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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氓把盒子挡在手前，不确信的看着夜霖，夜霖似乎料到厉氓不会信，挑眉道：“要不要你给你说说怎么辨别？”
厉氓直接拒绝，“不用了。”
说完就打开盒子，里面躺着银白色的皮，上面还有鳞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伸出手去摸，光滑冰冷顺着指尖蔓延，妖力还在上面流动。
他满意的点点头，绷紧的嘴唇也微微上扬。
夜霖等他看完就说：“是真的吧。”
厉氓点头，“是真的。”
夜霖问：“你要我的皮干什么？”
厉氓又立马变换表情，冷漠的看着他，冰冷的回答他，“跟你无关。”
“阿氓，你这又是何必？”夜霖垂头丧气道。
“别叫的那么亲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厉氓一点也不买账，直接拒绝他。
夜霖耸耸肩，也不在乎，“算了，你高兴就好。”
“接下来，我们交换下一样物品。”厉氓把盒子关好收起来，夜霖也把水灵珠收好。
夜霖听到这句话，立马操纵泉客走过来，她惶恐不安的看着他们，想要说话，嘴就好像被胶水封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支支吾吾。
“鲛人在这里，那我要的人呢？”夜霖让泉客站在厉氓的面前，让他仔细看清楚这是他要的鲛人。
厉氓不意外的看到泉客的害怕，“等一下，我已经叫人去拉来了。”
他们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等到厉氓的人把那个人拉来。
那个人双腿全废，被他们用轮椅推着来，他戴着眼镜，双目锐利，明明看起来狼狈不堪，他却偏偏挺着傲骨，薄唇紧抿，不被此影响。
他穿着破烂的黑衣服，身上还血污，再进来后，看到屋内的三个人，他也只是在看到泉客的时候眸子一紧，随后又淡然的离开。
“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厉氓嘲讽道。
夜霖自然的接下话来，“那是自然。”
说完夜霖就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仔仔细细把那人上下打量了个遍。
那人看到夜霖，双眸收缩，低声喊了声，“王。”
夜霖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次你来人间没把我给忘了。”
“属下不敢。”他垂着头。
夜霖道：“怎么？来了趟人间，连妖骨都被人给挖出来了？”
那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自知有错。
“若不是此次妖界门大开，我可救不了你啊。”夜霖对他有些失望，为了来趟人间，竟然把妖骨都弄没了，变成无用的凡人一个，他还要他何用。
“王，属下错了。”他一身的傲骨在这一瞬间垮塌下去，他失力的低着头。
“错了？”夜霖彷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也会觉得有错？”
“我”他想要辩解，话到嘴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我我我的，真是叽叽歪歪的。”夜霖讽刺道，“你说你现在凡人一个，还半身不遂，你还能跟我回去吗？”
他彷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呆怔在那。
第330章 交换（3）（）
“算了，既然都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我还是先把你带回去看看吧，要是实在是没用，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夜霖可从不养闲人。”夜霖看他那副啥样子，最后摇摇头，又坐了回去。
那人紧抓着轮椅，用力得把指甲都给抓出血，他咬紧牙关，破裂的镜片可笑的挂在鼻梁上。
“是，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人最后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夜霖听到这句话还算满意，至少没让他太失望。
“换吧。”夜霖坐下去立马就对着旁边的厉氓说。
厉氓点头，“好，那你把他带走吧，这鲛人你以后可不能碰了，同样的，那个人我也不会去插手。”
“行。”夜霖点点头，对他这个妖商做的还算满意，“我有些明白那些妖怪为什么总说你做生意做的好了。”
“是吗？”厉氓脸上也不见半点起伏。
“那是当然，你这商人做的刚刚好，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夜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商人了，以前跟他做生意的商人都是奸诈，总想着从他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很多到最后都很失望。
厉氓冷淡道：“那要是觉得不错，以后欢迎多来找我做做生意吧。”
夜霖点点头，“会的，不过还是希望不要跟你做生意了，跟你做生意花的代价太大了。”
厉氓不服道：“什么样的东西就该有什么样的价格，你要的水灵珠这世间就一颗，可别说我乱开价。”
“说的好像我的皮就很多一样。”夜霖委屈了，怎么感觉自己的皮不值钱了？好歹也是妖王的皮，好歹也是满一千年时的皮，也是不容易的啊？你难道还能从其他地方找到一千年的皮？有本事找一个我看看？！
厉氓看他那表情猜得出来他的内心戏，直接道：“一千年的蛇还是很多的，我可不是非你不可，只是刚好你来了，我想着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所以别觉得自己很独一无二。”
“那妖王总归只有我一个吧？”夜霖倒没想到厉氓看出来他心头想的了。
“是只有你一个，但皮我不一定就要妖王的啊。”厉氓一点也不客气，半分情面都不留，直接戳穿，“所以别叽叽歪歪的，交换好了就赶紧滚。”
夜霖：“”你见过这样的商人吗？做完生意就嫌弃客户的商人吗？？？
“要不是看在你是客户的面上，我可不会让你踏进这里半步，没用的妖王不好好待在妖界，来这人间瞎掺和啥都不知道？！”厉氓瞅了他一大眼，似乎想要搞明白夜霖是怎么想的。
夜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吐出来这么一句话，“你这人嘴真毒。”
厉氓道：“怎么？有意见？那你打我啊？你打得过我吗？就算打得过，你现在在的是人间，妖力可没有以前多啊。再说这可是我的地盘，你敢乱来？”
夜霖冷漠的哦了一声，“你厉害，厉氓，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厉氓歪头看他，“说的好像你要脸一样。”
夜霖：“”
第331章 甘愿成为宠物（）
送走了夜霖，疲惫出现在厉氓的脸上，他闭紧双眼，揉着鼻梁，试图清除身体的疲累。
泉客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她还不能说话，心里也更恐慌，现在该怎么办？
厉氓闭目养神许久，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泉客偷看着厉氓，脑子胡乱想着，脑补出一出大戏。
厉氓猛地睁开眼，双眸凝在泉客身上，泉客骇得想往后退，又想起自己动不得，她脸上出现惊恐。
厉氓悠悠道：“还没解开？”
泉客动不了，只能动眼珠子来表达自己不能动。
厉氓皱眉看着她，半晌她站起身，围着泉客转了一圈，算着时间差不多，他说出来，“不能动也正好，反正过会就有人来接走你，也省得我再想其他的方式。”
泉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盯着厉氓，希望厉氓接下来会说一句那是假的，可厉氓严肃的表情实实在在的告诉泉客那是真的。
泉客很想开口问他，她要被谁接走，她又会遭遇什么。
厉氓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不吝啬的说出来，“泉客，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太多。”
泉客生出几分难过来，她想起她曾经深海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想起来那段被囚禁痛不欲生的日子。
她是个鲛人，对外界一概不知，从来不知道原来外界如此恐怖，就连人也那么恐怖。
她一心以为人是很温和的动物，可当她遇到那个人时，喜欢上那个人时，她都是那么认为的，人真温柔，她很喜欢人类。
等到那人用粗壮的锁链锁住她的锁骨，锁住她的脖子，钩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一方池塘里时，她才知道，原来人类是这样的。
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一切去得到，甚至毁灭她。
他逼迫她织纱，夜夜流泪，从透明的眼泪哭到殷红的血泪，不过一个月而已。
她挣脱不了，恨他的同时又爱他，百般滋味，心里更加悲切。
若不是他从外带回来一女人，若不是那女人嫉妒心强烈，她根本逃不了。
她的伤痕表面上看全好了，可她心里最清楚，她的身躯已经腐烂了，从里到外的溃烂。
她回到家乡，等待她的是更绝望的现实。
那个人从来没想过放过她，他就跟在她身后来到她的家乡，将她的族人毁坏，抓走，独独留下她一人在哪里，让她愧疚一辈子。
泉客看着他抓走那么多鲛人，回身看到自己的族人每个都怨恨的看着她，她已经不知对还是错了。
她去求他，只求他放过她的族人，那人高高在上，捏紧她的下巴，直接说：“你跪下来求我，当着你族人的面说你做我一辈子的宠物，那我就放过你的族人。”
泉客恍惚许久，到最后，双眸失神，她哽咽着说：“好，我答应你。”
“你哭的样子真难看。”他甩开她的下巴，就好像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泉客看着他，对着他笑，“这样可以吗？主人。”
一句主人，他们之间就算是断了。
而泉客也当着族人的面背叛，说自己甘愿成为宠物。
第332章 你真名叫什么（）
逐出家族，成为弱小的人类宠物，她放弃一切，失去自由，每天都笑着看他，他让她做什么就为她做什么。
他需要她爱他，她就爱；他需要她暖被窝，她就擦干身体幻化人形躺在床上任他所为。
他要什么，只有她能做到，泉客全部都去做。
就连动手杀戮，她都去做。
那个时候她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不伤害到她的族人，她什么都愿意。
她彻彻底底成为一个漫无目的的机器。
她一直陪伴到他死，看他垂暮，看他病死床上，她笑了，这一生的痛苦在他命绝之时结束了。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知道自己还是会忍不住贪恋他的温柔，知道自己已经被调教成离开他就不行。
她后悔可又无可奈何。
可她也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那人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说：“现在我也是妖，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泉客被吓到了，她跑了，头也不回的跑了。她没有跑多远，就被人抓住，成为一件商品。
再后来她逃出来了，刚逃出来就遇到了安乐。
泉客的精神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她到处乱走，累了就跑到湖里休息，等精力充沛又再出去乱走。
开始为了生存下去，到处去找吃的，活的，死的，只要能吃的，她都来者不拒。
也就是在寻觅吃的时候，她又碰到了他，被剔去妖骨，只有凡人身的他。
她想起囚禁的痛苦岁月，心里苦涩又带着一些甜，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泉客把他带走关在了他住的房子里，打断他的腿，让他在那间小黑屋里苟延残喘。
后来就是遇到了安乐。
再后来的事就是那样。
“再过半小时，他们就会到了。”厉氓对泉客的事不感兴趣，对泉客的过去更不感兴趣，他不想去知道为什么泉客会跟夜霖身边的人有纠缠。他也不想知道泉客的未来会是如何，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
泉客所有的思绪都被拉回来，她茫然半分，复想起来自己如今的悲惨境遇，她又失神起来。
“突然想起来，泉客不是你的真名吧。”厉氓无聊就想找话来说。
泉客又陷入纠结的状态里。
“忘了你不能说话。”厉氓端起身子，“如果我让你说话，你可别乱叫啊，我不喜欢太吵。”
泉客回头看他，用眼神回答他，她不会乱叫的。
厉氓食指指尖点了一下她，泉客就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处被阻塞的地方瞬间通络起来，她轻咳一声，发现自己果然能说话了。
她立马惊喜的看着厉氓，“谢谢。”许久没说话，喉咙发出的音颤抖又沙哑。
“你真名叫什么？”厉氓支着下巴，好奇的看着她。
泉客在脑海里想了很久，找不出她有什么多余的名字，她摇摇头道：“我叫泉客。”
厉氓笑道：“泉客不可能会是你的名字，也根本不可能会有鲛人为你取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应该是别人取的吧，你的真名你忘了吗？”
第333章 接走泉客（）
泉客又在脑海里思索一番，还是找不到有其他名字的踪迹，她就只有泉客这个名字。
“我没有其他的名字。”泉客皱紧眉头，为什么泉客这个名字就不能用呢？
厉氓摇头笑笑，“不可能的，你们鲛人怎么可能用鲛人来作为自己的名字呢？明明你就是一个鲛人，你还不知道这条吗？”
泉客想想确实如此，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名。
厉氓看她真的想不出来，也不是要强迫她想出来，“希望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记起来你的真名。”
“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泉客错愕，他们还有机会见面？
厉氓道：“会的，总有一天。”
泉客看着他对着她微笑，泉客心里突然有点感激，眼前的这个妖竟然会觉得她这次能活下去，会觉得她能活到他们见面的那天。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人会想着她能回来，她就觉得够了。
她被族人抛弃，被爱人利用，受困一生，在将死之时还能有一个人说她会活着。
她很高兴。
泉客扬起笑容，“谢谢你。”
厉氓见过很多妖，鲛人却是他第一次见，以前也见过夜霖去跟鲛人交涉，但很少，听说鲛人不涉世，见夜霖都是跨越万里来见，不让夜霖知道鲛人具体的住处。
不过很多年前，听说夜霖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找到了鲛人的窝，还听说还利用了一番那群鲛人。
后来那群鲛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厉氓也是运气好才能找到泉客这只鲛人。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厉氓就跟泉客说着有的没的，跟她谈这个世界，跟她讲有趣的事，也说些不痛快的事，到那些人来后，厉氓都还想跟泉客说。
要不是那些人拦住他，厉氓肯定还要再说很多话。
厉氓惋惜的看了泉客几眼，“你还是我这么久以来让我说这么多话的人。”
泉客不好意思的笑笑。
厉氓看着来的人，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含笑，目视一切，对厉氓倒是有礼貌，喊了句：“狗爷好啊。”
厉氓承下他这句话，对他说：“言非，鲛人在哪，你接她走吧，尽量对她好点啊。”
言非笑笑，“狗爷说的哪话，我们自然会对她好的，我们主子不是恶魔。”
厉氓挑眉，“说起你们主子来，我就很好奇，你们主子到底是谁啊？”
言非藏在眼镜下的眼睛寒光一闪，“狗爷，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们主子还不能让你知道，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厉氓这就不好接话了。说来也奇怪，厉氓查得到那么多东西，偏偏这言非的主子他查不到，甚至连一丝踪迹都查不到，衣角都碰不到。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厉氓直接说。
“那狗爷我就把她带走了。”言非笑笑，直接走到泉客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泉客。
泉客想开口尖叫，但喉咙堵塞的感觉又一次来临，她慌忙回头去看厉氓，果然是厉氓让她闭上嘴。
厉氓对着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