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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听到声音抬起头,果然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站了几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却是有些面熟,那人一身锦衣,面容俊朗,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此时下巴微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翠儿眉头微皱,思索这人是何人?
那人更是走近了一些,看到翠儿脸上的疑惑,诧异的问道:“你不识得我了?”
翠儿将手中的野菜放到篮子里,歪头仔细打量他,引得对方更加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果然不识得我?”
翠儿摇摇头:“不太记得了,只是觉得的确有些面善。”
那人脸上多了一丝不可置信,指着自己道:“我,我啊。”
这边的情形引得了双方的注意,李卫他们离的还近些,听到声响,几步过来,富格认识那人,正待上前说话,忽然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十三哥,你在做什么,是碰到认识的人了吗?”
富格抬目望去,今晨刚落了些雨,雾气尚未散去,打眼望去,人影有些模糊,但是近了却还是能辨的清楚脸孔的,他面色微整施礼道:“奴才富格给四爷、十三爷、十四爷请安。”
来人正是四贝勒胤禛、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帧,四贝勒身边还跟了一个年纪尚幼的小少年,面容孱弱,小身体被尚未褪下的冬衣厚厚的裹着,愈发显得清廋了。
胤禛看到了纳兰富格面容微微缓和,手臂微抬示意纳兰富格起身,道:“富格无须多礼,今日是纳兰公子的祭辰,我们路过此地,特来拜祭一番。”
“多谢四贝勒爷。”纳兰富格恭敬的行礼,又对着另外两位阿哥道:“这边请。”
李卫在说话时候已将翠儿拉到身后,两人跟着纳兰富格行礼,并未多言,唯有十三阿哥抬头看着翠儿,笑容微敛道:“富格兄,这两位是?”
他并未南巡,是以不知道几人的关系,倒是十四阿哥仔细端详两人,恍然道:“李卫?怎地是你?”
李卫上前行礼道:“下官李卫见过十四爷。”
“果然是你啊,真是许久未见了。”十四阿哥看着李卫成熟了不少的面容,感叹时光易逝,之后不经意间看向他身旁低垂着头的女子,觉得隐隐有些面熟,未待说话,就听到四贝勒的声音传来。
第107章 故交()
十四阿哥听到四贝勒的声音; 遂忘记自己要说的是话; 点点头跟了上去。
几人向前几步; 绕过山丘; 不远处碑前两人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对年纪并不大的男女; 身姿清朗,即使跪在那里; 端看背影,也让人觉得两人定有着不错的面容; 果然; 听到身后声响; 两人转过头,果然是一对风采翩然的小夫妻; 四贝勒胤禛见此情形,微敛双唇,两人也看到了身后的情形,相携而立对着几人行礼。
“姐姐。”文弱而又带着些惊喜的声音先传来; 却是四贝勒身边的小少年先走了出来,不是贝勒府的大阿哥弘晖又是何人?
这弘晖阿哥如今堪堪过了八岁生辰; 因自幼生的体弱,数次濒于夭亡,若非生于富贵人家又用珍惜药材养着,恐早就没了,即便如此; 前些日子更是难以进食,身子渐渐衰败,四福晋每每看到娇儿气息微弱,不禁掩面痛哭,唯恐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有着这样的身体,弘晖阿哥就连宫里的宴会都很少出现,当今圣上怜惜他体弱,又体恤四子膝下子嗣单薄,时时的赐些进贡的药材,又特地拨了一位太医常驻贝勒府,故而宫里人皆知晓四贝勒府的大阿哥身子骨弱,却甚少有人见过他,那心思叵测的也在暗地里等着何时人咽了气。
哪知这样一个久病卧床的孩子如今竟能下的床来又在乍暖还寒的时节与父出游,任是谁都难以置信,就连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这两位素来喜爱侄儿关心侄儿的身子骨的叔叔,见他如今的情形都是又惊又喜,听说侄儿还要随同素来“严父”的四哥出去,两人立刻自告奋勇的在四嫂担忧而又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陪同而来,哪知竟遇到一行故人。
这厢,沈浣看着文弱的小少年,心中有些复杂,这个少年燃起自己多年来深埋心中的魔障,如今再见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沈浣看着对方默然不语,气氛略有尴尬,纳兰富格担心妹妹不识得四贝勒府大阿哥的身份,走出来帮对方介绍:“阿浣,这是四贝勒府的弘晖阿哥,你们之前见过的。”
沈浣听到大哥声音中的担忧,收敛情绪轻轻施了一礼道:“见过弘晖阿哥。”
未待她低下身子,弘晖阿哥倒是先前一步,虚扶对方道:“姐姐不必多礼,弘晖还要谢谢那日的救命之恩。”
沈浣直起身,看了对方的面色,比那日好上不少,心下略松又略不自然的说道:“是弘晖阿哥福运好。”
弘晖被阿玛叮嘱过有些事情不便多说,只是笑道:“不,那也是遇到了姐姐方有如此好的福运,弘晖本应该亲自上门道谢的,如今方见到的确是失礼了。”他其实心中很想去亲自登门道谢,只是前些日子天太冷,额娘一直勒令他在家静养,又说已经备了不少礼物去谢人家,就连阿玛都出来阻止,故而他只好在家,如今见了对方,还是有些不还意思。
十三阿哥是见过当时的情形的,因当时对沈浣有些误解,后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知此女来路或许有些蹊跷,但既然四哥已经吩咐下去不必深究,他也不会多言,爽朗的笑道:“哈哈,弘晖,你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适,如今能够再次遇见这位夫人也是你们的缘分。”一句话替小侄儿道出了为何没有亲自道谢的缘故,其实对于皇子皇孙的他们哪需要顾虑这些,不过是见不得素来心思重的小侄儿内疚罢了。
“身体要紧。”沈浣想了想,对着弘晖郑重的说道:“等你好了,自是哪里都可以去的。”
“嗯,弘晖会记在心中的。”弘晖重重的点头,甚少出门的他面对外人尚有些不自在,但是却无端的想靠近沈浣一些,他犹记得那日濒临死地时候的窒息的感觉,那种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黄泉路上的绝望,又记得被人握住手的那抹温暖,虽然不敢将当日情形告知阿玛额娘,但心中的感激犹在。
两人这厢和睦相处,另一处纳兰富格对着已经走到纳兰容若墓前的胤禛几人道:“四爷、十三爷、十四爷来此祭奠家父,富格心中感激不尽。”
“纳兰不必如此,爷几个来的时候,阿玛特地吩咐过来给纳兰先生上柱香,他老人家虽然不便出宫,但心中犹记故友。”胤禛扶起纳兰富格道。
“圣上对我纳兰家的厚爱,富格铭记在心。”
纳兰富格恭敬的行礼,又亲自拿了香烛递给胤禛三兄弟,渺渺青烟徐徐升起,模糊了人的视线,无端多了几丝凄凉。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无论生前如何繁华似锦,如今也不过是黄土一抔罢了,几人在碑前静默,心中各种思绪。
待上完香,表完礼,几人也是告辞的时候了,胤禛先带着兄弟儿子走,他们尚有别的事要做,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的眼角微微略过身旁的几人,嘴唇微抿,又恢复了原状,径直向前走去。
十四阿哥停了片刻,盯着顾修文看了一会道:“你是顾修文?”
顾修文抬头行礼道:“学生正是。”
“那,你可知你的表兄顾元现如今身在哪里?”听了十四阿哥的话,几人心中一跳。
“回禀十四阿哥,学生表兄如今正在江南,行踪不定。”顾修文不动于色道。
“是吗?你这个表弟如今在京城,他也不会来看你吗?”十四阿哥挑了挑眉毛说道。
“表兄一向洒脱不羁,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学生也不愿束缚他。”心中明白其中官窍的几人听了顾修文如此“一派胡言”,略有些五味掺杂。
“是吗?可不是个洒脱不羁的人嘛,哼。”十四阿哥年岁渐大,也是愈发的不形于色,只是让人诧异过去了如此之久,怎还记得那个昙花一现的顾元。
十三阿哥觉得气氛略有些冷清,左右看了一下,倒是好奇的问了一句:“看来你们倒是旧识啊,难道顾公子等人就是四哥、十四弟你们随阿玛南巡时结识的?”
“确是如此,江南之行倒是让做弟弟的印象颇深,倒是结识了不少有趣的人呢,远的不提,这位顾公子的表兄还有李卫,对吧?”十四阿哥向着李卫方向看过去,笑的莫测。
李卫冷不丁的听到十四阿哥提起他的名字,诧异的抬起头,他原以为贵人多忘事,自己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早被忘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哪知道时隔两年多竟还被人提到,心思急转,他上前行礼道:“下官李卫见过十四阿哥。”
“你倒是个有抱负的,前几日也升了户部四郎了罢。”十四阿哥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后倒是在四哥手下当差了,四哥你可要看在往日的情分下多多照应一二啊。”
“十四慎言。”四贝勒眉头微锁:“李卫如今已是朝廷命官,自当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哪有什么照应之说,你把这官场当什么啦?”
十四被自家四哥如小儿般说教一番,心中不以为然,只是笑道:“我哪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在想四哥和纳兰当年与这几人的渊源,心中有些感慨罢了,如今人家身在京城,咱们也应尽些地主之谊不是,待那日闲暇,爷好好请你们过府一续你们看可好?”
“多谢十四阿哥盛情。”李卫几人答道。
“不必如此,爷素来就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性子,你们甚合爷的品味,是不是啊,弘晖小侄儿?”十四阿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就连虚岁不到八岁的小侄儿都被拉下水了。
十三阿哥好笑的想要阻止他,倒是弘晖悄声说道:“我也喜欢他们。”
一句话说的几人倒是没了别的心思,只是温和的看着他,引得他面色带些微红的侧避在阿玛的身侧。
说完话,弘晖又加上一句:“姐姐,弘晖以后可以去你府上作客吗?”
“弘晖。”四贝勒听到弘晖的话不悦的开口,如此冒昧问别人的确有些失礼了。
弘晖虽然性格温和,但是有些时候却也是个固执的,听出自家阿玛的不悦,但是仍然坚持看着对方,眼中隐隐有着期待。
沈浣看着对方,虽心中不想与这些人多有瓜葛,但是对这个孩子倒是没有偏见,又被人家如此看着,只好点头道:“待你好转些自是可以过来的。”
“嗯。”弘晖点点头。
如此一番,天色也不早了,胤禛几人实在有事在身,不便就留,就告别了纳兰富格,带着一行劲装护卫向着山下走去。
看着一行人消失,沈浣等也要走了,顾修文着实担心她的身子,就连富格都劝着回去好好养身子,又说若是家中长辈在定也认为如此,沈浣听了也不再坚持,几人告别纳兰富格也向家门口走去,唯有纳兰富格一人继续在碑前继续等待,因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阿玛的好友天南海北的赶来,有些人路上耽搁了些,到的时间必定晚了,他虽不能帮衬太多,但是对那些阿玛的故交叩谢一番还是可以做到的。
沈浣走了几步,看着不远处背手而立对着他们点头的兄长,心中多了一缕暖意,纳兰富格做的种种她都看在心上,心中愈发拿对方当亲人了。
第108章 同僚()
二月京城; 咋暖还寒; 前几日土里刚刚冒出了一些草芽; 暖日迷惑的人刚脱了裹得厚厚的冬衫; 哪知好景不长竟来了一场大雪。
打开房门;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李卫狠狠打了个寒噤,哭笑不得道:“我道为何今日天色如此亮堂; 原来竟是下了一场雪,害我怕极了昨日睡的太迟误了时辰呢。”说完; 看着前方老树、小路已然换了白装; 纵是在京城住了许久日子也为这与南地截然不同的景致而震撼; 长长吸了口气,又呵出一股白烟; 清晨的睡意顿时一扫而光。
“又玠,你起了。”顾修文的声音从厅中传来。
李卫转身,果然看到他从厅后走来,双手端着一个看不清楚装了何物的瓷盘; 只是鼻尖传来阵阵香气,对方将东西放在圆桌上; 招招手道:“快些用些饭食,待会你还要去衙门呢。”
“阿文哥,你起的如此早啊?”李卫边说着话边走向饭桌。
“今日雪下的太大,外头太过亮堂,我竟以为自己误了时辰; 刚到寅时就起了,又担心再回去睡吵了阿浣,倒不如看会书,打打拳,又做些吃食,你先吃着,锅里已经放了不少给阿浣和翠儿她们。”顾修文想到今日的乌龙就不由得好笑。
“可不是,都快到三月了,这京城的天气还是如此冷,怪不得郑老先生总喜欢说那句‘二月初惊见草芽’,原是在苏州哪里有这等冷的天气,修文哥你们刚来哪知道这里到了三月末还有桃花雪呢。”李卫边帮忙摆着餐碟,边说道。
“我们这也是第一次碰上,我只担心这天气阿浣是不是受得住,这几日尽量不让她们出门了,回来时咱们再带些东西,实在是又冷地上又滑的很。”顾修文眉头紧皱有些担心。
“这倒也是,这几日路上实在难走,雪下的太厚,扫都来不及,更何况这个时辰洒扫的人还未起呢,昨日郑家人还说若是今日我上差叫上郑叔一起,实在是路太滑,没有同路的拉一把很难走的稳,郑叔年纪又大了,不让人放心呐。”李卫也说道。
顾修文想想也是,京城这地方的寒冷料峭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就像前阵子落的几场雪,他们几个年轻人仗着身子骨好就敢在冰上走,哪知路被冰牢了,一不留神就摔一跤,爬都爬不起来,摔伤事小,实在是太丢面子了,最后大家商量着几人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好,至少摔倒了有个扶着的。
想着这些顾修文点点头:“郑叔年纪是有些大,你们一路同行倒是还好。”
两人边吃着饭食,边说道,李卫点点头:“可不是,郑叔家老大衙门太远了,早上实在赶不上送他去衙门,还好我们同是在户部当差,正好同路,修文哥,你们那当差的地方离这里还近些,多少对家里有个照应,咱们还真要谢谢纳兰大哥想的周到呢。”
“正是如此,否则我真是不放心家里。”顾修文没想到此处也感激舅兄的帮忙,实在是阿浣自打怀孕,身子倒是疲倦了不少,精神不济,附近大夫时不时被担心的顾修文拉过来,只说是有孕在身所致,并无大碍,也或许是水土不服有些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只需静养即可,只是这些安慰不了顾修文,他心中仍然倍感愧疚觉得若非自己非要来京城,阿浣就可在暖融融的江南养胎,何须受这些罪。
顾修文的这些心思若是给那位时不时被其拉来折腾一番的老大夫知晓,定会呵呵冷笑,毕竟那位就诊的小妇人看似纤弱,但切脉时指尖可触到往来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明显的气血旺盛养胎之像,那身子骨强健的仿佛打死一只老虎,比终日躺在床上的内宅贵妇要好上许多,哪里有他想的那样虚弱。
带着些许杞人忧天的顾修编可不知晓这样,初为人父,那焦虑的小心肠难以言表,李卫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疑惑莫不是成家有子的人都是如此儿女情长,但他见过的其他同僚却很少这样的,该如何就如何,原在兵部时不少兄弟经常外出公干,家中妻子即使有孕在家也要操持家务孝顺父母,如顾修文这样的可见是少数。
就他所知顾修文如今编书也是到了紧要关头,兼之春闱将近,他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