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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落生当先下了床;利索地穿好自己的衣袍,略带恼意地也出了房门。
霍邪欢果真在门外等着;见他出来,赶忙挤眉弄眼;一眼的不怀好意:“我说好友,你实在太不够义气了,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么个枕边人,都不告诉一下兄弟,害我差点丢了个大脸……你说,你该如何慰吾?”
“不是你想的那样。”君落生叹了一声,想要解释些什么。
正在这时,那倒霉相的白衣修士忽然急匆匆地从另一头走了过来,路过见着二人,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才对着君落生急道:“道友,这仙船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大动起来,想是遭了什么事故了,你和你那娈侍呢?我们赶忙上那甲板上去看一下罢!”
说罢,也不再理君落生,火急火燎地往甲板方向走去了。
娈侍?
君落生扭过头,分明从霍邪欢的脸上看到了一副‘别装了,你就承认了吧’的得意表情。
心中暗骂了一下那不合时宜出现在此地的白衣修士,君落生不由有些头痛。
就在他沉默的当口,身后的房门被打开,叶戈一身素白推门走了出来,面似银盘,圆润和善,又脸带笑意,看起来就是衣服很好说话的模样。
霍邪欢见此,立即绕过他,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这位小哥姓什名什?芳龄几何?家住哪里?有什么喜好?何时与我这好友认识的?”
边说还边打量着叶戈。
聊了几句后,见这年轻修士不慌不忙,笑着听完自己的问题再泰然自若地一一应答,心中不由暗赞了几分,于是悄悄扭头,朝军落生投来了个暧昧的眼神。
见误会已造成,君落生也懒得再解释,跟着他们往甲板走去。
等他们走到甲板上时,发现船上之人除了灰摩之外,俱已到齐。
众人见君落生身边跟了个陌生的修士,皆都面露惊讶之色,这仙船一路未曾停留,这陌生修士又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这‘君厉箴’早就故意藏在船上的人?他为何将人藏于船上不曾告知?此时带人出现又是个什么意思?
诸人心中顿时万般念头交杂而过,看着君落生三人的目光也随之变得闪烁不定起来。
君落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指着霍邪欢朝众人道:“诸位莫要惊慌,方才那动静是裂空符所为,也是拜此人所赐。”
“裂空符?”青霄闻言先皱起了眉头,疑惑道:“这裂空符怎能用在这仙船之上?若是一个不慎,只怕仙船法宝就会承受不住这裂空符破空穿虚的巨大灵压,致使船毁人亡。”
霍邪欢闻言瞥了他一眼,手中那大绿色的折扇缓缓打开,微微笑道:“这位道友莫担心,这八难塔的仙船法器可还没这么不经用,再说若真是倒了霉,顶多也就是有几个倒霉鬼被伤得半死不活,霍某且救回来便是。”
他这口气大得紧,青霄虽还是有些埋怨的样子,但对霍邪欢的身份同时也产生了疑虑。
“我就说了,这寻草仙草一事肯定不会顺遂。这才出来没多久便遭此横祸,可见是天意!你们肆意妄为,就是逆天而行,天道迟早要降下天罚来!我看,还是早早返去,各自散了吧。”白衣修士焦虑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不断地念叨着。
霍邪欢愣了一下,端详了那白衣修士一阵,然后疑惑地看了君落生一眼,意思大约是在问‘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是谁’?
“这位,是璇玑崖的诡道一脉。”君落生答道。
“至于名字……我却不晓得。”
君落生说着看了青霄一眼,青霄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到这话,一下就领悟开来。
“倒是我的疏忽,忘了这事。”青霄拍了下脑袋,然后笑着拉过那絮絮叨叨一脸愁容的白衣修士,对着众人道:“这位是吾之好友,璇玑崖诡道一脉的亲传弟子,辛子难。”
君落生这边听了,纷纷和那辛子难的白衣修士见了礼,然后君落生也将霍邪欢的身份道出,解除了误会。见只是虚惊一场,青霄众人也都松了口气,不再追究,走了过来,与叶戈等人攀谈。
霍邪欢却是趁机绕到了君落生身边,低声道:“这璇玑崖不正不邪,作风素来都是不插手修真界之俗事,超脱世外,怎的你这船上会有他们的人,还要帮你去找仙草?”
言下之意却是有了疑虑。
“不过顺路。”君落生闻言不置可否,不过也知道霍邪欢的意思,想了想,又追了一句:“我已看过了,天地玄机无相功法,确实是诡道一脉的人。”
霍邪欢见他说得肯定,只得撇了撇嘴道:“我没有你熟悉这修真‘八巨头’,既然你说是那铁定就是了。”
顿了顿,霍邪欢又忍不住笑道:“说来可惜了,你那娈侍人真不错,气质风度上乘,唯一可惜的就是长相差了点……不过,外不足内里补,只看气质内涵,为人相处,真是禁不住让人心神往之。”
君落生听了眉头一皱,冷冷道了句:“……少打他的主意。”
语气却是有些不快,霍邪欢从善如流,赶忙点点头道:“规矩我懂,‘朋友妻不可欺’嘛,放心,我绝不会夺人所好。”
君落生懒得再去与他计较,收拾了心情,疑惑问道:“你怎的会忽然来找我?”
说到这个,霍邪欢才想起正事,他赶忙一低头,神秘兮兮地将君落生往角落扯去,“走,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叶戈一直听闻璇玑崖以君子六艺做为传承,却未曾听过这‘诡道’一脉,见君落生再次提起,便起了兴趣,过去与那辛子难聊将起来。
谁知辛子难一见他,却是忽然安静了下来,猫着腰绕着叶戈从头到尾看了个遍,一边看一边嘀咕着诸如什么‘果然如此’,‘真是奇怪’,‘不可能’,‘气运’之类的神神叨叨的话语,直把叶戈弄得一头的雾水。
“辛道友,你这是……”叶戈刚想问什么,那辛子难就忽然站直了身子,道了句‘天机不可泄露’,便眯着眼掐着手指,边絮叨着什么边唉声叹气地转身走了。
真是个怪人。叶戈苦笑,却也没办法,青霖不喜欢他,便借口也走了,最后只剩了青霄,两人倒是聊得不错,最后还一边站在船边一边赏着船下云海,聊了快一个时辰才各自离去。
到得晚上,可谓不错,孤月悬乌蓬,凉风挽栖星,云歇无雾来,一眼便能将这天上美景一览无余。
霍邪欢是个喜闹玩乐的 。。。
性子,便提议众人一同月下同饮,把酒言欢。
大家左右都没什么事,恰逢这月色确实不错,便都欣然应允了。
叶戈又回了自己的房间,捣弄了些东西后,便弄得比较晚,等他到来时,才发现除了君落生外,船上众人皆是已到了。
既然是霍邪欢提议,自是他做东,只见他哈哈一笑,袖子一甩,将自己平日玩乐的家伙都拿了出来:紫檀穿鱼纹玉琉璃桌、石榴猫眼儿八角方酒鼎、还有数只青墨白晶杯、一炉点清明心檀香、地上则铺着翡翠青竹边软席……倒真是齐全又讲究。
众人俱是识货,纷纷出言赞赏了一番,然后落席而坐。
“咦?君哥哥呢?”青霖左右不见君落生的身影,不由有些焦急,等了一会儿,就想起身去寻人。
好在这时,君落生换了一身松闲的白色长袍慢慢踱来,却是和他平日穿的有所不同,内里的衣裳是一身白,外袍的衣摆上却绣着些细致的青竹纹饰,清白映染,看起来颇有几分雅趣。
不过最让众人惊讶的,还是他竟卸了一直戴着的那截银面,此时长发随意披散,脑后只用了一只玉簪别着,一双深目长睫微垂,在众人中看了一眼,然后坐在了叶戈身边。
他眉目英挺又深邃,本就好看,此时长发散下,垂在肩头,竟生生多了分艳涟魅惑令人屏息的阴柔。
自从和阳天无名湖畔,叶戈与他一别数年,只记得印象中的那张脸是带有些年轻的英气,如今看来,除了面容有些不同外,这人连气质也有些改变。
不再是如玉一般的纯粹温润,而更像是琉璃,复杂冰冷,若是放在不同的光景下,便会有着不同的光彩。
君落生一坐下,见叶戈愣愣看着自己,嘴角忍不住一勾,带着揶揄道:“怎么?看呆了?”
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妖皇山(一)()
叶戈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盯着对方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赤着耳撇过头;轻咳一声:“你……你怎么不戴那面具了?”
君落生笑笑并不说话,只是舒展着身子,靠在了身后的门柱上;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玉晶杯;他们之间这种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又相互不言而喻的气氛让一旁诸人看得实在是暧昧得紧。
青霖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少年心性,哪里容得心上人在自己眼前和别人恩爱;心中醋意大生,站起身便想挤进辛子难和君落生之间;却被青霄一把拉住了。
“四哥!”青霖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四哥。
青霄无奈摇了摇头,将他按下,轻声道:“族中规矩可忘了?你是青丘皇族,不可在众人前这么没规矩。”
“可是……”青霖还想说什么,见着青霄一脸的郑重,知他这四哥平日里最是注重族人的声誉,再坚持下去只怕只怕四哥便要翻脸,只得不情不愿地坐下,看向叶戈的眼神是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叶戈根本就不在意,莫说青霖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修为相当,只要青霖敢动手,他自是也不介意回手反击,只是无端端和人打上一架实在亏大了,若真地打了,他过后定然要同君落生找回损失来。
“哈哈,今夜月色怡人,又有如此佳客相伴,诸位当浮一大白!”霍邪欢当先拿起了酒杯,倒了一杯自己亲手所做的药酿,他那药酿也不知是什么灵材所制,全然没那药材的刺鼻苦味,反而有股浓郁的香气,一闻便让人食指大动。
诸人中有不少酒鬼,当下就坐不住,纷纷给自己斟上了一杯。
君落生也不例外,看他常年在腰间挂着个酒壶就知也是个喜好杯中之物的常客,他拿过酒却不急着喝,而是微微低下头,轻嗅了一口酒香,仿佛沉迷于其中,颇为陶醉。
霍邪欢见他这般模样,更是高兴,酒友最开心的莫过于有个知己,这便是他和君落生最后能引为相交的原因。
兴致上来了,霍邪欢劝酒便也劝得更勤了,一圈下来,众人皆饮了,俱是交口称赞灵酒之品质。
一扭头,却见叶戈两手空空地坐在一旁,霍邪欢手中的酒鼎赶忙伸了过去。
“叶小哥可来尝尝?我这药酿酒性虽烈,但用的可全是上好的灵药,尝上一口,对身体也大有裨益。”
叶戈哪里喝得了酒,只得无奈一笑,婉拒了霍邪欢的好意。
霍邪欢不知其中原因,只以为他是不愿喝,便没打算就此放过,径自劝着,而叶戈也仍自坚持,霍邪欢劝了几次见叶戈都不为所动,而自己的手就这样拿着酒杯停在半空,也颇为尴尬,当下也有了火气,面上一沉,就要出口发作。
“今日你若是不喝……”
一只手忽然将霍邪欢手中的酒杯接过,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君落生抬起那双深目看向霍邪欢,只道:“他喝不了。”
然后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将空空的酒杯翻个面给霍邪欢一观,目中却似丢了个‘识趣些’的眼神给了霍邪欢。
霍邪欢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见有人愿意提叶戈挡酒,反正左右都是有人喝了,便也不生气了,只是略带惊讶地看了看被君落生如护犊子一般拦在身后的叶戈,脸上的表情真是意味深长得紧。
“可好!今夜必无醉不归!君落……”霍邪欢见今夜有机会灌醉君落生,心中大为爽快,一开口差点就说漏了嘴,见君落生看似淡定自若,暗地里目光流转,杀意四起,霍邪欢心内一颤,赶忙赶在大错发生前,改了口:“君若不醉,不可回房!”
“来!吃酒吃酒!”
见君落生替自己挡了酒,叶戈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想对他说声谢谢,却见那人已经倚栏阖目,支着头像是在回味着杯中的余韵,神情颇为沉醉,叶戈便不扰他,独自坐在一旁,看着这群人的狂态。
光是喝酒,已是无趣。辛子难那随身的小童会些音律,便弄了些笙曲吹奏起来,诸人饮了酒,也有些酒意,狂者如霍邪欢已忍不住高歌一号,唱到兴起处,还手舞足蹈起来。
他这番狂态,也带动了诸人,船上气氛一时热烈至极,青霄、青霖皆都唱了一曲,或清朗或婉约,就连玉柱也献上一曲,唯有辛子难一脸纠结地喝着酒,然后张口唱了首曲调极其凄凉的曲子,还没唱到一半,气氛就冷了下来,气得霍邪欢骂了句‘扫兴!给我闭嘴!’这才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叶戈虽不似这群人一般从小便有这样聚酒言欢的经历,琴棋书画也皆不精通,但也不怯场,见着轮着自己,想了一下,高歌唱了一首家乡的曲子,虽然曲调词意皆是浅显简单,比不得其他人曲出有名,但他声音高亢,感情质朴,倒也有滋有味。
最后轮到君落生,只见他沉思了下,道:“诸位歌已尽,不若我献一曲。”
说罢,忽然伸手到叶戈腰间,自然地解下了他别在上面的那支竹笛。
“‘小寒’?”霍邪欢一见那竹笛,不由叫出名来,似是认得这竹笛的来历。
“小寒吟清商。”
君落生点点头,然后动作轻柔地轻抚了一下那竹笛,将笛置于唇上,恰有一阵清风拂过,撩起他颊边几缕黑发,也吹出了唇边曲意。
曲意虽悠扬,但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带着一股孤旷不绝的豪意,众人恍惚间只觉眼前掠过修真界数万年来,天下英才辈出,群雄并起的纷争故事,一时间,肺腑一热,只觉得心情难以自抑。
“多久了,日日只修这清道,都快忘了心中那腔热血……”
“问道者一心求道,清心寡欲!唯今夜,念想些前人伟业,且醉一回!”
“正是!来来来!吃酒吃酒!这天下未来!还在吾辈!”
“君道友此曲绝好!定是要饮上这一杯!”
“何有所惧!”
众人大快,畅饮不休,直到了东方既白,酩酊醉倒在甲板数人。
见时候不早,躺在甲板上似乎也不太舒服,叶戈才叫上玉柱和童子,商量着将这几人抬回房去。
兴许是受了什么暗示,那玉柱和童子一个抬了青霖,一个抬了辛子难,像是故意避开了君落生,偏将之留给了叶戈。叶戈无法,只得摸摸鼻子,将那神智有些不清的人扛起,带回了房。
待得进了房,将君落生在床上放下,叶戈想起自幼在村中的见闻,想了想,钻去储物空间中,用白布浸了浸冰鲤池中的水,待得一手冰凉,将之放在了君落生额上。
那冰鲤池中的水实在够冷,一下就把君落生的酒意冷去了些许。
他不悦地哼了一声,虽未转醒,但手已不自觉抬起,皱着眉想将那白布扒下,只是却意外触碰到了一个略带体温的物体,摸了摸,发觉是只手。
就着那手将白布丢掉后,君落生却忘记放了开,抓着那手居然舒畅地睡过去了。
叶 。。。
戈试着抽了抽,发现抽不回来,只得无奈地由着他,自己则弯身坐在床边,从储物空间中拿了本阵法书,强打精神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