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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佟泊君走出来,守候在门外的跳蚤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悄无声息的上前带路,很快就把他引到苏清欢的病房门外。
在跳蚤把手伸到门上想去推门的时候,佟泊君迅速出手按住他,默默摇了摇头。
跳蚤就识趣的转身离开。
仿佛鼓足了勇气,佟泊君深呼吸一口,才把身体贴近房门。
房门上方有个玻璃小窗,可能因为是白天,小窗上的帘子没有拉上,佟泊君能清晰看到病房里的情景。
只是朝里望了一眼,他的眉就重重的拧到了一块儿,幽深的瞳孔也跟着晦暗的收缩起来。
他靠向门的身体有些紧绷,抚在门上的手指像是压制不住心中难抑的紧张和不安,在无奈的微微颤动。
他和苏清欢,虽然只相隔一扇门,可这道门却遥遥的把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里。
第98章 打定主意放手()
苏清欢已经醒来,没精打采的倚在身后的一堆枕头上,神情倦怠的看着窗外。
床边的茹夕手忙脚乱的在盛粥,可能粥有些烫,她鼓着圆圆的腮帮子吹了几口,然后朝向苏清欢说着什么。
苏清欢收回眼神,淡淡的看了眼茹夕,又把视线投向她手中的小碗,摇摇头。
她的眸色晦暗没有光泽,蜡黄的脸苍白的唇,更是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毫无生气。
茹夕没理会她,坚持舀了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苏清欢似赌气一般把头扭开,视线又直勾勾的回到窗外。
门外的佟泊君差点没忍住就想推门进去,手刚放到门把手上,余光就瞟到不远处定定望着他,神情冷漠的司徒杜诺。
佟泊君的手指就瑟瑟轻颤着蜷缩起来,最后带着几分不甘,迟滞的放开把手。
这时远处有两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的走到跳蚤和夏天身旁,窃窃私语了几句什么,跳蚤就点点头,犹豫的看了佟泊君几秒,才磨磨叽叽的抬步走过来。
“大哥,”在离佟泊君几步之遥的地方站住身形,跳蚤语气轻缓的喊出一声,见佟泊君并没回头看自己,他迟疑的顿了一下,才接着小心翼翼的又道,
“医院负责人来了,因为刚才你的出现带给医院一些sao乱,我们自作主张临时给你安排了一个探望白血病儿童的活动。你看你现在。。。。。。”
佟泊君闻声抬起手,把手掌朝跳蚤张开,断然阻止他继续出声。他的目光依旧放在门窗上,身形不动又静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跳蚤误以为他可能还不会离开时,佟泊君却毅然决然的收回视线,猛地转身,面容坚定、步伐稳健的朝院方的那两人走去。
在经过司徒杜诺身边的时候,他顿足,面向司徒杜诺微微欠身,语调诚恳平稳的说,“请好好照顾她,拜托了。”
随即他走到医院负责人身边,笑容淡然的伸出手与那两人一一相握,“来的仓促,没提前打招呼,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知现在是否方便去探视那些儿童了?”
那两人展出笑脸客套的跟他寒暄了几句,做出个邀请手势,一行人就进入了电梯。
一大堆人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病房楼道重回往日的整洁宁静。
司徒杜诺望着那扇紧闭的电梯门,神思游移了好一阵,才慢慢走到病房门前推门而入。
“姐夫,外面怎么了?”茹夕还端着那碗没法劝苏清欢喝下的粥愁眉苦脸,看到司徒杜诺走进来,迅即脸上笑开了花,清欢姐总是很听他的话,他来了,她就省事了。
“没什么,是病患家属跟医生发生了些小争执,已经解决了。”司徒杜诺信口胡编。
“哦,我说怎么那么吵吵闹闹的,不过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解决的还真快。”茹夕信以为真,转手把碗塞进司徒杜诺手中,“清欢姐不肯吃粥,我是没辙了,姐夫,看你的了。”
司徒杜诺在苏清欢病床边坐下,腆着一抹笑探头探脑先看了眼她的面色,才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细语轻声的询问,
“怎么,不合胃口?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流质食物,等肠胃好些了,我变着花样给你做喜欢吃的。”
苏清欢恍恍惚惚转头看向他,神色很是茫然,“杜诺,刚才我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佟泊君好像来看我了,他站在门外,却没进来。他为什么不进来呢?”
司徒杜诺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慌乱起来,碗在手中也不可控的抖了两下。
他心虚的避开苏清欢的眼神,努力把脸上的笑展露的更柔和,“梦由心生,你是想他来看你了吧?”
“不想。”苏清欢言不由心的低低回,垂目看向自己的手臂。
经过一夜,那些被佟泊君抓捏的痕迹,回光返照般的更加青紫显眼。
她用另外一只手抚上去,还有些疼,痛感虽不强烈,却从肌肤投到心底深处,令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噤,胃也随之微微抽搐,说不出的难受。
见此情形,司徒杜诺的眉就不动声色蹙紧,他舀起一勺粥,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用碗接着递过去,“温度刚刚好,再不吃,粥就冷了。”
苏清欢颇不情愿的把嘴唇更紧的闭起,司徒杜诺就收敛了笑,一脸愠怒的提高声音,
“别任性了,我费了几年心思给养好的胃,被你一天就给折腾坏,我还没动怒呢,你就别再使性子惹我了,你知道我最恨别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张嘴!”
司徒杜诺的震慑起到了作用,苏清欢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在看到他的脸真的逐渐冷峻下来,眼底也蕴藏着一股压抑的火后,她乖乖的张开了嘴。
柔软黏稠的白粥流入肠胃,温润得苏清欢一阵舒服,忍不住出手接过碗勺,自己端着接连喝了好几口。
好似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抬起头在宽敞白净的病房扫视一周,奇怪不解的问,“夏天呢?早先他一直都在的,怎么不声不响没影儿了?”
载着佟泊君的小车返回酒店的时候已是下午,车在道路上疾驰,跳蚤开车,夏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人带着一丝担忧的沉默着。
独自一人坐在后座的佟泊君紧闭着双目,脸上呈现出一副落寞困倦的神态。即使现在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依靠在这宽敞舒服的柔软真皮座椅里,他还是不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真正的舒心。
没人知道这一天他是怎么硬撑过来的,心底一直压着一块石头,堵塞得他没法喘息,自从听司徒杜诺说过那些话,心中出现的钝痛就持续到现在。
他明明很难受,思绪破碎涣散,却要强撑着对所有人强颜欢笑。
面对病患儿童和他们父母,一双双无助期盼的眼睛,他不得不在一段时间里,把苏清欢的影子尽力从脑子里抹去。
可是现在整个人松懈下来,早上隔门看到的苏清欢凄楚哀伤的模样,又浮现在他心头,令他平稳的情绪渐渐开始失控。
夏天却在这时候,不识时务的回头问出一句,“大哥,你早上那么做,是不是打定主意对清欢姐放手了?为什么啊?”
第99章 让过去止步在今天()
放手?是的,他是决定放手了。至于为什么?佟泊君睁开眼,瞳孔急剧收缩着朝车窗外望去。
因为他恨,因为他嫉妒,更因为他不配!
他恨苏清欢当年抛下他,去国外另嫁他人,他认为她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他一直以为她过去是享福的。
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男朋友,经商富足门当户对的家庭。
她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唯独只有他一人,漫长岁月里,默默承受着分离的痛苦,在无数个沉寂孤独的夜晚,舔着心上那一道道被她割得血淋淋的伤口,兀自神伤,疼痛难耐。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在国外却受了那么多苦。她最终也遭到对方的抛弃,也尝到了他所经历过的那份无奈和心痛。
在司徒杜诺轻描淡画的讲述到,她落魄窘迫的处境时,原本他应该滋生出她遭到报应后的舒爽。
但是,不知为什么,听到她曾经过得那般悲催,甚至还差点失去性命,他的心,就被司徒杜诺说出的每个字,刺痛的难以承受。
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被抛弃,她父亲破产自杀,弟弟被迫辍学,母亲精神失常。是不是所有的重担都落到她弱小单薄的肩上,以至于令她无力承担,所以才会厌世得病?
从小养尊处优,清高倔强的她是怎么一步步扛过来的?是因为司徒杜诺的出手?如果没有这个混血男人的出现,他佟泊君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吧。
佟泊君恨,恨苏清欢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他,她都未成尝试着联系他,寻求他的帮助。
细算起来,那时候佟泊君应该还没成名吧,所以即使苏清欢偶有想到过他,可能也会觉得,他根本没有能力帮她扛起所有遭遇。
他始终是被她瞧不起的,就算在她最落魄潦倒的时候。
佟泊君还很嫉妒,嫉妒司徒杜诺能在那个时候陪在苏清欢身边,给予她最大最多的帮助。他们两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吧。
苏清欢跟他在一起应该是很开心的,司徒杜诺有着一副绝美的容颜,和不逊于自己的身板,他的身家也不少,还肯用心对她几年如一日的好。
她怎么可能不开心,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苏清欢脸上洋溢出的笑容都那么灿烂明媚。
在机场、在她家、还有那次在楼梯口,每每遇到,佟泊君都能在她脸上看到自然随意流露出的满心愉悦。
她的那些动人的动情的笑容,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是真情流露。与他记忆里,多年前的那些羞涩腼腆、含蓄隐忍的笑完全不同。
曾经他给不了她富足安稳的生活,现在他终于有这个能力了,却还是给不了她幸福快乐,因为他狭隘的报复心,一次次又去伤害了她。
他已经不配得到她。
他没能给她带去一丝帮助,他也无法给她带来快乐,她所有的幸福感、安全感都来自于那个叫司徒杜诺的男人。
那个混血男人完美的做了一切他想对苏清欢做的事。帮助她、陪伴她、呵护宠爱她。
就在那个男人娓娓道来一个他从不知晓的故事时,他看着对方那张动容动怒的脸,那张脸上的神色干净纯粹的一塌糊涂。
突然就令他为昨天对苏清欢做出的疯狂事感到后悔,以及对这个有恩于苏清欢的的男人,造成的无声无息的伤害,产生出一股浓烈的羞耻感。
够了,就让过去的所有止步在今天。
他不愿也不忍再对这两个人,一个曾令他讨厌排斥,现在却满怀敬意谢意的人,一个令他刻骨铭心爱过,如今依然又爱又恨的人,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来。
放手让大家平静的重新来过吧,只要苏清欢过的好,他佟泊君又有什么不可割舍的?
最不堪的时日都已艰难熬过,是时候为心中那份执着的爱送去一声祝福。
好像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一些道理,心中的偏执就渐渐隐退消散,仿佛得到释然,佟泊君的神态显得平静平和下来。
只是为什么,车窗外稍纵即逝的景致,虽然在不停变换,但苏清欢浅笑盈盈的脸,和裙摆蹁跹的身姿,却始终浮现在窗玻璃上?
让他想看清,却若隐若现始终无法看清,想伸手去摸,触及指尖的也终究是一面冰滑的玻璃。
“带烟了吗,你们。”佟泊君把身体朝前轻移,没待前面两人回答,就摊开手索要。
夏天不抽烟,闻声诧异转头张大嘴,“大哥,你身体才刚好,元气还没完全恢复,医生说还不能抽烟,你想先前的治疗前功尽弃啊?”
跳蚤要抽烟,只是抽的不频繁,但是兜里随时都备的有。他松开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反手递到佟泊君手上,不做一句劝慰,继续安静地开他的车。
“跳蚤你疯了!”夏天不敢对佟泊君使气,只能狠狠地吼跳蚤,把满腹的不满朝他发泄,“你不知道这是在害大哥吗?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死不了。”跳蚤淡淡地回了一声。
“就是,死不了。”佟泊君跟着发出一声轻笑,点燃指尖夹着的香烟,重重地深吸一口,然后靠回椅背,等烟雾在心肺里兜走了一圈,再惬意地吐出。
烟进入身体时,还是有清浅的窒息感,等到吐出后,却是无比的轻松舒爽。
好久没有尝试到这种满足感了,佟泊君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次吸的猛了点,没能忍住肺里的凌乱,他被呛得咳了起来。
夏天赶紧取出座椅下面随时准备的矿泉水递过去,嘴里气愤地念叨,“看看,活该了不是,你就喜欢折腾自己。”
“最后一次。”佟泊君接过水拧开盖喝了两口,末了,他没去抹嘴角溢出的水渍,而是飞快的在眼角两边擦拭了一下,随即又把沾染上湿气的指尖蜷缩进掌心。
“医院临时起意的这个活动安排的很好,你们谁的主意?”仿佛雨过天晴,佟泊君脸上又浮现出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不仅化解了我给公共场所造成混乱的不良影响,还顺带做了件公益好事。
下来你们两跟进一下给那些孩子捐款的事宜,一千万,我要一分不少的全用在那些孩子身上。”
大哥居然在笑?夏天困惑不解的想,放手清欢姐,他不该痛不欲生才对吗?
第100章 就是这么没出息()
苏清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整天没事做就躺在家里静养。
司徒杜诺一边经营餐厅,一边坚持每天抽时间来给她做营养餐,苏清欢好像又回到几年前,在国外有他呵护照顾的日子。
时间不紧不慢来到九月中旬,脸蛋已经恢复红润的苏清欢,不仅气色特别好,就连心情好像也换了一副,见着谁,眉宇间都带着温温柔柔的笑,就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烦恼忧愁一样。
夏天一如既往的爱去找茹夕,碰见苏清欢了,也爱闲聊瞎扯,只是绝口不提佟泊君。
他不提,苏清欢也不提,司徒杜诺自然更不会抽风的去提,三个人配合默契的就像他们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佟泊君这个人出现过。
闲得无聊,苏清欢开始去餐厅帮忙,果然像司徒杜诺承诺的那样,他主后厨,苏清欢在前台坐着收银。
生意还是那么好,苏清欢倒是没数钱数累,有谁会嫌数钱辛苦的?不过她看司徒杜诺每天要打理餐厅,用心去做好每道菜,还要费尽心思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
感动之余,她还是蛮心疼他的。吃了半个月的营养餐,她这两天才惊觉,司徒杜诺给她做的饭菜,这么长的时间里,居然没有重复过一道菜品。
司徒杜诺也从不邀功,绝口不提过此事。苏清欢内心就深深的自责,她是有多大意不走心,才忽略了他这般细腻温暖的用心。
“你要不要收两个徒弟来帮帮你?生意一直这么好,你都得不到一点休息。”
苏清欢的语气看似抱怨,实则关心,司徒杜诺不傻,一下就听出来了,他把头凑到苏清欢脸前,嬉皮笑脸地问,“你心疼我啊?”
苏清欢抿笑着打了他一巴掌,反问,“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巴不得呢,有良心,没让我白疼你半个月。”
“岂止半个月,这些年你不都一直这么疼着我的吗?记着的呢,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不是很感动?要不要以身相许?”司徒杜诺的脸凑得更近了点。
苏清欢又轻轻给了他一巴掌,笑着推开他,“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