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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翻了个白眼。
“这有什么,”她坐下饮了口茶,“他若一直按兵不动,不提我失踪之事,那你进京,只管大大方方管他要人就是。”
元隽哼笑道:“你觉得他可能按兵不动?”
若说她刚刚出逃时,元殊为着各方考量,不敢将此事大肆宣扬,那如今羽雁王打了胜仗,正是该杀一杀威风的时候,羽雁王妃又踪迹全无,元殊若想以此发难,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那也没什么。”她说着,掐指算了算,“冯烺近日来同西雍作战已显颓势,元殊朝中少有可用之人,说不得最后还要指望着你。”
“大事未完,他只敢敲打你,不敢折损你。”
提到西境,元隽便道:“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说及西境的事,最近倒也邪性。”
西雍军北征之路,势如破竹,冯烺领军与之交战,上来便多有力不从心之态,若非靠着元殊一而再的送援兵过去,只怕冯烺也坚持不到如今。
按理说,望松之变后,以西雍军之势,若想北上夺取紫泥城,月余时间,只有用不完的,没有不够用的。可邪就邪在,越是逼近紫泥城,西雍军的脚程便越发缓了许多。
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话,是个兵家都会知道,实在是没有刻意缓下进攻速度的道理。
对此,元隽百思不解,想来想去,这答案恐怕还得从李昀这里找。
李昀却道:“我也不知云骜打的什么主意——我也不爱费那心思想去,什么时候你真跟他们对上了,我再给你分析个一二来好了。”
元隽摇头一笑,神情中尽是无奈。
他这一走,果不其然,在半路上,天都里便传出,刺客夜入九霄宫,打伤了类阳殿外的侍卫,带走了羽雁王妃的消息。
“哟,这消息来得真是时候。”夜宿驿馆时,元隽听了这信儿,将手里书册一扔,随口哼笑。
叶檄在一边,面上却是颇为忧虑:“殿下,帝宫这一手显然是来者不善,不如”他顿了顿,“不如咱们”
元隽打断他的话,径自接上:“不如咱们半路改道,索性同他撕破这个脸,不进京了?”
叶檄就是这个意思。
元隽摇头道:“不成。眼下江山,阋墙御侮,好过遍地开花,就当为百姓考虑,这层脸皮也不能撕破。”
“可是殿下,您是这么想,宫里那位可未必明白这个道理!”叶檄忿忿道:“这才是刚开始罢了,谁知道进了京,他还有什么后手!”
“他不敢。”元隽道,“放心,元殊没那么糊涂,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很,你且看看,咱们这一路走得是不是太平得很?”
叶檄一怔,想了想,倒真是这么回事儿。
一路上,一个不长眼来行刺的都没有,这同以往相比,还真是稀罕了。
元隽道:“他对我,只敢震慑,不敢了结。眼下我对他,也是一样。”
第四十三章 蛊毒再现()
待羽雁王一行回到天都之时,关于羽雁王妃此番被劫之由的各种猜测,已然如雪片似的飞满了京畿四处。
在元殊有意造势之下,京中传闻,主要都是在说,那潜入九霄宫的刺客乃是受命于羽雁王。
羽雁王妃受禁于宫中多时,大小有些人质的意思,如今这一被带走,明着是劫持,实则,倒不如说是搭救。如此一来,且不说免了羽雁的后顾之忧,就是羽雁王凯旋而归之后,若要借此事发难当庭,也未为不可。
流言之下,元隽早在尚未踏入天都城之前,便已先一步被扣上了城府深沉,用心险恶的帽子。
羽雁王回京,前脚刚到圣安殿见驾,后脚凤和殿那头便收到了消息。
“还没打起来呢?”倪氤轻刮着茶水,漫不经心的同过来回话的露岩问道。
露岩忍俊不禁,“您惯会说笑的,哪就打得起来!”
“据圣安殿侍奉的内侍说,皇上同羽雁王这一见,倒是和气得很。就是提到羽雁王妃被刺客劫持之事时,皇上自然是做足了场面功夫,除了直言一句对不起,其他该说的一句没落下。羽雁王呢,除了脸色不大好,倒也没拿着话头不放,只请了旨,要在天都分派些府兵去查,得了允准之后,这事便算搁下了。”
要么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物议到了这个份上,即便羽雁王真有发难当庭的意思,为着顾及民心所向,也只得偃旗息鼓。
“呵。”倪氤轻笑一声,对此并未置于别话。顿了顿,倒是问道:“今次去等天宣旨的钦差回来,可曾带回什么有用的信儿?”
露岩想了想,摇头道:“除了说羽雁王同镇阳王私交甚笃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了。”
说着,她不由嗤笑道:“不过这钦差的话也就是听听罢了。咱们倪氏的眼线从等天传回来消息都说,自羽雁王去岁北上之后,各方扎在北地的细作都被着意清洗了一番,死散诸多,行事艰难。尤其是李府内外,如今真算得上是铜墙铁壁了,眼见着这位殿下连他自己个儿的老巢羽雁城都没上心到这份上!依奴婢看,那羽雁王妃的真实身份,羽雁王本人十有八九是一清二楚的,否则能对他那位小舅子这么关照么!”
倪氤玩味半晌,笑道:“这也不是不光是上心不上心的话。”
“这细作啊,清洗得过于干净并非是绝对好事,反之,倘若对身边忠奸善恶都一清二楚,放得出想放的信儿,未必就不是个惑敌的好法子。”
闻言,露岩微微一怔。
元隽在宫中同元殊一见之后,如同李昀一早的预料,对放他归回羽雁之事,元殊是只字未提。
“殿下,”元隽刚回到王府,叶檄便来回禀:“王府周围属下已着暗卫清查过了,如您所料,四面潜藏着不少双眼睛。”
元隽悠悠饮了口茶,随口问道:“可看得出来路?”
叶檄目光沉重,回了三个字:“金刀帐。”
元隽手指一顿,挑了挑眉。
“他倒是真看得起我”元隽叹道,“罢了,从今日起,全府上下且随本王一起过过这软禁的日子,也算尝个新鲜。”
反正,他该安排的事,一早便已经安排好了,别说这会儿元殊是暗中行事,便是九霄宫直接将‘软禁’两个字儿摆到明面上,他也全无畏惧。
扬声唤了句‘绿妆’,绿妆闻声进殿听候吩咐,元隽便道:“叫他过来见我。”
绿妆会意,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在暗下来的天色中,引着吕约过来了。
绿妆将人带到,自己便退了下去。
吕约给元隽做了多年的替身,此间卸了那一身伪装,元隽看着他,倒有些暌违数载的意思。
他行了礼,元隽便道:“这回宣你进京,羽雁的事都安排好了?”
吕约答道:“殿下放心,‘睿王殿下’早两个月前便已养病为由,住进了山中别馆。诸事经由葵星之手,皆已安排妥帖,属下此来,并无人生疑。”
元隽点点头。
吕约这个人,这些年什么都没做,就只专心模仿着羽雁双子的行止,人皮面具一戴,便是应对起元殊来,也难得破绽,远非寻常替身可比。此番将他秘密传入京中,元隽便是防着这‘软禁’二字落在自己头上。
元隽细细同吕约嘱咐些事项,吩咐他这些日子且做个不起眼儿的寻常侍卫,想来要不了多久,自会有他上场的时候。
吕约领命而去,元隽闭目歇了片刻,这才将绿妆传了进来。
“说说,进来京中、宫中,情势皆是何等模样。”
绿妆挑着重要的消息禀了,末了倒是提到一件很是蹊跷之事:“说来也是奇怪,最近这几个月,也不知怎么的,原先已然失了宠的贵妃,倒是有些复起的意思。”
说起这件事,如今在后宫也是沸沸扬扬。
自倪氤立后以来,后宫之中,她这么一个人,实可谓一枝独秀了。贵妃从嫡妻降为妾室,失宠之意明显,即便早前病了那么一场,也未见得重获圣心,倒是近来,也没见贵妃使什么手段,皇上去颂辰殿的日子,倒是渐渐多了起来。
对此,后宫那些舌头大多是归结于北地大获全胜,贵妃胞弟正位镇阳王位的缘故。
“自然不会是这个缘故。”元隽道,他想了想,问绿妆,元殊态度转变,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绿妆想了想,只道,算算日子,大概是在冯烺于西境节节败退左右。
元隽淡淡一笑。
这可不就对上了。
元殊的用心,他大致可以猜到——嬴稚虽非类阳帝姬,但仅凭芳仪帝姬身上的血统,在这个时候,也足够元殊利用的了。
另一头,凤和殿。
“小姐,”露岩从殿外进来,对正在书架前翻书的倪氤禀道:“皇上离了圣安殿,正往颂辰殿去呢。”
意料之内的消息,倪氤嗤笑道:“也真是难为他了,为着对付嬴昕,这会儿也只能从他妹妹身上下手,憋着劲儿翻找兄长身上的弱点。”
她说着,摇摇头,心道,别说嬴稚与嬴昕早已分别数年,人心易变,便是当真让元殊寻摸出个一二来,递到前线去,那头一上战场的磐石公,也决计不会是云骜一手调教之将领的对手。
“不过小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露岩对此却有不同看法,“这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就好比您,小时候怕的东西,可并不都随着年纪渐长而消了恐惧。最怕的就是贵妃为了讨好皇上,当真事无巨细,将延圣帝的事情都同皇上说了,其中若真有一两件致命的,用不到战场上,却未必不能直接用到延圣帝身上。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万一应了,岂非前功尽弃?”
她这样一说,倪氤眉头一蹙,不由也多想了想。
“既然如此,”许久之后,她攥紧手中的书册,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为防万一,这位贵妃娘娘的命,就不要再留下去了罢。”
不日之后,便是太后寿辰。
因着西境尚在战中,太后也非整寿,故此也没大办。元殊下旨备了歌舞家宴,只宣了些有脸面的宗亲贵胄进宫庆贺一番也就是了。
原本羽雁王也在受邀之列,但元隽自回到京中,便一直牵挂着北地,越发不爱应对琐事,索性便称伤疾复发,告了假。
不曾想,他这一告假,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听说是昨夜家宴上,肃王饮宴过半,突感不适,皇上便使其到后殿稍歇,匆匆罢了宴席,宣了太医来看,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肃王这几个月,身体养得康健了许多,眼下朝中的风向,在西境战场接连败退的情况下,元殊在羽雁王与肃王之间,还是倾向于派后者前去平乱的。
毕竟再怎么说,元殊这头还有个元子暄,儿子牵着老子心,他用起肃王来,总是要比用羽雁王安心。
由此可想,在这么个关头,肃王身上再出些什么毛病,对元殊而言,绝非小事。
“皇帝动怒之前,不想肃王妃在侧,却看出了些端倪。”
听到这里,元隽眉头一动,抬眼看向正同他一一道来的绿妆。
“不会是蛊毒罢?”他问。
绿妆一怔,随之点了点头。
“肃王妃仔细看过之后,据说当时便一脸惊恐的跪倒在了皇帝面前。”绿妆道,“皇帝当时就蒙了,肃王妃涕泪连连,惊惧上禀,直说肃王殿下这是才被下了夺命蛊,性命危在旦夕,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活不到早上。”
元隽闻言,默默想了片刻。
他问:“元殊怎么说?”
“皇帝原本对此存疑,但架不住肃王的情况越发差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晕厥,无奈之下,皇帝也只能问肃王妃,若真是夺命蛊,可有何办法可解。”
听到这里,元隽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道:“由是这法子,便引到了贵妃身上?”
“肃王妃当时说的是,只有一个法子可解夺命蛊,便是找出下蛊之人,以其血为中蛊之人解蛊毒。”绿妆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四十四章 联手对敌()
肃王妃虽红口白牙,断定了夫君是在这场大宴上为人下蛊所致,但元殊要考虑的却还有许多。
正当他为此拿不定主意之时,皇后在一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将紫泥嬴氏精于蛊物的旧史一提,间接也算推了元殊一把。在此情况之下,未免耽误了肃王的救治,元殊再不情愿,也只得下令,吩咐搜身搜宫,务必要将那害人腌臜物给翻找出来。
好好的一场寿宴,就这样染满了晦气。
“后头的事,就没什么新鲜了。”绿妆道,“搜身之时,宫人在贵妃身边的大丫鬟凝情身上搜出了藏在胭脂盒子里的残蛊,皇上震怒,肃王妃哭诉,贵妃则是一个劲儿的鸣冤叫屈,直指有人陷害。”
当时在场的,还有冯太后。见嬴稚那般,她许是为了这个外甥女,也许是为着不让这谋害皇叔的罪责同自己的儿子瓜葛上,是以这位太后娘娘却还有心站出来为贵妃说了两句话。
殊不知,她这两句话说了倒不如不说。
“太后原是想保贵妃,当时那情景,索性便将罪责都推在凝情身上。太后想着肃王妃早先说的,只有下蛊之人的血能为肃王解蛊的事,于是便提出来,若是以凝情的血,能解得了肃王之蛊,那便是这丫头自己行事作恶,贵妃也有御下不严之罪。”
听到这句,元隽不由哼笑一声,“御下不严之罪,可比谋害宗室皇亲要轻多了。”
绿妆也是冷笑,心说太后也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自从没了冯通,她这蛇蝎的心肠虽有收敛,但蠢笨的头脑,却是越发的显形了。
“凝情是大呼冤枉,后来依着肃王妃的法子,用了她的血配药,给肃王服下,却不见好转,反有加重之势。太后见此颇得意了一会儿,还冷嘲热讽的说,这是有人刻意攀诬帝宫,肃王妃被气得不行,最后竟端出了破釜沉舟之势,同皇帝讨要贵妃本人的鲜血。”
不管嬴稚本人如何,毕竟贵妃这个身份还是很贵重的,何况她还是天子的原配,对于肃王妃这一要求,元殊起初还颇为为难,不欲应允,但却架不住肃王妃立了重誓,只说且要贵妃鲜血一用,若最终事实证明,是自己诬赖了,那自己愿将这条老命付上,给贵妃赔罪。
如此一来,元殊也不能继续拂婶母所请,只得应了。
说到这里,绿妆禁不住啧了两声,颇为幸灾乐祸:“结果呢,贵妃这一汪血,还当真回天有术,将肃王殿下的命给救了回来!”
另一方面,自然也就说明了贵妃本人,同此次下蛊之事,脱不了干系。
元隽换了一本书,随口问道:“贵妃是怎么喊冤的?”
“贵妃说,自己姓李不姓嬴,对这个蛊字一无所知,此间十足是为人所害。”
好一句姓李不姓嬴,元隽心道,却不知嬴稚说出这话时,究竟是强弩之末,还是真盼着能借此试一试元殊,会否顺水推舟,用这个心照不宣的谎言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那边,绿妆又说了:“但她这话刚说完,肃王妃那里便像是擎等着一般,立时就给出了应对。”
“肃王妃说,当年天平帝嬴忽甚宠类阳帝姬,帝姬年幼长在帝宫,常得天平帝亲自教导,虽说是外姓人,但这蛊物上的学问,怕是比许多族中之人还更精通也未可知。”
嬴稚听了这话,彼时是当真委屈得大动肝火,原还指着元殊能为自己做主,但最后等来的,却是天子开口说了句搜宫。
“其实皇帝这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