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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曹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奇的很,虽然被母亲教导不可太失礼,但小眼睛中掩着的好奇让几个大人忍俊不禁,他长相极好,与清雅美丽的顾静然深思,但年龄尚幼,油光溜滑的小嫩脸,胖墩墩的小身子,大眼睛、小嘴巴,藏在母亲的怀里灵动的眼神黑白分明的注视着大人,不吵不闹,看上去被母亲教养的极好,尤其是刚经历一场惊变,或许因为年纪小反应不过来,但此时平定后也是如此沉得住气,不由得让人高看一眼,起码沈浣看得出此子将来若长大也是不凡。
顾静然近日虽有些心绪不定,但是看着刚遭大难的小儿好端端的依偎在自己身边,豁然通达起来,只要儿子健康那些糟心事只是当不可留了,如同自己对枕边人的情意。
顾静雅笑着抚着自己儿子的小脑袋道:“颢哥儿怎么啦?可是想和姐姐说话?”
曹颢感觉到母亲的温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声道:“姐姐是神仙吗?刚颢儿看到大马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姐姐救了,姐姐好厉害啊。”他小小的心里就是觉得这个姐姐又漂亮有有本事,比爹爹身边的护卫都厉害呢。
沈浣被他的话逗得笑了,道:“我不是神仙,也只是庄稼人平日里走惯田路,做惯农户,跑得快些罢了。”她也是担心顾家姐弟会怀疑此次事件是不是阴谋,对顾博雅家的事情她没有兴趣知晓什么无非是些人心算计,这次之后也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只是不希望被人猜疑、打探。
其实沈浣多虑了,清朝县学里的读书人身家都清白的很,顾修文既是能考中秀才,靠前需要同考五人联保文约,本县老秀才的证明等文件,保证没有冒名顶替,造假或出身不合规定自是没有资格,考试之严格,对于没有经历此事的沈浣知晓的不多,当时也是顾里正、学堂的顾老秀才和顾修文一起办的,她只是知晓那段时间顾修文奇很忙,自己当时煞是费心的做些养生的为他补身体。
倒是小曹颢年龄小,心无杂念,他只是道:“姐姐,你救了我,我想请你吃桂花糕,我娘亲手做的,甜甜的香香的,比飘香斋的好吃多了,只有我一个人吃过啊。”
沈浣听到吃的立刻来了兴致,本来她不习惯和小孩子说话,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是曹颢恰恰点到她的心里,她问道:“可是真的?你娘亲做的桂花糕真的好吃?”
“当然,我怎会骗姐姐,要不你来我家,我请娘亲做给我们吃,真是香喷喷的哦。”他小小的身体比着夸张的动作,看来是极为满意自家娘亲的手艺。
两人的眼睛一同看向曹静然,一个灵动天真,一个乌黑秀雅,沈浣虽然话少,在外人面前较为冷淡,但是此时却带着一丝稚气,顾静然笑了,也是个孩子呢,道:“今日出来也是带了一些,恩公一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尝尝。”进香时候就想着颢儿待会饿了可以垫垫肚子,只是不敢早些让小家伙知晓,要不他早就嚷着要了。
顾静然一抬手,身旁一个秀气的丫鬟恭恭敬敬的递上了精致小巧的食盒,打开一看,沈浣和曹颢同时耸了耸鼻尖,果然是甜香无比,沈浣拿起公筷夹了一个,入口软糯,不是太甜,但味道真是好,想着这些她又夹了一个,但看到旁边的小曹颢只是看着,虽想吃却忍住了,说话声中甚至带些口水:“好吃吧,姐姐?”
沈浣另拿了他的筷子夹了一个给他说道:“你也尝尝,一起吃。”曹颢看到自己的母亲点头后,方开始吃。
两人边吃边聊,曹颢讲了自家娘亲的金陵十二点心,极是美味无比,但是娘亲说了要完成夫子的任务方能吃到,每次只能点一样,沈浣也是点点头:“好东西不要一次吃够,否则很快就厌了。”两人说着已经讲起每样点心的特色,竟是格外投缘。
顾修文这厢也是有些静默,他和顾博雅虽然是同窗,但日常交流不多,更何况此时他的心绪未定,只是专注的听着沈浣的声音,猜测对方的举动,觉得那人只是静静的坐着,心中就充满欢乐,和沈浣生活这么长,他知晓对方对陌生人虽冷淡,但是内心却柔软的很,一如对当年病弱的自己,一如对现在的曹颢。
他明白沈浣今日救曹颢不仅仅是运气存在,他的视力非比常人,沈浣那一脚他能看到,也后怕的很,若是那匹疯马太过强壮,今日两人会发生何事,自己简直不敢想象,此时坐在这里看着她满足的品尝点心,心中已是庆幸,心中感激菩萨听到自己的心愿。
顾博雅也是个聪明人,此时看出顾修文心情放松方开口道:“顾贤弟,大恩不言谢,愚兄记得贤弟和沈姑娘这次的恩情,以后但凡需要愚兄帮忙尽管开口,定当全力以赴。”他知晓顾沈两人看似温和,其实内心有些傲气,许以钱财实为不智,所幸给对方一个承诺,更何况顾修文也非池中之物。
顾修文明白对方的打算,只是客气的回道:“博雅兄客气了,此事是我家阿浣心善不忍小儿受此磨难方冒险相救,顾兄切莫放在心上。”这个恩情是阿浣冒险相救换来了,他不会用,但是还是想让对方欠她一个恩情,万一阿浣有需要,江都顾家是个不错的靠山。
顾博雅看出对方的想法,心中一叹,沈姑娘果然好眼光,顾修文为人虽冷淡却极为护短,又很是顾家、立场坚定,如此为她着想,即使将来功成名就也不会负她,他顾博雅自问也很难做到白首不相负,罢了,且待来日罢。
两个男人家聊着学堂的事情,今年是三年一次的大比年,秀才们要在秋季到金陵参加秋闱考试,两个秀才也在商量着是否试一试。
顾博雅毕竟年长一些,他今年是打算去的,倒是鼓励顾修文可以一试,县学的先生都说顾修文差的是阅历而非文笔,试一下水倒也无妨。、
顾修文也和先生细聊过,他家阿浣明年及笄,自己16岁即可成婚了,里正大叔已和自己商议两人何时举行婚事,毕竟家里没有长辈,只能靠一向关系亲近的里正一家帮忙张罗,目前并未知晓阿浣的心思,所以想着待明年要好好筹备两人的事情,早日赢得佳人的心,为了两人的未来,自己也要有个好前程,倒不如今秋试一下,若是侥幸中了,就是举人,阿浣倒是出嫁名头更荣光一些,若是未中,自己接下来三年就好好筹备,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带着这些打算,顾修文详细询问顾博雅秋闱的事情,两人倒是越来越投机了。
这厢聊的开心,那边沈浣几人也是吃的开心,顾静然是个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夫家又是天子近臣,掌握一方权利,她交际极多,看出沈浣虽然出身农家,为人看似寡言,但性格爽朗,尤带童趣,更兼两人都善厨艺,顾静然是因为自家儿子的身体需要,而沈浣就是热爱,两人也是很有些话题,再加上小曹颢的童言趣语也是渐觉投缘。
这顿饭吃了1个多时辰,若不是天色不早了,顾静然姐弟更是想邀请两人去江都顾家做客,只是被两人婉拒了。
双方拜别后,沈浣和顾修文相携离开,身影如同神仙眷侣,顾静然看着两人心中叹道,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顾博雅则唇色微抿,只有懵懂的小曹颢因为疲倦已经在奶娘怀中睡着了,两姐弟相视,彼此面色一整,看着后面远远守候的一群人,为首的大管家正是顾家老太太的最信任的人,明白接下来将会有一场暴风即将刮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更别提顾静然和身旁的稚子就是最高的那棵树。
第8章 江都顾家和秋闱()
顾氏家族,绵延将近千年,时代居江南扬州一代,最出名的人是三国时期吴国宰相名臣顾雍,后来则是西晋时支持司马睿的江南士族领袖、顾雍之孙顾荣,其后子孙繁衍,人才辈出,各分支开枝散叶,要追溯其老祖宗,顾家庄族人或许和顾博雅家族八百年前也是一家人。
江都顾家世居江都县邵伯镇,世代书香门第,最显耀时期当属明时顾和臣,为弘治十八年状元,历任礼部尚书、礼部侍郎、文渊阁大学士兼太子少傅、少保,其后弟子皆以文出世,家学渊源,清朝时期江南士族因为扬州十日很多避难远走,不再出仕,历经顺治皇帝、康熙皇帝后,政治日渐清明,百姓生活暂时安定下来,江南文人才逐渐出仕,而顾博雅正是江都顾家这一辈中最出众的子弟,也是顾家出仕的第一人,深得家族长老倚重。
听闻姐弟俩庙会惊马事件,顾家老太太、顾父顾安和、顾家二叔顾安临以及诸位叔公、长老已经火速赶往顾府商议,之所以极为重视这件事,一是两姐弟是这辈中最出众的小辈了,损一必会让顾家大伤元气;其二则是与江宁曹家有关联。
话说,顾家老太爷顾恒是极出众的人物,顾家虽早年不出仕,但为人才华横溢又克勤克俭为人忠厚,早年修学堂造福乡里,知交遍天下,可惜天妒英才,使得顾家仅有顾老太太撑起家族重担,继承亡夫遗训,但顾家总归因为顾恒的去世声势渐落,长子顾安和醉心书画,为人淡泊名利,是江南有名的文人,次子顾安临则喜好算数,为人严谨忠厚,是本地县学的名师,两人都无心仕途。
倒是顾安和的嫡长女顾静然极为出众,顾静然幼承庭训,是顾家小辈唯一一位见过顾家祖父并被其祖教导的女儿,因此虽是男儿却颇类其祖,为人聪慧、知书达理,后嫁江宁曹家家主曹寅,要说曹家那可是天子近臣,曹寅之母是康熙皇帝的乳娘,曹寅就是康熙爷的奶兄弟,曹家子嗣不丰,顾静然年近三十方有一子,是曹寅的嫡长子曹颢,自是小心呵护,但是曹家人际复杂,各种权力交织,百密一疏,今日差点让曹家的嫡长子在江都出事,听到消息时候,即使是顾家老太太也禁不住念阿弥陀佛了。
顾家的男丁有顾博雅、顾博览乃顾安和所出,而顾安临子嗣则有顾博群、顾博远,另有幼女顾静云,年纪都尚小,只有顾博雅即将成年。
两姐弟被大管家顾福恭恭敬敬的带到客厅,身后跟着已经酣睡在奶娘怀里的小曹颢,奶娘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家小主子,顾静然重视幼子,小曹颢奶娘有四个,其余小厮丫鬟浩浩荡荡共10多人,但是这么多人居然照顾不了一个小儿,不论是何缘故,这些人是留不得了,已经被主家羁押,管家派人审讯,今日陪同去的两个奶娘自是不在,现在的奶娘被顾静然留在家里了,更兼家世清白,是顾府的家奴,自是信得过,但或许是知道今日出了事,小曹颢身边的人人人自危,生怕出任何纰漏。
进入客厅,正堂上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焦急的等着,看到几人进来,慈祥的面容浮现一丝欣慰,示意奶娘近前一些,掀开裹着小身子的披风一角看了一下,伸出手摸摸圆圆嫩嫩的小脸,悬着的心方放下来,点点头轻轻示意奶娘好好安顿小主子。
待奶娘走远,众人方开始说话,顾老太太道:“不论如何,今日真是万幸,博雅、静然,救了颢儿的那两位听说也是姓顾,是博雅县学同窗?”
顾博雅恭敬的行礼:“是的,祖母,正是孙儿同窗和他的未婚妻,两人皆来自顾家庄,人品甚是不错。”
顾老太太点点头:“顾家庄里正我倒是见过一次,当年你祖父和顾家庄的顾衡相交甚笃,可惜人世变化,故人已逝,听说顾修文正是他的孙子对吗?”
“正是,顾贤弟是个文采极高的人,听顾里正说有其祖遗风。”顾博雅与县学各位先生极为熟识,他为人稳重可靠颇受先生们重视,更别提还有一位二叔在县学教书,对各位同窗的事情了解甚多,顾修文考秀才时候一些文案材料都是他帮忙整理的。
顾老太太自是早就知晓两人身份,只是打探了一些更深的消息,但是却不便说,有些东西当不知晓更好,只是嘱托两位孙子孙女说道:“等会备些谢礼送到顾家去,不必是很贵重,要合心意,听说顾家阿文要参加秋闱,顾福你按照博雅准备的一套原样备一份送过去,另外送些一些文稿资料,这些兴许能有些帮助,另那位顾家的小娘子,静然你吩咐人备些上好的布料、首饰,听说她小小年纪长相极为清丽,合该好好打扮才是,既然两人人品甚佳,你们姐弟可要多多交往,邀家里做做客。”
两姐弟开心的答应了,如此先告一段落。
接下来老夫人面色一整,她一生起起落落,大风大浪见识不少,当年亡夫与曹家老太爷关系甚好,后来更是定下儿女亲家,曹老太爷为人正直,甚是专情,一生只有一老妻相伴,顾老太爷观曹家当时人口简单,家风不错,方定下两人婚事,谁知人事变化无常,顾老太爷中年早逝,而曹家当年的媳妇孙氏则进宫做了皇上的奶嬷嬷,曹家从此平步青云,成为御前红人,只是当年曹老太爷紧记两家婚约,待顾静然及笄后,即可让孙儿迎娶,即使顾家颇忌讳曹家的如鲜花烹油之势,也感怀曹老太爷的君子一言,也备了十里红妆送顾家的长女出阁,倒是一段佳话。
可是正如顾家人担忧的,顾静然嫁到曹家,倒是夫妻和睦,顾静然长相既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婉约又带着一股大气,曹寅极为敬重满意,但是随着其母孙氏的荣养后,顾静然日子开始艰难起来,孙氏久居深宫学的是人心算计,谋的是利益得失,因此曹老爷不是很喜爱正妻,倒是喜爱妻妾柳氏和其所出的之子曹轩,柳氏是良家女,本是孙氏进宫后为了照顾曹老爷的起居特地选的,为人也是忠厚,不争不抢,只是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抢了,虽是自己挑的,但也是很碍眼的。
待曹老爷子去世后,柳氏也从此青灯古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幸曹寅自幼被曹老太爷教导,为人还是正直,也知道照顾幼弟,等婚后夫妻二人将小家经营的很是不错,但随着康熙爷大权在握,其母孙夫人作为二品夫人荣养家中,曹寅官至通政使司通政使、管理江宁织造、巡视两淮盐漕监察御史,江宁曹家成为权利的中心,皇帝在江南的眼睛,顾静然发现枕边人愈发深不可测,两人更是交不了心,曾经亲密的人愈行愈远,直到小曹颢的出生缓和一些,但是近两年又是风波渐起,有人看她的位置愈发不顺眼,想取而代之。
顾家二老爷为人正直的很,气道:“李家愈发欺人太甚了,盯着别人的相公不放?颢儿这起子事,顾福已经打探好,里面正是李家的手笔,目的可想而知,真当我顾家是好欺负的是不?”
顾家的二叔公顾渊道:“李煦已为苏州制造,为了与曹家建好姻亲关系,她的堂妹心比天高,江南一带圣上的近臣就是曹家,曹寅之弟曹轩是庶出,曹家男丁稀少,只有颢儿尚小,自是打起曹寅的打算,就是不知道曹家知晓会如何想?”
三叔公顾槐接道:“当年大哥选的这个姻亲真是有些为难孙侄女了,我顾家本是家风清白,现在要接手曹家这堆事情,让人甚是担忧啊。”当年顾静然出生,顾恒甚是疼爱,几个弟弟也极宠她,自是不希望她如此劳心。
几人叹口气,如今已是上坡难下了,唯有向前走了,顾家几个小辈读书很是不错,尤其是顾博雅,为人极是可靠,是他们的希望,顾家大老爷顾安和道:“劳烦众位叔公操心了,此事我已写好书信,一干人证物证都送到曹家,看我那好女婿如何处理,不给顾家一个满意的答复,静然和颢儿还是留在顾家好了。”
顾安和疼爱女儿是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