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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钧也十分气愤,大骂着吕通,吕通再一看宁钧魁梧健壮的身形,更是胆寒。他不住地说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带你们去救人。”
苏代和宁钧收起了宝剑,一左一右夹着吕通,上了许皋的马车,直奔司寇府。
由于吕通是周天子眼下红得发紫的宠臣,司寇府的官吏没有一个敢阻拦他,况且苏秦也是他下令投入到大牢的,那些官吏也乐得由他再带走,省去很多麻烦。
苏秦从大牢里出来,坐上了马车,长出了一口气。他心里对于周天子、秦君嬴驷、公孙延、吕通等人仇恨万分,下决心不报复他们绝不罢休。
苏代已将吕通和一千金一起丢在了司寇府,之所以扔给他一千金,也是考虑到事后两不相干。也亏得如此,要不苏秦刚一出来时就见到吕通,还不立刻将他掐死。
苏秦向苏代说明了在周王宫见到公孙延的情形,兄弟二人分析,公孙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苏秦为了避免给洛阳的亲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决定当夜就离开洛阳城。
当夜,苏秦回到住处,简单地收拾行李,告别了老父亲和儿女,以及一众朋友,坐着吴景驾的马车,离开了居住一年有余的隐居小院。
宁钧因为实在不喜欢做生意,所以一定要跟随苏秦远行,苏秦点头答应了他的同行出走的请求。
许皋又非要将苏秦等人拉回到许府不可,他给苏秦的马车上装入了三千金,又委派吴景追随苏秦身边。然后,许皋把苏秦等人一直送出了洛阳城外,才与苏秦依依惜别。
苏秦与许皋告别后,考虑到吕通有可能变卦,急命吴景连夜赶路,马车在茫茫夜色中奔向了远方。
苏秦、宁钧、吴景乘着马车离洛阳越来越远,走出去大概有三十多里,吴景停下了马车,回头问车厢里的苏秦,这辆马车究竟要去往什么地方。
苏秦其实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也有些犹豫:魏国、齐国、赵国、楚国等都是备选之国,但第一步选择哪个国家事关重大,不可不慎重一些。
苏秦想:“魏、齐、楚都是大国,权臣和宗室势力十分强大,自己去这三个国家想要说动国君合纵,只怕并非易事,人生苦短,等待有一天自己终于得势,已然垂垂老矣。”
他更倾向于赵国:“赵国有些因循守旧,但听说赵侯赵语有志于变革,该国潜力也很大,它北面和西面均有大量的发展空间,如果能投合赵语的心思,说不定可以一举而成名。”
吴景等苏秦拿出一个确定的目标,可是苏秦却一直思前想后,吴景都有些不耐烦了,就催促道:“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停在半路不动,也不像回事啊,还请苏先生快快定夺。”
苏秦听出吴景的怨气,其实他知道吴景被许皋派到自己身边,其实有些不大情愿,所以显得很是不耐烦,苏秦也未理会他。
宁钧可不给吴景留面子,他忿忿不平地告诫吴景道:“你别再烦人了,没看见苏先生正在考虑呢,催什么催!”
吴景被宁钧训斥,心中不服,他也冲宁钧喊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可是自己临时决定跟着我们来的。”
宁钧听罢吴景的嘲讽,很是气愤,他从军多年,脾气刚烈,举起拳头就要揍吴景。
第175章 歌舞地()
苏秦见宁钧火气按捺不住,连忙伸手制止,他说道:“我们三人一起去游说诸侯,是一条船上的共渡之人,齐心合力才能有所收获,现在还没开始呢,你们就内部争吵起来,今后还如何合作。”
吴景和宁钧二人见苏秦也是满脸怒色,就不再继续吵下去了。
苏秦这时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告诉二人道:“我们一起到赵国去吧,那里正是我们开辟功业的一片广阔天地。”
吴景和宁钧见苏秦充满自信,想着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的良策,不由得被苏秦的乐观情绪感染,变得振奋起来。
其实,苏秦虽然语气坚定,显得信心十足,那是做给跟随自己的吴景和宁钧看的,他心里并没底。然而,即便再没底,作为小群体的主心骨,却容不得优柔寡断。
吴景、宁钧和苏秦三人轮流当车夫,赶着马车一路向北,直奔黄河的孟津渡口而去,在孟津他们稍事休息,第二天一早就渡过了黄河。
接着他们又取道上党,直奔赵国的都城邯郸,在第三天上午,终于抵达了那里。
苏秦此番出游,与以往大不相同,他得到了许皋的厚赠,花费用度不用再捉襟见肘。
到达邯郸后,苏秦就找了一间名叫“归鸿”的上等客栈安顿下来,因为要疏通赵国的政要,与达官贵人们交往,所以他也不能显得太过寒酸。
苏秦又给自己和宁钧、吴景都置办了几身好衣服。人配衣服,马配鞍鞯,不一样的装扮即刻显出了他们的不一般的身份。
苏秦在归鸿客栈休整了两天,他觉得大家已经歇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在一个晚饭后将宁钧和吴景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秦问他俩道:“我们在赵国发展,首先得结交赵国的达官贵要,如此才能顺便地见到赵侯,说服他听从合纵的主张。现在你们不妨说一说,怎样才能与赵国的上层权贵结交上呢?”
吴景搔了搔头发,率先说道:“要不我们到那些权贵的府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就拦住车舆,向他们自荐一下,不就能认识他们了吗?”
苏秦笑了笑,说道:“那样倒是可以结识他们,可是人家把我们当成了穷要饭的人,怎会重视我们,更何况向赵侯引荐我们。此法不妥。”
宁钧心里暗笑吴景的办法太土气,显得很没见识。他给苏秦出主意道:“我们不妨观察一下赵国的权贵经常出入那些场合,我们也加入到其中,慢慢地也就结交上了。”
苏秦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宁钧的提议较为合理。苏秦又想到了赵国的特殊情况:在歌舞业极为繁荣的赵国,很多交际活动是在歌舞表演的场所进行的。
他到邯郸后特意观察过,城中颇为流行到歌舞园饮酒闲聊、观赏歌舞,就在他所居住的归鸿客栈旁边就有一处规模很大的歌舞园。
每天下午和晚间都有歌舞演出,经常有相当高档的马车停在演出园子门口。
苏秦把自己的观察所得向宁钧和吴景说明了一下,吴景当时就觉得在歌舞园里结识权贵显得太不庄重了,而且每天出入其中,要花费很多的钱财,这一点吴景想想也很心疼。
宁钧却不以为然,他说道:“入乡随俗的道理想必苏先生是知道的,我们来到了赵国的地界,就得按照人家的风俗来。”
宁钧颇为豁达,建议:“赵国权贵喜欢在歌舞场所交际,我们当然也得想方设法掺入其中。先生可能还是按照洛阳的风俗来看待赵国的生活,这是不足取的。”
苏秦原本也想过通过歌舞园这个场所来打入赵国上层社会,但是他顾虑的是身边的人认为自己花天酒地、游手好闲,现在发觉宁钧也与自己的想法一致,所以就踏实了很多。
宁钧又劝说苏秦道:“苏先生可能还顾及到自己的名声吧。恕我直言,苏先生在不务正业和风流多情两个方面,早已名声在外,现在你就是想挽回名声,不也晚了吗?”
宁钧管不了苏秦怎么想,直言:“依我看,苏先生即便再洁身自好,也改变不了别人对你先入为主的看法。反而不如放开手脚,认为怎么合理就怎么去做得了。”
苏秦看着宁钧,头一次发现宁钧对自己的了解十分深入,苏秦又想起了当初在许皋府上自己坚持不与花魁女宠苟合的事情,宁钧当晚却很能放得开。
苏秦心想:“可能那次以后,宁钧就对自己有了拘谨的看法吧,只不过今天才说出来。”
苏秦再想想父亲、兄嫂、朋友对自己的评判,甚至连那周天子也对自己有成见。
真如宁钧所言啊,纵使想要清白,却仍然是百口莫辩。因此,自己所为,万不可再以能否自证无邪为依归,而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苏秦想明白了,也就放下了,他于是就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天早晨起床,苏秦就来到了客栈的前厅,他看到客栈掌柜程庄晃动着矮胖的身躯,四处乱转,指挥店小二收拾房间,预备客人的早饭。
苏秦于是向程庄打听起隔壁歌舞园的情况。
他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个歌舞园名叫“桃花园”,正是本间客栈主人所开,在邯郸城也是很有名气的。
桃花园中有五十多人的歌舞伎,既能表演大型的乐舞,也能满足小规模宴请的即兴演出。
客人出入其中,都要有特制的令牌,分为木令牌、铜令牌和玉令牌,购买一支木令牌就要五金,铜令牌十金,玉令牌二十金。
苏秦问明了不同令牌的用处后,他当即请求程掌柜给替自己购买了三支玉令牌,程掌柜爽快地答应下来,因为有人连买三支玉令牌,本身也有中饱私囊的余地,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苏秦当即到自己的房间取出了六十金,拿给了程掌柜,程掌柜连声说道:“先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一定尽快拿给你。”
果然,当天中午程掌柜就派店小二送来了一个锦缎做的小包袱,苏秦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三支青玉做的令牌,令牌上都用篆书刻写着“桃花园”三个字。
苏秦于是叫来了宁钧和吴景,将令牌分发给他俩。吴景得知每一支令牌要二十金,惊愕得将环眼瞪得老大,心疼地说:“这些钱足够咱们三人在邯郸城住上一年的,就用来买这么个石头做的玩意儿。”
苏秦说道:“你就是不懂得其中奥秘,也得附庸风雅。这支小小的玉令牌可以坐到最好的包房里,点最好的乐舞,我们如果请客,有了它才不至于显得寒酸。”
第176章 猛见面熟人()
当天晚上,苏秦就带领着宁钧和吴景,手持玉令牌到“桃花园”中试探一回。
那间园子果然气势非凡,苏秦进到里面才发现,它方圆进深有二百丈,宽约六十多丈,园子里湖光山色,风景怡人。二十多处大大小小的院落分布其间,错落有致。
园子里的小二见苏秦手持玉令牌,马上变得十分殷勤,接连介绍了几处高档的房间,苏秦最后选择了坐落在湖边的一处小院。
他和宁钧等三人刚坐下,小二又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样的酒菜,选什么样的歌舞。
苏秦询问了一番,得知酒菜还是要另付钱,而歌舞则随客人的意思,给多给少并没有定数,因为购买玉令牌时,歌舞的费用是包括在里面的。
苏秦等人已经吃过了晚饭,所以就点了三样清淡的小菜和一樽赵国邯郸的名酒“邯郸醪”,歌舞则点了《风雨》、《击鼓》和《桃夭》等五个曲目。
小儿一一记下后,就退出去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桃花园中的侍女就端来了酒菜,菜都很素淡,宁钧和吴景都没什么兴趣,倒是苏秦津津有味地吃着,品尝其中淡而回味悠长的滋味。
邯郸醪是一种带着米渣的老酒,入口甘甜,清香四溢,饮在嘴里,必须再加以咬嚼,即所谓“吃酒”。
宁钧和吴景对邯郸醪赞不绝口,两人不待苏秦劝说,自己端起耳杯,不住地吃下。
起初他们还能把邯郸醪当成饭吃,一点都不觉得异样,但是十来杯下去,两人头脑发昏,只能勉强支撑着不倒下睡去。
苏秦看着两人的姿态,不禁暗笑,他本人与师父隐居在云梦山的时候,师父总是指挥他和师弟们酿造这种醪酒,也经常吃上几杯,知道其中先淡后浓的滋味。
苏秦本来想告诉他俩一下,可还没等他开口,这两人就已经中招。
苏秦正在细品慢尝地享受着桃花园中精美酒菜的时候,从屋外进来了一队歌舞伎,两个少男和六个少女由一个中年妇女带领着,走到房间的正中央站下。
那个中年妇女自称是桃花园的歌舞领队,名叫姬桃,她很殷勤地过来陪苏秦说话。
姬桃满脸堆笑,向苏秦道:“我听说三位公子个个都拿着玉令牌,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有福之人,你们到了桃花园来,我们真是荣幸得很。”
姬桃自夸:“今天,我带来的可是我们园子里一等一的舞女,公子们尽管随意玩儿。”
姬桃的话透着轻佻,宁钧已有醉意,无遮拦地说道:“随意玩儿啊,那我想和她们睡睡,她们能答应我吗?”
姬桃却不以为忤,笑着说道:“公子能相中我们的舞女,可见她们还是很有魅力的啊,我们也很荣幸,只是以你们这尊贵身负,何苦与我们沦落风尘的女子为伴。”
苏秦在一旁听着,觉得姬桃很不简单,既婉拒了客人的猥亵,又不得罪客人,这还真是需要一定的说话技巧。
宁钧还想再说什么,苏秦连忙打断他的话头,告诉姬桃,马上开始歌舞表演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姬桃却还要留下与苏秦等人陪吃一杯酒再走,她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只精巧的漆木耳杯来,筛满了酒,到苏秦的几案前跪坐下,与苏秦干杯。
苏秦这时近距离看着姬桃,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仿佛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时间也仿佛很长,反正绝不是在赵国的邯郸城。
姬桃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认识苏秦的神情,她见苏秦盯着自己看,就笑说道:“公子盯着我这个半老徐娘看有什么意思,等会儿歌舞开始了,盯着那些小姑娘们使劲儿看吧,一定让你大饱眼福。”
姬桃说话的语气也让苏秦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苏秦试探问道:“我看你好像也是很有阅历的人,大概走过不少地方吧。”
姬桃抿着嘴,一时没有回答苏秦的问话,她在犹豫该如何说。
苏秦说她阅历多,确实是她引以为傲的方面,可是当着陌生人的面承认这一点,却未免有些唐突。
苏秦从姬桃的表情中就看出她尽管不说出来,但是的确游历多是实情,苏秦心里有了底,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想着过去可能接触到姬桃的地点。
姬桃给大家敬完了酒后,就转身退出,歌舞伎开始了表演,她们先表演了武舞《击鼓》等,宁钧看着武舞,很是兴奋,又连喝了几杯,吴景却是对任何舞蹈都不感兴趣,干脆倒头睡着了。
后来,当表演到文舞《桃夭》等的时候,宁钧也开始失去兴趣,他头歪向一边,昏昏欲睡,但仍勉强支撑,最后还是倒下睡着了。
歌舞伎们看到三个人中有两个人睡觉,只留下了苏秦一人,以为自己的演出有问题,很是忐忑,她们不安地一边表演,一边不停望着苏秦。
苏秦发现她们的不安,于是在曲目休息的时候告诉歌舞伎道:“两位朋友都喝多了,你们不必管他们,尽管表演就是了。”
歌舞伎中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舞女见苏秦还很通情达理,也想讨好苏秦,让他在姬桃面前美言几句,不至于令歌舞伎们因为客人不喜欢自己的歌舞而受罚。
因此,她就来到了苏秦的几案旁,陪着苏秦吃酒说话,让另外的那些歌舞伎们继续表演。
她介绍说自己名叫陈丹,来桃花园已有五载。苏秦看陈丹明眸皓齿、风姿动人,本来就产生了好感,再听说她来到桃花园年数以久,正合自己的心意。
他正想找个桃花园中的有年资的人问问姬桃的来历呢。所以,苏秦就显得十分热情地与陈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