命。
屋里的宋井望着这一幕,眸光复杂至极,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狠下心来,一挥手让人把门关上了。
众生百态,人各有各的不幸。
她可怜,唐小姐难道不可怜、陆总难道不可怜?
他们都为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付出了太过沉痛的代价。
余生,就不要三个人一起不幸福了。
唐言蹊从陆仰止的卧室里出来后,发现肖恩已经在门口恭候他多时了。
她心情没由来地百般舒畅,笑容挂在脸上,丝毫不加掩藏。
“怎么不坐下等?”她朝着不远处的沙发扬起下巴。
肖恩摇摇头,收起手里的手机,“大小姐,我也刚到。”
表情意外的沉重。
唐言蹊心里“咯噔”一声,挑了下眉,“怎么了?”
“米兰那边出事了。”
“米兰。”唐言蹊揉了揉眉心,“又是上次那帮人?”
如果她没记错,那不都是路易美第奇干的好事么。
而且意大利除了梵蒂冈区域归教廷管理以外,外围都是各位公爵世家的地盘。
佛罗伦萨以北,北至米兰,基本都是美第奇家的领地。
看到肖恩一脸吃了屎的模样,唐言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冷笑一声,“他又想搞什么事情?”
“路易公子在米兰时装周上当众截了两个人。”
“所以呢。”唐言蹊不痛不痒地问。
意大利每天被拐卖的人口都还没事无巨细地通报给她,更何况以美第奇家的雄厚背景加上路易公子那野兽派的作风,截两个人是什么大事?
肖恩一本正经道:“郁城的江一言公子闹到意大利去了,所以圣座亲自垂问下来,让您看着办呢。”
“”唐言蹊迈出去的腿脚又默默收了回来,奇怪地看向他,“路易绑的是谁?”
连江家都被扯进去,她老娘都亲自问了?
“孟不悔小姐。”
唐言蹊恍然大悟。
据说那是他表哥江一言以前的旧情人,那笔风流债,她也有所耳闻。
不禁冷笑,男人果然都是有劣根性,觉得一天是自己的女人,一辈子都是自己的责任。
真不知道阿笙听说这件事会怎么想。
“还有,”肖恩迎着她冷笑的脸,头皮发麻地补充道,“傅靖笙小姐。”
“”唐言蹊一怔,柳眉倒竖,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日他仙人板板!活腻歪了?”
这个路易和东方人不同,下手没轻没重的,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万一伤了哪个
她表哥江一言也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主!
唐言蹊正愁眉苦脸地思索着,忽听肖恩小心翼翼道:“要不您进去问问陆总?”
“我问他干什么?”唐言蹊烦躁地反驳回去,“他现在连床都下不来,怎么回知道这些十万八千里以外的破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肖恩正色,“上次春狩,陆总拿的可是美第奇家的请柬。后来陆总为了您冲冠一怒砸钱抄了潘西家,也是路易公子代为出面的。”
言下之意,陆仰止和路易关系不一般,指不定这件事他就知道点什么内情。
唐言蹊又回头睨了眼身后的卧室,黛眉的弧度微微下压,显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深沉凝重,“你说的是真的?”
第273章 没办法再承受一次()
轻薄的羽绒被子被男人掀开堆在一旁,床上是两条修长匀称的腿,却一动不动,僵直。
女人出门之后,陆仰止就一直盯着它在看。
他宽阔英俊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也白得过分,浑身紧绷着的线条勾勒出有型的肌肉,只是轮廓显得夸张,好似,在和什么较着劲。
可是不管过多久,都没有一丝动静。
陆仰止猛地闭上眼,呼吸的痕迹也变重了许多。能活动的右手狠狠砸在了床垫上。
唐言蹊一打开门就看到这一幕,也将他脸上的狰狞看得清清楚楚。
她怔了好久,要进屋的脚步还是往后微微一缩,整个人靠在卧室的门廊上,只剩下一抹单薄削瘦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铺在地上。
心中的酸涩几乎要泛到舌尖了。
直到屋里又起了响动,她才眨眨眼,眨掉了那些莫须有的眼泪,一脸平静地走出来,装作刚刚进来的样子,“你在干什么?”
陆仰止也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面上的烦躁还来不及收束就被她全部看去。
“没什么。”他顿了下,调整好表情,没有半点被人窥伺的尴尬,温淡低沉地开嗓道,“怎么了?不是喊着饿了,要下楼吃点东西?”
唐言蹊也若无其事走到他身旁坐下,把被他堆到一旁的被子拉过来,不动声色道:“有这么热吗?你现在身体不比以前,贪凉后果很严重。万一感冒发烧了,光池慕和厉东庭两个人就能念叨死我。”
陆仰止也不言语,任她低头忙忙碌碌地为他盖上被子,一双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白皙娇嫩的脸蛋。
关心之色跃然其上。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为之一跳,伸手攥住了她的皓腕,很紧,“言言。”声音也沙哑了。
“嗯?”唐言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