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将脑袋贴在柜子里,突然一阵光亮传来,沈浣睁开因疼痛而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前方的几位男子,为首之人并不年轻,面色容长,脸颊白皙而又清瘦,微微上挑的凤眼透着淡淡冷光,此时倒是有些惊讶柜中之人竟是自己认得的,他开始并未发现屋内有人,只是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道,警觉此处居然藏了一个受伤之人,待闭目细听,发觉此人的气息渐渐乱了,故而将屋外的亲卫招过来,以防万一。
两人四目相对,胤禛一向无波动的面色变了:“顾元,怎会是你?”
沈浣整个人团在柜子里,小小一团,胤禛突然想起了当时逃亡时候,那少年也是如此,仿佛如此就不会冷了,无端让人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感觉,倒是心中一软:“你受伤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问的是这人为何在此处,而非这些无关的话。
“我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人。”沈浣率先说出自己的善意,不想引起他的敌意。
“起来。”胤禛冷冷的说道,并未再看她一眼。
沈浣慢慢扶着柜子慢慢站起身,只觉得一阵阵热流向下涌。
胤禛并没有想象中的去戒备她,只是眉头微皱,示意身边之人退下,慢慢的坐到椅子上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一个无缘无故闯到别人府上,又受了伤的人的话?”
“我从不说假话,况且我本就因事才到这里的。”沈浣停顿片刻,慢慢说道。
“哼,从不说假话,难道你的身份是真的,你,究竟是谁?”胤禛盯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我不能说,只能说我没有恶意。”沈浣霎时无语,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表达自己的善意。
胤禛不再说什么,只是说道:“不论你是谁,都应尽早离开这里,此处主人要回了,你救过我,我还你一次,下次再有,我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了。”
沈浣点点头,下意识的向前走,错身之际,胤禛突然拉着她的手臂厉声问道:“不对,你究竟是何人?”
第90章 女儿身()
四贝勒胤禛早已不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如今的他膝下早已儿女双全了,序齿的阿哥有四个,身边女人比之皇父及兄弟家不算多,但是该有的都有,不提在玉蝶上的正侧福晋,余下格格、通房不少,皇家子知事早,该懂不该懂的都知道。
闻到鼻尖的味道,他依稀记得这种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那日去自己的侧福晋年氏房中,当时年氏面容苍白,她惯是体弱多病的,虽然有些不过是些后宅手段,若是无伤大雅自己也不会计较。
只是那日却不一样,自己刚进入年氏的院子,就被侍女拦下,听她说是身子不适,不宜见他,那时自己本以为是她邀宠的手段罢了。正待说话,就闻到一阵血腥味,诧异她居于后宅怎会受伤,正要宣大夫过来,却被对方又羞又急的拦下,慢慢解释道说是女子每月必来的葵水,只是她素来身子骨弱方会如此表现,他虽听过,但是素来养尊处优之人哪里接触过,后院女子若是来了必定会避开自己,故而印象很深。
他哪里想到自己竟在一位少年身上闻到这个味道,当然不对了,他低头打量着未及自己肩膀的少年,两年了,他的身子骨依然瘦小看着仿佛一折就断,与之年龄相仿的十四弟、李卫等身板早已挺拔、结实,他却依然细瘦如柳。
胤禛只觉得握在手中的胳膊纤细柔软,低头看发觉因手臂上抬,一段衣袖卷起,露出一点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肌肤,与脸上的暗黄的肌肤格格不入,这难道真是一个少年吗?
未待胤禛细思,沈浣早已将手臂抽出,她不知只是惊鸿一瞥中,胤禛早已起了疑心。
“我只是一介平民,不值一提。”沈浣退后几步,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若是如此就够了,这可是你的真实面容?”胤禛盯着她,半晌问了一句。
沈浣微微有些停顿,点点头。
“你方才说过你从不撒谎,对吗?告诉我,这可是你的真实面容,你就是顾元吗?”胤禛的声音带着些冷厉,仿佛说错一句就要遭受万劫不复
。
“不,我不是。”沈浣看着对方,半晌方道。
刘全儿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清凉的秋风吹到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降低他脸上的焦虑,自家主子还未到,正寻思该如何是好时候,四贝勒爷却出了院子,急的他几步跑了过去:“四贝勒爷,您怎出来了,这里有奴才等着,若是主子回来必会立刻就禀报您。”
“不用了,我尚有事在身,太子回来,你立刻遣人告知我一声就行。”胤禛说道。
刘全儿哪敢不应,如今的四贝勒胤禛手握实权,与昔日的太子身边的四皇子不可同日而语,虽不结党营私却自成一方势力,又得圣上看重,就是自家主子都要让其三分,自己一个小太监哪有说话的余地,当即点头道:“是是,奴才知道。”
胤禛带着身边的侍卫走开,刘全儿弯腰低头送人出府后,方松了口气,这位爷如今愈发像尊佛爷了。
带着人离开了太子私宅,胤禛并未回行宫,只是到了不远处的一家茶馆,他虽衣着低调,但是身边的随从众多,气度不凡,店家很有眼色的带着一众人到了二楼雅间,进店的众人并未发觉不远处的一一行人,为首一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
这里的茶馆是典型的江南茶馆的摆设,江南的品茗清谈之风盛行,无论贩夫走卒,还是士绅文人闲暇时期都爱去茶馆品一杯清茶,话几句人事,高档的茶馆更是文人斗文的好去处,有丝竹悦耳、说古论今,江南人更是盛赞“啜罢江南一碗茶,枯肠历历走雷车。”可见对茶馆之爱。
雅间的摆设以青竹为主,古朴的珠帘半遮半掩,中间是曲水流觞,墙壁上悬挂的是几幅山水画,地板也是竹子做的,配上中间桌子上正在烹煮的冒着丝丝青烟的清茶,格外的文雅。
胤禛挥退身边的侍从,坐到了茶桌旁,他并未动手去拿茶杯,抬眼看了一下留下的沈浣,沈浣觉得有股视线打量自己,有些莫名,却并未说话。
半晌,胤禛方问道:“你是江南人?”
“是的。”
“可懂茶道?”
沈浣摇摇头,平时她甚少去泡什么茶水,喝的多是家中晒干的菊花、枸杞之类再放些冰糖,既明目又养颜,有时候阿文在家,每逢雨天若是闲来无事,倒是会做些功夫茶,当时阿文曾说不为了学什么茶道,只是让她了解一些饮茶之道,先试茶温,再品茶香,最后才是呷茶入口。闲时听他读书,读到茶道中的茶有百味,他曾经托同窗带了各地的茶叶,一一回家讲解,她尝过碧螺春的鲜甜,试过白雾的香醇,又品过大红袍的香馥等等,最后她还是不习惯,那些讲的倒是忘了。
胤禛抬眼看看她,说道:“为我倒杯茶罢。”
沈浣好奇的抬头,看了对方丝毫未动,倒是伸出手,她抬手时就发现自己或许露出破绽了,当时情况紧急,故而她的乔装并不彻底,本以为今日就离开,哪知自己多事方有如此处境,但她倒是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她的尊卑观念其实很是单薄,两人萍水相逢,交情不深,又何谈什么欺骗隐瞒,只是这位的气场倒是有些足,自己也不想撕破脸,故而就跟来了,待听到对方的话,她觉得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当日跟着阿文学的不多,但是她还记得阿文说过泡茶是需要耐心的,仔细回想阿文的动作,素手微扬,提腕开盖,令水高冲茶壶,接着将水冲入茶壶待半满,手腕一翻令壶流上转,荡壶倒水,动作格外利落,她的手上动作一向是不错的,此时第一次做倒是多了些干脆,置茶之后,提腕注水,反复三次,如同凤凰三点头,顷刻间茶叶和茶水翻动,就像一群破土而出的春笋,轻烟缥缈中,她的面容有些模糊,幽深的眼瞳被水汽一熏仿佛有些湿润,待结束后,方将七分满的茶水端到胤禛的面前,忙了如此片刻方有如此一杯,沈浣心中有些无语,这实在是浪费时间
。
胤禛倒是不知她的心里想法,看着桌前洁白如玉的瓷碗,嫩茶清香,如同碧液琼波,片刻后,伸出手指执起被子微微品尝,室内有些安静,沈浣站在旁边,心情平静下来,果然阿文说的是对的,泡茶的确是个消磨功夫的活计。
胤禛将杯中之茶放到桌上,说道:“坐吧,就当是昔日故人相聚,你当初救我时候,恐怕也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对吧?”
沈浣点点头,也并未推辞就坐下来,她是的确不知,只是顺手而已,哪知竟有如此境况,凭白捡了一个兄长,又多了一个皇子。
“你和顾修文应是有些渊源吧?”胤禛问道。
“是,他是我的夫君。”沈浣直接说道。
“咳,咳。”胤禛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霎时一阵咳嗽。
沈浣听到他的咳嗽,有些惊讶,这有什么稀奇之处吗?
“你成亲了?”胤禛声音扬起。
“是的,我们已经成亲了。”沈浣点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胤禛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自己寻找的救命恩人兼一直想招揽的人出现了,却变成了女儿身,还未完全转过脑子,一转眼这人已经成亲,他一刹那间心中五味掺杂,有惊讶,有微怒,又有一丝说不清的遗憾,只是这种感觉太复杂了,他无暇思索,只能凭本能说出一句话:“你怎会成亲?”
沈浣很惊讶:“为何不能,我年纪已经大了,和修文本是自小订婚。”
胤禛闭上眼睛,他已经很少有如此直白的反应了,半晌道:“因为这个缘故,你拒绝了爷的招揽,你可知这是欺瞒之罪?”
“我当年正是因为江南水患方去江宁府寻阿文,路上遇到你们,虽说隐瞒身份,但是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考虑,虽然不对,但也事出有因,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你,好一个事出有因。”胤禛握紧手中的杯子,不知为何有些闷闷的,他只想站起身离开,既然这人是女儿身又嫁为人妇,于情于理自己都要远远的避开,可是他却迈不动脚步,只是面色愈发难看,这样的人,自己当该治她一个不敬之罪的。
沈浣倒是有些奇怪,自己未曾危害他反而也算救了这人,为何这大人竟如此生气,果然当官之人的心思真让人猜不透。
看她的面色,定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的,反而是自己大惊小怪,胤禛看出这些好,更是不开心,他竟无言以对,只叹息这究竟是何乌七八糟的场面。
“你的面色做了伪装?”半晌他换了个话题。
“是。”沈浣老实的承认了。
胤禛正欲要说什么,只听一阵喧哗传来,门被踢开了,一个年轻公子哥跑了进来,身后是一群面带焦急的侍从。
第91章 十四()
听到响声,胤禛和沈浣快速回头看去,一位年轻傲气的公子哥立在门前,因为跑的速度过快,尤有些气喘吁吁,身后跟了一群人,有的担忧的连连喊着主子小心,有的则脸上带着生怕被屋里主子怪罪的担忧。
“顾元,你怎会在此?”公子哥并未顾忌身边的情形,只是面带惊讶及喜悦的问道。
“十四爷好。”沈浣站起身面向十四阿哥轻轻抱拳,行了一礼,看的胤禛面色微抽,知道这人的身份,看此时的礼数有些不伦不类,果然是不受束缚的人。
“你去哪里了,爷派人找都没有找到你,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遇到你,怎么,瞧不上爷啊?爷早已说过要带你去府上,你竟拒了?”胤帧虽然有些怨言,但是也并未真的生气,只是有些不高兴这小子引起自己的注意却消失了,害的自己惦记如此久。
“十四爷,在下本是一介草民,不习惯拘束,多谢十四阿哥的抬举。”沈浣摇摇头,此时更是不能答应这公子哥的要求。
“为何,好男儿志在四方,爷也就是看重你的身手,想你这身武功不能白白浪费,你年纪轻轻为何如此无志向,听爷的,跟爷去京城,以后富贵荣华少不了你的,也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十四阿哥豪气的想去拍沈浣的肩膀,被对方躲过了,旁人本以为他会生气,毕竟这个年轻皇子的脾气一向很大,遇到如此不给面子的平民本应是大发雷霆,哪知人家并未在意,只是有些惊讶道:“看来这两年你长进不少啊,爷一直勤学苦练,哪知这次也并未拍到你的肩膀。”
说完,忽然变拳为掌向着沈浣方向袭来,沈浣身形微动,千钧一发之际却躲开了,十四阿哥顺势一脚踢出,即使是围观的人都能感觉到一阵强风,想也是,十四阿哥素来是皇子中除了大阿哥之外力气最大的,虽说不能是力能扛鼎,但是也是天生的将才,故而皇上对其的栽培一向是着重鞍马擒射,尤其是这两年,他愈发勤学苦练,屡屡被圣上称赞将来必是大清的巴图鲁,可想而知十四阿哥必是有过人之处,哪知此时与一位无名少年过招竟没有落到什么好,只看这少年不知用何方法接二连三的躲过去,他的身法极是轻盈,虽说只守不防,但是更能看出这人的身手真是不错
。
一边的侍卫们看的愈发心惊胆战,既担心主子受伤欲上前保护,又担心扰了主子的兴致,胤禛一直默然看着眼前,在他人跃跃欲试中伸手阻止了并挥手示意他人退下,胤禛身边的人自然听命而出,而十四阿哥身边的侍卫则有些担心自家主子,李良儿面容焦虑忧心匆匆,若是自家主子出了什么差错,自己百死难辞其咎,只是这四贝勒爷毕竟是爷的兄长,他竟是有些为难了,站在门口不敢靠近也不敢太远离。
胤禛倒是并未介意,若是自家弟弟的侍从皆听命与己,那他也不会放心这些人留下了,不过看着频频闪躲的少年,胤禛不得不出声阻了自家兄弟,说道:“十四够了,你也不看看此处是否合适?”
十四阿哥停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还是如此,总是只守不攻,让人扫兴。”
沈浣也停手了,她压根不愿与之打斗,只是这位十四阿哥每每见了自己总想比上一比,这倒是自己自从异世以来很少遇到的,其实若不是此人是皇子,听说身份贵重的很,万一打坏了,赔都赔不起,她倒是真想与之较量一番,打的他还不了手,从此见了自己就躲,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十四阿哥虽说是一副身强体壮的大个子样子,心性还是有些孩子气的,他兄长众多,额娘是宫中四妃之一,执掌宫中事务,自小被人宠着长大,若是寻常人家毕竟被人骂说上一句:“熊孩子。”不过,这位是龙子皇孙,哪有人敢说这话。
熊孩子十四阿哥看着自家的兄长道:“四哥,这顾元我很是满意,可否割爱让与弟弟,让他陪我做我的侍卫。”
沈浣心中微囧,这孩子果然是熊的可以啊,问都不问自己是否愿意就顾自的决定了自己的去留,不待沈浣说出拒绝的话,四贝勒胤禛已经阻止了自己的兄弟的打算,说道:“胡闹,你以为宫中是如此好进的。”更何况这个傻弟弟至今未搞清楚对方的身份。
“怎会不好进?况且,我如今已经开府了,顾元随我去府上即可。”胤帧心中有些不快,这个四哥总是与自己做对,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若是十三在这,他定不会如此说,果然四哥不喜欢自己,哼,还是八哥待自己好。
“十四,你先冷静一下。”四贝勒不想说出太多事情,如今人多嘴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