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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我一个人在路上乱晃,漫无目的的瞎逛。突然不用加班了,我却不知道去哪,说出去让人笑。
我坐在街边咖啡厅外的座位上,吃了三杯冰淇淋,搓搓冰凉的手,伸进包里摸手机。一看名字,我有挂掉的冲动,现在还不到六点,通常我在加班,他知道的所以没打扰过。
犹豫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筱羽今天早点下班,七点之前我去接你。”
“我还有工作要做,恐怕什么事啊?”
“总之七点我去你公司,现在我手边忙得很,先挂了吧。”
嘟,嘟
“可是我还没答应你喂?喂?司明海你居然挂我的电话,哦天哪”
我无语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心有戚戚焉。司明海是越发变本加厉,这次他挂我电话的速度快过以往任何一次。除了低声咒骂几句,还是收拾了一下结完帐,打车回公司。我没有告诉他我早下班,理所当然得比他早到,装出一幅临时请假奔出门的样子。
唉,夫妻做到这种互相欺瞒的地步,到底是因为哪些东西呢。
远远看见司明海的车停在路口,我挥手让司机停车。
心里默叹一声,要知道如实说我在咖啡屋等他,结果都一样被他知道我今天下班早。
我走过去,距车尾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司明海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颀长劲瘦的身型斜靠着车子,待我走近了,他讳莫如深一笑,问:“你怎么从那个方向出来了,会瞬间转移吗?”
我耸耸肩,“刚学的魔术。”
“那能解释一下是什么原理吗?”
“魔术揭秘了有什么意思,你猜。”
“我猜不到,你不妨直接揭开谜底。”
“谜底是我今天准点下班,逛街的时候您老一个电话打来,交代完来公司门口接我,还没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司明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唇轻轻一撇,说:“你不是说你还有工作要做吗?”
“对啊,我效率出奇高,提前完成了。”
“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我考虑到你手边忙得连听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没有再告诉你。七点之前折返,在公司门口等着你来接我。”我翻开手机盖,时间六点五十零一分,还没到七点。“你来早了。”
司明海绕到车子另一侧,打开车门,对我说:“请。”
我坐进去,微微一笑说:“劳驾。”
司明海低头绅士极了的说:“愿为你效劳,itsmypleasure。”
他和颜悦色比冷严寒面让我更渗得慌。
翻着cd挑出张旅行季专辑,司明海车里音响音质好的没话说。音乐空灵悠远,轻轻的人声哼唱,打击乐器原始淳朴的轻缓间奏。宁静的拉远了思绪。
司明海按掉音乐。车里忽然陷入无声的静谧。
“不要选这种音乐来听,听多了你会忘了自己。尤其是在你心绪漂浮定不下来的时候,更不要沉浸。”
“不听你买它来干嘛。”
“随车赠送,我没翻过cd盒,根本不知道有这种音乐的存在。”
“你要是早知道了,一准扔进垃圾堆。”
“你还挺了解我。”
“当然,像你生活积极,工作努力的社会精英,占据主导地位,呼风唤雨翻云覆雨,生活都被你们随意调遣。哪里会产生空虚、寂寥、迷失的负面情绪。这类教人们轻松闲适,安享生活的格调与你们奋进的人生追求背道而驰,你自然不喜欢。”
“难道你喜欢?”
“称不上,可是不讨厌它。况且我听得津津有味,你问也不问的关掉音响,我能说什么。”
“要是你想听,我再打开就是了。”
“不用了,刚才被打断后,我已经没心情听了。对了今晚你带我去哪,我需要准备一下吗?”
司明海沉吟一下,说:“你怎么舒服怎么穿,这只是小型家宴,不用搞得太隆重了。”
“小型家宴?你们家举行宴会的次数还真多。前两天刚摆完汐卡三十周年的庆祝酒会。”
“这说明我们家人脉广深,朋友遍天下。”
“酒肉朋友靠不住的。”
“今天全是司家的至交,所以我要带你去。”
“有多少人回去参加呢?”
“应该不少于五十人吧。具体我不太清楚,总之司家家大业大儿孙躲。”
“明海,我可不可以猫儿在角落里?”
“不可以。”
74 可怜还是可恨()
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可以不可以他就会说不可以。司明海说一不二,有时候他也不讲道理,竟然把有道理的那一方绕糊涂。可是就算再理由充足,碰上司明海的‘不可以’,我会乖乖顺从。很奇怪的听命于他,并且觉得不听他的自己好像没法活下去。
“那好吧,可是我要提前声明一下,我不会应付我不熟悉的人,你自己要打点照顾到人家,千万别指着我。”
司明海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说:“筱羽,你觉得我把你带去的场合,那种需要周旋客套的事我会放心让你来做?”
“恩,基本不会。”
我转头看他的表情,心里不舒服,“喂,你瞧不起我啊,我小宇宙爆发了可是了不得,没准儿会超乎你想象……我的交际能力。”
“要不,试试?”司明海挑眼看我。
我立马坐正,目视前方,不多一句嘴了。
司家家宴是每个月固定日子,司家人一次大聚会。不论多忙身处何处,家宴不可以推脱,除非被扫地出门。司明海长达三年未在家宴上露脸,这算是回家后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
“你还没见过我爸,他今天的飞机从意大利赶回来,晚上你就见到了。”
“哦,好的。他一个人回来吗?”
“不是。有人跟他一起。”
“是谁呀?他们去意大利旅游吗?”
“我阿姨,我爸在我妈去世后没三个月另娶的女人。他们去龚阿姨家住了几天。”
“那晚上龚阿姨一起来吗?”
“恩。”
“明海我要称呼她阿姨吗?”
司明海扭头看了我一眼,微顿一下,转回头,说:“不用。你跟着我称呼就行。”
尽管他说到自己父亲时表情没变,提到父亲另娶这件事也很平静。但还是一眼就被看出他刻意假装的淡然。司明海那么尊敬自己的母亲,面对父亲再娶,他没有像大部分为人子女的人那样激烈反对,提到继母或继父时深恶痛绝的表情。
司父丧妻不满三个月续弦,他在妻子尸骨未寒时迅速再娶,说起来真有点不近人情。尤其对司明海的伤害,可想象的到。一贯锋锐难挡声势凌人的司明海反常的乖顺。没有反对,拆台闹得不可开交,他沉默的接受了。无声的无视算不算更意味深长的拒绝呢?
司明海驱车到汐卡大酒店,大理石外壁打磨的圆形拱柱作支撑的穹顶,乳白色方石砌成酒店外围墙。吊顶璀璨交错的光辉掩映下,低调奢华富丽堂皇。二十多层台阶铺着短绒红毯,延伸而上至酒店正门,入眼一排小麒麟。
我牵着司明海的手拽拽他,凑近了耳语:“美国也信麒麟能守护家业,兴旺招财吗?”
“爷爷相信。”
“呃。”一句话把司家老爷子尊我的个性彰显无遗。不过在此时此刻我忽然生出敬佩,像司家爷爷离乡背井独在异乡打拼的时代,故乡福荫恐怕也庇佑不了他。
“爷爷其实叱咤美国商业界靠得就是股狠劲儿吧。做商人的哪个没有狼性,一路走下来,商业竞争趋利避害,哪怕是懦弱善良的老实人为了生存,也被逼得不近人情了。”
“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真不少,哪有那么多故事。坦白点说爷爷本性狠绝,所以逼得对手无路可退也是常情。不然以司家当时的势力,虽不及现在,当时在政商两界也不是默默无名的小辈儿。”
“明海,你对爷爷芥蒂很深吗?没有任何改观吗?”
“不知道。爷爷有些做法我不认同,他不会变的。我也有自己的信仰。这是本性。他影响不了我,同样也不会被我改变。就这么简单。无所谓改不改观。你如果说我对爷爷的感情会变深或更加疏远,一切都随着相处才知道。现在顺其自然吧。”
“但是我依然觉得爷爷不容易,一个老人家现在还忙着事业,身边连个陪着说话的贴心人都没有,你都不觉得可怜啊。”
司明海停下脚步,侧着身很正经的说了一句话:“筱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算是爷爷,我也不避讳。他让爱他的人远离,一次次伤害最想亲近他的人,换做你,你拿最柔软的心地温暖我,结果换来我的恶言相向,不屑不齿。几次以后,你伤得体无完肤,心碎了绝望了。等我稍有悔意,想温暖你时,你已经没有心来爱我了,又怎么会答应和我在一起,你的温暖早被绝望吞噬尽了。”
“你讲的很可怕诶,那是你爷爷,不是陌生人。就算他做错了,不值得原谅,难道连得到你的同情都不行吗?你是人家的孙子,主动关心长辈不为过吧。”
“你不是我。你无法体会我的心情。就是在乎了,所以才把结果看得那样重。我不是没有爱,我是怕爷爷不屑一顾,我情何以堪。筱羽,不要要求我无原则的善良,我做不到。”
“我没有让你一味做好人,我觉得你应该试着退步,如果你想给机会的话。”
司明海无奈苦笑,轻轻摸摸我的头,妥协道:“好,我试试看。”他把到嘴边的另一句话咽下,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说了希筱羽会理解吗?不会,她会喋喋不休,执着单纯的想说服他。目的是为他着想,改变他与亲人僵着的关系。只是她不了解情况,一味的好心,越帮越忙。
他想起陌生的父亲和殷勤的阿姨,脑袋疼痛。不知道见了不知深浅的筱羽,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在门口遇见司明理,风尘仆仆的样子。
“大哥。”司明海打了个招呼,问:“你刚从欧洲回来吗?”
“不是,我前两天就回来了,南部分公司出了点状况,我临时赶过去处理,今早折返回来参加家宴,还好赶得及。”
“原料工厂吗?”
“恩。当地供应商突然反口,签订合约的不惜花双倍违约金也坚决要跟我们解约。”
“是想加钱?”
“看样子不太像。没事儿,我已经平息了风波,咱们先进去吧,免得让他们等急了。”
75 挑衅()
司家家宴上出现了一个让我惊讶万分的人。
司明海见我愣怔,牵着我的手用力紧握,给我一个微笑,说了句:“我在你身边。”
疑惑不解的看向他,得到的是更灿烂的笑容,齐整洁白的牙齿让不常笑的司明海瞬间阳光四射。
我见到了司明海的父亲,正派翩然博通今古的练达豁然,戴着无框眼镜,气度不凡为人很低调。身材稍比司明海矮和他耳朵持平。模样有几分相像。声音醇厚清亮很干净。在司明海介绍我时,他微笑着,一两句话后,父子俩错开目光,不再继续。
司明海跟父辈,祖辈关系冷淡的让我夹在中间感受无言的尴尬。倒是司明海的继母表现出罕有的关切。
“我和你父亲知道你结婚,从意大利带了点小礼物给你们。筱羽是吗?模样真可人,小海以后拜托你照顾了。”
“谢谢阿姨。是,我会的。您放心吧。”
“小海最近按时吃饭了吗?看起来比以前瘦了,脸色不如以前红润,男人肤色太白是劳累所致,小海呀,你要没时间吃饭,我在家做好给你送到公司去吧。”
“阿姨,不用麻烦。这些筱羽会做,有她在。不用您操心了。”司明海疏远客套的回答。
“一点不麻烦,我在家也是闲着,筱羽年轻轻的没经验,她要工作的吧,还是我来给你们做些有营养的,滋补一下。不然胃该出毛病了。”
“我偶尔在公司,还是算了方阿姨,心领了。我们可以照顾自己。我妈去世以后,我已经习惯独立。谢谢您的好意,真的不必了。”
方阿姨听到司明海提到他妈妈时,神情一滞,眼色流露出错综复杂的情绪。她切实感受到司明海冰冷的拒绝。声音一下子压低了说:“哦,也好。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筱羽,要好好照顾你们自己,缺什么告诉阿姨,我去买。”
“知道了,谢谢阿姨。”我无法像司明海一样,面对别人的好意视而不见。他冷淡的眼神和态度时时刻刻与方阿姨保持着距离。我应承着方阿姨的话,连连称是。哪怕当真不需要,也不对她说‘不’,因为我观察到司明海每说一次拒绝,方阿姨的脸色就渐渐暗淡。她全意顺从司明海的意思,绝不跟他争辩。那卑微的态度哪像是她为司明海考虑,主动帮他做点事。倒像她求着司明海。
“干妈,爷爷喊你过去。”弛佳灵注意到气氛不对,从远处走过来救场。
方阿姨挤出个笑容对着司明海说:“阿姨祝你们幸福。”她拍拍弛佳灵挽在她小臂上的手,轻声说:“好孩子,咱们走吧。”
弛佳灵‘恩’了一声,转身时低低望了司明海一眼,神情失望。
“你们家的家宴还许外姓人参加?”
司明海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你不就是。”
噢,原来我是外姓,嫁给你后我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
从他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我撤后一步,冷冷淡淡的说:“恩,我忘了。”
司明海这才收回目光,回身问我:“什么?”
我扁嘴觉得他故意装傻。无心答话。
冷漠的气氛隔出一道坎,生生把他拖远。
司明海第二次被弛佳灵吸引去了注意力,我这个正牌晾在一旁看热闹。
“你又在想什么?”司明海重新牵住我的手,低声询问。
我抬眼揪住字眼不放,叫起真来:“司明海什么是‘又’?”
司明海挫败的皱眉,舔舔嘴唇,改口说:“你在想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挑衅的看着他,语气不善。
“你的脾气像小孩子,捉摸不定。我不懂得去猜你的心意,我说过的。一开始我就说如果你要甜言蜜语,我可以办到。前提你要告诉我你的心意,这很困难吗?”
“我不晓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想听你说甜言蜜语。也没有要求你讲给我听。你刚刚涉及到我个人隐私了,所以我拒绝回答。这样你懂了?”
司明海摇摇头,直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想知道你突然不高兴的原因。你为什么闹别扭?”
我抿着嘴笑着说:“我很高兴啊,没有别扭,为什么闹别扭你问我?我不知道。”
“假笑。不好看。”
“那就不要看。谁笑的好看,你跟她去。我不拦着。”
司明海‘啧’了我一下,“女人嫁人了是不是都爱吃这种醋?怀疑自己丈夫和别人有一腿。”
“你倒是了解女人的心思,不知道的以为你甩过很多人。”
“你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
“你词穷是因为你没有道理。你的心早被勾走了,哪有心思跟我辩解。”
司明海气得无语。我胜利的胸口郁闷。吵架,尤其是因为第三人争吵,伤人伤己。
司家人丁兴旺,司明海这一辈兄弟姊妹九个,司明理是长子长孙,司明海排行第四。除了老三、老五,余下都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