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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点点头道:“刘兄若是喜欢,以后我会多带些给你。”
刘胜浩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正要说什么,被身边的人叫了一声,原来是到了酒宴的位上,故而停住坐了下来。
此时客人并未到齐,酒宴尚未开始,因顾里正是长辈,几位书生也懂得礼数,又兼之在河道待的时间长了,也不是那等在意身份的,于是和他天南地北的聊起来,顾里正见识多,对河道之事知之甚详,什么都能接得上话,喜的几人愈发凑上前问些平日的疑惑,倒是热闹起来。
不一会听得一阵声音传来,几人入了宴席,其中有张鹏翮大人,他身旁一位面色清俊的中年男子,刘胜浩识得他说道:“是曹大人。”众人一想哪个曹大人,待细思顾家姻亲可不就是那位天子近臣曹寅大人,另一侧是顾家的长辈并扬州知府等几位父母官。
席内众人皆起身见礼,虽说张鹏翮算是其中最大的官,但是论与天子的关系,当时曹寅最大,故而他和曹寅也是亲近,对着众人笑道:“今日一起来喝杯喜酒,大家只管畅快痛饮即可,莫要多礼,都请坐下吧,曹兄、顾老爷、李大人请坐。”
“好,今日定要与张兄多喝几杯。”曹寅也笑道,如今妻儿平安,公事也未起波澜,来参加妻弟的婚宴,他自是开心的很。
几人相互谦让寒暄,一番推辞后,宴席即将开始。
男宾这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再说女宾这边,沈浣和张婶带着翠儿和小菊跟着丫环去找自己的座位,忽然觉得身旁有风袭来,沈浣快速一闪,来人差点收势不稳歪倒,她又伸出手将他身后的衣领提了一下,两人动作太快,别人尚未辨分明,只看到一个孩子站在面前。
那丫环看到来人,快速的行了个礼,正待要说什么,那人摆摆手,对着沈浣换了一副笑脸。
“阿浣姐姐,你总算来了,颢儿好想你啊。”果然是小曹颢。
“颢儿,你怎么在这里?”沈浣问道。
“娘亲让我来接您和奶奶、姐姐她们去那边的座位。”曹颢拉着她的手道。
沈浣顺着他的手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主桌的位置,顾静然正在那里坐着面带笑容的看着几人。
大家走过去时,顾静然早已站了起来,她年初刚生了孩子,身子已经恢复了纤细,有着江南女子的秀致,一身天青色衣裙更是衬得肤色晶莹剔透,她先是和张婶行了晚辈礼,又让曹颢过来见礼,张婶忙推辞道:“夫人,万万使不得,折煞民妇了。”
顾静然笑了:“应当的,婶子快请坐,我和阿浣是旧识,她与我家有恩,她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今日你们能来吃喜酒,就是我们家的荣幸。”
沈浣上前与她见礼,顾静然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旁人一看两人关系定是不错的,看其衣着打扮倒不像富贵人家,但是这顾家嫡长女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兼两淮盐漕监察御史曹大人的夫人,如此礼遇这位女子,那这人的身份倒是让人怀疑了。
翠儿在曹家生活一段时间,当然认得顾静然,她之前得起照顾,如此见了定要见礼的,顾静然笑着扶起她道:“像个大姑娘了,果然这里人杰地灵,看翠儿如今长这么大了,你李卫哥见了你,肯定认不出来了。”
翠儿被夸得面色微红,笑着谢了顾静然,又与身旁的柳儿、顾妈妈等人打招呼,又被夸了几句。
顾静然看到与翠儿手牵手的小菊,又夸了几句,她或许是为人母,一向喜欢珠圆玉润的小娃娃,如今小菊正是这样长相,让她心生好感,又送了两人玉镯、玉钗并金锁玉片作为见面礼,不待两人推辞就说道:“我是真的喜爱这两个孩子,如今我膝下就两个男娃,都调皮的很,看到女娃我就心生喜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莫要推辞。”
张婶替两人道了谢,又看着身旁的曹颢道:“夫人家的小公子也是机灵的很,夫人真是好福气。”说完又将一个荷包递过去道:“民妇家境一般,实在喜爱贵公子,这件小物什是送给公子玩的,莫要嫌弃。”
顾静然让曹颢接了,里面是个小小的金麒麟,不是太贵重,但是格外别致,曹颢开心的道谢。
这原是张婶买给自家小孙子的,刚好用上,她一向性格爽直,不愿占人便宜,对方给了自家孩子东西,她定是要还的。
沈浣虽说不关注这些,但是一向被顾家庄的长辈提点不少礼节,也是担心两个小人家不会人情往来,耳濡目染倒是知道不少。
几人坐下后,一直默默听着大家说话的曹颢又黏在了沈浣的身边,嘀嘀咕咕说着自己最近有何长进,自家娘亲生了个弟弟,如何调皮,又提了自己经常写信,就是阿浣姐姐回信不多,顾静然就笑着看两人说话。
这桌是主位,虽说还有顾家老太太并未来,但是顾静然如今身份不同与常人,在座诸人本就关注,因她有了身孕,众人只是寒暄几句并未打搅,但看她和自家嫡长子对待沈浣几人如此亲近,众人不着痕迹的观察,似乎想找出几人的特别之处。
另一座位是几家未出阁的小姐,因顾家的小姐年岁太小,故而是顾家旁支的一位姑娘作陪,她身边是一位李家的小姐,看着眼前一幕悄悄问道:“这是哪一家的姑娘,竟是如此被曹夫人看重?”
这位顾家小姐顾静云摇摇头,她并未见过这几人。
那李家小姐说道:“虽说低调,但是那曹公子极为亲近几人呢。”
旁边主薄家小姐许姑娘道:“的确,那曹家的大哥儿生的真可爱,粉团似的。”
几位姑娘叽叽喳喳说起来别的事情,毕竟在外做客,大家也不会讨论主人太多。
正说着,顾老太太、顾家女眷伴着张夫人、知府大人的夫人杨夫人并几位官太太走来。
顾老太太是长辈,大家都站起与她见礼,被她笑着拦住:“今日诸位太太、小姐来我顾家喝杯喜酒,是我顾家莫大的荣幸,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老夫人客气了。”众人纷纷说道。
曹颢上前去给老夫人见礼道:“太姥姥身体可好,颢儿给您请安。”
顾老夫人看着重外孙早已笑的合不拢嘴:“好好,颢儿真乖。”
又带着曹颢去见过身旁的曹夫人几位官太太,曹颢一向机灵胆大,让人喜爱的很。
张大人的夫人是个中年女子,面容温和,相貌不是太过于明艳,一股如水般的气质,她对着顾静然笑道:“曹夫人近来可好,上次一别已是一年多,令公子依旧如此机灵可爱,听说您有喜得麟儿,真是恭喜了。”
“多谢张夫人,您近来可还好?如今张大人受圣上重托,督建河道,我们倒是愈发见的少了。”顾静然与张夫人见过几次,也是熟人。
“是啊,诸事顺利,多谢曹夫人挂念。”张夫人笑道。
“夫人快请坐下歇息会。”顾静然说道。
众人坐下后,顾静然又与几位官家太太寒暄几句,她又拉着身边的张婶和沈浣几人介绍。
张夫人看几人衣着不显,但是既然曹夫人如此看重她也识趣,与张婶等寒暄几句,又抬头看到沈浣倒是笑了:“这孩子是哪家的,眼睛生的竟是如此好?果然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灵气就是足。”
座位上其他人本来顾着和张夫人、顾静然搭话,并未太过注意几人,如今听了张夫人的话,倒是仔细打量起来,初看这姑娘脊背挺直,衣着倒是寻常,但是针脚绵密,裁剪的格外舒适,看着是个利落的孩子,待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倒是觉得精致如玉,待看到眼睛更是一叹,这孩子生了双好眼睛。
“张夫人所言甚是,这孩子的眼睛生的灵气,让人羡慕的很呢,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说话的是一位官太太打扮的女子,她的年纪倒不是太大,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愈发貌美如花。
“这是我家博雅同窗好友的家的,那公子也是个少年举人,如今正是在张大人身边做事,两人已经定了亲事,这姑娘姓沈名叫阿浣,阿浣,来见见几位夫人。”顾老太太笑着对沈浣说道。
沈浣站起身与诸位行个礼,态度不卑不亢,倒是让人有了好感。
“这倒是与我家有些渊源了,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的很,如今在这里也是闲的很,有空定要来我家喝茶。”张夫人听了又朝着沈浣看去。
旁边人有些人有些羡慕了,一上来就和总督府人搭上话,又和曹夫人关系匪浅,这人究竟是何来路。
不过这些,众人倒是问不出来,因为宴席结束,沈浣和张婶他们就离开了,曹颢倒是想跟着走,不过时间太过仓促,家里又不方便,故而只能约定下次镇上相见,忙碌的喜宴总算结束了。
第61章 清明故人()
岁时百问中注解清明曰:“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一到,正是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更是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
江南四月初,春水碧于天,江南之美恰是一泓碧水,又如拈花剪影,久居江南,身处美景,不自觉人的性格就添了几分温润闲适。
清晨,枝头尚挂着露水,顾家三人却早已起床,因沈浣的教导,三人每日必是要晨锻的,顾修文住在外院,早已跑了几圈,又打了一套拳法,如今正在书房早读,沈浣晨起必然去远些的地方修行,顾修文也知她的习惯,初始十分恐慌,渐渐的也习惯了,只是时间到了必定是要去寻她,翠儿如今在顾家一年多,虽然沈浣并未刻意让其修习武艺,但是她自幼漂泊,如今有机会学习自保,自是主动请求,如今也是日日去晨锻、打拳。
顾家人的晨间一如既往的忙碌,只是今日大家聚在一起用早膳的时辰倒是早些,因顾修文休沐方回,沈浣体谅他辛苦,晨间多是自己煮饭,今日也是如此,翠儿帮忙烧火,不多会,早膳已然齐了,三碗小混沌、一笼小米糕、一碟葱炒蛋、方才出去买回的糖酥火烧、豌豆黄等,简单又有味道,吃过之后人倒是愈发精神了。
顾修文将碗收拾好,并未让两人动手,就拿去厨房洗了,他自幼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如今更是做的得心应手,他即使如今功名在身也未改变初衷,可以说与沈浣的态度有很大关系。
无知者无畏,沈浣前世身处乱世,学历、身份都是虚的,唯有强者遍地走,她见过吃不饱的大学生多了去了,看待顾修文去学堂、识字也并非为了光宗耀祖,只是想其找到立身之长,如今他进了衙门就像找到工作般,可以说顾修文很多的为人处世其实受了沈浣的影响,只是裹了一层文人的面纱而已。
收拾停当,进入厅内,看着沈浣正将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放在一个篮子内,顾修文心内又是酸涩又是感动,说道:“阿浣,原来你早已准备好了。”
“这是自然,今日是清明,自是要去祭拜几位长辈,阿文你换身衣服,待会我们就出去。”沈浣抬头看看顾修文,复又低头收拾东西,这些行头自从她来到异世后,除了第一次是在张婶的提点下准备,两个小人家跌跌撞撞的去祭拜先人,很多礼节都不是懵懵懂懂的。
后面的几年都是沈浣自己备下物品,日子越过越好,准备的就愈发丰富,她想着自己既然占了这个身份,总是一种因缘,故而也诚心的看顾顾修文,祭拜时候心内也做出承诺。
顾修文看着低头认真打点的精致容颜,心内更添几分暖意,寻常无人时候,他总是不敢想,若是这世上没有阿浣,自己孤苦伶仃,茕茕孑立,又对这世间有何留恋,每每如此想,心内都用上一股酸涩,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如此对沈浣愈发患得患失。
“阿浣,这世上幸好有你。”顾修文看了良久,心内叹道。
沈浣不知他的思量,收拾好东西后,又换了一身暗色的衣裙,看了换了同样颜色衣服的顾修文后,说道:“翠儿应是也准备好了,我去看看。”
果然,还未走出去,就看到翠儿蹦蹦跳跳的走来:“阿姐、阿文哥,你们收拾好了吗?是不是要出发了?”
“是的,就等你了。”沈浣说道。
“那咱们快走吧。”翠儿跟在她身边。
顾修文在后面,几人向着村后山走去。
顾家先人所在之处,是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这是顾家一位懂风水的先祖看过的,后有高靠,前有秀水,阳光洒在地上,让人心胸开阔,但是再开阔对于几人来说都是有些难过。
顾修文将食物供祭上,沈浣将纸钱焚化,为坟墓培上新土,翠儿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三人叩头行礼祭拜,顾修文按照往常和家人说些话,其实很多面容都已经模糊了,他自幼体弱,又几经洪灾。虽短短十几年却仿佛过了半生一样,如今也是习惯了和家人说说自己的情况。
“爹娘不必担心,如今孩儿已然有了功名,有在衙门找当差,已经能够挣钱糊口,如今儿和阿浣已经合了八字,9月即可成亲,请二老放心,我们定会好好过日子的。”顾修文说着这些,脸色微红,带着少年的羞涩。
沈浣耳朵极为灵敏,听了之后,心内也是一暖,她惯常都是站在旁边听着顾修文说话,只是心内对顾家长辈做出承诺,如顾修文这等每年都如话家常般倒是不常见。
说了一会话,几人又去了距此处不远的一处,这里风景更加秀丽,隐隐带着一股灵秀,跪拜后,一人的名字显露出来“顾氏青之墓”,正是当年早逝的顾家姑姑顾青,顾修文并未见过这个姑姑,更别提沈浣了,据说在顾修文出生那年,她就难产身亡,顾青当年远嫁亡夫早逝,她不得已回娘家,谁知终究红颜薄命,听顾家庄的老一辈说道:“在未曾见过如此出挑、灵秀的姑娘了。”
顾修文也是遵着爹娘的嘱咐,每每拜祭祖先爹娘都要恭敬的给自己的姑姑斟上一壶桂花酿,又备了精致的点心并弹了一首渔歌子,是的顾修文其实还是会弹琴,君子六艺,虽说到了清朝很多都已经消退,但是顾修文还是会了,这首曲子正是顾姑姑喜爱的。
顾修文幼时随爹娘过来,都是爹或娘弹,后来就只有顾修文会了,至于沈浣,抱歉,她也只会听而已,顾修文一向由着她,不会就不会,反正家里很少有丝竹之声,如今再弹倒是有些生疏了,翠儿和沈浣坐在旁边听着,看着远山近水,又被春风拂面,心内倒是沉静下来。
不远处一人迎风站着,此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而瘦削,他的鼻梁高挺,眼睛如万年深潭,别有一股风采,他听着曲子,静寂的眼中仿佛带了一丝怀念。
“是谁?”沈浣回头看到那人,第一个感觉是这人似乎很强,但对方倒是并无恶意。
顾修文和翠儿也回头看到来人,顾修文发觉竟是位故人:“先生可是陈帮主?”
“正是,公子好记性。”来人正是一年多前有一面之缘的陈帮帮主。
“不知帮主为何在此?”顾修文站起身,将琴放在一边。
“来看一位故人。”陈阿三眼睛从琴上一飘而过。
“故人,先生可是看到了?”
“已经找到了。”陈阿三叹口气,只是真的不在了。
“找到极好,久别从逢也是一大幸事。”
“是啊。”
两人客套一会,倒是未有太多的话说,毕竟不是熟悉的人,那陈帮主说道:“方才是我打搅公子你们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