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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
最令苏秦觉得苦恼和好笑的是,自己第二次出山,游说燕、赵等国,起于燕,而成于赵,距离第一次说动赵侯赵语支持合纵,已经过去了五、六年,就在他认为赵侯铁了心地支持合纵的时候,恰恰却看到了赵侯内心仍存有一丝犹豫。
任何事业都是十分艰辛的,苏秦对此早有所准备,但是参与合纵联盟诸侯不断的动摇和怀疑,着实令人厌烦。
苏秦想到了自己刚到赵国的时候,遇到的赵侯的两个宝贝弟弟,奉阳君赵成和宣阳君赵运,他们处处与自己作对,不仅屡遭风险,还差点被下毒和行刺,搭上了性命。自从出道以来,九死一生,走到了今天,身兼六国之相,但是有时却仍感觉那么地无力。
苏秦拿着那柄飞刀,想着心事,不自觉地长叹一声:“世事岂惟人力,谁也难逃天时左右!”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他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邯郸宫外的官舍之中遭遇的行刺,那个刺客正是赵国武术门派流庐剑的大师兄,名叫白雍,当年他手中使用的那件武器,不正是与这柄飞刀有些相似的吗?
苏秦再仔细看看手中的暗器,更是看出它与白雍使用的匕首的相似之处,只不过白雍所用的匕首从规格上比飞刀更大一号而已。
然而,那时白雍使用匕首行刺,被苏秦以青霜剑挡开,两人缠斗了片刻,仓促之间,苏秦尽管没有端详清楚那柄匕首的详细特征。可是,那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向着自己直刺过来的那柄匕首的样子,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虽然苏秦不能肯定这柄飞刀出自于流庐剑之中,但是这毕竟是一条难得的线索,在有更加确凿的证据否定这个推断之前,还是值得顺着这条线索往下追探一回的。
苏秦打定了主意,这才能稍稍安稳地睡了一会儿觉。第二天醒来,他派人叫来了陈丹姑娘。
陈丹进到苏秦的屋中,盈盈地屈身施了一礼,然后手捂住了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昨晚吓死我了,那么一个明晃晃的飞刀,冲着乐舞班的伎人就飞过来了,多亏屈辛将军施救,否则当场就得有人毙命。”
苏秦看了看陈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让她在自己的对面客席上坐了下来。陈丹偷偷地看了看苏秦,发觉他好像并没有显露出吃惊或慌乱的神色,她才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苏秦说道:“昨晚的事,我回来之后,就听屈辛将军报告过了。你们乐舞班受了惊吓,现在大家的情绪如何?”
陈丹回道:“虽然不能说是人心惶惶,但是大家都还提心吊胆,生怕那刺客再来寻仇。昨夜屈辛将军多增派了人手巡逻,伎人们也踏实了很多。”
苏秦说道:“我回来之后,又特地委派了屈辛将军亲自保护乐舞班的安全,有他在,你们会安全很多,应该不会再有大的惊扰。”
陈丹并不知道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听说屈辛最终还是亲自出马保护乐舞班,脸上浮现了些许轻松之色,说道:“这下可好了,有屈辛将军巡逻,那刺客也会打心里胆寒。昨夜他一出马,就吓跑了那两个行刺的家伙。”
陈丹不屑于梁月儿的行为,又道:“早知道苏丞相到底还是安排屈辛保护乐舞班,那当初梁月儿何必那么冷冰冰地拒绝人家屈辛的好意,如今闹来闹去,还不是一个结果?”
陈丹提起了梁月儿,苏秦正好顺势而入,他试探问道:“我也听说梁月儿姑娘拒绝屈辛将军的事了。我有一事不明,那刺客费尽心力地来到桃花园中,所行刺的对象到底是谁呢?难道正是梁月儿姑娘不成?”
陈丹使劲地点着头,肯定地说道:“丞相料事如神,我看到那柄飞刀直奔梁月儿去的,可是她还矢口否认。一定是她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得罪了外面的人了呗。”
苏秦听罢陈丹的话,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他心想:“如果陈丹都这么肯定是行刺的对象是梁月儿,应该是可以确定这一点了。但是,为了吃醋或出一口欢场上的闲气,哪里有人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殚精竭虑地行刺呢?”
苏秦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陈丹猜测的行刺的缘由。陈丹见苏秦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敢再多说话。
稍过了片刻,苏秦向陈丹说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个流庐剑的屠户牛三吗?从那件事之后,不知你再见过他没有。”
陈丹委屈地看了苏秦一眼,说道:“丞相讲得哪里话呀,我当年不过是为了套出行刺丞相的白雍,所以才与牛三逢场作戏,施加以些许好的眼色,自那以后,牛三即便是拿着万贯钱财来找我,我也不会理睬于他。”
苏秦看出陈丹是想在自己的面前撇清她与牛三的关系,对于苏秦本人而言,即便是陈丹与牛三再有联系,苏秦也不会特别生气,因为对于陈丹而言,拉拢客人,不过是一件工作而已。
毕竟那么多的人都喜欢来桃花园中听曲、观舞,五行八作、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一点儿都不为怪。正当地以歌舞技艺为生,偶尔为了生计的需要,也主动地亲近一下宾客,这些都不为过。即便是牛三,只要他是正常地来桃花园中花钱取乐,有何不可呢。
陈丹之意,是要在苏秦的面前显得她还不是完全图谋宾客钱财,而无所不为的女伎人,苏秦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可是接下来,苏秦却需要陈丹再次充当一个以魅惑引诱牛三的人。
苏秦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沉吟着,面露难色。陈丹关心地问道:“看苏丞相脸上愁云密布,难道你遇到了什么格外为难的事情了吗?这件事与牛三有关系吗?”
苏秦回道:“我也不知道这行刺之事与牛三有没有关系,但是我仔细地察看了那柄飞刀,感觉好像是出自于流庐剑门内。”
陈丹也非笨蛋,她听到了苏秦讲起了飞刀与流庐剑的关联,而那个牛三本来就是一个流庐剑门中人,陈丹自然听出来,苏秦提起牛三,是想着从牛三那里下手,寻找飞刀的线索。
陈丹倒也没有拒绝苏秦的心思,可是如果让她主动提出来,她毕竟还是有些难为情,所以她“噢”了一声,之后也沉默不语。
第602章 双管齐下()
苏秦以为陈丹会像以往那样主动提出帮忙,但是他等了一刻钟,看了陈丹好几眼,却发觉她只是沉静地坐在对面,根本不愿首先开口讲话。
苏秦万般无奈之下,他首先挑明了自己的请求,说道:“这柄飞刀的来路关涉到桃花园的安全,关涉到乐舞班的安全,甚至可能与即将召开的合纵大会也有关涉,非得查个明明白白不可。关系重大,陈丹姑娘想必也是清楚的。”
陈丹低着头,她保持着沉默。苏秦语气中带着恳求,再道:“如果陈丹姑娘能把当年的关系拿来用一下,帮我这个大忙,我定当重谢于你,钱财和珠宝赏赐都不在话下。”
陈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一个出身寒门的小女子,当然是需要钱财和赏赐的,但是我也不是那一心就是贪图财富的人。能帮助丞相成就你的大业,也是小女子的心愿。”
苏秦见陈丹不是很开心,但是却好像并不拒绝帮助自己,心中大喜。
他向前挪了几步,靠近了陈丹,握住了她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姑娘的品行和为人,我还能不清楚吗?你几次帮我,我却不能回报于你,这赏赐的钱财不过是聊表我的一点心意而已。”
陈丹仍然低着头,但是眼眶中有泪花闪了一闪,她说道:“小女子自从见到了苏丞相的第一眼,就甘心情愿地服从于丞相,帮你的那些忙,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而已。”
苏秦握着陈丹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茬,他好像看出了陈丹对于自己有好感,但是苏秦这时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男女之事上。
苏秦说道:“能遇到陈姑娘这样聪明而美丽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姑且不论你帮我找到仇人,报仇雪恨,就是我不在邯郸之时,陈姑娘对于桃花园的照料,也让我感激不尽的。我时时想起来,常常惦记着该如何回报于你。”
陈丹眼中泪花不停地闪现,不过,她很快就抹了抹眼角,镇静下来,对苏秦说道:“我们还是来谈正经事吧。既然丞相认为那柄飞刀有可能与流庐剑的门下有关,那我们不妨找流庐剑的门人前来认一认,说不定很快就能查出这飞刀的来历呢。”
陈丹伸手再次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晶莹泪花,顺便理了理发髻,很沉稳地对苏秦再说道:“请丞相放心,即便我们找不到那个屠狗的牛三,也能找一、两个流庐剑的其他门人,追查起来应该不难的。”
苏秦破例向陈丹一拱手,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诚恳地说道:“屡次承蒙陈姑娘在关键时刻相助于我,真是感激莫名,日后定当重谢于你。”
陈丹却轻轻地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示意苏秦不必再谢下去。对于苏秦提出的要求,陈丹很难加以拒绝,不仅仅是因为苏秦是她的主家,更多的是陈丹不想看到苏秦为难。
苏秦又问起了陈丹:“你知道这个梁月儿姑娘的来历吗?前些年好像园中还没有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歌舞伎人,她入桃花园,应该也是近几年的事吧?”
陈丹说道:“大约是在一年前的春天吧,我从前的一个好姐妹,出去嫁给了邯郸城中的一个小商人的,她特地到桃花园中来找我,向我推荐梁月儿来桃花园做歌舞伎人。我看这个小姑娘无论是乐,还是舞,都十分精通,人也机灵好看,所以就没有多想,留了下来。”
苏秦静静地听着,他插言再问道:“梁月儿进到了桃花园中后,有没有提起过她自己的身世呢?按理说,她在桃花园中也呆了近两年,一定会向别人露出一点身世来历线索的。”
陈丹回道:“梁月儿自从来到桃花园中,沉默寡言,一般不与外人交往,偶尔听一些年轻的小伎人说起她的身世,好像是说,梁月儿打小被卖到了乐舞人家训练歌舞,由于被父母卖出时只有四、五岁,所以都忘记了自己来自哪里。”
陈丹说起了梁月儿的身世,满是伤感之情,她说道:“我们这一行当里大多是苦命的孩子,很多人都说不清自己的来龙去脉,梁月儿听起来也是苦命之人。”
苏秦“哦”了一声,他心想:“这梁月儿的身世,似乎是她自己的一套说辞,别人都没有亲见,怎么能一下子就相信了呢?此事还需要进一步地细查。”
苏秦嘱咐陈丹道:“梁月儿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我们不能加小心。我倒不是怀疑她要不利于桃花园,不利于我们。但是,只怕是有仇人盯上了她,不仅她自己的性命堪忧,也会给你们乐舞班的其他伎人带来危险,所以不可不警惕啊。”
陈丹听苏秦这么一说,她自己也警觉了起来,说道:“还是苏丞相虑事周到,我怎么没想到梁月儿有可能是编造的身世来历呢。大概我本身也是这样的经历,听到了同样经历之人的身世,所以根本不加以细思吧。”
陈丹说着,略带愧疚地看了一眼苏秦。苏秦为陈丹开脱,宽慰道:“这也怪不得陈姑娘,你本来就不必要管那么多闲事的,梁月儿只要是守住她的本份,踏踏实实地上场表演她的乐舞,你就没来由去打听她从哪里来,目的何在。”
苏秦的话听起来很是舒服,有效地打消了陈丹的惭愧之意,她过了一会儿,回道:“话虽这么说,但是梁月儿姑娘毕竟是我招进了桃花园,她的身世来历还是要尽可能地打听清楚为好。我今天就去找我的那位相熟的姐妹,问问她梁月儿的来历。”
陈丹能这么负责、这么主动,苏秦当然是又感激、又感动,他深谢道:“有劳陈姑娘费心,你既要寻找流庐剑的门人,又要打听梁月儿的来路,忙碌得很,一旦觉得有难处,随时向我报告一下。”
陈丹却显得很有信心,她说道:“丞相放心,我这些年来在桃花园的生意中,接触和认识的人多如牛毛,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你就听我的消息吧。”
第603章 追探不止()
有了陈丹的热心帮助,本来还愁眉不展的苏秦,顿时觉得希望大增。现在,他们是沿着两条线索来追踪,一个是从证物的飞刀下手,另一方面从当事人梁月儿身上做文章,想必这行刺之事,应该能揭穿迷雾,发现事情背后的真相。
考虑到陈丹自身的安全,苏秦又道:“屈辛将军现在负责乐舞班的安全,我一会儿叫他过来,嘱咐他暗中对你加强保护。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别被坏人盯上,时时小心。”
陈丹听了苏秦的话,格外地感动,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觉得苏秦非常关心自己,因此心暖暖的。
陈丹决定更积极地去帮助苏秦揭开事情的本来面目,所以,她随即就辞别了苏秦,去打探梁月儿的身世去了。
陈丹辞行之后,苏秦又让人找来了屈辛。屈辛进到了屋子里时,苏秦看他两眼眼眸上有血丝,很明显就是晚上没有休息好才导致的。
苏秦怜惜屈辛,等他在客席上坐好之后,提醒屈辛道:“屈将军不必太过操劳,这保护乐舞班的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多派一些人手便好,不必事事躬亲的。”
屈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回道:“昨夜事情多,末将没有睡好,等到一切安稳下来,就能踏踏实实地休息了。”
苏秦明白屈辛是对梁月儿产生了很深的好感,甚至是爱慕,但是这种事急不得,而且梁月儿的身世未明,屈辛一心追求月儿姑娘,万一对方只是逢场作戏,那屈辛岂不是一厢情愿,况且一旦月儿姑娘暗藏机心,那屈辛还会吃亏上当。
苏秦善意地劝解屈辛,说道:“我刚才和陈丹谈了一谈,这才发现梁月儿的来历很是扑朔迷离,她是被别人推荐来到桃花园做歌舞伎人的,之前在哪里、做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她自称是被从小卖出去的孤儿,但是又有谁能证明呢?”
屈辛听苏秦说梁月儿是孤儿,他心中咯噔一下,更同情月儿姑娘。屈辛想了想,回道:“月儿姑娘尽管来路未明,但是我们没有搞清楚真相,就轻易怀疑人家,是不是很不合适,是不是显得太无情无义了呢?”
苏秦一听,心想:“这陷入爱恋之中的少男少女真是难以自拔,别人劝说千回万次,也很难改变他们的衷心。本来自己提醒屈辛,要他注意梁月儿的异常举动,但是屈辛却一门心思地往好了想她。”
苏秦心中暗叹一声,他思忖了片刻,说道:“咱们这么来办吧,一会儿我叫来月儿姑娘,亲口告诉她,今后由你来负责她的安全,咱们看看她的反应。”
屈辛面露为难之色,回道:“我只怕月儿姑娘不答应,她还是一位羞涩的少女,怎好随便让我一个大男人跟随在身边呢?”
苏秦却不容去悉尼推辞,时间紧迫,容不得婆婆妈妈,他让屈辛紧随着梁月儿,当然名义上是保护,实质上也带有监视的意味。正因如此,苏秦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今已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岂能再顾及她时候害羞。屈将军也不必忐忑忸怩,你把它当作是执行我布置给你的军事任务来执行就好了。”
苏秦以军令来强制屈辛去贴身保护梁月儿,这下子屈辛也不能违抗,他脸色微红,沉默不语起来。而苏秦随即就让人把月儿姑娘叫到了后院的堂上。
月儿姑娘面色