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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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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绎?!”

    裴绎一笑,抬手揭下了人皮面具。

    李昀虽知他人在中原,但却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寻来这里找自己,一时故友相见,心中百感交集,既是欢欣,又对他此来目的忐忑。

    因这厢房与嬴昕寝阁相距甚近,外头侍卫不少,李昀怕惊了人来,便拉他去内间,放低了声量说话。

    谁料,裴绎刚一开诚布公,将自己此来所为道出,便惊得她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什么呢?”她站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垂首看着裴绎,神色带了两分茫然,只觉不是自己听错了,便是他说错了。

    可裴绎却抬着头定定的与她对视着,一字一句道:“你没听错,我是说休战结盟,划地而治。”

    李昀不自觉地往后欠了欠身子,与他拉开些距离。

    裴绎问:“不这样,你还想打到什么时候?”

    她这会儿脑子乱得很,在那方寸之地来回踱了好一会儿,忽然站下,问他:“西戎之事,是朗月指使岳氏在背后推助的吧?”

    裴绎颔首,毫不遮掩。

    “阿绎,得知你来中原,这段日子我想过无数次你的目的何在。”

    她长长缓了一口气,接着道:“我猜到西戎对西雍的牵制是朗月所为,我以为裴绍破例牵扯中原事是在助我,但你你怎么回事啊?”

    后头一句话,她问得十分真心,仿佛就是个求知的孩子一般天真。

    “我怎么回事?”裴绎却反问:“昀昀,你怎么回事啊?”

    李昀微微一愣,蹙着眉,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裴绎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时局了?云骜能为紫泥之战筹谋出一场西北疫病,以此牵制北地兵力不得调派牵制平陵,这样的事,你做得出来吗?”

    他这话问得咄咄逼人,李昀不经意间,竟被他着气势激得一缩。

    果然。

    当时平陵刚投敌不久,便传来西北疫病大行其道的消息,为此,彻底断了元隽以等天军西调牵制平陵的打算,那时她便担心这突然而起的疫病并非天灾,却不想如今裴绎一语定论,还是给了她一个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这事儿嬴昕知道吗?”

    “他不知道。”裴绎道,“有云骜在,做时不会让他知道,做了之后,他再知道也没用。”

    李昀无言以对。

    顿了片刻,裴绎接着说道:“兄长说,你们小时候或手谈或樗蒲,你与云骜那时还能拼一个不分胜负,可棋子儿是死的,人是活的。”

    一句话,彻底道明了李昀与云骜的区别。

    他两个自都是狠绝之人,但李昀的狠,是对着犯着自己、欺负了自己的人,而云骜,则对着他不在乎的任何一人都能狠得下去。

    在做人上,她要比云骜良善些,可在掌权者的立场而言,她并不如云骜合格。

    裴绎还在继续说:“其实战事一到僵持期,胜败就已经可以预料了。”

    “云骜可比你清醒,比你克制,更比你狠。”

    这样的比较之下,若然你不能一鼓作气败了他,那往后,你便几乎没了胜的机会。

    这会儿的李昀,虽已被裴绎撼动了心思,但还执着着固有的想法不愿轻易放弃。她如困兽一般毛躁,又要顾及压着声音不使外人听见,整个人看起来实在让人跟着心疼。

    她说:“古来两分天下莫不是痴人说梦!”

    裴绎便道:“所幸你与云骜皆非古人。”

    她又问:“你也说得出云骜比我狠的话,缓过了这口气,你觉得这太平分治的局面能维持到几时?元隽那性子,同意了便是一辈子,可这不是好事啊!云骜会无得陇望蜀之心?他往后一旦反悔发兵,我们怎么办?”

    “我有办法。”

    李昀眉头一动,深表怀疑:“什么办法?”

    裴绎一掀眼皮,平稳道:“今日我说服他的办法,自可保他许此一诺,毕生无反。”

    说着,他哼笑一声,又道:“倘若他真有反复之举,那也且用不着你头疼——他与嬴昕之间便将先有一决裂,他才会食言。”

    一听这话,李昀在尚未想明白之前,周身先是一颤。

    忖了片刻,她谨慎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裴绎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是相信她能自己想到——又或者说,她应该已经想到了。

    果不其然,少顷,李昀忽然倒吸一口气,“拿我与嬴昕的婚事?”

    裴绎道:“你能用情谊收得住嬴昕,便能成就这一场太平分治,保这世间你所在乎的所有人性命无忧,安逸荣华。”

    李昀明白了。

    但她宁愿自己不明白。

    心口莫名起了一阵闷痛,她似喘不过来气似的,瘫坐在那儿,拄着额闭眼缓了好一会儿。

    裴绎迅速往她嘴边喂了颗理气丹。

    李昀想了许多。

    她觉得,云骜也是可怜。

    他那样忌讳着自己,却还存着一份无法抹杀的总角之情,使他对做不出自己除之而后快的事情来。

    否则,裴绍自也没法子算计出这一出儿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缓开口,问道:“你知道嬴昕和云骜”

    她的话没有问完,便被裴绎打断了。

    “我知道。”他说,“若非对云王兄一腔情意如此笃定,兄长也断断不会如此筹策此事。”

    她睁开眼,看向裴绎,接着问:“你所谓的要我收住嬴昕,便是利用他对我的愧疚之心、年少的情分,要他缄默余生,一辈子,绝口不提真相?”

    “我也不能提?”

    裴绎眼中涌动着心疼,却还是道:“你还是可以对元隽提的。”

    李昀苦笑一声。

    “你可知道”

    她的话说到一半,不知想起什么,却又摇了摇头。

    “昀昀?”

    她仍是摇头,道了声,罢了。

    罢了,有些事,看样子,是不必再提了。

    “你让我想想。”她困乏极了,重复着说道:“让我想想”

    裴绎本也不指望当即便能得了她松口,想就想吧,不想明白了,他也不安心。

    如此又过了两日,第三日夜里,裴绎再一次出现在她房中,李昀没说别的,只对他道:“嬴昕身子已无大碍,后续医治交予随行太医我很安心。你等我收拾收拾,这两日便跟你一起走。”

    她这是允了。裴绎想。

    李昀也知道,裴绎来向自己说明此事,得了自己点头自是必不可少,不然就算元隽那里应了,凭自己这翻花的本事,只怕后更难周全。

    不过说到底,最后拍板的,总还是元隽。他要走一趟元隽大营,也是必然之路。

    李昀说完这句,便去一边胡乱忙起来了。裴绎看了她一会儿,过去拦住她的动作,拉她去里头说话。

    “心里不舒坦?”

    他本以为这话是白问,却没想到,李昀摇了摇头。

    “这世间取舍往往如此,不锥心便没意思了。”她说,“我是愧疚。”

    “愧疚?”

    这,裴绎一时之间便有些不解了。

    李昀与他并肩而坐,想着那日外头廊下,自己与云骜,也是这样的位置,坐着说话。

    默然片刻后,她道:“要想保云骜一辈子不食言,就得让他相信嬴昕对我有男女之情。”

    “但是”

    她话说得艰难,但好在梦粱侯素来精于此道,也了解她话中之人,故此不必她言明,便可替她说下去。

    他说:“但是云王兄的性情,恐怕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要横在那儿一辈子了。”

    李昀吸了吸鼻子,有点子泪意,似乎就要不听自己的话了。

    “我依了阿绍的主意,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中原打得再怎么热闹,于朗月也不会有多了不得的影响。他是想保住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安康,费心至此,令人动容。”

    裴绎默默无言,心中却有欣慰之意。

    强忍了许久,她忍不住,呜咽一声,咬着牙点头道:“我也想。”

    裴绎心中发疼。

    “为了天下归一不死不休,不值得。若说为百姓,元隽与嬴昕,都有明君之才,安稳治国,总比僵持征战的局面更有益。这些我都想明白了。”

    “只是设身处地,我若为云骜”

    她闭眸苦笑,感叹着造化弄人:“呵换了十来年往前,我绝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会由衷觉着,我对不起云骜”

第九十章 太平分治(二)() 
裴绎能在栖鸦城行在中来去自如,可李昀要走,却比他要费劲许多。

    裴绎问他:“嬴昕现在对你看得这么紧,只怕你也不是收拾收拾,说能走便能走的吧?”

    对此,李昀只是一笑,告诉他一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裴绎微微一怔,脑筋一转,当即便也恍悟了。

    李昀的他山之石,就是嬴昳。

    “嬴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不走,还能一直留在这里吗?”

    第二日,她来到嬴昳房中,上来也不废话,直接跟他提出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嬴昳乍然一听,倒似有些意外。

    许是,短短旬月间,李昀回到他们的生命中,一切都过于行云流水,舒心自如。就好像这才是正常的,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故国依旧时的模样。

    正常到,如今她要离开,反而是不正常的事了。

    嬴昳反问他:“为何不能?”

    他想了想,似乎发现了一个问题,便立刻拼命的转圜解决:“你若是愿意留下,云王兄那里”

    可李昀却没给他许诺的机会,摇了下头,冷静的打断了他的话。

    她说:“我不愿意留下。”

    嬴昳愣住了。

    不是意外,倒像是美梦做得足够久,不得不醒,却又实在不愿意醒的样子。

    李昀想,他对自己自然是有兄妹情义的,但是他之所以如此不愿自己离开,多半,还是在留恋那种梦回故国的错觉。

    她想了想,还是没忍心对他说出那句,昔年的大雍,已经亡了的话。

    收回目光,拂了拂衣袂,她道:“嬴昕看我看得紧,尤其这两日,我踏出房门,身边必有高手跟着,我想凭借一己之力无声无息不动干戈的离开,实在太难。不过好在还有四哥您。”

    “四哥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要么助我离开栖鸦。”

    嬴昳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深了下来,眼中的纠结之意,也愈发显露。

    李昀看在眼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佯作吃惊的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云骜容得下我吧?那日他来时,你有多害怕他见到我,你自己忘了是怎么着?”

    这句话很好用,嬴昳眼神顿了顿,再度回神后,整个人便是一副无力且认命的模样了。

    他坐在李昀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她:“你还是要回元隽那里?”

    李昀不遮不掩,轻快的点了下头:“自然。”

    关于她与元氏,嬴昳心里素有很多疑虑,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问她。

    在她说完‘自然’二字之后,嬴昳低着头,半天都没有再说话。他的脸色已经不像适才那样沉重挣扎了,取而代之的,却像是一位国之重臣该有的神色了。

    他会不会动不顾自己意愿,强留自己在这里的心思呢?

    李昀相信,这答案是一定的。

    嬴昕留她,多半是为着情,小半是为了势,可这并不能说明,仅仅为了一个‘势’字,不足以让他们强硬留人。

    忖度片刻,她微微一笑,对嬴昳道:“我孤身一人来栖鸦,为的是多年情分,不愿眼看着嬴昕送命。”

    “四哥,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嬴昳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似是看一件十分可恶的珍宝,独一无二的稀罕贵重,却会伤人。

    最终,他别过头去,嘲讽一笑,却不知嘲讽的是谁。

    两日后的夜里,嬴昳安排好了一切,亲自将李昀送出了栖鸦城。

    临别时,只有深深一眼,未再多说一个字。

    李昀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的叹了口气。

    裴绎一早在城外等她,接了人,直接上马车往元隽那里赶。

    “你就这么走了。”

    路上,这是裴绎对她的第一句话,不带感慨,却似有担心。

    李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放心。”她道,“我都安排过了。”

    裴绎听了这话,心里安放许多,然而这头担忧少了,有精力关顾起她的心情来,他才发现她这话说得,语气颇为低落。

    “昀昀啊,”想了想,裴绎问道:“别说帝后至尊,就连我这样的纨绔王孙,但凡肩上有所担承,就一定难逃做下些亏心事。这个道理,你知道吗?”

    李昀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另一头,嬴昳送了李昀离开之后,回到行在,大晚上的,便直接跪在了嬴昕房门外头。

    也是奇怪,第二天一早,嬴昕才起身,早膳前出门练剑,房门一开,他看见嬴昳跪在那里,只愣了须臾,随即便好像领会到什么似的,一句话没问他,直接就奔了李昀的厢房。

    推门进去,已是人去楼空。

    嬴昕随手扯过张椅子瘫坐下来,愣愣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室好一会儿,忽然唤了个侍卫过来。

    他声色平静,半点不像带着怒气的,但侍卫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自是免不了一心忐忑的过去听命。

    嬴昕言简意赅,只吩咐了两句话。

    一句,就让景王一直跪下去;再一句,出去关上房门,无诏,任何人不准入内。

    侍卫领命,推下去一一传旨行事,嬴昳心甘情愿的接了皇命,跪在那儿将侍女叫到跟前,吩咐按时送饭送药去厢房,就对陛下说,这是姑娘昨日新换的方子,嘱咐了一早一晚,必得按时服用。

    侍女接了命令,捧着药食过去,心中很是惴惴。站在门外,按着景王殿下的吩咐禀了话,不想,不多时,房门竟真从里面打开了。

    嬴昕让人将餐药送进去,便又关了门。

    其实对于李昀会走,他隐隐约约早就有这个准备——他知道,早从十几年前开始,她就已经是自己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的人了。

    就因为自己曾经那个不择手段的念头,这辈子,李昀再也不会长长久久的留在他的生命里了——无论以何种身份。

    即便这些日子,他费尽心力的留人,他也知道,李昀想走,自己就算布下天罗地网,她也总会有机可循。

    但如今事情出来,她走了,他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既接受不了这短暂的、错觉般的失而复得再复失,也接受不了外头跪着的那个,打着一心为自己的旗号,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自己心意行事的弟弟。

    他喝了药,吃了饭,摸着腕上的伽楠念珠,晃晃荡荡的在这房里来回走了几圈,颇有点不知所谓的意思,但是若无这点子不知所谓,他就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他连派人去追她的命令都没下。

    走到书房,他看到书案旁边放着只铜盆,里头盛满了飞灰,像是烧过许多东西。

    他便蹲下来,随手摸过支笔杆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翻动了起来。

    里头有团燃了一半的废纸团,他带着些好奇的拿到手里,将纸团展开去看上头的字。

    零星片语,未见真章,但见那遣词造句,却有点像是

    嬴昕眉头一动。

    ——像是她写给云骜的信。

    嬴昕将纸团重新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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